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裴徹宇番外(13) 文 / 納蘭靜語
第三十八章裴徹宇番外（13）
後來，她帶著我去見了那個楚哥，和那個她不惜用自己的清白和性命而去救的小月姑娘，我記得她說過，他們兩個是她唯一的親人，所以她必須要救。
然後回沁芳閣時，萬萬沒有想到藍衣已經開始嫉恨了起來。擋住我和語兒的去路，對著在場的所有人說著她對我的感情。雖然這些年我對藍及沒有什麼特別的，但也沒有傷害過她，此時她的哭訴卻讓我頭疼。到頭來，我實在搞不懂她究竟是對我是因為恩情還是愛情。只是，我擔心語兒會生氣。
藍衣將矛頭指向語兒，語兒只在站在我一旁，我沒有看出她的表情。不知她是生氣還是不生氣。但是感覺她的手冰涼，我想抓她一下，她卻突然抽出手向旁邊退了一步，我驚訝的看著她，可她卻只是對我會心的一笑。我明白了，她不是吃醋，只是在給我和藍衣一些時間。
「少主，三年多了，藍衣在這沁芳閣已經有三年多了……從你將我在路邊救醒，給了我一碗飯吃，我說我要賺錢，我不要再過窮日子，你將我放到沁芳閣裡讓我當個清倌兒，讓蘭媽媽找人教我琴棋書畫，那段日子裡，你常常會來看我，那段日子是我這一生最最難忘的……」藍說著這幾年我會她的恩惠，我開始頭痛起來。只因為我對她的恩德，她就要以身相許嗎？或者，她錯將恩情當感情？但畢竟她是一個女子，大庭廣眾下下我不便多說，只能勸了她幾句就帶著木然的語兒回了房間，在路過藍衣身邊時，我看到她在哭。我頗有些無奈，也管不了許多。
語兒沒有生氣，回到房裡只是趴在我懷裡和我說著悄悄話，這樣的感情真的很窩心。也許這樣一直走下去也挺好。我想帶著她回裴家堡，將她完全包在我的保護之中，做我的妻子，享受我給的幸福。
語兒說，在沁芳閣這麼久，既然是要離開，就想跳最後一支舞。如果我知道後來會發生的事的話，我綁也會將她綁回裴家堡。
那一天，揚州的雨是這一年來下的最大的一場，我們都以為是沁芳閣捨不得這位美麗的若惜，借老天落淚，卻沒想到，那竟是一場厄運的開始。
語兒站在台上，眉眼含笑，但此時的她，眼中只有我，無論轉了幾圈，跳了多久，轉了多少次，她的眼睛都在看著我，對著我笑，兩人的心中不再有隔閡，不再有誤會，都只有滿滿的柔情。
然後……洛辰出現了，他又一次的出現在我和語兒之間。我突然懦弱了，站在茫茫人群中看著語兒因洛辰的出現而慌忙的跑了出去，外邊的雨下得很大，我擔心她，想追出去，卻看到洛辰先我一步的向外跑去。
「洛辰……」我猶豫著叫住洛辰，卻不知應該說什麼。
「宇，快幫我去追語兒，她就是我離開之前說要找卻沒有找到的人，我們一起去追，下這麼大的雨，我怕她身子會受不住……」洛辰和語兒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究竟是誰插足了誰的愛情？我皺眉深思，看著在門口急急的正看向雨中那抹奔跑的身影的洛辰：「究竟是我介入了你們，還是你介入了我們？」我正色的看著洛辰，見他的臉白了一下，愣愣的看了我許久，便不再多說一句話，轉身就跑進雨中。
看著那前後兩個奔跑的身影，我又嘗到了嫉妒的滋味。為什麼，如果語兒不在乎他，為什麼她要跑？為什麼不能面對？想歸想，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跟上去，也跑進那茫茫雨夜中。
趕到時，前邊竟然是我那日帶語兒來過的草地，我心裡欣慰，卻看著洛辰站在語兒身後抱住了她，她沒有拒絕，也沒有回頭，兩個人就那樣的站在那裡。心裡，很痛。我站在這附近僅有的一棵樹後，看著洛辰抱著語兒。
我看到語兒哭的顫抖的雙肩，我看到洛辰緊握的拳頭，我看到語兒在雨中那嬌弱不堪和身子。
雨夜中，聲音太過嘈雜，我唯一聽到的，就是語兒幾乎崩潰了一樣的大喊著：「不要對我好……別對我好……」
這是我唯一聽到的一句話。然後，洛辰依然將她緊緊的抱著，我聽不到他們的話，只能看著兩個人在雨中彷彿失散多年的愛人一樣，緊緊相擁。我將拳頭狠狠的砸到樹上，轉身大步的離開。
回到沁芳閣後，看著外邊依舊下著雨，我為了讓語兒不知道我也追出去過，就換了身相似的衣服，站在門口等著他們回來。裴徹宇，你這個懦夫！我不只一次在心中這樣罵著自己，卻還是不知究竟要怎樣。我愛的女人我當然要保護好，當然要爭，但是，洛辰是曾經的好友，語兒是我的摯愛，我本就難以娶捨，現在，那兩個人也許還在那片屬於我和語兒的草地上相擁著，也許在語兒的心裡，什麼前世的情債，什麼命中注定的姻緣，什麼愛與不愛，都不重要吧。不然的話，她為什麼要逃避，被洛辰追到後又為什麼要哭……
遠遠的，看著一個狼狽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向沁芳閣，他懷裡的人……竟是語兒？怎麼回事，怎麼我剛離開一會兒語兒就成了這樣？我忍著想上前看看的衝動，盡量冷淡的看著他們：「她怎麼了？」
我只能用如此冰冷的口氣，我不想失了屬於裴家的顏面，不想因為語兒的選擇而讓自己的難過顯露出來。然而，我這樣的話卻讓在洛辰懷裡虛弱的幾乎睜不開眼睛的語兒渾身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著我。那一瞬間，我在她眼裡看到了失望……失望嗎？語兒你為什麼要對我失望？
然後，洛辰將嘴貼在語兒的耳邊不知在說著什麼，語兒的身子又是一僵，她有些發呆，然後似是驚恐的轉頭看著我，看著我的衣服，看著我的手，上上下下的看著我，眼淚順著她的臉上滑過，我卻忽視了過去。我沒有勇氣，沒有勇氣去面對一場近乎失敗的愛情。儘管我想挽回，但是她卻什麼也不說，任著洛辰抱著她走進沁芳閣。
剛走進去，語兒被洛辰小心的放了下來，我本想裝作無事的轉身離開，卻看到語兒的身子一軟倒了下去，再也顧不得什麼，慌忙奔過去著急握住她的雙肩將她扶好：「語兒，你怎麼了？」
洛辰在一旁大聲的叫人去找大夫，我心裡疼痛難忍，她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這樣子。語兒旁若無人的看著我，眼裡滑出淚，一點點的滴到我的心上，她顫抖的舉起手想要摸我的臉，卻在中途落了下去。是什麼？是什麼病？為什麼她這麼虛弱，虛弱的彷彿將要離開了一樣？
「宇……」她的嗓子嘶啞，眼神痛苦，彷彿我又一次傷害到了她。難道，她選擇的是我嗎？我激動的看著她眼裡的淚，還有顫抖的身子，想要去扶她，洛辰去抱著她退後一步。
「你不知道她的身體不好嗎？怎麼能讓她到那上邊那麼賣力的跳舞？她身上有遺傳的暈眩病，常常會犯，你怎麼可以這樣放任她去任自己的性子做事？」洛辰說。
我腦中轟然巨響！遺傳的暈眩病？我怎麼不知道？她的身子不是很好，我一直以為只是曾經在崖下落下的病根，卻從來不知道語兒有暈眩病。
「她的身子一直都不好，這次犯了老毛病居然比上次還嚴重！她這陣子是怎麼過的？你怎麼照顧她的？你連她身子不好都不知道嗎？你要我怎麼放心把她交給你！！！」他繼續向我吼著，早已失了曾經那淡雅世子的風範，在我驚的愣神之際，他抱起語兒大步走上了樓，抱著她回了房間。
在走過我身邊時，我感覺到了語兒的視線，我想回頭，想回頭看她。我感覺到她眼裡的難過的痛苦，可是，剛剛洛趁說的她這陣子是怎麼過的？你怎麼照顧她的？你連她身子不好都不知道嗎？你要我怎麼放心把她交給你……這些，足足讓我失了信心，失了風度，失了轉身將她抱懷自己懷裡的力氣。因為我發現，和我在一起的語兒，並不幸福啊。
在外邊站了很久，沁芳閣裡因為今天的鬧劇而安靜了下來。該走的走，該過夜的過夜，只在我呆呆的站在那裡，想著剛剛的話。突然聽到一旁人說洛辰突然跳窗離開的消息我才清醒了過來，轉身上了樓。
「姐姐，我餵你喝藥！」
「算了，喝了半碗了，不喝了！把那酸梅湯給我喝喝吧，嘴裡好苦！」
「不行，姐姐，藥是按量分配的，必須全喝下去！」
「可是，太苦了……」她又是想辦法不喝藥嗎？我無奈的推開門走進去支開了心兒，她看到我，呆坐在床上，好半晌沒有回過神。
我歎了口氣，走過去端起藥碗勸她喝藥，但聲音裡卻是極為的淡漠。她的眼裡依然是失望和不敢置信，我以為她會大吵著說不喝，或者將藥打翻，但她只是默默的將我舉在她嘴邊的藥喝了進去，樣子似乎是她受了多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