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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三十章樁子 文 / 低頭時的溫柔

    第一百三十章樁子

    「紫竹丫頭,你要對付的人是皇族之人倒還說的過去,我這老婦與幾位武林豪傑又怎生惹著你了?」事關重大,羽尚伊也不得不低下頭,做「慈祥」模樣。

    「哼!怎麼惹著我了?」雅紫竹頓時得意的笑了起來:「夫人,您應該聽過『飛鳥盡、彈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句話了吧?雖然,我不至於過河拆橋,卻也不得不防啊!誰不知道蓮花衛的勢力可是僅次於宣王爺的暗衛呀!」

    此言一出,落焉的眼睛忽然瞇了起來,她這才明白坐在她對面的老婦人竟會是小謹的仇人!雖然她現在也跟其他人一樣動不了,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會殺了羽尚伊。有些時候,殺人不僅僅是用刀的,還有一招叫做借刀殺人!只可惜,現在連刀都不用借了,因為現在刀自己都想殺她了。

    「你真的就那麼自信嗎?」羽尚伊忽然笑了起來,笑的非常「和藹」,笑的連眼角的皺紋都舒展了:「孩子,你還是嫩了點。還不動手,等什麼?」

    話音一落,一把鋒利的匕首瞬間貼上了雅紫竹的脖子。

    雅青竹頓時一楞,剛要行動,另一把鋒利的匕首也已經貼上了她的脖子。

    所有的人,全傻了。

    因為手執匕首的人,竟然是四大家將之一的復染其。

    「染其?——」雅紫竹一臉的難以置信:「怎麼會是你?」

    「紫竹姐姐,對不起!」復染其英挺的眉一軟,卻在瞬間又挺了起來:「對不起,我沒有別的選擇,其實,我也是蓮花衛。」

    「好,好的很!」雅紫竹怒極反笑:「沒想到最信任的姐妹會出賣我!實在是不能再好了!」

    雅紫竹說完,眼淚噴湧而出,頹然坐在了椅子上:「染其,身為四大家將,知法犯法,你可知何罪?」

    「紫竹姐姐,不要逼我殺你!」復染其眼淚頓時下來了:「我自然知道家法,但是染其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

    「沒有想到吧?你們誰都沒有想到其實復染其在很早以前便已經被我掉包了,真正的復染其,恐怕早就托生轉世了吧。」羽尚伊一派輕鬆自在的模樣,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吹走漂浮在上的茶葉,冷冷道:「還不去找解藥?」

    復染其應了一聲,一手一個,點了雅紫竹兩姐妹的穴道,探身到雅紫竹的懷裡摸了一番,果然翻出一個白瓷藥瓶。

    「你以為單憑酥骨散就能制住我嗎?你真的小瞧了我!」羽尚伊恨恨的說道:「雅紫竹,你身為蓮花衛,圖謀不軌,意圖謀害上峰,你可知罪?」

    落焉又是一驚:雅紫竹竟然也是蓮花衛?

    「哼,落在你的手心裡,自然是要殺要刮的!」雅紫竹咬牙切齒的說道,目光如毒蛇般纏上了羽尚伊:「我千算萬算,卻漏算了這一著,算我輸!」

    「哈哈!」羽尚伊得意的狂笑起來:「我就知道你不會心服口服,也罷,今天就讓我把這些來個竹筒倒豆子,說個透亮。」

    「宣王爺,你不會以為這妮子設局引你來就是為了喝茶飲酒的吧?」羽尚伊猙獰一笑:「她是想要你的江山還有你的命!她是不是跟你說,合作尋找寶藏,說只要是金銀珠寶或者兵器就全歸你?」

    雅紫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卻也奈何不得。淳於宣冷冷的看著羽尚伊自顧自說,緊緊的抿住紅唇,一言不發。

    「你真是太好騙了!她祖訓上說的很明白,得寶藏者得天下!她現在已經將寶藏騙到山上來,怎麼會傻乎乎的分你?」說完,手一指,卻赫然指向了落焉。

    「還有幾位長老,你們不會天真的以為她請你們來就是為了讓你們做個見證的吧?」羽尚伊仰天狂笑:「枉你們活了幾十年,連這麼拙劣的騙局都識不破!她想要的不僅僅是江山,還有你們白家傳人的錢!你們的所有一切!」

    幾個灰衣老者臉紅一陣白一陣,卻啞口無言。當初雅紫竹請他們來的時候的確是許以好處,如今上了當又怪得了誰?

    「還有你小丫頭,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羽尚伊終於將矛頭指向了落焉:「雖然,你的外祖母還是老婦的老師,但任何阻撓我大業的人都要死,你,也不例外!」

    落焉忽然有種明悟的感覺,羽尚伊?學生?

    轉過頭看仍舊隱忍不發的淳於宣,忽然有種衝動,想要不顧一切的問個清楚。——看他的樣子,似乎不像是喜新厭舊的,那麼,也許真的有隱情?

    復染其將解藥交到羽尚伊的手中,羽尚伊倒出一粒填進嘴裡。

    「怎麼?堂堂的宣王爺也吃癟了?」羽尚伊毫不留情的嘲諷:「你們淳於家族通通該死,都去死!」言畢,狠厲的目光如同毒箭一般射向淳於宣:「我要叫你們淳於家族不得好死,不得善終!」

    「夫人如此激動,恐怕不太好吧。」落焉終於開口了,既然全場都不想開口,那麼就由她來開口吧。

    「你想說什麼?小丫頭,你不會以為會有人來救你吧?」羽尚伊冷冷的看著落焉,一臉的不屑。

    落焉歎息一聲:「不是以為,而是實際上就是。」

    話音剛落,一個白影一閃,瞬間衝到了羽尚伊的身後,一把閃著藍幽幽光芒的匕首就那麼生生的逼在了羽尚伊的脖子上。

    是沈庭!

    「柔柔,主人——」沈庭雖然神色有些慌張,但還是堅定的站在了羽尚伊的身後。

    「哥,控制住復染其和這個婆娘。」落焉笑了,笑的很開心:「然後把解藥都取過來!」

    沈庭點了點頭,順手點住了羽尚伊的穴道,一手控制住了復染其。雖然復染其武功不錯,但卻遠不是沈庭的對手。

    落焉取出剩下的藥丸,給自己人一人一顆。所有人服下後,紛紛運功調息,那幾個灰衣人眼巴巴地看著他們調息,自己卻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就在所有人長出一口氣的時候,一個陰柔的聲音忽然緩緩響起:「各位是不是也太大意了點?」

    眾人驀然回頭,卻見眼前一花,一股白霧頓時鋪天蓋地。

    暗大叫一聲,想去救援淳於宣,卻是已經來不及了,白霧如同有生命一般,瞬間侵襲了所有的人。

    咕咚,咕咚,咕咚……

    接二連三,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白霧散盡,一個窈窕美人瑩然站立,仔細一看,竟是剛才被制住的雅青竹!

    「采女青竹,豈是如此好對付的?」說完,美目盈盈一轉,吩咐下去:「將所有人一概投入大牢!」話音剛落,美目看向雅紫竹:「姐姐,這麼些年來,一直都是屈居於你之下,現在,可由我做主了?」

    雅紫竹目含恐懼,連連點頭,竟已說不出話來了。

    「沒有人,能逃得了我的計劃!你也不例外!」雅青竹冷冷的看向昏迷過去的淳於宣,眼中柔情一閃,轉瞬即逝,竟變得異常凶狠毒辣!

    不知過了多久,落焉終於悠悠轉醒。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人的腿上,循著看上去,竟是奈兒抱著她仍舊昏迷不醒。落焉頓時奇怪,自己的體質比他們都弱為何卻是最早醒來的?落焉哪裡知道,剛才他們的毒性本就未解完全,又添新毒,自然不比她這個只中了一種毒藥的人了。

    忽然,身邊嚶嚀一聲,應是有人要醒來了,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影月!

    影月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了落焉,頓時驚喜交加,奮力爬了過來。

    「你怎麼也會中毒?」落焉道。

    影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真沒有想到外面的人這麼壞,我都沒有做好準備。」

    落焉噗嗤一聲笑了,是啊,以影月的本事,怎麼會如此輕易的中了別人的局呢?這些人除了自己身邊的幾個人,恐怕還沒有人知道她那一身詭異的本事吧?

    落焉想了想,在影月耳邊說了幾句話,影月雖然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應允了。落焉臉色一整:既然敢打我身邊人的主意,那麼就走著瞧吧!我看是你的本事強還是我的點子多!

    這時,接二連三的人都陸續的醒了過來,見大家都安然無恙都放下心來。此時大家這才發現,關押他們的牢房中並沒有灰衣人和羽尚伊等人,想必雅青竹也不想額外找些麻煩,便單獨關押了。

    淳於宣坐在一個角落裡,暗守衛在他的身後,兩個人低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見淳於宣的臉色略略放緩,似乎已經有了計較。

    沈庭一醒來,便開始尋找落焉,當他發現落焉也安然醒來時,頓時喜出望外的跑了過來,一把抓住落焉的手,再也不肯鬆開。

    而蕭亙錦卻跟耶魯柏、珈瑪三人躲在另一個角落,不知不覺中,形成了三個犄角。白劍飛溫柔的看著落焉,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影月趁人不察,偷偷的放出了蜜蜂,蜜蜂嗡嗡轉了幾個圈,刺溜全竄沒了,落焉嘴角扯起一抹微笑,那個自信的落焉又回來了!

    影月忽然喜上眉梢,衝落焉連連使了兩個眼色,落焉頓時瞭然,爬到了邊上拉著影月低頭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

    這邊的蕭亙錦等人也湊了過來,試了試牢房的柵欄,卻發現竟然是玄鐵所製,端端的堅硬無比。其實,並不是沒有辦法掙脫,只是掙脫需要的內力極有可能會傷害到身邊不會武功的幾個人。這個道理想必淳於宣等人也想過了,因此也放棄了掙脫的想法,只是射過幾縷探尋的目光過來。眼下,並不是計較個人得失的時候,共同想辦法逃出去才是正事,因此落焉等幾人極有默契的暫時性失憶,湊在了一起。

    「真沒有想到,復染其竟然會是羽尚伊的樁子。」落焉歎息道:「枉我還一直慚愧我們四大家族出了我這麼個異類。」說完,落焉嘲諷一笑,嘴角扯起的笑容冰冷無比。

    「沒關係,我會救大家出去的。不管怎麼說,我還有一點點的利用價值。」白劍飛溫和一笑,恢復了那個溫文爾雅的白衣公子,只是,落焉知道,他溫和的表面下卻是比任何人都焦慮的擔心和不安。

    「只是不知道白公子有何良策呢?」淳於宣妖魅的紅眸直直看向白劍飛,一臉的神秘莫測。

    落焉輕輕一笑:「宣王爺貴為天朝王爺,想必早已有了計較了吧?如今我等都被困於此,何不講出我們一同研究研究?」

    淳於宣探尋的目光射向落焉,見她蒼白的可怕的臉上浮上一抹詭異的笑容,心裡卻是一動,表面卻不動聲色緩緩說道:「我不過是跟大家一樣被騙的人而已,能有什麼計較?只是,我吃虧吃的更多些罷了。」

    落焉抹下笑容,心裡卻暗暗搖頭:淳於宣向來不是這麼容易被人算計的,只怕他早就有所準備了吧?只是,他如此的小心防範,是防誰呢?蕭郎?白劍飛?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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