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262章 文 / 杯具小丸子
第262章
君子言斂眸微抬,擱下杯子,只是對天子微微頷首:「民女身體不便,不能施禮,還請皇上恕罪。」
她的膝蓋除了上跪天,下跪父母,對它人從不折膝。有了那個太皇貴妃的例子更是心生厭惡。
安公公聞聲一怔,只覺眼前愜意沏茗的女子真是大膽,太醫們明明就已經將她的傷治得八成有餘,折膝施禮自是無妨的,怎麼會還是不便呢?
再不滿,礙於皇上對這將軍夫人的怪異態度亦不敢多作他言,只是不滿地看著君子言。
反觀,夙孤冷則是笑意不改:「無妨,傷勢要緊。」
看了錦桌上的香茗,淡淡茶濃醇息飄然入鼻,回想起第一次與她見面的情景,心情更是愉悅:「大老遠就聞得此香,真是讓朕垂涏三尺,就是不知道可否向君姑娘討一杯潤潤喉,解解茶蟲。」
說話間已大方地威儀落座,廣袖撩起清風,伴著淡淡的龍涏香。
月華清冷,映在男子身上的銀色龍袍,袖口與衣襟處均用銀色的絲線刺繡著繁複的紋飾,大氣尊華,將瓊瑤玉樹的身姿更頗有蘭芳之感,慵懶玉潤的聲線在夜裡甚是蠱惑人心。
「皇上言重了,薄茗一杯,不嫌已是子言榮幸。」客套地寒暄,倒沏入杯,再擱至對座,伸手作勢:「請!」眉宇清傲,不卑不亢。
聞言,夙孤冷即刻龍眉展顏,優雅威儀地端起青花瓷,一掀蓋,便聞其香,見其色,清汩碧澄,青葉舒展。
輕啜一口潤喉尾甘,醇香飄然,一解百津,將秋天的燥氣褪袪,只覺胸腔如甘泉注心,渾身通透舒暢!
夙孤冷懶倦地用蓋子輕掀著茶面,邊呼氣邊抬眸看著君子言,眸光炙熱,脈脈含情:「君姑娘的茶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朕好奇你這茶藝到底是如何滲悟的,真是多一分嫌澀,少一分嫌淡,甘醇並濃,如此茶技,可見君姑娘已悟得茶道精髓,否則為何這茶會毫無燥氣?」
「皇上過讚了,子言小時候天天喝外公他老人家的茶,茶隱暗生,終日戒不掉便自己學沏了,這不過是班門弄斧看著雅的把式,其實茶好茶壞見人見智,若那人不懂茶,也不過是被他一杯如白水飲下,亳無感覺。」迎上他的眸光,淺笑薄溢,如細雨春風徐徐拂面。
續道:「至於皇上所說的『毫無燥氣』,只是子言這幾日被這深宮困得壓抑鬱悶,所以才在深夜一杯一杯地沏,沏久了心裡頭的煩燥便沒了,不過是一種自娛自樂的消遣方式,談不上茶道精髓,反倒是皇上鼻子犀利,大老遠也能聞茗將至,這才真真是——『精髓』。」
一番冷嘲熱諷,天子還未出聲,反倒是安公公先吱聲:「將軍夫人,皇上可是天天惦記著您的傷呢,怎麼皇上一來,聽你這口氣似乎很不開懷?」
君子言漠淡一笑,犀利反問:「開懷?你見過囚籠裡的鳥開懷歡快地對主人謝恩過嗎?即使那牢籠再華麗,與牢獄又有何區別?皇上,你覺得子言說得對嗎?」清冽的眸子轉向對座的男子,依然是淺薄的笑意,卻是冽傲孤寒。
「夫人,你——」安公公頓然一滯,臉由青轉綠。
「安福,退下。」夙孤冷墨眸的眸子笑意隱去,薄唇邪佞一揚,銀袍霎時如霜冷降,寒氣逼人。
「是,皇上!」安公公識趣得淡淡頷首,心有不甘地將端盤上的玉壺酒擱下,再憤憤不服地瞪了一眼君子言,這女子,真是討厭!
待僅剩二人,詭譎的氣氛因夙孤冷而再次活絡通暢。
「今晚的月色雖然不及八月中秋的滿月迷人,但也有一番意韻,這可是從越國使團為戟晉國會茶典所準備的禮物,他們的特產——紫酒,據說對體魄很好,朕特地帶來與你一同嘗嘗鮮。」夙孤冷降尊屈就的為二人沏在琉璃杯上,淡紫色的液體被秋風一帶,散發著奇特酒香,飄溢灑灑。
『赤酒』?君子言蹙眉看著透明的琉璃杯上的赤紅酒色,再端起聞嗅一番,頓時瞭然,原來遠在二十一世紀的紅酒在古代便已開發。
只不過,這『酒』還是少飲為是,將琉璃杯擱下,笑道:「太醫交待子言在傷期間不能飲間,怕是要掃皇上的雅興了。」
夙孤冷輕輕搖晃著琉璃杯,笑得慵懶惑人:「放心,這酒不烈,朕也問過太醫了,他說你可以喝。」桃色夭唇輕沾杯緣,淡淡啜啜,展顏一笑地沌沌善誘道:「果香其甘,酒香其濃,真的很特別!」
君子言依然淡淡搖頭:「子言習慣品茶。」
夙孤冷似笑非笑,也不勉強,低頭再啜,半晌,幽歎道:「太皇貴妃又在逼朕立後了!」聲線裡皆是濃濃的謂歎,眸色幽遠地看著君子言,似藏著千般痛,萬般苦。
聞言,君子言抬眸一怔,迎上他灼燙惑人的眸光時,即刻避開,淡道:「國不能一日無君,後宮也不可一日無後,太皇貴妃的提議合情合理,又怎會是逼呢?」
「可是,讓朕立不喜歡的妃嬪為後,不是逼是什麼?」夙孤冷苦笑,毫無平日在朝運籌帷幄,為我獨尊的霸氣。
君子言一愣,一向伶牙利齒的嘴在此時也不禁打結,只得靜靜聆聽。
「我有時候真羨慕五哥,他可以活得比我輕鬆,活得比我瀟灑,還得到一個心儀女子的芳心,真是羨煞啊。」再抑脖暢飲,夙孤冷連尊稱都換掉,眉宇的倨傲全無,毫無戾氣。
彷彿他至登基以來,胸腔便有一股氣一直睹塞至今,憋得慌,使他不吐不快。
君子言依舊不語,只因不知該言何辭!
在她的觀念中,並不是任何君王都是光鮮的,只要是明君,心裡便有落寞苦澀,而夙孤冷會覺得太皇貴妃逼他,可見他亦屬性情中人,只不過,肩上的重擔已決定了君王的孤單,『高處不勝寒』,站得越高,越會覺得茫茫無靠。
夙孤冷的臉微紅,浮淡紅暈,雙眸旖旎脈脈,見君子言緘默不語,沉思出神,望得出神間,已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問道:「子言,如果當時你離開將軍府並沒有遇到五哥而是遇到我,你會不會愛上我?」
聞言,君子言當即眸色一變,眉梢緊蹙,想要抽出,卻發現他握得緊,不禁生出幾分嫌惡,回道:「皇上希望子言如何回答?世界上本無『如果』,又為何要做這種假設,如果真有『如果』,那君子言就不存在了,在你面前的,只是顧兮言。而且,如果現在在你面前的是以前的顧兮言,皇上還會這樣問嗎?」
她犀利的問辭使夙孤冷身心一震,四眸相對,對上她清透依舊的瞳眸,一瞬間讓他說不出一字,如哽在喉。
沒錯,如果她是以前的顧兮言,也許他根本不會把她放在心上,他相信五哥也是如此。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是顧兮言嗎?除了這副皮囊,根本找不到她以前的影子。
現在的她就像是另一個生命個體,無不張揚著清傲,無不張揚著自我,讓人忍不住接近,忍不住馴服,所以他才會如此患得患失。
趁他失神間,君子言已抽出手,見他似了然似茫然,只覺心情大好,看著琉璃杯的『赤酒』,自然地端起低啜幾口。
霎時,夙孤冷瞳眸收縮,變得炙熱。
沒有注意到夙孤冷異樣的目光,將琉璃杯擱下,道:「皇上,你是明君,做出的每一個決策無不為百姓社稷著想,所以,你民心在望,子言相信在你英明的管治下戟晉定會千秋萬代的昌盛下去,而我,只是生命裡的一朵浮萍過客,不必停留,而子言能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遇到夙王爺,是子言的榮幸,所以,這一生,子言這顆心都只會為他跳動。」
聽到她的答案,夙孤冷的心似是被什麼撕裂一般,疼得難受,眸光漸漸佞冷,聲線沉啞:「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這麼斷定只是我的過客,而非他的?」
聽此,君子言只是避而不答,低啜『赤酒』,抬眸笑問:「夙王爺是不是已經被你找到了,如今他是不是有傷在身才不方便見我?」
夙孤冷漆烏的眸色因君子言每低啜一口『赤酒』而愈發暗沉灼灼,見她答非所問地岔開話題,一聽到『夙王爺』三字,臉色驟然一沉。
同樣話頭一轉,答非所問地反問道:「朕決定了,在茶典那天封後,君姑娘覺得如何?」
敏銳的察覺到他語氣不對,當他換回尊稱時空氣瞬間便產生一種協迫感,讓人愄之寒之。
君子言啜酒的動作一怔,對上他灼灼旖旎,溢滿情潮的眼神時更是一驚,只覺一股寒氣從背後節節攀上,沁的背脊生涼,冷聲提醒:「『君無戲言』,還請皇上明日記得安排子言見夙王爺,夜已深,皇上也該歇息了,子言不送。」
驅逐令一下,君子言撐桌起身,瞬時,一股燥流襲身,腦子轟然一震,身形不禁搖晃欲倒,險些倒下。
夙孤冷眸色暗沉如墨,眼明手快地起身將她扶住:「你醉了,朕扶你進去。」慵懶的聲線低沉沙啞,氣息灼燙,撲騰在君子言的臉上,聲聲蠱惑。
酒氣上湧,燥流襲身,渾身滾燙,女子清麗的容顏霎時艷若桃李,清冽的眸子翻眨,迷濛的霧氣瀲灩嬌媚,對上他灼視關切的目光,再看向桌子上的璃琉杯裡的『赤酒』,一股涼氣驚得心頓一沉,用盡力氣將他推開,憤言:「你——你居然在酒裡做了手腳?」聲音意外的嬌媚誘人,驚得她下意識地伸手摀住。
老天,他是一個君王,居然卑劣到如此?
「朕沒有強迫你喝下去,是你自己喝的。」夙孤冷一步一步靠近,笑得慵懶邪魅,彷彿在講一句平淡無常的話。
「你,你,你讓我見識到什麼叫做『齷齪』,你就不怕,不怕夙煞絕和完顏澈殺了你嗎?」君子言步步後退,冷冷反罵,手不自覺的扯扯衣襟,只覺渴得緊。
從沒想過,自己竟然也有被人下藥的一天,而且還是被一個無恥的君王下藥,而且還是自己乖乖喝下去的,靠,方才真是少根筋才會著了他的道。
一國之君被人罵成『齷齪』,夙孤冷身形頓然一怔,她眸中的恨意讓他心生涼意,然,當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瞬間殺氣四溢,黑眸一凜,冷笑:「過了今晚,一切都會改變。」
低啞的聲線裡在萬籟俱寂的夜間甚是森冷。
月如被吞噬的殘玦,清寒皎光淒冷地籠罩在孤寂的『清芸閣』,那一瀉月華如煙般覆在夙孤冷身上,將的俊容映襯得愈發絕魅猙獰。
剎時間,君子言聽到了絕望的聲音,他眸中的篤定與堅絕讓她通體生寒,這些天他到底在盤算什麼?
她不懂,若他是明君,又怎會做出如此昏庸之舉?難道真只是因為自
顧兮言這副皮囊?這也未免太牽強了吧!
她一非傾以之姿,二非天香國色,三、身份更是如此懸殊。
而她又掛有『將軍夫人』的頭銜,更有百姓蜚罵她『水性楊花』之名。這樣的女子,莫說是宮裡太后第一個不准,恐怕到時文武百官也不可能同意。
『皇后』一位,再輪也輪不到她這個休夫的下堂妻來當。
別說是夙煞絕,完顏澈他掌管兵權,雖為臣子,也是權傾朝野,絕不可能讓他做出如此荒唐的行為。
突然一個念頭閃現,『功高蓋主』四個字讓君子言驚得倒抽一氣,難道他準備除掉完顏澈。
蹌踉地退後數步,忍受著體內那難耐的燥熱:「你想除掉完顏澈?對不對?難道就只是因為他功高蓋主嗎?」
歷來君王哪一個不殺朝權功臣來穩固自己的地位,只是,他真的是這種昏庸的君王嗎?他忍心殺害一個忠心耿耿的良臣?
夙孤冷身形一僵,墨眸殺氣凜然:「朕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的智慧皆在後宮所有嬪妃之上。是他叛朕在先,怪不得朕,若他安份守已,朕也不會生出這樣的念頭,要怪只怪他利慾熏心,勾結『平遠候』篡位謀反,朕,不過是以敬傚尤,幽洲之行,就是他葬身之地。」
君子言大腦轟然一炸,不可自信的搖搖頭,篤定揚喝:「不可能,我不信!完顏家世代宗烈,絕不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不信,我不信,你一派胡言,明明就是你愄功臣侵權才暗存殺心,你根本就是昏庸。」言罷,即刻蹌踉轉身。
幽州之行?怎麼他沒有告訴自己,不可能,絕不可能。
夙孤冷哪肯讓她走,跨步一扯便把她拉置懷中,雙臂緊錮,不置她稍離半分,誘哄道:「子言,相信朕,朕對你是真心的,朕將你留在宮中讓你做皇后一切都是為了救你。
過了今天,完顏府便會被滿門抄斬,連誅九族,你只有成為朕的皇后才不會死,朕要你活著,朕要你活著,以一個嶄新的身份嫁給朕成為一國之後,到時誰都不會妄議,子言,你值得朕這麼做,相信朕,好嗎?朕,今晚要你!」
下一刻,已俯身封住她的檀口,那樣迫切,那樣強勢霸道。
「唔——不」君子言驚膛雙眸,伸手推拒,卻終日徒勞,飲鴆止渴粗魯的吻,掠去了女子口鼻間的所有空氣,再加上體內那一陣陣因『酒』而生起的燥流,更是讓她逃無可逃。
她纖細柔軟的身子被男人用鐵臂鉗制在他雄厚的懷間,無法動彈,只能任由男子輾轉反側的侵染。
「子言,你讓朕,放不開!」夙孤冷的吻緩緩往下,將她的手按在跳動有力的左邊胸膛,吻著她的耳墜低喃誘哄:「你讓朕,這裡,放不開。」濡濕的吻在她白淨幽香的脖頸留連忘返,一發不可收拾,那是未曾有過的放縱。
『嗯——』君子言渾身燥熱感難耐,渾身顫抖,瀲灩生媚的眸子浮生一股寒意,手伸到發頂,卻不料發現竟頭有一物,髮簪呢?
心驀然一沉,一種憑臨絕望的感覺幾乎將她生生扼殺。
身下虛浮,身體已被他橫抱而起,君子言驚呼的聲線被夙孤冷封住,霸道而熱切。
只是一瞬間,君子言已憋見到桌度上的白玉壺,憤力一伸。
「濺——」
「嗯——」
手到擒來的白玉壺已砸在夙孤冷的後腦,擊得他一陣眩暈蹌踉,使他手下一鬆,君子言跌落在地,兩人皆是一聲忍痛悶呼。
一得到自由,君子言已顧不得手上已被瓷片傷著,當即惶然欲逃。
「子言,你——你沒事吧!」夙孤冷忍著昏眩感扶著後腦,蹌踉的走向君子言。
突然,一陣眩風襲來,夙孤冷只覺眼前一道黑影一閃,胸膛猝然遭擊,使他狼狽地破欄躍下。
君子言只覺一陣虛浮再次襲來,身體被人凌空抱走,下一刻已沉住一陣昏暗。
月黑風高!
唰!
一道黑影迅速閃進文化局保安最後一道即將關閉的玻璃門。
瞬間,裡頭的紅外線被監控打開,在屋裡來回竄游,盡責盡職,僅防竅賊來盜。
外面腳步聲漸遠,待確認已然無聲,一道身手敏睫的暗影從排氣孔頂端輕然躍下。
排氣孔細小的孔口投遞進薄弱的月光,依稀能見清那人臉上帶著貌似望遠鏡一樣的『眼鏡』,眼鏡鏡片似是在判斷著什麼,不停跳動著方位和數字。
突然,女子纖細溫骨的身子歪歪一閃,再扭扭一避,動作怪異妖嬈又滑稽,怎麼瞧怎麼彆扭。
叮!當頭一棒,原來那是透視紅外線的『眼鏡』,難怪這位『女大神』會如此費勁。可見,做『大神』還是要有潛質滴。
她的動作若貓一樣妖嬈無骨,歪來扭去,終於扭到目的地。
被包取下,熟悉利索地拿出工具,用磁刀圓鋸將那玻璃割出一個30公分的橢圓開形。
藉著圈在額頭上的微型電筒清冷的白光,可見女子清秀輪廓,瓜子臉型,五官柔美,長長的秀髮直接散開,在夜裡顯然幾分妖柔的美感,一雙狹長的單鳳眼在專注時異常犀亮,眉宇鎮定,動作利索,絲毫未見她有一丁點心虛驚顫,性感的紅唇微翹,自信滿滿。
由此可見,此人是職業性的『夜行者』(盜賊)。
當它將時面的『寶物』取出,掀開紅綢巾時,展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尊純金的『送子觀音』佛像。
觀音一手持楊柳淨瓶,一手懷抱嬰孩,足踏蓮花,祥雲浮浮,神態溫柔端莊、面帶微笑,使人不禁心態平和,不得不承認確實母性光輝十足,比聖母瑪麗婭還要聖母瑪麗婭。
褪去紅綢,那佛像在暗夜裡錚錚發光,真是那個什麼?『佛光一照萬物醒』啊!
連一向『偷盜不悔』的她,此時被這佛光一照,都不禁心生『從良』之心。
據說這個『送子觀音』佛像從唐代留傳至今,被佛教中人世代傳承,最後隱流中原再被歷史層封,埋入黃土高原後最後被一世人發現,如今文化局的人準備送佛送到西,將這『大爺』送往西藏佛塔與佛同聚。
據有關人說,此送子觀音佛光萬丈,看一眼可以鹹魚翻身,看二眼可以霉運轉桃,看三眼更是能官升三級,但最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哪個女人看這送子觀音一眼便可以順風順產地生出一大胖小子出來。
這樣的佛像如此玄呼,也難道每晚都有人打它的注意。
呃——雖然驚悚了點,但『據說』之辭,不過是世人傳承佛信宗教的一種言論,大可不必當真!
女子將『寶物』對照師父拿給她的圖片對照,待仔細確認,確保無異後,她滿意地點點頭,正準備將這『寶物』憫誠地裝進背包時,女子細長的鳳眼一抬,蹙眉疑惑,只不過——
「這玩意真能生小孩?」女子一臉黑線的挑眉。
也不知道師父是聽誰說了這玩意,都五十齡的婦女了,居然還想高產求子,靠,他爺爺的,這老女人真是沒事找抽,有更年期綜合症就是不一樣。
將背包取下打開接鏈,手腳利縈的將送子觀音憫誠的放進去,準備開溜。
從褲帶抽出兩道磁鐵鋼絲朝天一吸,穩穩鉗住,女大神瀟灑利落地正準備伸腳一踹的時候。
然,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一失足,成千古恨!
砰——
由於身上所背負的『送子觀音』份量過重,致使她身體失去平衡,平日的靈活度大大降低,改成她身體失控下滑!
「滴滴滴滴——」一接觸到紅外線,警報聲立刻幸災樂禍響起,刺耳驚心。
門外腳步聲漸漸靠近,外頭已經出現好幾個拿著手電筒亂揮的警衛,正朝這邊急急前來,他們手中個個拿著電棒鐵棍,兩眼腥紅,視死如歸地破開大罵:「奶奶的,都一個月了,他們煩不煩啊,他們不嫌累,老子可累了,快打電話通知黎警官,又有人打『送子觀音』的主意了,這一次,老子非打斷他們的狗腿,讓他們『飛』著來橫得出去。」
腳步聲愈來愈近,女大神暗罵一聲你爺爺的,真是出徒不利,本命年就是比較背。
狼狽爬起身後漂亮地一個朝天踢,排氣孔的板塊被一踹,鋼絲一拉再一縮,女大神的身體已經『升天』。
砰——
門被打開,藉著外頭的走道的燈光,兵盜相見,來人是一位便衣警察,當看清那女盜正緩緩『升天』時,即刻舉槍厲喝:「不許動,否則我就要開槍了!」
不許?誰理你啊。
女大神修長的長旋風一踢,微型手電筒準確無誤地砸中那便衣警察的手槍。
匡——
手中被異物穩穩砸中,便衣警察手腕當即脫臼,臉色一驚,呆抬頭時,排氣孔裡已沒了那女盜的人影!
窄道裡,女大神趴著身子如只蠶蟲蠕動,動作迅速靈敏地爬到頂口,那長長的窄通左拐八彎,直通下水道。
女大神臉上仍是掛著自信滿滿的笑意,要知道這文化局可是她的常客。
所謂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戰,知根知底方能藥到病除。
下水盜一通,盜賊最輕鬆!女大神一到下水道,如同水裡的魚兒一般暢快,跑得是那個悠閒自得,好不愜意。
下水道裡燈亮雖然昏暗,倒也算湊合,至少能辨清方位。
正走著逃著,突然,身後再次傳來一聲厲喝:「站住!」
男子的聲音如此磁性,如此渾厚有力,在這窄道裡更是mei味十足。
這聲音——
女大神腳步一滯,身形當即僵硬,機械地微微轉過頭,等看清來人,單鳳眼閃過幾分煩燥無趣,居然又是那個左邊像劉德華,右邊像周潤發,眼神像王力宏,鼻子像金城武的四不像黎警官。
兵盜相見,冤家聚頭,分崩離析,她不跑那才有鬼。
瞬間,女大神發揮專業所長,直奔『前線』(出口),身後的男子尾隨跟上,速度毫不遜色。
「盜莫婷,快把『送子觀音』給我放下,否則等我抓到你就死定了。」黎警官吼道。
「你爺爺的,看在我是晚輩的份上你就不能饒了我嗎?就算你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你都燒了一個月了,該緩緩了吧!」女大神邊逃邊惱羞成怒的嚷嚷。
誰願意一個月出師十次被他差點逮住九次,如今盜的還是尊佛『送子觀音』呢,怎麼還能遭來這掃把星,靠,真是晦氣!
「我警告過你,你偷一次我抓一次,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你。」男子同樣是邊跑邊嚷嚷。
媽的,誰願意一個月連抓小賊十次,九次都眼看要成魚板上的肉卻又被飛了,真是陞官不利,窩囊!
「嘁,台詞該換了,拜拜——」女子滿是不屑的腔調。
「靠,你敢不屑試試!」某黎警官下一刻已如鬼上身般急速前進,比奧運會比賽還要讓人狂瘋。
一到下水溝要跨岔時,女子一按手錶,細孔裡鋼絲飛射一般鉗進水道石壁的一個鐵勾子,方位準確無誤。
「拜拜——」女大神對快近在尺尺的男子拋個飛吻,秀髮飛揚,柔美嫵媚,細長的鳳眼朝男子俏皮一眨,別具風情,腳下一個凌波微步,女大神已如森林中的『泰山拉籐』般哦哦下岔。
「你——給我站住!」
千鈞一髮間,男子眼神一變,犀利如電,條件反射的抽出『飛刀』(手槍)。
砰——
霎時間,『飛刀』一出,例無虛發。
鋼絲斷了,女大神,跌了——
「啊——混蛋,我不會游泳啊!」女大神面掛寬面淚,痛苦哀嚎!
咚——
身體一進水裡,女大神祇覺全身冰涼,臭得發慌,你爺爺的,這可是下水道耶!
怎麼辦,身體好重,好難受,好像越來越沉了。
女大神在水裡稍稍掙扎幾下後,意識離散,感覺背上的東西壓得她好重,好難受!
靠,你大爺的,差點忘了那『寶物』是純金的,能不重嗎?不被壓死才怪。
於是乎,『送子觀音』佛光一閃間,女子已意識全無地陷進一片黑暗,在水中的她嘴裡還不忘怒罵一句:「臭男人,下一次有你好看,姑奶奶我餵你吃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