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沮喪 文 / 君纖纖
第一百三十二章沮喪
趙子俊雙手插在袋子裡，狀似不經意地走向幾個保鏢。然而還未靠近病房，兩個保鏢便已上前攔著他，「先生，這裡不是你能來的，請吧！」
趙子俊也沒多作爭辯，直接轉身離開。
直到轉角處，趙子俊才對喬沫沫搖頭，「不行，保鏢太多了！」
「有幾個保鏢？」喬沫沫蹙眉詢問。
「十個！」如果只是三五個保鏢，或許他還有把握在不驚動任何人之下，將他們撂倒。但是現在有十個，他沒把握能將他們全部撂倒，更別提還得在不驚動其它人的情況下。
「老威廉斯到底在搞什麼鬼？」下午她和貝兒來的時候，才四個保鏢，不過幾個小時，竟然變成了十個？！
「看來只能用我們的方法了。」因為他看到那裡不但有十個保鏢擺守，還有幾個微型攝像頭，以及報警器。
「嗯。」喬沫沫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沮喪。
什麼時候，她連見兒子一面，都要偷偷摸摸了？
在醫院樓外，趙子俊三兩下便爬了上去。
喬沫沫雖然想跟上他的速度，但是很少攀爬這些東西，所以速度較慢。動作甚至於有些笨拙，和趙子俊干索利落相差甚遠。
就在快爬到趙子俊身邊時，下面突然傳來兩人的爭吵聲，嚇得喬沫沫差點手一鬆摔了下去。
兩三分後，兩人才逐漸走遠，而喬沫沫此時早已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抓著管道的手，也已經被凍得差點不會動了。
「沫沫，你還好吧？」不知何時，趙子俊來到了她身邊，小聲地詢問。
「我沒事！」回過神，喬沫沫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趙子俊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唉！看來，這賊也不好當呀！
待爬上艾倫的病房時，已經是十分鐘後的事了。
原本正躺在床上假寐的艾倫，聽到窗邊傳來的細微聲響，有些鬱悶。
然而，待看清爬進來的兩個人影時，興奮得差點驚呼出聲。
進入房間的趙子俊，快速躥上前摀住他的嘴，以免他會驚動到外頭的保鏢。
「噓！別出聲！」趙子俊在確定他不會出聲時，才緩緩放開他。
「子俊，我的衣服好像被什麼勾住了！」仍然抱著窗梁的喬沫沫，有些狼狽地朝趙子俊呼救。
趙子俊無奈地走過去，替她將被窗子夾住的衣服弄開，「沫沫，還好你沒有混偷界。」
要不然讓偷界的人知道他有個如此菜鳥的師妹，他一定會無臉見人。
「笨媽咪！」喬小楠捂嘴輕笑，用著熟悉的語調喚道。
「你才……」喬沫沫原本想反駁，然而像是想到什麼，一臉震驚地扭頭望向喬小楠，「你……」
兒子剛剛喚她什麼？她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笨媽咪！」喬小楠眼眶微微泛紅，張開雙臂衝向窗邊的喬沫沫。
「小……小楠，你你…你記起來了？」喬沫沫問得小心翼翼，深怕又是空歡喜一場。
喬小楠哽咽得說不出聲，不斷地點頭。
他記起來，一切都記起來了。要不然瘋老頭也不會讓那麼多保鏢守著病房，不讓媽咪和老姐來看他。
喬沫沫心中激動不已，雙眼更是氾濫成災。
「小楠……嗚……」她的小楠回來了！感謝老天！
「沫沫，先別急著和小楠抱頭痛哭！」趙子俊一邊側耳聆聽病房外的動靜，一邊低聲對兩個相擁而哭的母子勸道。
頭大！兩個一起哭！
喬小楠努力壓抑著眼淚，抬起臉望向他，道：「趙叔叔，蕭叔叔呢？」
「他有事，要明天才能來。」趙子俊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
「哦！」
「小楠，快告訴媽咪！你來法國後，爺爺有沒有虐待你？」喬沫沫不甚放心地摸摸他的頭，又看看他的臉，彷彿怕他會缺個角似的。
「媽咪，他不是我爺爺。」喬小楠表情陰沉，語氣不悅地道。
讓人將他擄來就算了，竟然還讓有傷在身的老姐撞上樹桿？！不可原諒！
體內復仇的種子正在發芽，惡魔的心已蠢蠢欲動。
「可他始終……」是你爺爺呀！後面的話，在看到兒子陰駭難看的小臉時，喬沫沫沒再說下去，以免刺激到兒子。
兒子能記起她，她已經很滿足了！其它的……隨它吧。
喬小楠問著他唯一的關心的問題，「媽咪，爹地對你好不好？」
其實，這幾天爹地護著媽咪和老姐的態度來看，爹地對媽咪好極了！
他只是想求個心安，想聽自聽媽咪說一次。
「亞瑟……對我很好。」喬沫沫粉頰微微泛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喬小楠垂下眼簾，淡聲說道：「那就好。」只要媽咪過得好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
「小楠，要不要一起走。」趙子俊隨口詢問著，因為瞭解他並不想走，所以也僅是隨便問問。
這裡是五樓，對於小楠來說，從窗台爬下去，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但是他在記得一切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盡責地當個被困地『犯人』，在病房裡做著困獸之鬥。
如果他猜的沒錯，小楠是打算報復吧？
至於是報復三年前貝兒撞上樹桿暈過去，還是報復老人讓他和沫沫、貝兒分離三年，就不得而知了。
或許，兩樣皆有。
沒有人能在得罪小惡魔後，還能全身而退。
「趙叔叔，人家只是個『普通』小孩！」喬小楠抬頭，滿臉無辜，還故意加重普通兩字，好襯出某人經常當壁虎。
趙子俊嘴角微抽，他就知道小惡魔永遠是小惡魔，不把人氣死絕不住口。
他要是普通小孩，他就是普通小賊！
直到趙子俊問喬小楠要不要一起走，喬沫沫才想起兒子當壁上虎的功夫，比她這個媽咪的還要俐落上幾分。
可是他卻拒絕了二師兄的提議，喬沫沫茫然，不懂兒子在想些什麼。
「小楠，為什麼不跟媽咪一起走？」
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感到一陣不安。
「媽咪乖！跟趙叔叔從哪裡來，從哪出去。」喬小楠安撫性地安撫著她心中的不安。
「可是……」喬沫沫還想說些什麼，然而喬小楠卻突然捧著她的臉，淡淡地道：「媽咪，看著我的眼睛。」
「媽咪乖乖，跟趙叔叔離開。」
「乖乖……不！」
「媽咪最乖了，跟趙叔叔離開！」
「媽咪乖乖！」
「很好，現在跟趙叔叔離開，離開後，把房中的一切都忘了。」
「把一切都忘了！」
「ok，等下我說go，媽咪就跟趙叔叔一起離開。」
「ok……」
趙子俊瞪著眼前的一幕，完全不敢相信小惡魔竟然當著自己的面，催眠了沫沫。
不！應該說，他不敢相信小惡魔竟然催眠了沫沫。如果小惡魔催眠的是其它的阿豬阿狗，他一點都不覺得驚訝。驚訝的是，他竟然捨得催眠沫沫。
要知道，小惡魔整起人來雖然沒心沒肺，但是對沫沫，可是百般的遷就。
喬小楠滿意地打量著眼前的結果，然後抬頭望著趙子俊，嘴角逞四十五度揚起，惡魔式的笑容重出江湖。
「趙叔叔，你是自己護媽咪下去，還是要我催眠你？」
「咳！我自己護送沫沫下去。」讓小惡魔催眠？開玩笑！那樣一點都不好玩！
「哼！這還差不多！」喬小楠這才滿意地點頭，收回伸向他的魔爪。
「小楠，別玩得太過火。」臨走前，趙子俊有些不安地回頭望著站在床前，笑得燦爛的喬小楠。
「趙叔叔，我會有分寸的了。」臉上的笑容依然，然而一顆心卻早已化身為惡魔。
在看見老姐撞向樹幹昏迷的時候，他就已經說過，就算是死，他也會將他們拖下地獄。
更何況，現在又加上了一條，那個他理該喚他爺爺的老人，竟然找了一個陌生的壞女人來頂替媽咪的位置。還轉移了他的記憶力，讓他恨了媽咪三年，甚至於喚媽咪狐狸精。
這些，他都會一一向他索取回來。
血緣關係又怎麼樣？不接受媽咪，不承認老姐，一切都是假的。
「但願。」見勸說沒用，趙子俊也不好多說些什麼。「記得，三年前的事，最好不要再重來一次。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沫沫會崩潰，會抓狂的。」
「如果真的那樣，麻煩趙叔叔請蕭叔叔，替媽咪洗去一切有關小楠的記憶。」眼眶中淚珠驀然滾落，心中一窒，彷彿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你……」趙子俊心中一驚，還想說些什麼，然而喬小楠卻不讓他有繼續說下去。
對著眼前意識完全被操作的喬沫沫，沉聲道：「go！」
無奈之下，趙子俊只能擔心地護著喬沫沫離開。
喬小楠來到窗前，目送兩人安全離去，才抬手將滑落的淚珠拭掉。
媽咪，等一切結束了，我們回小巷好不好？
小巷雖然通緝犯多，但是至少不會不疼老姐，不會排擠我們。
威廉斯家雖大，但是卻不適合我們。
在趙子俊和喬沫沫離開不到兩分鐘，病房門突然被人從外往裡打開。
柱著拐仗的老威廉斯，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白大褂，一臉絡須的男人。
喬小楠望著絡腮男，大約明白他是何人了。
當初，就是他催眠了自己。
大眼睛緊盯著絡須男，似乎是想將他的樣子深深地記得腦海裡，好以後報仇時，不要忘了這個傢伙。
唇角含著一抹譏笑，瘋老頭還真以為他會上第二次當？
「嗨！小朋友，我們又見面了！」絡須男笑呵呵地跟他打著招呼，絲毫覺得尷尬。
「湯姆，麻煩你了！」老威廉斯感激地道謝。
喬小楠眼神冰冷地掃向老威廉斯，「瘋老頭，你覺得他還能再次催眠我嗎？」作夢！
「小朋友，我們來打個賭，如果我不能再次催眠得了你，便答應你一個條件。反之，你答應我一個條件。」被叫湯姆的男人，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是喬小楠明白他現在一定氣爆了。只是礙於老威廉斯在身邊，所以才忍住沒有爆發罷了。
嘴角微揚，含著冷意的笑眸，再次望向湯姆。
「ok！」他等的，正是這句話。「如果你不能催眠我，離開醫界。」呵！也不知這湯姆做了多少這種缺德的事。他到底害了多少人，像他這樣和家人分離？
湯姆笑得得意洋洋，完全不將喬小楠的威脅放在心上，「如果我能催眠得了你，你作我的學徒。」
這小孩輸定了！想他湯姆的催眠術，已經達到無人能敵的地步，他不過一個小屁孩，怎麼可能抵擋得了他的催眠術？
喬小楠下巴倔傲地揚起，「ok，沒問題！」等著滾出醫界吧！湯姆先生！
「no！」老威廉斯怒不可竭地用拐仗敲擊著地磚，他們兩人把他當成死人了嗎？竟然不過問他的意思，便擅自決定。
「艾倫需要繼續威廉斯家的事業，沒有時間來當你的學徒！」
「瘋老頭，我叫喬小楠，不叫艾倫！」喬小楠冷冷地糾正著。
「你……你竟然…竟然叫我瘋…瘋老頭？」如哮喘病人發作，一口氣提不上來，彷彿隨時要去和死神見面。
喬小楠毫不客氣地質問，「如果不是瘋老頭，為什麼要將我擄到法國？還找一個女人和女生來冒充媽咪，冒充老姐！」
他根本就是個瘋子！一個瘋掉的老頭子！
原來，爹地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難怪他會不信任人，性格孤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