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狼煙四起的列島 第五章 高麗輔兵的感慨 文 / 可安天下

    第五章高麗輔兵的感慨

    劉淮沒能如願，雖然天色漸黑，但劉懋的騎兵隊還沒接近大宰府，就被天守閣的足輕發現，號角長鳴，大宰府二面依山而建，日軍只要扼守二面對陸的城牆。千人雖少，但勉強防禦二面牆還是可以的，此時又是非常時期，城門本就緊鎖著。

    劉懋見失去了戰機，就原地休整，並且派出五個百人隊封鎖了道路。

    大宰府天守閣

    少貳資能不可思議的看著城下大搖大擺下馬休整的武衛軍士兵，高大的戰馬甚至悠閒的啃著地上已經枯萎的小草。

    「傳令征發城中所有12歲以上男子守城！」

    少貳資能雖已老邁,但是並不昏庸，迅速作出決斷。

    大宰府是九州最大的城，規模在整個日本也可以進入三甲之列。

    但那是在日本，這樣的規模在中原不值一提。日本的城和中原不一樣,要小上許多，因為城中沒有百姓，除了兵營外剩下的就只有武士和官員的居所，嚴格來說不能稱為真正意義上的城，僅僅是大型軍事城堡。

    日本的城在樣式上參照中國式修建。因為要分成大名、武士、官員等居住地同時還要兼顧城堡的功能，所以修建了不同層數的城牆。中心為城主辦公和起居的地，稱為居城，也叫本丸，從裡朝外分二丸，三丸等,建有高大的堡壘和堅固的城牆。在本丸外一般是高級武士和家臣居住的區域，依次向外級別降低。城牆則按由外至內分，最外側的城牆稱為一道，再裡面的稱為二道，以此類推。大城甚至會有5或者6道城牆，越向本丸的城牆的質量越好。

    大宰府的一道，牆高不過三到四米高，但是從外而內層層疊疊的有五重，從外表看起來，頗有幾分壯觀，之前登陸時，元軍攻克的幾個城很小,不過是山寨而已。

    劉懋作為軍中宿將,經驗豐富，但是此時在異國作戰，對日本城不瞭解，劉懋看到大宰府後被外表懵住了,一時覺得沒有機會破門，自己帶的又是騎兵，不利攻城，就放棄了強攻的機會。

    此時城中兵不過千，日軍防守不過來，若是強攻，雖然會有點傷亡,但是代價不大，但武衛軍騎兵數量稀少，用騎兵攻城，劉懋覺得划不來。權衡利弊後原地休整，等待步軍。

    這一等，讓少貳資能這老傢伙抓住了機會，此時城中武士家屬有近二萬人，除去女子和幼童，少貳資能征發城中所有12歲以上男子，得兵六千，除去老弱，也有青壯三千，大宰府作為九州守備，軍械不缺。

    等劉淮帶大軍趕來的時候，少貳資能已經武裝好了六千足輕，雖然不是兵強馬壯，原本因為只有一千兵力而驚慌失措的軍隊穩定了下來，士氣逐漸回升。此時已是戌時，大宰府五道城牆上點燃了密密麻麻的火把，在黑夜中格外刺眼。

    看著大宰府城中的驟然增加的兵力，規模是之前的五六倍，劉懋知道自己犯錯了。

    武衛軍營帳內,劉懋跪在地上，劉淮面無表情。

    鹿原

    黑夜裡,天空還下著雨，雖然不大，但是荒野中，六千武士在寒風和冷雨中顫抖，此刻他們已經飢寒交迫，少貳景資滿臉陰鬱，一旁禿頂的山田七郎則一臉憤恨。

    「奉行大人，栗尾長清這傢伙貽誤戰機。」山田七郎進言。

    少貳景資瞪了山田七郎的禿頭一眼「八嘎，你這蠢貨，我們肯定中計了,元軍沒有撤走。」

    少貳景資不愧是九州名將，一下就將他們目前的處境判斷的差不多。

    「納尼？」山田七郎兩眼睜圓，似乎不敢相信。

    六千武士只能在荒野、寒風、冷雨中度過一晚，附近的町，早就被蒙古人摧毀，民眾不是逃走,就是被元軍屠殺怠盡。至於黑夜雨中行軍，六千武士並不具備這能力，黑夜加雨水,不能打火把,無法視物，在戰術層面上,九州的武士原比不上，征戰多年的武衛軍，即使少貳景資這樣的幹將也無能為力。

    少貳景資來不了,但不劉淮並不知道，犯錯的劉懋被劉淮安排在了東面二十里地,帶著輕車營，以防備隨時可能歸來的武士隊。

    劉懋沒有打算夜裡攻城，畢竟大軍經過下午交戰和行軍，早已疲憊不堪，於是下令安營休整，等待天明。

    卯時，大宰府

    少貳資能帶著家臣，出現天守閣上，元軍一夜未動，他知道元軍肯定在天明時候就要發起攻擊，果然，元軍大營，號角長鳴。

    不多時，元軍已在大宰府城下列陣。

    高麗兵陣列在前，武衛軍在後。圍住大宰府西、南二面。

    狗日的，北面靠山，東面是海。

    劉淮依然有點鬱悶。

    武衛軍是自己僅有的家底，攻城這種粗活，自然交給高麗人。武衛軍督戰就好。

    大宰府西面，金大通帶著五千高麗兵列陣。

    炮灰啊，真是悲哀，但是明知是炮灰，還要繼續當下去更是悲哀。看著身後武衛軍督戰隊，金大通別無選擇。

    高麗步兵，裝備簡單，一竿長槍，一面木製小圓盾加上粗製濫造皮甲，少部分配的是單手劍，畢竟長槍只要造個槍頭接個木棍就好，單手劍太耗費資源，對於高麗來說，資源也同樣緊張。

    但是這簡單的裝備也強過日軍足輕，日軍足輕普遍就是一竿長槍，少數有盾，普遍無甲。

    陣列離大宰府四百步開外，按大宰府三米多的牆高，日軍足輕弓手又大都只是裝備短弓，射程不過七八十步（古時一步一米多）。

    遠征日本，高麗兵本就是主力，帶了大量攻城器械，蒙古撤退時候沒有帶走。

    其中更有六門巨石炮。

    巨石炮並不是火炮，只是大型投石機，可以發射巨石，也可以同時發射幾枚火彈，機發時，聲震天地，劉淮第一次百源道打大宰府騎兵時候就用過，居高臨下發射火彈，沿山坡而下，聲震如霹靂，燃燒時候光閃似雷電，不少日軍騎兵被點著，不過所帶來的混亂效果遠大於殺傷效果，趁著武士慌亂，劉淮用騎兵攻擊才取得大勝。

    巨石炮，劉淮將其集中西南處，集中使用，炮射程達900步。目前巨石炮在離城500步的距離上。

    「全軍向前二百步」劉淮不滿意巨石炮的距離太遠，影響精度，這時代的投石機太遠精度很低。

    高麗兵舉著小圓盾，向前推進了二百步，此時離大宰府只有200步的距離，此時大宰府上稀疏的射出了幾十隻箭，200步，不過二百米多的距離，已經是強弓所能達到的攻擊距離內。可惜，處在最大的攻擊距離本身殺傷力不大，準頭也不夠。最前端的高麗兵毛都沒掉一個。

    金大通抓住機會，命士兵發出嘲諷，前排高麗兵發出各種嘲笑，作出各種鄙視的動作，日軍聽不懂，但是鄙視的動作看懂了，射不中的武士頓時覺得羞愧無比，一時間士氣大跌。

    毛利時助本是二道守侍大將，在二道箭塔上見到高麗兵嘲諷，怒不可遏了，直接從二道門出，直上城牆。

    毛利時助爬上城牆，抽出背後祖傳的二石弓，瞄準最囂張的一個正背向大宰府扭著屁股的高麗兵。

    颼！尖銳的破空聲響起,扭著屁股的高麗兵應聲而倒。

    「吆息，毛利君不愧九州第一弓之名」一道守侍大將原田十兵衛表示讚賞。

    毛利時助驕傲的接受著周圍武士的稱讚，得意的仰頭長笑，想到自己肯定能獲得少貳大人的獎賞，到時候自己買上幾匹布去找晴子，再帶上幾粒天朝的大力丸，一定能在床上大殺特殺，讓晴子知道自己雄勇，將她的老公原田徹底比下去。毛利時助無限意『淫』的時候，他發現周圍的稱讚嘎然而止。

    睜開雙眼一看，被射中屁股高麗兵爬了起來，活蹦亂跳的。

    金大通絲毫不介意那名活蹦亂跳的高麗兵搞亂了陣型，下令繼續嘲笑日軍，原本已經上升的日軍士氣繼續跌落。

    「豬腦啊」少貳資能在天守閣上罵到，『臀』股本身就不是人體的要害，除非射中菊花，因為疼痛，那名高麗兵反而活蹦亂跳。少貳資能為自己家臣的弱智也感到羞愧。

    就在毛利時助羞憤不已準備再射的時候。

    巨石炮在武衛軍的護衛下推進到300步的距離，並且完成了調試。

    「發射」劉淮大手一揮

    伴隨六聲巨響，十幾枚火彈向城牆拋去。

    只有五枚火彈命中城牆上的守軍，其餘不是砸在城牆上，就是進了城中。火彈是脂、松香、硫磺之類的易燃物質組成，一時間十幾名倒霉的足輕被波及，到處亂竄。

    「進攻！」劉淮下令，

    中軍鼓聲響起。

    金大通拔出腰刀，大喝一聲，高麗兵向前突進。

    一道牆除了少數混亂的地方，二千名足輕手持短弓，分成三排，在原田十兵衛指揮下，輪番射擊。

    不少倒霉的高麗兵直接中箭倒下。

    樸正昌無疑是幸運的，他抗著沙袋沖在第一攻擊序列中，同樣作為炮灰的輔兵，樸正昌的沙袋為他擋了幾箭，沙袋本是用來填護城河的，但大宰府沒有挖護城河，城牆不過三米多高，堆也能堆出一條路來。

    他扛梯子的同鄉可沒那麼幸運了，剛入百步，就被日本武士一箭射倒，額的神啊，樸正昌想親沙袋幾口。

    元軍，軍法苛刻，即使現在換了漢軍監軍，高麗兵也絲毫不敢挑戰軍法是否依然嚴厲。

    拿梯子的同鄉倒下了，後續的高麗兵丟掉長槍，把梯子又扛了起來……

    樸正昌很快衝到了城牆下，丟下沙袋，自己緊貼城牆臥在一旁，心想，還是日本好啊，除了弓箭還是弓箭，一想起自己隨蒙古人鎮壓高麗的叛亂，從十幾米高的牆上倒下沸騰的金汁讓自己不寒而慄，小日本厚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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