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逐鹿中原的野心 十四章 明月皓然的誓師 文 / 可安天下

    第十四章明月皓然的誓師

    面對著出征大勝而歸的劉淮，大友賴泰恭敬異常的跪伏在地上，他是最早跟隨劉淮討伐幕府的日本人之一，親眼見證了劉淮麾下討幕大軍滾雪球般的壯大，對其帶兵的能力和作戰手法相當敬畏，此刻挾大勝之威的劉淮氣勢比以往更盛，剛從軍旅中入城身上的殺伐之氣還未褪去，大友賴泰越發的顯得小心翼翼。

    「傳令兵庫津，所有船支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港，違者格殺勿論！另通知各地大名一旦發現有商船入港，立即扣留，將船支送至兵庫津，違令者視同叛逆！」劉淮一回到京都就迫不及待的下令。

    「嗨伊！」大友賴泰身軀一震，隨即立刻答應。即使不解為何要下達禁海的命令，但他還是一私不苟的執行。

    劉淮扣押了所有往來的商船，作為將來運輸士兵奇襲大都之用，雖然商船不比戰艦，不具備作戰能力，但是此時一窮二白，沒有水師的劉淮已經顧不上許多了。對於那些前來貿易的商人，劉淮打算暫時扣留，到時候再許以免稅等措施安撫，但是目前之能委屈一下了，徵用商船和水手以用做軍事。

    此時南宋的先進的航海術，已經掌握了季風規律，並利用季風的規律進行航海，大大提高了航海效率。普通的商船都上設有水密隔艙，即便有一、二個船艙破裂漏水，其他船艙也不致進水，從而避免船隻觸礁沉沒，就如謝家普通一艘中型船，就長78英尺，寬28英尺，船上就設計了驚人的十二間水密隔艙。

    史料記載南宋的商船：「浮南海而南，舟如巨室，帆若垂天之雲，柂長數丈，一舟數百人，中積一年糧，豢豕釀酒其中，置死生於度外。」

    豢豕就是養豬，此時南宋航海術已經世界第一，用來運兵不成問題。而大船則是千人還滿載貨物，如果全部用來運輸士兵，除去水手一艘運1000士卒不是問題，普通的一艘商船也有幾百士卒。劉淮估計禁海半年，可以徵集大小船隻百餘艘，可載士兵過萬。

    大友賴泰匍匐退出後，甲賀盛重異常低調的跪伏，面對劉淮這個短短時間內就一統東瀛的雄主，他不得不採取更謙遜的姿態。

    「對東國大名加強監視，一旦有任何異動，就立即稟報！」劉淮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殺機。

    「嗨伊！」甲賀盛重立刻答應道。

    表面平靜的甲賀盛重心中劇震，過河拆橋啊！借助東國大名的軍隊討伐鐮倉幕府，在消滅幕府殘餘勢力的同時，就已經開始準備佈置對付東國大名，當真是梟雄之輩，殺伐果斷的雄主！甲賀盛重此時對劉淮越發的敬畏。

    甲賀盛重退出後，劉淮令人拿出中原的地圖，對歷史所知甚少的他，雖然不知道南宋已經危在旦夕，但是仔細研究一番，劉淮發現襄樊失陷後，南宋門戶大開，原本2軍對峙的形勢急轉直下。元軍順漢水長驅而下，如果成功強渡長江佔據鄂州，則上阻四川、下達江左，大宋覆沒就在頃刻之間。

    希望南宋的水師能多撐一些時日，劉淮感歎道。

    劉淮取出筆，沉吟了片刻，毫不遲疑在紙上寫下：「神風過後，兒以殘軍繼續征伐日本，今已僥倖佔據東瀛，得十萬之眾，控弦三萬騎，兵強馬壯，進可攻，退可守，不願對氈裘以屈膝，欲出奇策，渡海強襲大都，屆時父親大人若能麾師北上，進則問鼎天下，若敗亦可退守東瀛，開國稱孤，朱輪華轂，擁旄萬里！父親大人以為然否？」

    隨即劉淮鄭重其事的用蠟丸封好。

    京都城外驍騎營駐地

    都統王孝忠慎重的接過劉淮遞過來的蠟丸，小心翼翼的貼身藏好。這封書信關係重大，劉淮的反意昭然若揭。

    「統領大人放心，我必把它親手交給大帥！」王孝忠一臉鄭重之色。

    劉淮點了點頭，隨後問道，「漢臣，何時出發？」

    「斥候回報，樓船已至兵庫津，事不宜遲，我立即出發。」王孝忠回答。此時王孝忠還需要按照來時候的路線，返回九州的博多灣，在北上高麗。樓船畢竟不便航海，風險相當大，從九州至高麗路程相對的短，風險也大大的降低。

    「漢臣，一路珍重啊！」離別之際，劉淮說道。

    此時劉淮和王孝忠並不知道，劉復亨已經離開了高麗，奉命前往征伐淮南。

    淮北

    南宋和金、元對峙時期，淮北淮南皆是前線，遭受兵火的長期荼毒，經歷了長期戰亂，一片淒涼。而由淮河帶來的頻繁水災，又使淮北雪上加霜，益加蕭條。

    劉復亨所率的鐵騎三萬此時已經入淮北，但是連綿數十里不見人煙，十室九空，而淮南的2淮地區還好（南宋把淮南劃分為淮東和淮西），在李庭芝治下，逐漸恢復了人氣，而且把戰線牢牢的阻擋在淮安以北的地區，防備森嚴，元軍兵寇不入。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元軍的後勤受到了極大的考驗，從黃河以北，糧草南運，消耗相當驚人，每運一石糧草，途中要消耗同等的糧食，單單兩淮一線高達二十幾萬大軍的後勤，整整5萬青壯的運糧隊，要穿過人煙稀少，盜賊四起的淮北，不得不配上過萬護送的兵馬。

    另外三路，四川的成都平原還好，自古就是天府之國，勉強就可以支持蜀中和大理二路五十多萬的軍隊糧食消耗。中路，襄陽雖然已經攻佔，但是久經戰亂，糧食也只夠十萬大軍之需要，還有二十萬人馬所需，就要從陝西運輸，消耗更是驚人，每運達一石糧草，途中要消耗二石糧食。

    若不是元帝國疆域廣袤，經營多年，此次全面攻宋之前花費數年調集了各地的糧食，才勉強支撐起如此高額的消耗。饒是如此，如果征戰半年還攻破不了長江防線，過百萬大軍的後勤恐怕也會相當吃緊，即使龐大的元帝國支持不住。

    鎮淮樓

    李庭芝憑欄仰望，但見滿目瘡痍，數百里地了無人煙，一片淒涼。鎮淮樓位於楚州，屬於淮安，是兩淮最前線的地區，淮北的元兵屢次入寇淮安，李庭芝乾脆將楚州廢置，遷人口入揚州，把整個淮安地區改造成了防禦的堡壘。而李庭芝又不是個甘於寂寞的住，淮北的元兵入寇，他同樣派出背嵬騎兵北擊，因此淮北元帝國始終無法穩固下來。

    此時李庭芝盡起麾下背嵬精兵，準備北擊淮安城下的二十幾萬元軍，為他將來出兵襄陽切斷元軍退路的計劃掃清障礙。

    「大帥，淮安城下元軍多達二十餘萬，敵眾我寡，如若有所防備，夜襲恐怕不易啊。」陸秀夫進言。

    「君實，淮安元軍確是多達二十餘萬，但兵馬來自各地漢閥世侯，各自為營，互不隸屬，我軍若是夜襲，只攻其中一路，必有所獲！」李庭芝不厭其煩解釋道，他大力栽培的陸秀夫政務已經相當嫻熟了，但是軍事經驗還是相當欠缺的。

    此時淮安城下，聚集了以三大閥為主的漢人軍隊，史家的真定軍，嚴家的山東軍，張家的毫州軍，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漢軍世侯，分別受三家大閥節制，以步兵為主力，騎兵不過萬。

    「大帥，攻其中哪一路兵馬？」陸秀夫詢問道。

    李庭芝對陸秀夫笑道：「誰兵馬最多就打誰！」

    陸秀夫恍然大悟，不題漢閥之間的齷蹉，如果夜襲最強大的史家，其餘漢軍肯定驚懼，黑夜裡不知多少人馬，未必敢救援。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三萬背嵬騎兵陳兵於鎮淮樓下，鎧甲兵器精練齊整，靜靜的等待李庭芝的號令。

    天上皓月當空，但是夜幕之下，背嵬軍逐漸沒於黑暗中更顯素殺之氣，已經列陣許久，軍容依然整齊不變，皆是背嵬銳士！

    此情此景讓李庭芝心情澎湃，忍不住吟詩一首：「兵陳鎮淮憑欄望，中原殺氣未曾收，披襟向前草木秋,明月皓然大江流！」

    看著憑欄仰望，吟詩以詠志的李庭芝，陸秀夫滿是崇拜之色，南宋眾將皆是被動防禦，無一人有此豪情，敢於主動出擊。

    「出兵淮安，夜襲元軍！」李庭芝見夜色已濃，於鎮淮樓上對背嵬軍下令道。

    「還我河山！」

    「還我河山！」

    「還我河山！」

    沒於黑暗中原本寂靜的背嵬軍頓時行動起來，喊著當年岳家軍的誓言向淮安進軍。但是這只番號都已經被南宋遺忘的軍隊能否再一次力挽狂瀾，挽大廈於將傾？能否再現當年「殺死賊兵滿野」的赫赫戰功？能否讓蒙古人發出當年金人「撼山易，憾岳家軍難」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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