第2卷： 索愛 067 承諾 文 / 落林音音

    067承諾

    昏睡過去的楚凌，沒有看到唐展翼在淡漠下的緊張、害怕的神情。夜風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醫院，他也不希望楚凌和孩子有什麼意外。依照今晚的情形來看，楚凌是今晚才告訴唐展翼她懷孕的消息。難道是唐展翼不想要這個孩子？但也理解，童年帶給他太多不好的回憶，也許他不想他的孩子重蹈他的覆轍吧。

    車一停下，唐展翼立刻打開車門，抱著楚凌衝進醫院，一刻也不敢耽擱。時間就是生命，他怕楚凌的生命會像時間一樣慢慢流逝，抓都抓不住。

    所有的人都驚訝的看向唐展翼，害怕他身上傳來的冷冽的氣息。隨著唐展翼的靠近，那些的心也越發緊張、害怕起來。如果可以逃的話，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拔腿就跑。

    唐展翼是內斂的，而他們則是完全的表露出來。

    「把你們醫院裡最好的婦科醫生全都給我叫來，不然我把你們醫院給剷平了。」唐展翼冷聲說道，雙眼帶著嗜血的光芒。從他的狂亂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說到做到。

    為了小命著想，雖然害怕，但還是深吸口氣，力圖鎮靜，打電話向婦科的醫生匯報情況，然後便快速帶領唐展翼到手術室。

    將楚凌放在單架上，唐展翼揪住醫生的衣領，用極其寒冷的聲音對醫生說道：「我要大人和孩子都沒事，如果有個萬一，我會讓你陪葬。」

    「我，我一定。但請你先放開我，耽擱了時間就不好了。」醫生的聲音帶著抖音，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他一定會盡全力醫治病人的。

    聞言，唐展翼鬆開了手，來到楚凌身旁握住楚凌那冰冷的小手。

    「你不會有事的，我就在你的身邊。」聲音很輕，很溫柔。而後又轉向一旁的醫生和護士，「快點，還愣著做什麼。」

    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卻是最真實的唐展翼。他沒有刻意的自制，全然的表現自己的怒。此時的唐展翼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就像是一頭焦燥不安的獅子。

    所有人因唐展翼的怒吼，一絲也不敢怠慢。所有人都忙碌著，而唐展翼的心裡也不好受。他擔心、他害怕。擔心楚凌就此不能清醒過來，害怕楚凌永遠離開了他。他緊握著楚凌那冰涼的小手，摩擦著，試圖為她增加一點溫度。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手術也順利完成了。令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的便是大人和小孩都平安無事。只有在那時，唐展翼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來，懸在半空中的心也終於落了地。一整晚唐展翼都未曾合眼，一直陪在楚凌的身旁。他想讓楚凌清醒過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只有看到她清醒過來，他才安心，也才睡得著。

    沒有她在身邊，沒有抱著她溫暖的身軀，沒有嗅著她的氣息，他孤枕難眠。他在乎她的程度，遠超過他的想像，連他自己都難以控制。就因為在乎，所以才不能失去，而將她緊緊的囚禁在自己身邊。

    「為什麼你不能愛我？為什麼？」唐展翼低聲問出口。然而唐展翼的低聲詢問並沒有得到任何解答。

    他只是希望他愛的人、他在乎的人也同樣愛他，難道這僅僅是奢望嗎？他注定得不到愛情嗎？

    命運讓他注定遇見楚凌，那麼楚凌也注定是他的，永遠都逃不開。她是他的，一輩子都是。

    耳邊傳來了敲門聲，夜風去辦理繁雜的住院手續回來了。

    「你早就知道了，是嗎？」唐展翼沒有轉身，聲音森冷得可怕。他信任的人，卻選擇了期瞞，這是不可饒恕的。他要的是忠誠，絕對的服從。而他，顯然是破了規矩。

    「是的。就在你受傷昏迷的那個晚上，楚凌因為照顧你而昏倒，就在那晚才知道她懷孕的。」夜風低下頭，如實回答。他想如果早一點告訴唐展翼，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是他的錯，他不該隱瞞唐展翼。

    誰知，迎來的便是唐展翼的拳頭。夜風立刻被唐展翼的拳風甩至牆上，嘴角滲出了血。平靜的眼眸閃過一絲錯愕，錯愕之後又迅速隱藏。夜風平靜的站起身，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這是一個警告。下次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要知道。」唐展翼轉過頭，低聲警告著。

    「是。」夜風平靜的回答，平靜的面容看不出夜風的喜怒。

    「她知道自己懷孕後是什麼表情？」欣喜，還是厭惡。他想過多的應該是厭惡吧。她怎麼可以會想要懷著他的孩子呢？他在她的眼裡，只是惡魔而已。試問，天使是厭惡惡魔的，她怎麼可能會為惡魔生下孩子呢？

    「她只是哭，哭完後便平靜下來。本來我是想要告訴少主的，但楚小姐說她要給您一個驚喜，讓我暫時為她保密。」夜風如實答道。

    「你先出去。」唐展翼雙眼一瞇，看向正在昏迷中的楚凌在心中問道。為什麼要選擇隱瞞？是要一聲不響的打掉孩子嗎？這就是你的選擇嗎？楚凌，你怎麼如此的殘忍？

    夜風平靜的將門關上，平靜的離開。但雙手的緊握，車速之快，卻透露了他的心並沒有像表面那樣平靜。唐展翼真的動手打了他，為了一個女人。雖然他知道她對唐展翼來說，是那樣的重要。但沒想到重要性遠遠的勝過他。

    當夜風路過唐展翼的房間，看到了不該看到的身影。她背對著他，所以夜風並沒有看到她興災樂禍的表情。床單上染著鮮紅的血跡，這不是說明了那個女人流產了。她迫不急待的想看到那個女人痛不欲生的表情。

    「你怎麼在這裡？」

    「剛剛聽到了一些聲響就醒過來了，但又睡不著。就來看看有什麼需要整理的。」小玉聽到夜風的聲音，趕緊收回飄遠的思緒，找了個借口，企圖矇混過關。

    「你趕緊去休息吧，明天還有你要忙的呢。」完美的說辭，致使夜風並未起疑。

    「是。那小姐的情況如何？」小玉故作擔心的問道，希望結果和她心中想的是一樣的。

    「大人和小孩都沒事。你明天帶些燉好的補品過去。」

    「是。那我先回房休息了。」小玉低下頭，掩飾心中的不甘。

    夜風擺了擺手，小玉便下去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身體靠在門板上。雙眼陰狠的盯著地面，一臉的不甘心。

    怎麼可能？那孩子怎麼可能沒有流掉？楚凌，你太幸運了。幸運的得到少主的愛；幸運的懷了少主的孩子。她嫉妒她的幸運，這些都是她想要的，而她卻那麼輕易的得到她想要的。她不甘心，她嫉妒楚凌。這份幸運延續不了多久的，一定不會。

    陰狠的雙眼，緊握的雙手，似乎都在訴說著某一種決心。

    當楚凌睜開雙眼，便對上了唐展翼的藍眸。那雙藍眸寫滿了疲憊，也透露著一種堅持。她感覺她睡了好久，她真想一直睡下去，永遠都不要醒來。她不知道的是她每多睡一秒，就有人多為她擔心一分。

    想到她的欺瞞，為什麼不告訴他她懷孕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他便不會那樣對她。難道她不想要他的孩子？因這個想法，原本歡喜的心涼了半截。

    「你醒了？」唐展翼冷冷的問道。

    「嗯。」楚凌點點頭。隨即又想到腹中的胎兒，一隻手迅速撫向腹部。不安的看向唐展翼，輕聲問道：「孩子怎麼樣了？」

    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害怕，她竟然找不到那種感覺，感覺不到孩子的氣息。

    「你希望是什麼答案？」唐展翼冷冷的看著楚凌，語氣帶著嘲諷。她不是不想要留下孩子嗎？怎麼現在又一副慌張不安的神情。

    「我希望是什麼答案重要嗎？」楚凌聽出了唐展翼的嘲諷之意，她也可以斷定孩子沒事，孩子還平安的在她的體內。不然唐展翼早就怒火朝天了，而不是這樣的冷靜。

    「我告訴你，不管你是否想要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必須留下。如果孩子有事，我會讓你付出代價。」楚凌那淡然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唐展翼，使得唐展翼說出違心的話。如果要他在孩子和楚凌之間做一個選擇，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楚凌。但現在楚凌不要他的孩子，他必須讓楚凌知道孩子的重要性，勝過一切。只有這樣，他才能逼迫楚凌生下屬於他們的孩子。只有楚凌，惟有她，才有資格生下他的孩子。

    可惟一有這個資格的人，卻是那樣的不屑。如果可以讓楚凌選擇，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打掉這個孩子吧。但他不允許，決不允許。

    「代價？我的身邊已經沒有任何重要的人了，你還要以什麼來威脅我？」楚凌冷聲說道，聽到唐展翼在乎的只有孩子剩過她的時候，心裡不禁黯然。原來在他的心目中，是那樣的微不足道。以前的她，是他暖床的工具。而現在的她又多了一項作用，那便是又淪為他生育的工具。這就是愛嗎？唐展翼你說愛我？為何我始終感受不到你愛我。

    楚凌不知道的是唐展翼只是想利用這個孩子來維繫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只是想讓楚凌永遠的待在她的身邊。

    「怎麼？同你父母斷絕關係了，他們就在你心裡不重要了麼？如果孩子沒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不信的話，你倒可以試試。」緊握住楚凌的手又加重了力道，對於自己想要的，唐展翼只懂得威脅。惟有這樣，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哭求有什麼用，那只是懦弱的行為。就像當初，他如何的哭著不讓母親離開，最終母親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他。

    「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這個孩子的。我累了，請你離開。」唐展翼的威脅始終說到了楚凌的痛處，即使斷了關係，但感情依然存在。其實不用唐展翼威脅，她也會將孩子生下來。只是不願意讓唐展翼看出她有多在乎這個孩子，也不想在唐展翼面前承認她想要這個孩子。不想再繼續面對唐展翼，楚凌便對唐展翼下了逐客令。她相信唐展翼即使再憤怒，他也不敢對她如何。因為腹中的胎兒就是她手裡的一張王牌。

    楚凌閉上眼，轉過身背對著唐展翼。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楚凌的讓步，楚凌的妥協，讓唐展翼原先陰霾的心情露出些許陽光。瞭解她的不情願，但這孩子必須存在。無奈的歎了口氣，唐展翼在楚凌的額上落下一吻後才離開。

    聽到關門聲，楚凌才睜開雙眼。手摸向腹部，輕聲說道：「對不起。寶寶。剛剛媽媽說過的話你就當作沒聽到，知道嗎？我不會不要你，只是太在乎你，所以才那麼說的。原諒媽媽。」

    唐展翼打了個電話給夜風，讓他派幾人過來輪流看守著。一是為了保護楚凌，二是為了監視楚凌。雖然從她的口中得到允諾，但他的內心還是不安。從今天開始，他會密切的關注楚凌的一舉一動。他不會讓楚凌做出任何傷害孩子的事來。她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他不會讓他們兩個從他的生命中消失。

    當唐展翼走到停車場取車的時候，從後視鏡看到有個人鬼鬼祟祟的拿著相機躲在柱子後面。唐展翼依舊不動聲色，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發現。唐展翼發動車子，快速的開出停車場，並在一個拐彎處停下。他發現那個人並沒有尾隨他出來，那他的目的是什麼？他又是誰派來的？他沒有跟隨他出來，可見目標不是他。難道是楚凌？

    一想到對方的目標是楚凌，唐展翼的心立刻提了起來，懸在半空中。握住方向盤的那雙手，緊緊的，關節處也漸漸泛白。

    唐展翼打了電話給夜風，和夜風說了大致的情形，讓夜風盡快找出這個人。而且讓夜風馬上派幾個人過來保護楚凌。現在是關鍵時刻，他不會將楚凌置身於危險中。放心不下楚凌的唐展翼又重新回到了醫院，來到楚凌的病房前。輕輕的打開門，看到楚凌的睡顏，便又重新輕輕的將門合上。看到楚凌平安，他也就放心了。但不想吵醒楚凌，唐展翼並未進入病房。唐展翼就站在病房門外等夜風派人過來，他才離開。

    而這一切，楚凌都不知道。錯位的佔有，錯位的付出，只會讓兩人從此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