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四章 女朋友,要競爭上崗的(一) 文 / 綠野居士
「我要讀書啦。假期可是早結束了。」這一天何其歡突然說。
「我們替你請長假了,時間一年。還可以視需要續假。」上官仁笑瞇瞇道。
「天,我同意嗎?」何其歡一臉詫異。
「做人不能言而無信呀,你可是答應給我們做裁判的。」無塵道,雖然如是說,但他還是一臉歉意。為了不讓上官仁在江湖大肆屠殺,只好委屈何其歡了。
「我上賊船了。」何其歡垂頭喪氣道。
「什麼?!簡直胡言亂語,我高興地通知你,你提前就業了,從事的是大陸最崇高的職業——當公正員,對黑白兩道頂級人物的公正啊。」上官仁給何其歡打氣。
「我可是被就業呀。」何其歡小聲道。
「什麼?」無塵質問。
何其歡不響,但過了會,他積極要求:「我要求休假,不管讀書還是做工,總要休息吧,我這陣子被你兩老弄得腦子打架了。」
「這可以。應該有休假權。」上官仁笑瞇瞇道。
於是何其歡偷得一日閒,放心地在街上走,前面或後面沒有兩老押了,也不用帶著任務旅遊,這種感覺就像小朋友外出旅遊,回來不用寫作文、日記一樣,真爽!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才離虎口,又要落狼口。一條女色狼正廣發信息,四處搜索他。——一個漂亮的女色狼,正如熱鍋上螞蟻,急得團團轉,在攪盡腦汁、挖地三尺地找他。
滿臉輕鬆的何其歡在街頭剛一出現,就馬上被風雲樓的人發現了,畢竟風雲樓是靠打探消息出名的,這方面的人才是很多的。這個消息馬上傳到韓月耳裡。
於是沒過不久,韓月就滿臉是笑地堵在了何其歡面前。
「何兄,好呀!」韓月一襲長裙,迎風而立,飄飄欲仙。
「學妹,好巧呀,又在這裡碰面了。」何其歡摸摸鼻子道。
「不巧!小妹我可是專程恭候多時了。」
韓月知道何其歡是聰明人,在聰明人面前玩弄技巧往往會弄巧成拙的,還是開門見山的好。
「噢——」何其歡揚起眉毛,等著韓月的後話。
「何兄,我要請你幫忙。」韓月低著頭一臉溫柔,一臉哀求道。
「幫什麼忙?」
「做我男朋友!」韓月猛抬頭道。
「啊——」何其歡退後一步,驚訝得揚起眉毛,又摸摸鼻子笑道:「我知道自己比較帥,但學妹,我還沒帥到那種地步吧!」
韓月幽幽歎了口氣,也不隱滿實情,把自己的處境一五一十全細細說了,未了還梨花帶雨、楚楚動人地問道:「何兄,你就忍心看著學妹跳進火坑?」
何其歡揚起眉毛笑道:「學妹,你不要浪費表情好嗎?我們可是同一學院的,每天早晨練心志,我可是五個a呀!你別開玩笑好嗎?」
「我像開玩笑嗎?」韓月香肩輕顫,哭道。
「這……」何其歡嘴裡開著玩笑,心裡卻直翻騰,大家族的一些事情平時還是有所聞的。
幫還是不幫?
他腦子,兩老立刻陰魂不散似的跳出來,做起思想工作:
無塵語重心長道:「幫,一定要幫,人人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得無限美好。」
上官仁斜著眼睛道:「幫什麼?這小妞在給你下套子,把你當槍使,知道嗎!」
無塵昂然道:「幫!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
上官仁冷酷道:「不幫!自古紅顏是禍水。」
何其歡這邊思想鬥爭作個沒完,旁邊的路上的人不可樂意了,瞧這柔情似水、如花似玉的美女哭得花枝亂顫、梨花帶雨惹人憐,可那男的還嘻皮笑臉、馬馬虎虎不當回事!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大家紛紛上前聲討:
有直接下定義的:「真是秦世美二世!不得好死!」
有打抱不平的:「小子!感情要專一,做人不能忘本。可不能喜新厭舊。」
有語重心長教育的:「小伙子,做人要真誠,感情要珍惜,戀愛嘛,難免磕磕碰碰。」
有毛遂自薦的:「小妹,瞧哥多帥,跟哥吧。氣死這個負心漢!」
…………
這是什麼和什麼呀?真亂七八糟。何其歡呆了。韓月也破涕為笑道:「走,別處談吧,省得別人誤會。」
兩人相視一笑,走了。
旁觀者見了,也樂了,都恍然大悟道:
「呵,人家小兩口在創造樂趣,我們瞎摻伙什麼。」
「哎!浪費感情了。」
路人的話,兩人還是聽見了,韓月聽到路人在說「人家小兩口」頓時羞得低頭看腳,連耳朵都紅了,而何其歡則是另一種感覺:普通的民眾都有這樣質樸的是非觀,都有這樣樸素的情感,能如此同情弱者、主持正義;自己呢,既是韓月學兄,又是兩老看中聘的裁判,怎能無動於衷、見死不救、隔岸觀火,不行動下呢?
他想起無塵經常說的:無論朝夕相處的熟識,還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與人之間都會有一種愛存在,這種愛或許是浪漫火熱的,或許是溫情長久的,或許是隱藏壓抑的,但始終是存在的,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喚醒愛、表達愛……
而且雖然他對韓月並沒什麼非份之想,但潛意識中也不希望這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或許男人都是這樣。
於是他停步道,鄭重對韓月道:「好,我答應幫你。」
「真的?!」韓月雀躍,兩隻雪白的柔荑合在下頜處,說不出的歡欣,說不完的輕鬆,剛才的愁雲一掃而空,如花的笑臉、雪白的貝齒,似乎讓天空也亮了起來。
見此,何其歡的決心更強了,絕不能讓學妹任人蹂躪。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衝一衝,於是他握緊拳頭道:「說,要幹什麼?」
韓月想必沒有了壓力,輕鬆了,輕笑道:「幹嘛弄出這麼凶巴巴的表情,又不是叫你打架、搶親,就下週一到我們風雲樓來一趟就行了。」
「原來如此呀!」何其歡也笑了,也開玩笑道:「要不要帶什麼聘禮呀?」
韓月丟個白果給何其歡:「哪能呀!好,謝謝你學兄,我要回去做事了。」她又調皮扯扯何其歡衣袖,輕笑道:「下週一,千萬別忘了來我們館。不見不散哦!」
辭別韓月,回去的路上何其歡覺得挺輕鬆、挺愉悅,很有一種滿足感,因為做了一件好事嘛。贈人玫瑰,手留餘香呀。
到了駐地,兩老看見何其歡笑容滿面,輕哼小調,有些奇怪:這個學生,調整心態功夫如此高超?剛才愁容滿面出去,現在就春風滿面回來?難道古語「乘興而去、掃興而歸」要變成「掃興而去、乘興而歸」?
無塵怕何其歡出事情,忙上前細問緣故。
何其歡眼睛亮亮地道:「佛爺爺,今天我感到你說的很對……」
上官仁的臉唰黑了……
何其歡眼接著真誠對無塵道:「我按您的說法入地獄了,但幫助人的感覺真好!」
無塵的眼唰亮了,於是細細打聽經過,邊聽邊不斷點頭,不斷表揚:「有同情弱小之心!有仗義除陋之勇!有匡扶正義之氣!好——好——好……」
上官仁則在旁邊拚命咳嗽。
何其歡見了忙上前問:「魔爺爺,您嗆了?要敲背按摩嗎?」
上官仁則詭秘一笑,輕輕伸手,點上何其歡額頭。
一股真氣衝入何其歡腦海,一個虛擬的場景在他腦海展現:
還是那條街道,還是那些商舖、那些路人,何其歡正自由自在走著,突然一個奇醜無比、渾身散發臭氣、一身破衣的老女人擋住了何其歡。
「小兄弟請你幫忙!」她用雞爪一樣乾巴巴的手扯住何其歡。
「幫什麼忙?」
「做我男朋友吧!」老女人擦了一下乾癟嘴唇流下的唾液說。
「什麼?!」
「做我男朋友吧,我家人要逼我出台下火海呀!」
「不會吧。」何其歡呆得不能再呆,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做我男朋友吧,到我家裡去!」醜女人抱住何其歡大腿嚎嚎大哭。鼻涕、眼淚擦得何其歡一身青衫變成大花臉,何其歡有拔腿就逃的**。
老女人還是扯住何其歡的大腿嚎啕大哭,直哭得昏天暗地。
路人看不慣了,紛紛站出來聲討:
「欺負老人,有沒有家教。」有指責的。
「糟糠之妻不可拋,你是陳世美嘛,大家把他抓去見官!!」有威脅的。
「青春易逝,年輕人,心靈美最重要,不要在意外表。」這是教育的。
…………
看著嘰嘰喳喳的路人,何其歡突然大吼,搖身一變,變成身高十米、張牙舞爪的怪獸,左手提明晃晃鋼刀,右手拎血淋淋鐵錘,齜牙咧嘴道:「誰敢對我評頭論足,還要命嗎?」
街上人見狀撒開腳丫全跑了,眨眼,原來熙熙攘攘的街道空無一人、門可羅雀,不過撒了一地的鞋。
「散。」上官仁低聲喝到。
何其歡眼前的幻境消失了,又回到了原地。
上官仁仍和藹可親地凝視何其歡,笑瞇瞇道:「這回又是什麼感受?」
何其歡好心情全給破壞了,忍不住道:「老頭,別盡點我腦袋,好不好?我要精神分裂的。」
無塵見了大怒:「你又蠱惑人心,你不要竟弄些虛假的東西誘騙未成年人。」
「我是讓他看清事物的本質。透過表象看本質,才能掌握真理。這是哲學,你懂不懂?」上官仁反駁。
「這孩子剛才經歷的事是真實發生的,你在弄虛假的東西混淆事實!你在偷換概念!存在的即合理,這可是你以前說的!這也是哲學吧。」
…………
「你胡言!」
「你亂語!
「你搗蛋!」
「你搗鬼!」
兩老又掐上了。
何其歡的好心情全沒了,喉裡像吞了一個蒼蠅。他面對荒野,長歎一聲,念起古詩:
念天地悠悠
獨愴然涕下——
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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