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1章不由自主 文 / 寶奴兒
第31章不由自主
在屋裡待了十幾天之後我才走出屋去，也是到現在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是一個與篷島瑤台遙遙相對叫做離軒閣的宮殿，這裡出入都需要乘船，光宮女太監就不下五十名，但是每日除了送食材和生活必需品的船之外就只有慕容軒的船會到這兒來，而每次墨翟前來慕容軒都會在，讓我一直無法單獨和他談話。
這次墨翟和慕容軒也是一起到了島上，慕容軒因為突然有些事情要處理，又乘船離開了，我也終於能夠和墨翟單獨相處，這麼久以來我心裡早就有了好多問題想要問他，當然不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要單獨見你還真不容易。」才支開所有的下人他就先笑著開口，這語氣好像把事情弄成這種情形的人不是他一樣。
「要不是你故意氣皇上，他能把你看這麼嚴麼？而且還連帶的我身邊監視的人也變多了。」聽他這麼說我忍不住抱怨，他好像特別喜歡逗慕容軒生氣，總是在替我看病的時候生出些小動作來，要不是他每次故意氣慕容軒，慕容軒也不至於把他看得那麼緊，而我們是兄妹的事實又不好說明，每次慕容軒都被激怒到只差沒叫人把他趕出去。
「不這樣，這無聊的皇宮怎麼待得下去？」聽我如此說他卻笑了起來，想起他每次將慕容軒氣得臉色都變了的樣子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發現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笑過了，似乎自從知道他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之後，歡笑不知不覺間多了許多。
「你什麼時候回黎國去？」沉默了半晌之後我還是問了出來，我知道他不可能一直在中原，黎國的大祭司是黎國百姓心中的神，是他們的信仰和依靠，他不可能離開黎國，也離不開……
「不回去不行麼？」臉上的笑容凝固，眼中再次浮現出一抹悲傷的情緒，此時的他突然間就變回了最初見到的祭司，讓我突然間覺得有些陌生，再也感受不到那種熟悉感，他好像總是會在瞬間改變面上的表情，就好像瞬間就換了一個人一樣。
「你說呢？」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底會有那麼多的悲傷，也不知道為何他不願意回到那個真正屬於他的地方，可是我知道有些事不是我們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很多事我們都無法主宰。
「再一段時間吧，再過一段時間他們應該就找到新的祭司人選了，到時候我只要將祭司之位傳給那個倒霉的傢伙我就解脫了。」他突然再次笑起，神情也變得有些懶散起來，只是斜靠在椅子上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看。
「看我做什麼？」被他盯得不自在，我忍不住問道。
「你就不想問以前的事嗎？比如說，我們的爹是誰，還有我為什麼做了黎國的祭司，而你卻淪落中原成了宰相府裡的一個小丫鬟？為什麼會有人……」
「我不想知道！」未等他繼續說下去我便打斷他的話，才發現自己對於這些這麼久以來纏繞在心中的疑惑一直都存在著一絲懼意，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害怕知道這些，原本想問的問題此時也問不出來，一開口就已經不自覺的避開了那些話題。
「不知道也好。」以為他會繼續說下去，然而他卻只是輕輕一笑，然後突然盯著我看，我被他這麼猛然間盯住感到奇怪，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些才發現自己坐在椅子裡根本就沒地方可退，更不知道自己為何想要躲開他。
「你想不想知道你小時候的事，像你最愛什麼啊，我們最常玩的遊戲是什麼之類的？」見我後退他突然笑了起來，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然後笑著問，我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看到他臉上的笑意總有不好的預感……
「小的時候你膽子很小，晚上都要抱著哥哥才能睡著呢，來，現在給哥哥抱抱！」他突然笑著伸手拉我，我一個不察被他拉起來不及躲開就被他抱在懷中，而耳邊立即傳來了一聲重重的什麼東西敲在門上的聲音以及李如海的悶笑聲，我知道他又在故意惹怒慕容軒，忙伸手要推開他，卻在聽到他在耳邊的低語時愣住……
「這幾日黎國出了些事我必須回去，你在宮中要好好照顧自己，慕容軒雖然脾氣不好但是我看得出他對你是真心的，他要是做什麼事你也一定要相信他，不要聽信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的話，等黎國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我會回來找你，到時候無論你要離開這裡還是留在他身邊，我都會支持你並且再也不離開你，在我不在的時候你凡事都要小心……」
墨翟的話在我被慕容軒拉開的時候止住，我還未從震驚中醒過神來，詫異的看向他想再問清楚些他卻已經笑著離開，還未追出去卻被慕容軒攔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走遠，心底突然湧起一股失落的情緒，不知道這次分別，什麼時候能再見？
「你就那麼喜歡他麼？」耳邊慕容軒的聲音冷冷的響起，我收回自己的視線卻沒有看他，只是再次坐回椅子上去，心裡一遍一遍的想著墨翟的話，不知道黎國到底出了什麼樣的事，而為什麼他要我一定要相信慕容軒，難道他和慕容軒有什麼約定嗎？還有，我們的父親是誰？剛才因為害怕而沒有問，現在卻突然間想知道，不過，既然他還會回來，那麼就下次問他好了……
「就是喜歡！」手突然被抓住，我才想到慕容軒剛才問的話，卻突然發現拉著我的那兩隻手不是他的手，低下頭去看到的是易曦和羽翼粉嫩的笑臉，此時他們二人正好奇的盯著我。
「曦兒，羽翼！」看到他們二人，我的心一陣激動，聲音卻有了一絲哽咽，他們只是仰著頭看著我沒有回答，我感覺自己的手在他們的手中顫抖著。
「哥哥，你看，這是活的母后！」羽翼突然朝一邊的易曦激動的喊了起來，抓著我的手緊了些好像生怕我就此消失一樣，我原本充滿喜悅的心因為這句話而刺痛了一下，一股酸楚湧入心間讓我差點就流下眼淚來。
「父皇沒騙我們，我們真的有母后，以後再也不會被三哥他們笑話了。」易曦也笑著握著我的手，另一隻手卻緊緊的抓著羽翼的手，看著他們緊緊相握的手我好像看到另一對兄妹也是這般緊握著彼此的手，堅定的面對著一切……
「父皇當然沒騙你們，不過你們要注意，母后隨時都有可能逃走，所以父皇才讓母后住在這裡，你們也不要告訴別人，不然母后不高興了就走了。」慕容軒蹲下身來笑著對兩個孩子威逼利誘，羽翼和易曦雙雙回頭盯著我看，半晌之後竟然都堅定的點頭，好像我真如慕容軒說的隨時都可能走一樣。
「別聽父皇的，母后不會走的。」伸手將他們二人抱在懷中，我笑著保證，當他們的小手輕輕的抱住我的時候，我感覺有眼淚刺痛我的眼睛，但我終究沒有讓他們流下來……
「母后沒騙我們？」聽了我的話，易曦卻只是站起然後偏著頭看著我問道，那樣子好像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話。
「父皇說了，只要我們聽話我們就會有母后的，我們一直都很聽話，以後也會聽父皇和母后的話，所以，母后一定不會不要我們的對不對？」我還未點頭羽翼就急切的開口，抓著我的手還不夠，還迅速的張開雙臂將我緊緊抱住。
「就算你們不要母后了，母后也不會不要你們的。」再次將他們抱在懷中，我笑著承諾，卻再也無法控制湧出的淚水。以前一直以為自己裝做什麼也不記得就可以找出隱藏在這宮中的危險並剷除，卻從未想過，比起這些來，他們更需要的是母愛，我自以為的愛只是給自己一個逃避的理由而已，我欠他們太多了，我甚至不配做他們的母親，如今，我一定不會再拋下他們，不會再讓他們因為沒有母親而被人欺負……
「還在想易曦和羽翼？」正在想著今天和易曦羽翼相處的點點滴滴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慕容軒的聲音，想到才和易曦羽翼相處不到一天他就將他們送走心中就有氣，對於他的話也不回答，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
「怎麼了？」見我不說話，他疑惑的問，見他在身邊坐下來我忙轉過身去不看他。
「是不是在氣我把羽翼他們送走？」下巴突然被他伸手勾起，我來不及躲開就已經對上他的雙眸，也看到了他眼底的笑意。
「你明明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見著了他們，為什麼不讓他們跟我一起住？」被他說穿心事我也不再隱藏，有些不滿的瞪他一眼，在看到他眼底越來越濃的笑意的時候心裡更是氣惱，於是便伸出手去打開他的手扭過頭去不理會他。
「雖然你的態度可以說很無理，尤其是朕還是皇帝，而且堂堂大燕皇帝還要受一個女人的氣也有些沒面子，但是……我喜歡你這樣對我，這樣子才像一家人。」再次將我的臉掰過去面對著他，他的臉上有著一抹委屈的神色，但是眼底卻溢滿了笑意，看著他這樣滿足的笑容，我的心中突然一動好像被什麼東西漲得滿滿的，有種溫暖的感覺，或許，是因為他說的我們是一家人的關係吧，而這種溫暖的感覺，就是家的感覺嗎？
「你這麼喜歡小孩，要不我們再生一群？」就在我心底蕩漾著幸福，被這樣的氛圍感染的時候，他臉上突然露出一抹邪笑，而他的這句話讓我感覺自己的臉突然間就燒了起來。
「你想要自己找你的那些妃子去，我有楚兒他們就……」打開他不老實的手，我氣惱的說著卻突然頓住……楚兒，楚兒他還好嗎？我不在身邊，他會不會害怕，他的身體是不是還是那麼羸弱，那些人有沒有好好的對待他？
「我們一家人一定會很快團聚的，這一天不會太久……」似乎感受到我心中的悲傷和擔憂，他伸手將我抱住堅定的承諾著，閉上眼睛止住因為想念楚兒而溢出的淚水點了點頭，我相信這一天一定不會太久的，因為我相信他也相信墨翟還有逸軒……
他們給我的承諾，我從來都不會懷疑，就算不會實現，我知道他們也一定會盡全力去做……
只是，逸軒，我在手術時聽到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為什麼一想到你，我會這麼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