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256章 文 / 杯具小丸子
第256章
暗廂裡,夙煞絕待看清中年男子面貌後,眸底皆是震驚:「是你?」俊逸謫玉的臉在昏黃燭火中愈發陰鷙,週身散發著陣陣寒氣,噬血若狂:「說,到底是誰借了你膽子,竟敢對本王下此毒手,。」
中年男子老臉在燭火中即刻漲紅若赤,痛苦難抑,頻頻揚咳。
頓時,喉嚨一鬆,老骨頭跌在地上,猛烈咳嗽著,似是怕外頭看守的人知道一般,死命捂著嘴,把自己憋得老臉通紅。
稍稍沉呤後,便對夙煞絕傾囊道出原委。
如此,兩個時辰裡,夙煞絕都在聽中年男子口頭的『解釋』。
漸漸地,隨著中年男子的『解釋』,夙煞絕潭眸潛隱十年的殘戾正一點點爆發,暗廂本就陰森的空氣此時如被數道寒流注入,微薄的空氣瞬間凝固,令人窒息。
待說完,中年男子摸著依然難受的喉嚨道:「王爺,老夫已經知而言盡,還請王爺恕罪,老夫也是,被逼無奈啊,所幸的事,他從未對王爺動過殺意,所以,也請王爺三思。」
聞言,夙孤冷孤寂的潭眸痛楚緊閡,心頭一派淒怮。
對方的話他置若罔聞,冰冷的聲線低沉響起,蟄戾問道:「君子言呢?她和軒瀚現今可好?」
「她——」中年男子僵容一滯,不敢再說。
「說——」夙煞絕戾喝,耐性全無,冰冷的字眼皆是殘戾狂噬的殺氣。
「自從王爺失蹤後,夫人便一病不起,思疾成郁,病得奄奄一息時,險些被將軍為了救她,餵下『失心草』。
最後得幸小王爺即刻現身,把她接回夙王府,身體調理幾天後才好些,人也精神不少,只不過,昨日被太皇貴妃宣進宮,許是惹她老人家不高興,不小心挨了三十杖,如今情況不妙。」中年男子說到最後,不禁惋惜一歎。
「『三十杖』?」聽到最後,夙煞絕驚得倒抽一氣,蒼白的臉色已蒼白如雪。
喉嚨似被人掐住,讓他一陣哽咽,眸子漸漸泛紅,陣陣浮霧隱忍,半晌,激動的情緒待稍稍平復,才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艱難地勉強反問:「為什麼?母妃憑什麼這麼做?難道當時就沒人及時出來救她嗎?完顏澈和夙孤冷呢?他們都是死人嗎?為什麼會讓她受傷,為什麼?」聲線沙啞蒼惶,是對她滿盈的心疼。
見他如此,中年男子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沉吟頃刻後,歎息道:「皇上去晚一步,大將軍許是並不知情,所以——三十杖下來,傷筋斷骨自是在所難免的,不過王爺請放心,夫人的傷已經及時處理,傷勢慢慢調理便能痊癒。」
聽此,夙煞絕只恨自己無用,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卻不能及時回到她身邊,讓子言受盡折磨。
『失心』?天啊,這些日子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可以想像一個一向高傲的女子在遇到生死離別時的絕望,那是一種臨近死亡的折磨。
他可以想像到母妃在知道自己因她失蹤時,對她的不滿與報復,而自己對她所欣賞的傲氣在她面對母妃時,又會給她帶來怎樣的災難?
平白無故挨下三十杖!對她來說,絕對是一種極致的侮辱。
而他來說如又何嘗不是感同身心的痛,若可以,他恨不得那三十杖能打在他的身上。
然而,身為對她承諾白首之約的男人,卻不能時刻呆在她身邊保護她,想到此,他如何能不恨自己!
一想到一向張揚輕狂的她因為自己變得一病不起,一撅不震,又遭受母妃的杖刑,他就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凌遲處死。
焦燥的心使他再也忍無可忍,夙煞絕咬字迸言,:「本王現在就要離開這裡,絕不能讓她再受到一丁點傷害,擋我者,死!」
潭眸戾芒一閃,袖下的雙拳緊握,每一口吐吶皆是滿盈的恨意。
「王爺,不可啊!請您一定要三思啊」中年男子噗通跪下求道。
「你敢擋我——」夙煞絕袖下的掌擒向對方,殺氣騰然。
兩個時辰後
『光』拉一聲,從暗廂裡走出一名男子,他雙鬢雲白,一臉凝重,背著藥箱腳步挪揄地走著。
一路走下,皆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窄道,中年男子在無奈上,不得不拿出火折子,藉著火折子的幽光,在暗道中摸索前進。
走到一個分岔口時,突然,身後只覺一股冷森的風襲身,一道紅影在眼前一閃,精亮的劍尖已抵在中年男子的喉流嚨,頓時,全身緊崩,嚇得一臉蒼白。
在漆烏的暗道裡,眼前女子的輪廓不得而見,然面她那瞳仁所綻出的蛇蠍噬芒卻讓不寒耐粟。
一股陰寒的殺氣撲面襲然,在這長長的暗道裡起伏著,只要女子手中的劍稍近他的喉嚨一分,下一刻便是血紅迸灑,淪為劍下冤魂。
「先生,你走反了,應該走右邊。」紅衣女子冷銳的聲線在這漆暗的岔口道更顯寒森。
聞言,中年男子渾身一僵,張舌解釋:「老,老身真是糊塗了,來時喝了幾杯薄酒,既然也能醉得識錯路,看來真是老啦,真是多虧姑娘指點迷津。」
頓時,只聽暗道裡『亮』的一聲,靠喉的劍已然被收入鞘,對方冷冷的聲線透著不耐煩,「滾。」
「是是是,老身這就走,老身這就走。」中年男子顧不得朝女子作揖,這一嚇似是酒已醒三分,趕緊夾緊藥箱連滾帶爬地奔出暗道。
紅衣女子薄唇不屑一揚,只覺那中年男子著實可笑,平時看著道貌岸然,還不是個怕死的人。
突然,女子冷蟄的眸子一斂,望向空無一人的暗道陷入一陣深思一會。
忽然,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眸色陰狠地疾疾而去。
「光」一聲,暗廂的門再次被人拉開。
裡面的一切依然是不變的寂謐清冷,孤燭長燃,幽光昏暗,『茶』香冉冉。
靜謐孤冷的暗廂,在女子四下佞盼中,更顯寒森冷駭。
走到床塌,等看到那昏迷的男子時,女子心頭的疑惑才隱隱散去,眸子蟄斂,看來,方才是她多慮了。
轉身離去,廂門再一次被人關上。
燭火搖曳,暖暖的幽光在這暗廂更顯淒惶孤獨,那樣寂寥的絕望幾乎讓人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待女子離開,床塌上的男子霍然睜眼,眸神木訥,呼吸粗重,顯然餘悸尚在,乾涸的額鬢已層層溢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