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沐羽朝雲 第33章：你，你可惡！ 文 / 穆丹楓
第33章：你，你可惡！
「彭！」軒轅洛羽不客氣地一腳將她踢了一個滾兒，哈哈一笑：「看在你是戰神的份上，我允許你留在我身邊為我賣命，現在你這個樣子，還有什麼用處？唔，拿你煉丹或許不錯，堂堂戰神啊，真元精純。煉出來的仙丹必能提升我千年功力——」
沐月性子單純，自然不懂軒轅洛羽肚子裡有多少彎彎繞，更不懂他那九曲十八彎的心思，聽他這樣說，一雙眸子瞬間睜大，恨恨地望著他：「你……你卑鄙！」
軒轅洛羽涼涼一笑：「我一直是卑鄙的人，你才知道麼？」
一咬牙，伸臂將她抱起來，沐月身上滿是傷痕，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麻布衣袍，他別過眼，不去看她那滿含怒氣的大眼睛，衝著混沌一招手：「過來。」
混沌一雙血紅的眼睛滿是疑惑，卻聽話地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趴下！」軒轅洛羽又下了一道命令。
混沌四蹄一曲，果然趴在地上，它身子粗壯，就是趴著也像小山一樣高。
軒轅洛羽一咬牙，抱著沐月一躍而起，跳到了它的背上。這一下劇烈的動作，又觸動了他身上的傷口，肋骨處疼的抓心撓肝，冷汗瞬間又流了下來。滴落在混沌身上。
幸好沐月身上的傷口一直滴血，那混沌也沒察覺出什麼異常，只是低低呼嚕了一聲。
軒轅洛羽吸了一口氣，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滴，向上一指：「混沌，帶我們上去。」
混沌仰頭長嘯一聲，肉翅兩邊一展，周圍氣流劇烈波動，它載著二人已經平平飛了起來。
這深淵原本深不可測，但混沌的速度極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它已經騰出了深淵，在那片草地上現出身形……
那條巨龍原本已經回洞裡趴著，聽到動靜，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竄了出來——
兩隻比燈籠還要大一圈的眼睛緊緊盯著混沌，凝神戒備。
混沌身上的紅毛也全豎了起來，嘴裡呼嚕有聲。顯然——這兩大惡獸相處並不友好。
軒轅洛羽一咬牙，在混沌腦袋上一拍，涼涼地向巨龍的方向一指：「殺了它！」
抱著沐月滾下了混沌寬闊的脊背——
落地的時候，他微微踉蹌了一下，順勢坐在草地上。他原本疼的臉色煞白，但好在沐月的鮮血沾染了他一臉，也看不出他本來的臉色。沐月受傷太重，又失血過多，已經暈了過去。
混沌一雙血紅的眼睛又回頭盯了二人一眼。
軒轅洛羽抱臂在那裡坐著，沐月被他像丟口袋似的丟在一邊，看上去並不關心她的死活。
混沌終於放下心來，自我感覺跟對了主人。一聲長嘯，撲向巨龍……
天昏地暗，電閃雷鳴，沙飛石走，山崩海嘯……
多少形容詞也無法比喻兩大惡獸的打鬥，兩大惡獸大概是嫌在地上施展不開，翻翻滾滾打到了天上——
軒轅洛羽拖著沐月不動聲色地一寸一寸的向後挪，盡量讓自己遠離那風起雲湧的戰場，以免被波及，做了炮灰——
兩大惡獸的戰鬥力可以說是半斤對八兩，一時半刻還真分不出勝負。混沌初時還時不時注意一下主人的動靜，但它略一分神挨了巨龍一爪子後，怒發如狂，戰鬥力瞬間爆棚，再也顧不上地下的那兩個人，全副精力都放在這場打鬥上——
沐月就是在這電閃雷鳴中的打鬥中醒來的。還沒睜開眼睛就覺得嘴裡又澀又苦，還有一滴滴的汁液正持續滴進自己的嘴裡……
她嗆咳了一聲，險些吐出來，情不自禁掙扎了一下。
「別動！」耳邊傳來一聲低喝。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那苦澀的汁液向她的嘴裡滴的更快。
那汁液味道雖然極澀極苦，但流入喉中後，卻是一團火熱，暖洋洋的很舒服。
她心中一動，下意識地睜開眼睛，眼前所見便是一顆墨綠色的圓狀物，正懸在她的嘴邊上，那苦澀的汁液就是從那東西中流出來的。
拿著這東西的是一隻蒼白的近乎透明的手，順著麻布的袖管望上去，是一張俊美的臉。
正是軒轅洛羽。
看到沐月睜開眼睛，他居然笑了一笑：「你醒了？想不想看兩大惡獸激戰？這可是千年也難得一見的好機會。」
他臉色蒼白的可怕，神色卻很從容。生像是剛才背後偷襲她一劍的不是他。
「你……」沐月一骨碌坐起來。下意識地兩邊看了看。
身下是冰涼的青石，自己居然是在一個山洞之中，外面電閃雷鳴的，映的洞內忽明忽暗——
「有沒有覺得好一些？」軒轅洛羽柔聲詢問。
沐月狐疑地瞧了他一眼，動動胳膊動動腿，咦，不疼了耶。
想起昏迷前軒轅洛羽說的那些話，沐月又後退了一步：「你——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哧——」對面的軒轅洛羽忽然笑了一聲，眼眸彎的像月牙。
「你……你笑什麼？」沐月發怒：「你休想拿我去煉丹！」
軒轅洛羽歎了口氣：「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哪裡有這個胃口？就算是煉丹，也要等你好了再說。」
這個樣子？什麼樣子？
沐月詫異地看了看身上，這才發覺自己全身的傷口都被包紮妥當，因為包紮的多，她站在這裡，像個裹滿屍布的木乃伊。只剩個頭臉露在外面。
「是你救的我？你剛才給我吃的是什麼東西？」沐月狐疑地看著他。上了他一次惡當，她變得謹慎了不少。
「唔，是蠱蛇膽，你吃了它才會好的更快，煉出來的丹也更純正些。」軒轅洛羽倚著石壁坐在那裡，似認真又似開玩笑，又歎了一口氣：「不過，你這傷也太重了些，吃了我三枚蛇膽才醒……唉，可惜了我養了近千年的蠱蛇……算起來我還是吃虧了些。」
沐月：「……」
她這才看到在軒轅洛羽身側有三條死蛇，兩碧一赤，正是曾經盤在軒轅洛羽法杖和雙足上的——
沐月愣住，這三條蛇軒轅洛羽平時視如珍寶，才進這死靈淵的時候，他甚至不讓她摸上一摸，沒想到為了她居然殺了那三條蛇——
這蠱蛇的療效果然好的不得了，沐月原本傷的幾乎不能動，此刻卻能正常起立行走，她試著運了一口氣，真氣雖然沒有全恢復，但已能運轉，也算是很不錯了。
「那……那個怪獸呢？」沐月雖然不認識混沌，但吃了這麼大的虧，對它印象極為深刻。
「正在外面和那條泥鰍死磕呢。」軒轅洛羽答的懶洋洋的，坐在那裡，依舊沒有起身。他的麻布衣袍上滿是鮮血，也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模樣看上去有些狼狽，但他笑瞇瞇的，神色悠閒的很。
「這裡是？」沐月又看了看周圍，這山洞大的離譜，也深的離譜，彎彎曲曲伸向黑暗之中，根本看不到終點。
「這裡是那死泥鰍的老窩，放心，這山洞結實的很，那兩個龜毛的傢伙打不進來——」軒轅洛羽笑了一笑，半倚著牆壁，不動地方。
外面的響聲依舊像打雷，轟隆隆之聲不絕於耳，山崩地裂了一樣。磨盤大的石頭亂滾亂飛，可以想見這兩大怪獸pk起來是多麼的激烈——
沐月雖然不知道那混沌為毛會突然和巨龍打起來，但兩大巨獸火並，不正是他們逃跑的好機會麼？軒轅洛羽怎麼還有心和她在這裡看熱鬧？
沐月一雙明眸看向軒轅洛羽，似乎是猜出了沐月心中所想，他眼眸中有光芒一閃，淡淡地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它們不死，我們會死。」
他說的很簡短，沐月愣了一下，哼了一聲：「那個怪獸不是被你收服了嗎？它不死又打什麼緊？」
軒轅洛羽歎了口氣：「沐沐，它是混沌，你身為戰神，還不認識它麼？」
混沌？沐月睜大眼睛：「它就是混沌？師父說它是遠古四大惡獸之首，現在已絕跡了，怎麼會在此地出現？」
「唔，這是個好問題！沐沐，這話你該問它。」
沐月被他噎的說不出話，她雖然單純，但並不笨，知道了這怪獸的名字，她恍然明白過來：「你……你剛才是故意的吧？知道混沌欺善怕惡，故意扮壞人殺我……」
「唔，我家沐沐不笨嘛。咳……咳……」軒轅洛羽笑瞇了眼睛，抬起袖子，邊笑邊咳。
沐月：「……」
她看軒轅洛羽像沒骨頭似的倚在那裡，心中忽然一動。軒轅洛羽平時甚是注意自身形象。站著時如玉樹臨風，坐下時灑脫隨意，一動一靜都像是一副水墨畫，現在卻像是一攤泥似的靠在那裡，和他平時大相逕庭。而且他的臉色也蒼白的不像話——
沐月像是想到了什麼，倒吸一口氣，撲了過去，伸手就去摸他的胸膛……
軒轅洛羽身子微微一縮，抬手想要阻擋，但手伸到一半，便頹然落下，再抬不起來。苦笑道：「沐沐，你這是要非禮我嗎？雖然我是你夫君，但在這裡……」
沐月並不理會他的瘋言瘋語，小手在他胸膛上按了一按，臉色一白。他的肋骨斷了三根，右側胸膛向裡微微塌陷了一塊，看上去甚至觸目驚心。
沐月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