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三十章 如臨深淵 文 / 君纖纖
第一百三十章如臨深淵
如果狐狸精女兒口中的皮皮，是他當初送給老姐的皮皮，又怎麼會跑到她那裡？
他很清楚地記得，在她們到法國之前，他們從未見過面。
如今已經死掉的皮皮，卻被告知還活著。
他，該相信誰？
再也忍不住，艾倫出聲道：「你們說我是你兒子，為什麼我會沒有繼續跟你們生活在一起？」
對於他的詢問，四人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由其是喬沫沫與喬貝兒最為激動。
「小楠，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喬沫沫激動地抓著他的雙肩搖晃問道。
艾倫搖頭，「沒有。」
面對狐狸精的激動，他竟然感到心疼？
「那你為什麼……」皇甫少恆有些懵了。
「就算了。」說完，又扭頭望著車外，不想再看他們的表情，以免被影響到。
喬貝兒深怕他會反悔，連忙喊道，「方便！方便!」誰敢說不方便？一律插死！
「你們說，我聽！」回過頭，淡淡地丟下話。冷靜的模樣，如當年一樣，像個老氣橫秋的小老頭。
聽完喬沫沫與喬貝兒說他失蹤的經過，艾倫隱約感到有什麼欲要衝出腦袋。頭痛得厲害！
察覺他不對勁的喬沫沫，緊張兮兮地出聲詢問，「小楠，你怎麼了？」
艾倫抱著頭，痛苦地蜷縮成一團，額頭滑下豆大的汗珠，蒼白無血的小臉嚇壞了四人。
「到最近的醫院！」皇甫少恆連忙對司機下達命令，抱著兒子，有些笨拙，語氣中卻有著濃濃的關心。「小楠，怎麼了？」
雙目緊閉，眉心緊緊地揪成一團，艱難地吐出三個字，「頭……好痛！」
僅是三個字，然而艾倫卻覺得用盡了全身的力量。
「頭痛……別說話了！」喬沫沫如臨深淵，緊張得不得了。
「嗚……小楠……」喬貝兒擔心得哭了出來。
「不要再叫我小楠！」小楠兩個字讓他頭好痛好痛！再也忍不住，艾倫掙扎著大喊出聲，「我是艾倫，不是小楠——！」
他是艾倫，不是小楠！
隱約中，有個聲音在他腦中響起。
『從今天起，你是艾倫·威廉斯。』
『不，我是喬小楠。』
『噓！你是艾倫·威廉斯。』
『不，我是喬小楠！』
『你是艾倫·威廉斯！你是艾倫·威廉斯！你是艾倫·威廉斯……』
『我是艾倫·威廉斯……』
『從今天起，你……』
『……』
望著暈了過去的艾倫，喬沫沫慌慌張張地摸著他的額頭，探著他的鼻息。
「沫沫，別緊張！沒事的！」皇甫少恆一邊抱著艾倫，一邊安慰著喬沫沫與女兒。
gigi也在一旁安慰著兩人。
聽聞消息趕來的老威廉斯等人，佐薇一見到喬沫沫，快步上前，揚手就是一巴掌刮了過去。
「一定是你這個壞女人想害我兒子！」若不是她眼中那一閃而過，報復的愜意，喬沫沫一定會相信她是因為兒子而打她。但是佐薇眼中的得意，洩露了她的真正目的。
因為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反應不過來。
「壞女人？」喬沫沫冷笑，毫不猶豫地反手回報她兩巴掌。「奪人兒子，難道就是好女人了？」
她搶了她的兒子，竟然還反過來指著她大罵壞女人？！
好笑！真的很好笑！
「你竟然敢打我？！」從小到大都被人捧在手心的佐薇，何曾受過這等對待，捂著被打得發疼的雙頰，眼淚汪汪地望著她，似乎不敢相信她竟然敢打自己。
「靠，你這個賤－女－人！」gigi忍無可忍，上前扯開喬沫沫，霹靂啪啦就是一陣開罵。「見過臉皮厚的，但是沒見過這麼厚的。見過不要臉的，但是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搶了人家的兒子，還說人家是壞女人。自己動手打人先，不過是反擊而已，你老卻激動得像快要跟死神見面似的。你……」
「gigi，別說了！」喬沫沫阻止著gigi未完的話，以免她口中崩出更難聽的字眼。
佐薇美麗的臉龐青白交加，胸前劇烈地起伏著。
「放肆！」老威廉斯氣得用拐仗指著她，怒聲呵斥道：「你看看你？哪裡像個名門千金了？滿口的胡言亂語。」
「嘖！」gigi心中有些受傷，然而卻不曾流露出受傷的神色。像只刺蝟般，盯著眼前的老人，「是不是胡言亂語，你心中很清楚。」
親生女兒，竟然比不上一個外人，她還能說什麼？
當著一個壞女人的面來斥責她，她還能說些什麼？還能祈求、期盼什麼？
原本與喬貝兒去聯絡醫師回來的皇甫少恆，兩人遠遠地看到兩人對恃著，不禁加快腳步上前。
「沫沫，gigi，你們沒事吧？」皇甫少恆關心地詢問，目光不小心瞥見喬沫沫臉上的觸目驚心的五指印，俊臉一沉，道：「怎麼回事？誰打的？」
「沒……」喬沫沫原本想說沒關係，然而一旁的佐薇卻上前用力地推開她，以驚天地，泣鬼神之姿強行撲到皇甫少恆的身上，「嗚……亞瑟，你一定要為我作主呀！」
被推開的喬沫沫踉蹌倒退兩步才穩住身子，見到情敵強行佔了本該屬於她的位置，不怒反笑。
呵！該說佐薇白目，還是該說她膽子大？
亞瑟的臉色已經夠難看了，她竟然還盲目地撲上去。
嗯……只能說，勇氣可嘉。
皇甫少恆一張俊臉臭得不能再臭，毫不憐惜地將身上的牛皮膏糖推開。
「滾！」冰冷的字眼從薄唇中吐出，冷漠地打擊著佐薇。
「你竟然推開我？？？」不可置信的語氣，瞪如銅鈴的雙眸，有點滑稽，又有點搞笑。
她堂堂伯納德家的千金大小姐，向來天之驕女的她，竟然三番四次地被這個男人嫌棄？
一直以來只有她不要的男人，沒有男人可以不要她。
越得不到的，她越要得到！
眾人滿額黑線，對於眼前白目的佐薇，只能在心中感歎，這女人的智商……
喬貝兒受不了地翻著白眼，她以為她算哪位？鑲金還是帶銀的？還是易碎物品？所以推不得？
喬沫沫懶得理會發顛似的佐薇，旋身朝皇甫少恆問道，「亞瑟，醫生怎麼說？」
眼角瞥了神情緊張的老威廉斯一眼，才淡淡地道：「沒什麼大礙，只是大腦受到極大的衝擊，所以才會造成短暫的暈厥。」
隔天，喬沫沫和喬貝兒帶著雞湯來到醫院探望艾倫，然而卻被人阻攔在外。
身型高大的保鏢伸手攔著她，「抱歉，威廉斯先生說了，除了他與佐薇小姐，誰也不許見小少爺。」
喬沫沫又氣又惱，伸手推著保鏢，然而保鏢卻不動如山。
「讓開！」可惡！什麼時候她見自己的兒子，也要通過那死老頭的同意了？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讓喬沫沫又氣又無可奈何。
趁著喬沫沫與保鏢糾纏之際，喬貝兒偷溜進去，然而卻被保鏢如拎小雞般，提了出來。
「壞蛋！大壞蛋！」喬貝兒又氣又怒，恨不得將他們一個個丟到海裡喂鯊魚。
「你們幹什麼？放開貝兒？」見女兒被人拎得高高的，喬沫沫擔心不已。
聞言，保鏢鬆手，任由喬貝兒跌到地上。
快速從地上爬起來，扯動著嘴角，悶哼一聲。趁保鏢大意之際，整個人藉著衝擊力，欲將保鏢撞向牆角。可惜力量太過弱小，僅是讓保鏢踉蹌地倒退了兩步。
此時，聽聞外邊太過「熱鬧」的老威廉斯在佐薇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見到喬貝兒撞保鏢反彈回來，狼狽地跌倒在地，不禁吃笑起來。
「這表演，還真精彩！」老威廉斯挑了挑眉，似乎心情很好。
「可不是！動物園裡猴子的表演，都不如剛剛的表演精彩呢！」佐薇附和地說著。
老威廉斯眼中閃過一抹不悅，可惜正忙著竊笑的佐薇沒有發現。
「哼！」喬貝兒再次從地上爬起來，悶哼一聲，沒有理會兩人的冷嘲熱諷。
喬沫沫稍作思索，像是明白了什麼，水眸盯著老威廉斯，「你故意將亞瑟支使到美國？」
昨天小楠暈倒沒多久，亞瑟便接到美國分公司打來的電話，說出了什麼重要事故，讓他快點過去。
「嗯哼！」老威廉斯老臉上有著幾分得意，「你不笨嘛！」
「嘖，媽咪才不笨！你才是天底下的第一大笨蛋！」喬貝兒絲毫不給面子，當著四個保鏢的面吐糟。
沒有理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老威廉斯，頭一甩，旋身對喬沫沫道：「媽咪，我們走！」
從房門進入不了，那她從窗子進去，總可以了吧？
她的表演比猴子還要精彩？呵！如果不比猴子會爬牆，此不是太過浪費人家的誇獎了？
「嗯。」喬沫沫衡量了一下眼前的利害，知道再耗下去也沒用，便轉身跟喬貝兒一起離開。
對於兩人沒有繼續應戰，而是選擇離開，老威廉斯略感意外。
不過走了也好，如果這樣再這樣鬧下去，只怕很難再繼續控制住艾倫。
出了醫院內堂，來到醫院旁邊讓病人活動的草地上。
喬貝兒拿出塔羅牌在草地上排列好，讓喬沫沫隨手抽三張。看了一下她抽的塔羅牌，「媽咪，我們晚上十點再來。」
「好！」女兒說十點，那就十點。
收起塔羅牌，喬貝兒望著她，出聲詢問道：「媽咪，趙叔叔和蕭叔叔有說什麼時候才能到法國嗎？」
喬沫沫擰眉，「不清楚，只說這兩天就到。」
「哦！」雙手托腮，坐在她身邊，大眼望著天邊的火燒雲，悶悶不樂地道：「媽咪，你說爺爺為什麼寧可要一個外人，也不要我這個親生孫女？」
她真的想不懂！她是瘋老頭的親生孫女，可是他不認自己，不要自己，卻承認一個跟他毫無血緣關係的小女生。
難道是因為她長得不夠可愛嗎？或許是她太過討人厭？
「貝兒，你還有媽咪。」喬沫沫心疼地將女兒抱進懷裡，憐惜地道：「別再去想他，如果沒有那層血緣關係，他跟你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可是……」喬貝兒捂著胸口，語氣沮喪地道：「媽咪，貝兒還是覺得難受。」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實際行動卻又是另一回事呀！
喬沫沫抿嘴不語，靜靜地抱著她，任由夕陽將她們的背影拖得老長。
女兒被親爺爺傷害，她卻只能在一旁靜靜地抱著她，什麼也幫不上忙。
她，果真是一個不合格的媽咪。
晚上七點的時候，喬沫沫接到趙子俊打來的電話。
當她和女兒去到廣場時，果真看到他穿著大衣等著她們。
「趙叔叔！」見到趙子俊，喬貝兒興奮不已，連蹦帶跳地跑向他。
「呵呵！」趙子俊笑呵呵地抱住她，以免她跌倒。「最近乖不乖呀？！」
「趙叔叔，你在問什麼廢話？」喬貝兒一臉不恥的模樣，引得趙子俊哈哈大笑。
「子俊，敖呢？」見只有他一人，卻不見蕭迎敖，喬沫沫忍不住出聲詢問。
「迎敖要明天才能上飛機。」趙子俊一邊回答，一邊逗弄著喬貝兒。
幾個月不見貝兒，她好像又長高了不少。
「子俊，有預定酒店嗎？」喬沫沫有些頭疼，因為威廉斯家並不是她能作主的，說起來，自己也不過是威廉斯家的一個住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