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腹黑大妖孽 第72章:蛇蠍美人惹不起 文 / 穆丹楓
第72章:蛇蠍美人惹不起
風凌煙歎了口氣,轉頭對聶琉夕道:「琉夕,我們也走吧?」
聶琉夕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還是算了,我獨自走就可以。」
風凌煙一皺眉:「那怎麼成?你身子還有病呢。禁不住一點風吹。還是和我們一起走,沿途讓宮神醫為你醫治便可。」
聶琉夕依舊搖頭:「不必了……」
風凌煙還想再說,宮湮陌悠然走上前,扇尖在聶琉夕背後輕輕一點。聶琉夕身子一軟,倒了下來。風凌煙眼疾手快,將她抱住,瞪著宮湮陌:「你做什麼?」
宮湮陌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吐出兩個字:「幫你。」
幫我?風凌煙額頭有黑線滑下。有這麼幫的嗎?
聶琉夕雖然瘦弱,但好歹也是成人,而自己武功雖然不低,但到底還是個剛滿十三歲的孩子,讓她抱著一個大人——好吃力!
「喂,你把她弄暈了,我抱著很吃力耶。」
宮湮陌頭也不回,淡淡地道:「那就背著。」
剛剛走出屋門,迎面停著一頂綠呢小轎。有兩個轎夫恭敬站在門外:「阿煙姑娘,還是請聶夫人進轎吧。她禁不住一點風吹的。」
風凌煙心中一動:「是碧莊主讓你們來的?」
那兩個轎夫也不否認:「是!莊主剛剛吩咐的。」
風凌煙歎了口氣:「不會是大門外也有密閉的豪華馬車在等著吧?」
轎夫點頭,露出很敬佩的神色:「阿煙姑娘真聰明。」
馬車並不奢華,和當初接宮湮陌二人時公主的車駕根本不是一種風格。
那輛在外面看,簡直像皇后乘坐的鑾駕。
而這一輛外表看來很是古樸典雅,車廂不算很大,但裡面的佈置十分精緻,所有的東西應有盡有。錦榻,軟墊,各色水果,點心……凡是一應生活所需,在車中都有預備。更難得的是,這麼多的東西堆在裡面,卻絲毫不顯得侷促。佈置的極具匠心……
風凌煙歎了口氣,看來碧東流對聶琉夕確實是用了心的。只是這麼多傷害之後,一切都已回不到最初……
在車上,風凌煙頗有些糾結地問:「梵香,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向碧莊主辭行?」
宮湮陌微微閉目,淡淡回答:「他並不欠我們銀子。」
這個傢伙,滿腦子就知道銀子麼!真冷血!
「我們現在去哪裡?」
「火雲國。」宮湮陌回答的言簡意賅。
「你是——去風雲堂救那位烈行雲幫主?」風凌煙想起了那個差點出了五十五萬兩的冤大頭。
宮湮陌似乎是嫌她明知故問,閉了眼睛不說話。
風凌煙忽然悠悠歎了口氣:「說起來全是那個盧夢生的錯!如果不是他非要什麼美人淚,對碧東流下了毒,又怎麼會搞出後面這麼多事情?如果不是他,或許聶夫人還沒有這麼慘。她的悲慘命運有一大半是他造成的。」
「呃……怎麼說?」宮湮陌挑了挑眉,
「唉,如果不是他想要那『美人淚』,他又怎麼會抓碧東流,然後在他身上下了『七星海棠』的毒?害得聶琉夕為了救這個負心人險些把一條小命搭上,結果做了一年多的植物人,再醒來就變天了……」
宮湮陌眸光一閃,緩緩地道:「你是說聶夫人當年為救碧東流才中的毒?她不是下了毒讓碧東流動彈不得,才讓他落在盧夢生手中嗎?」
風凌煙哧地一笑:「當年她不過是為了擺脫他的糾纏才下了毒,那毒也只是讓人肢體僵硬半個時辰而已,本身沒什麼危害。他後來陰陽差錯落在盧夢生手中所中的毒才要命!哼,你是神醫,應該知道七星海棠的唯一解法吧?如不是聶夫人當年捨命救他,他現在早就爛成一堆枯骨了!」
宮湮陌默然半晌,歎了口氣:「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風凌煙瞧著他。
「怪不得當年聶夫人昏迷的時候我竟然查不出她中的是什麼毒,像是七星海棠,症狀卻又不完全是。」
「這倒是。這叫過毒,七星海棠的毒轉移到她的身上,肯定和初中毒的不一樣。你雖然是神醫,見多了奇難雜症,但這個世上,又有幾個肯為了病患犧牲自己的醫者?只怕全天下也就聶琉夕這一個傻丫頭。你自然是沒見過。咦,我想起來了,聶琉夕當時不是昏迷在碧東流身邊嗎?難道碧東流沒和你說?」
宮湮陌淡淡地道:「我聽到的,是另外一個版本。」
「另外一個版本?什麼意思?」風凌煙睜大眼睛。
「我聽到的是,碧東流當初落在盧夢生手上,被盧夢生折磨的生不如死,七零八落。昏迷後被拋屍荒野,如果不是公主恰恰經過那裡,碧東流就交代在野狗嘴裡了!」
風凌煙一呆,忽然哈哈大笑:「你是說碧東流當年是被公主所救?他是如此對你說的?哈哈,笑話!公主只是一個金枝玉葉的公主,她又不懂毒術,怎麼可能解得了七星海棠的毒?再說聶琉夕救他的地方是一家客店,怎麼會給扔到荒郊野地去了?我可是親耳聽到聶琉夕囑咐店家在十二個時辰之內,絕不能進屋打擾。十二個時辰之內,碧東流應該早醒了,斷不會被店家當死屍扔出去!」
「我聽到的和你略略不同。」
宮湮陌淡淡回答:「碧東流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賀儀公主,據說賀儀公主發現他時他已奄奄一息,賀儀公主不顧自己的名節,不眠不休地服侍了他三天,甚至用自己的身子來溫暖他……後來又找來宮裡最好的太醫,才保住了他一條命。就連聶琉夕,也是公主派人找到的,當時她昏迷在一家破廟之中,命懸一刻,如不是公主哀求自己的父皇,向他討來千年靈芝,勉強留住她一口氣,她也早已魂飛飄渺了……」
風凌煙呆了一呆:「不對,不對,宮裡的太醫怎麼會解七星海棠的毒??公主撒謊!」
宮湮陌歎了口氣:「據我所知,碧東流並不知道自己中過七星海棠的毒。最起碼——宮裡的太醫所醫治的,不是七星海棠毒……」
「唔,果然是兩種版本!到底哪一種是真的?」風凌煙和宮湮陌面面相覷。
她進的是聶琉夕的回憶,回憶應該是真實的。那就是——公主撒了謊!
風凌煙腦中靈光一閃,忽然全明白過來。
是公主用了李代桃僵之計!
當聶琉夕為救碧東流昏迷,而碧東流尚未甦醒的時候,不知為何,碰到了賀儀公主。
賀儀公主見兩個人都昏迷著,便想出了這種計策。
先將兩個人分開。然後將碧東流轉移到另外一個地方。
聶琉夕救碧東流的時候,碧東流一直昏迷著,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誰所救。更不知道自己中過七星海棠的毒。
當他醒來後,自然公主說什麼,他便相信什麼。再說又有哪些太醫作證,也由不得他不信。
只怕在他的記憶中,只有聶琉夕把他毒倒的過程。他以為她再也不愛他,甚至不惜向他下毒手。這樣的傷害實在是不小。自己所愛的人害得自己差點命喪黃泉,估計誰碰到這種情況,誰也會極度傷心。或許,這就是他為何回到碧璽山莊一年後便迎娶賀儀公主的主因吧??
畢竟,在他的記憶中,是她先負了他,而公主用自己的身子為他取暖,已經算是毀了名節,由不得他不娶……
原來這一切都是公主搗的鬼!可憐的琉夕,倒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宮湮陌側頭瞧了瞧躺在錦榻上猶自昏睡的聶琉夕,歎了口氣:「原來當年碧東流是被她所救,只是——她為何不說?或許說了以後,碧東流不會如此待她……」
風凌煙愣了一下,冷笑一聲:「你知道她醒來的時候是什麼時候?是碧東流大婚的時候!他倆個當年曾經約誓不離不棄的。可她昏迷了僅僅一年,他便娶了別人!你以為以她的驕傲,她還會再向他解釋這件事情?用恩情博回他的回心轉意?再說,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他能把婚禮停掉?能不娶公主?事實已經擺在了那裡,不可更改了啊。」
宮湮陌緩緩轉動手中的扇子,沉默半晌,歎息:「你說的不錯。她不會解釋的。只能說是造化弄人,這麼好的女子,碧東流生生錯過了……」
風凌煙瞧了他半晌,突兀地一笑:「我瞧你和那位碧小姐關係很不錯哦,她就這麼死了你不傷心?」
宮湮陌似笑非笑望著她:「你是希望我傷心還是不傷心?」
風凌煙一愣,心中一跳,紅唇一抿:「你傷心不傷心和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是我希望?」
宮湮陌淡淡一笑:「她死不死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憑什麼我要傷心?」
這傢伙,有答等於沒答!
她舒展了一下身子,半靠在錦墊上,輕輕歎了口氣:「這個碧小姐是個傻瓜。她不明白兔死狗烹的道理,其實,就算這次她的陰謀沒有敗露,那位賀儀公主也容不下她,早晚尋個機會把她除去……」
「呃?」宮湮陌含笑看著她:「小兔子,你懂的真不少。居然還知道兔死狗烹的道理。不錯,真不錯。」
風凌煙橫了他一眼:「這有什麼不好懂的?碧水寒知道公主的一切秘密,也參與了她的一切秘密,你沒聽說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嗎?如我猜測的不錯,公主的小產也是她弄來的墮胎藥,這雖然是公主的授意,但在公主內心深處,只怕也是極恨她的吧?畢竟公主的孩子是夭折在她的手中……只是這位賀儀公主畢竟是從宮裡出來的,看慣了宮裡那些你死我活的爭鬥,修煉的城府不是一般的深,碧水寒這顆棋子被人家玩的團團轉也不自知,想想這人可憐又可恨。這麼死去也算是得了應得的報應……」
「報應?」宮湮陌用扇子在她手上敲了一敲:「她們的報應也是你給帶來的。小兔子,沒想到你還充當了一次賞善罰惡的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