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沐羽朝雲 第12章：戲弄仙女 文 / 穆丹楓
第12章：戲弄仙女
紫衣男子眸光一轉，看了一眼流雲桑，再看看纖麗清絕的沐月，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你是沐月戰神？」
沐月秀致的眉毛一挑，訝然：「你認識我？」無形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紫衣男子上下打量了她兩眼，漂亮的眼眸微瞇，搖了搖頭。他自然聽說過沐月的名頭的。見她容貌清麗絕俗，確實是天界難得一見的美人，就是嫦娥仙子只怕也自慚形穢，但武功麼——或許那些武將只是被她的美貌炫花了眼睛，故意讓著她而已。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仙術再高又能高到哪裡去？
他懶懶地笑了一笑，搖頭：「我和你有什麼好打的？好男不和女鬥，打輸了哭哭啼啼的好麻煩。」
「你……」沐月原本就不善言辭，俏臉有些漲紅：「我，我才不會哭！」
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哭過呢！師父說，只有懦夫才會流眼淚，她可是寧肯流血也不會流淚的。
那紫衣男子卻不再理她，瞧了月老一眼，涼涼地道：「月下老兒，你如再將你的破線胡亂送人，我會直接砍下你這顆大頭當球踢！」哈哈一笑，看也不看沐月和流雲桑，紫光一閃，不見了蹤影。
「他是誰？」沐月握緊了拳，這男子太可惡了！他到底是誰？這麼囂張？！
剛剛二人雖然也交了一下手，但都沒有使全力。她信手一劈，他信手一擋，誰也摸不清對方的底細……哼，敢瞧不起她，以後再見了他，非給他好看！
月老還在心疼他那縷被扯下來的鬍子，搖頭又歎氣：「唉，作孽啊作孽。」
月老的鬍子被扯下來後，就變成光滑閃亮的紅線，彈性十足，伸展性極強。流雲桑順手扯了一根，笑吟吟地道：「月老，軒轅洛羽腿上的紅線是怎麼回事？你真亂送人了？」
月老搖頭歎氣：「流雲仙友你可冤枉我了。那些紅線不過是些廢棄的。不知道被誰撿了去偷繫在他的腿上……」
將紅線的來歷說了一遍。原來月老的鬍子也不是根根都能做紅線的，一百根裡面總有那麼三兩根營養不良的，被他丟棄，不知被哪個好事的小仙娥撿了去……
「他叫軒轅洛羽？」沐月忽然插嘴，一雙眸子亮閃閃的。
「嗯，是啊，蠱神軒轅洛羽，下界來的神，玩蠱玩的出神入化。」流雲桑眼眸中閃過一抹不屑。
他和軒轅洛羽以切磋為名打過幾次架，但每一次他都是完敗，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偏偏這軒轅洛羽雖然是下界升上來的神仙，但性子疏狂，亦正亦邪，誰的帳也不買，偏偏功力又大的不得了，放眼整個天界，幾乎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也就幽菰大仙能勉強與他一戰，但千招之外，幽菰大仙也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了。天條天律對他來說就是一紙空文，連玉皇大帝見了他都無比頭疼，雖然天上的神仙嚴禁私自下凡，但對軒轅洛羽，卻是個意外。玉皇大帝恨不得放鞭炮歡送他下去，最好永遠別上來。
好在他留戀紅塵，一直在紅塵打滾，不大上天庭來胡鬧，玉帝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沐月站在大街上，看上去相當的糾結。
大街上人來人往，兩旁店舖鱗次櫛比，地攤上叫買的，叫賣的，此起彼伏。古董字畫，釵環首飾……各色小吃，應有盡有，熱鬧的叫賣聲與甜甜的糕點香氣充斥著她的耳中鼻端。
沐月站在那裡，雖然表情有些木，有些呆，但依舊像天上的一輪滿月，奪了天地間所有的清輝，灑出一地的皎潔如銀。
大街上，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注在她的身上。男人震驚於她的美貌，激動地撞到柱子上都不覺得疼。女人的目光也膠著在她身上。再挑剔的眼光也尋不出她半絲瑕疵，那種超凡脫俗的美甚至讓她們無法生出妒忌之心……
好多——好多的人啊！她，她要看不過來了……
她該去哪裡尋找那個軒轅洛羽比武？雲桑說他常在人間廝混，她幾乎想也不想，便跳下來了。只是沒想到人間居然有這麼多的人，來來往往的，看得她眼都花了。
她糾結了半天，終於想起師父貌似說過，找人可以用問的。
就像是天上所有的仙都互相認識一樣。人間的人也一定全認識那位軒轅洛羽……
沐月隨手拉住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和顏悅色地道：「你知道軒轅洛羽在哪裡嗎？」
那小販霎時如泥胎木塑，仙女和他說話了！仙女和他說話了呢！天，他做夢了，一定是做夢了！
沐月見那小販兩眼發直地望著自己，微微皺了皺眉頭，難道自己嚇到他了？她微微笑了一笑，更和顏悅色了些：「你怎麼了？」
那小販咕咚一聲倒了下去，一臉的幸福，呵呵傻笑……
沐月搖了搖頭，罪過，她把人家嚇傻了——
她要找個膽子大些的問問，於是——這一路倒下的人更多。
偶爾有幾個沒倒的，卻都不知道軒轅洛羽到底是何許人——
沐月看著湧動的人潮，有些茫然。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姑娘，你要找軒轅洛羽？」旁邊傳來一聲油腔滑調的搭訕。
沐月側臉一瞧，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正雙眼冒光地看著她。
沐月微微點頭。
「小娘子，本少爺就是啊。本少爺就是軒轅洛羽，來，來，小娘子，我們去那邊談談。」公子哥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伸手就來拉她。
沐月微微擰眉，後退一步：「你不是。」
這男子一點靈力也沒有，濁氣逼人，和她所見的軒轅洛羽天差地別。
「小娘子，你找那個軒轅洛羽做什麼？還是和哥哥我玩玩吧。」公子哥的鹹豬手忍不住去抓沐月的小手。
沐月被他熏得有些頭暈，見他抓來，輕輕一揮袖，那位公子哥「嗖！」地一聲飛上了半空，眾位看熱鬧的看得目瞪口呆，眼見著那位公子哥在空中化為小黑點不見了……
天，這……這是什麼武功？！
沐月也抬頭看了看，貌似，她沒用力氣啊。這個凡人真不禁打，像是紙糊的……
不對！天規說，不能打凡人，她，貌似犯規了……
「公子爺！！」周圍尖叫聲一片，無數家丁仰望天上。
「呼！」「啊……」那位公子哥終於慘叫著掉了下來。風聲猛惡，看架勢，摔成肉餅的希望還是蠻大的。
眾人全嚇得閉了眼睛，不敢看那血濺當場的畫面。
沐月一抬手，那位公子哥凌空一個翻轉，在空中頓了一頓，這才跌了下來，摔在地上。
「啊……我的屁股！」公子哥叫聲如同殺豬，滿大街都是他的高分貝。
沐月退後了兩步，很無辜地看了看他。她不知道人類會這麼脆弱，戳一指頭就上天了……
周圍人看她的眼光就像看一個怪物，這讓她有一些不舒服。一招手，一朵白雲在她腳下瞬間生成，轉眼飛上了天空。
「仙女啊！」
「神仙啊！」
「白日撞神仙了！」地下跪倒一大片，就連那位公子哥也忘記了屁股疼，愣愣地看著天空，他……他居然差點調戲了一位仙女，會不會被雷劈……
沐月第一次出師不利，自然不甘心就這麼回天庭。在天上踩著雲頭轉悠了半天，想了一想，忽然想起流雲桑對她說過，下凡去人間一般都變幻形貌，這樣才不會太驚世駭俗。自己用本貌下來，果然嚇著了那些凡人……
她踩著雲頭仔細研究了半天，照著下面一個看著比較順眼的人的模樣搖身一變，照了照鏡子，和那人有七分相似。自己點了點頭。這樣總可以了罷？
她現在已經知道在人前騰雲駕霧太過招搖，所以便選了一個城市的郊外落了下來。郊外樹林茂密，花草繁盛。
沐月靈機一動，軒轅洛羽是蠱神，或許這些花草樹木知道他的所在。
她用術法問了幾個大樹和野花，終於在一顆小草口中，知道軒轅洛羽這兩天確實來過這裡，而且他最喜歡流連的場所是城裡的勾欄歌院。
沐月大喜，整了整衣衫，沒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妥，這才走上官道。飄飄走進城裡，這次雖然看她的人依舊不少，但總算不再這麼轟動。沐月也能大大方方地向人打聽勾欄歌院在什麼地方。
沐月的模樣雖然變了不少，卻依舊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而且她變得這女子樣貌雖然妖媚了些，但她骨子裡的純稚卻是改不了的。妖媚和清純就這麼有機地結合在一起，有一種奇異的，讓人移不開眼光的美。
沐月有些納悶，為什麼她開口問過以後，那些人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好不容易有一個給她指點方向的，但走過以後，那人又慨歎世風日下什麼……
沐月覺得勾欄一定是青色的，或許會有一種水墨山水畫的感覺，但走到地方才發現，這勾欄和她想像的很有一種距離。
這是城裡最有名的勾欄，門前掛著數盞紅燈籠，裡面的建築豪華而又氣派，樓體倒是青色的，但樓上懸著綵燈，看上去熱鬧繁華有餘，卻並沒有多少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