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索愛 059 誤會 文 / 落林音音

    059誤會

    楚凌提著大包小包的禮品，穿過一條又一條小路，睜大雙眼細細的瀏覽著四周的景色。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這些路已經算不清走過多少回了，也數不清它們陪伴了她多少的歲月,記載著著她的成長歷程只是小小的一段路，卻承載著無限的回憶。

    一幕幕早已遠去的回憶又重新復甦，像電影一樣一幕幕的在腦中播放。兒時的她綁著兩個辮子、背著書包蹦蹦跳跳的走在這條小路上，那時的她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是多麼的單純。披散著長長的頭髮，穿著裙子的她走在這條小路上，那時的她雖然沒有掛著笑容，但至少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滿心的沉重，滿心的滄桑。

    只是一段小小的路，卻好像走了許久。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家門前，楚凌站在門前，空出一隻手按門鈴。正打算按下，卻停頓了。心情十分的複雜，好久都不曾回來了。上回和戴凡回來，只是遠遠的看著他們。她可以站在遠處靜靜的觀察著她們，也可以隨意的哭泣。可今天卻不一樣，她必須偽裝。裝作自己和上次離開時無異，甚至比那時過得更好。她不能哭，不能告訴她們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他們已經為她操勞了一輩子，現在她不能再讓他們為她擔心了。

    她怕，當她看到他們慈愛的臉龐，她會控制不住自己。投入他們的懷抱盡情的哭泣，盡情的發洩。可是她不能，她沒有忘記戴凡的教訓。她不能讓她的父母陷入危險中。

    楚凌試圖讓自己展開燦爛的笑容，一直笑著，直到臉部笑得僵硬。就在她即將收起那僵硬無比的笑容時，門從裡面開了。那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只是臉上佈滿了以前很少見的細紋，黑色的頭髮交雜著一些白髮。

    「媽。」楚凌叫出了聲，這一聲「媽」飽含著思念，飽含著委屈。但迎面而來的卻是一巴掌。

    「媽」。楚凌又叫了一聲，淚眼盈眶的看著她的媽媽，手撫著剛才被打到的地方。

    「你還知道回來？你知道你有多久沒有回來了嗎？你心裡還有我們的存在嗎？」楚母一聲聲的質問著，淚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她也不想打她，打在她身，痛在她心啊。

    「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楚凌向母親道歉著，她不知道該只怎麼說，只能默默的承受。為什麼要讓她的人生承受那麼多的無奈？

    「是誰啊？」一道硬朗的聲音從後頭響起。但看到楚凌的臉龐時，疑惑的表情轉為憤怒。楚凌還沒有叫出聲，便被他喝止。

    「滾。不要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把門關上。」說完，便轉身走進房。看都不看楚凌一眼。

    楚母有些為難的看著楚凌，女兒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如果把門一關，她怕以後便再也見不到她。

    「還不快關上。我楚亦祥沒有這種女兒。」由於楚母的遲疑,惹來楚父的怒吼。不得已，楚母只好將門關上，但淚流的眼神卻始終盯著女兒。兩雙淚眼始終都不曾分開，緊緊的凝視著，彷彿在訴說著什麼。

    看著門緩緩的關上，淚水又再次流下。她知道父母都在責怪她，責怪她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責怪她出去那麼久從不曾回來，從不曾中他們聯繫。

    她何嘗想這樣，只是有太多的不得得已。

    門關上了，再也看不到那兩張令她想念的臉孔。沒有離去，楚凌依舊站在門口。她知道她的父母這麼做的本意決不是讓她離開，只是想要發洩積壓心口已久的怒氣。

    天漸漸變黑，楚凌依舊在門外站著，而門也從來都不曾打開，依舊緊閉著。惟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門再次開啟的那一刻。

    同時，楚凌也忘記了唐展翼給她規定的門禁。當唐展翼回家時，並沒有如願見到楚凌的身影，那又是怎的一番情景呢？

    楚凌看向遠方漆黑的天空，只有滿天的星星和那一輪明月照亮漆黑的天空。那麼她的心呢？又有誰能點亮呢？恐怕沒有任何人可以點亮，她也不會再有奢望，她那原本明亮的心注定要和唐展翼那顆心沉淪。

    那輪明月多圓哪，那代表著團圓。今天是團圓的日子，同時也是父親的生日。所以她今天有非來不可的理由，也是等待的理由。

    此刻的她忘了唐展翼，這是唐展翼不容許的。唐展翼不會容許別人在楚凌心中的份量超過他，甚至是她的父母。

    鈴……

    手機鈴聲響的那一刻，楚凌嚇了一跳，同時也意識到了唐展翼的存在。她可以猜到這一通電話絕對是唐展翼打來的，他一定是回到了別墅，同時也知道她還沒有回別墅。

    拿出手機，看著手機顯示屏上顯示著「唐展翼」三個字。正猶豫著該不該接，門卻在那一刻開啟了。顧不得楚凌多想，楚凌按掉了電話，並將手機關機。

    「媽。」楚凌拿著手機，欣喜的看向母親。母親是來讓她進去的嗎？

    「進來吧。」楚母欣慰的點點頭。還好楚凌還在，不然她都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她的女兒。她知道亦雄雖然嘴上不說，其實他也想讓女兒進門，只是拉不下面子。

    「好。」楚凌高興的笑了，並上前擁緊了楚母。其實早上見到母親時她就想這麼做了，只是沒想到迎面而來卻是一巴掌。那是她該受的，母親只是把所有的怨言全都發洩在那一巴掌上。母親的脾氣向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父親就沒有那麼容易消氣了。

    「好了，進去吧。你爸還在等著你呢？」楚母拍了拍楚凌的肩膀，心中總感覺有什麼變了，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許那是她的錯覺吧。

    「嗯。」放開擁抱，感覺像是放開了落水中惟一能救命的浮木一樣難受。心沉甸甸的，同時也泛著酸。

    腳步有些慢，心裡不禁有些害怕父親那嚴肅的臉龐。在她的記憶裡，父親很少笑，屬於沉默寡言的類型。她很少同父親溝通，也很少向父親撒驕，但她知道父親是關心她的，愛她的。只是不知該如何表達而已。

    走到客廳，楚父一臉嚴肅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也不看楚凌一眼，彷彿當她不存在。

    「爸，這是我給你買的營養品，吃了對身體有好處。」楚凌堆起了笑，將買來的營養品堆放在父親面前。

    「哼。」楚爸很不給面子的哼了一聲，繼續看著電視。其實電視裡演的內容他都不是很清楚，只是不想這麼簡單的就原諒女兒的久歸而已。

    「爸，我知道錯了，你就別生氣了。」楚凌軟聲細語的說，並用眼神向一旁的母親求救。

    「哼。」楚父還是一聲冷哼，他覺得一聲道歉還是不夠。他要的是女兒的承諾，經常回來的了承諾。

    「好了，老楚。你就別氣了，凌兒這麼久才回來一次，你就別擺臭臉了。來，我們去吃飯吧。」楚母看到楚父一副硬板著臉的神情，心裡覺得好笑。是誰一聽到女兒要回來，一早就起床去買女兒愛吃的菜，並親自下廚。又是誰知道女兒要回來，站在樓上的陽台一直遙望。

    「我也餓了。去吃飯吧，但是我還沒有消氣，只是餓了。」楚父一再申明他去吃飯只是餓了，而不是原諒了楚凌的久歸。

    「知道了。犯得著一直重複嗎？」楚母拉著楚凌的手步入廚房，桌上已擺滿了食物，全都是她愛吃的。

    楚凌頓時感到一陣感動，心被淚水裝滿。這就是疼愛她的家人，而她卻是如此的不孝。

    楚母一直在為楚凌夾菜，一直嚷嚷著楚凌太瘦了，要多吃點。

    楚凌只是低下頭，哽咽的吃著。她不想讓他們看到她的淚水，不管這淚水是為什麼而流。

    「楚凌，你老實告訴我你在做的是什麼工作。這陣子不聯繫我們真的是只是因為手機丟了嗎？」飯飽後，楚父將楚凌叫到了陽台談話。

    「是的。所有的聯繫方式都在存在手機裡了。」楚凌的眼神飄忽的看向遠方，不敢看向父親。

    「那為什麼不回家？難道你連家的位置都忘了嗎？」楚父忍著氣，雙手反握在身後，沉聲問著。

    「我，工作太忙了。一直都沒有空回家。」楚凌試圖尋找著各種的借口，但借口總是借口，並沒有任何令人信服的理由。

    「是嗎？那今天不是周休，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工作忙嗎？」楚父一副心痛的樣子，他的凌兒還要欺騙他到什麼時候。她是他的女兒，即使距離的再遠，他也能一眼就認出她。他看到她從一輛轎車上下車，好像雙方還糾纏了一會兒。

    「剛好這幾天都不忙，所以我就請假回來了。」楚凌感到這個謊話越來越難圓了。

    一陣沉默，當楚凌以為父親相信她的話時，卻聽到了父親沉痛的聲音，那令她更加覺得愧疚。

    「不覺得累嗎？」心已無力，不想再聽到楚凌的謊言。

    楚凌驚訝的看向父親，心裡猜想父親知道了什麼？他又瞭解了多少？

    「剛才我什麼都看見了，送你回來的那個人是誰？」楚父轉過身看向楚凌，不錯過她的任何表情。

    「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在商場剛巧碰到，他知道我要回家所以就送我回來了。」心中鬆了一口氣，還好父親不知道她和唐展翼的事。

    誰知，迎來的卻是一巴掌及心痛的眼神。

    「為什麼不說實話？為什麼要如此的作踐自己？你就那麼愛錢嗎？」楚父一聲聲嚴厲的質問著，心也越加沉痛了一分。他的女兒，怎麼能為了錢而出賣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感情，甚至是自己的靈魂。前一陣子他發現家裡的存款突然多了五百萬，那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這筆飛來的橫財，讓他侵食難安。隔天他就去銀行查了下賬，才確定那筆並未匯錯。至於匯錢給他們的戶主也查不出，他只知道錢匯出的省份剛好和楚凌在同一個地方。這筆錢和今天他所見的情形連起來，正好可以得出了一個結論，雖然心中不願意相信，但那是事實。他的女兒確實是做了別人見不得光的女人。

    「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個人真的只是朋友，我沒有騙你。」楚凌被父親的質問弄得一頭霧水，這和錢有什麼關係。

    「真的？那家裡前陣子突然多出的五百萬和你沒有關係嗎？」

    「怎麼可能和我有關係，我都不知道這件事。」聽到父親這麼說，楚凌心中猜到是誰匯的這筆錢。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是補償？還是施捨？她不知道，但她絕不需要。

    「沒有就好。我不希望我的女兒為了錢而出賣自己，知道嗎？錢不是萬能的。」楚父選擇相信自己的女兒，楚凌說沒有，那就沒有。

    「我知道。」楚凌點點頭。錢不是萬能的，但那冷冰冰的權利卻是萬能的。她不願意出賣自己，但卻不得不屈服，不得不出賣自己。

    無奈的在心中歎息，人生往往就是這麼的無奈。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往往都無法改變。如同她注定逃不開唐展翼，成為唐展翼的所有物。

    風輕輕吹過，卻吹不散圍繞在他們周圍凝重的氣氛。

    被楚凌掛斷電話的唐展翼，卻氣憤的將手機摔到地上。是他高估了自己嗎？才剛給她自由，而她卻立刻迫不急待的飛離他的身邊。他給她相應的自由，而她卻希望得到更多自由。

    「查到了嗎？」唐展翼坐在沙發上等著，除了夜風外一旁的隨從紛紛低著頭，生怕下一秒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剛才真是太可怕了，仿若是一場惡夢。

    「是的。楚小姐目前正在家中。」只見一個黑衣人頻頻擦著汗，心中萬分慶幸查到了楚凌的所在位置。卻不知他的用詞，令唐展翼聽了大為惱火。誰都沒有看清唐展翼如何出手，只見唐展翼從夜風的腰間抽出一把槍，抵在那人的額頭上。

    「家？她在這裡嗎？記住，這裡是她惟一的家。」唐展翼厲聲警告著。看到對方驚恐的點點頭，唐展翼才把槍收回。把槍扔給夜風，看都不看那人一眼。

    一個黑衣人將剛剛送來的信封遞給夜風，而夜風稍微看了下內容，臉色驟變。看來又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了。

    夜風將信封裡的相片遞給唐展翼，唐展翼看了照片，快速的翻閱著。不一會兒，相片被唐展翼撕了個粉碎。

    一張張完好的照片，被分成了無數塊，分散在四周。有楚凌的笑臉，有杜司銳的笑臉，以及他們倆相視而笑等等。其中有一張更甚，從那個角度看剛好拍到杜司銳正要吻楚凌的場景。不管是哪一張，都讓唐展翼妨火中燒。

    楚凌是他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搶走，包括杜司銳，也包括她的父母。

    「夜風，查下杜司銳最近的動作。」他會給杜司銳一個警告，他也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是。」

    唐展翼起身，帶著一些隨從去楚凌的父母家接楚凌。一輛輛黑色轎車從高級的別墅中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