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1418章 皆般申通皆難施 文 / 真邪
原承天曾在玄焰谷中遭遇鯤鴉,那鯤鴉亦是數萬隻赤鴉凝成之龐然大物,然而鯤鴉與面前巨物相比,不過是兒戲罷了。且鯤鴉是靠本能行事,本身靈慧不足,面前巨物則是蟲祖親自御控。
眼見那巨物合身撲至,原承天急聲喝道:「此物不可力敵,諸修速退。」
三修各施遁術,就要轉身而逃,然而那巨物摭天敝日,四周靈壓密佈,好似汪洋大海,又如銅牆鐵壁一般,原承天只覺得全身骨頭格格作響,似乎隨時都要被擠碎了。
九瓏與姬秋池的情形想來也好不了多少。
九瓏雖是靈慧無雙,臨時創製禪言的神通更是一時無兩,然而遇到這種純以無上靈壓壓制修士的蠻橫鬥法,一時也是無計可施。
原承天見脫身不得,急祭域字真言,先將三人罩住再說,那巨物靈壓雖強,未必就有破域之能。
這邊域字真言祭出之後,三修頓覺身上一鬆,齊皆長舒了一口氣,哪知此域形成不久,就立時呈現崩潰之兆,原承天再施玄字真言,加強此域的界力,此域總算再度安穩下來。
只是雖有界域藏身,三修的危險絲毫不減,且有作繭自縛之嫌。若那蟲祖有辦法破此界域,諸修一旦失了這界域的防護,幾乎就是無法可想,到時必定身死魂滅,永留小冥界了。
這時巨物哈哈大笑道:「怎的忽然不見了蹤影?想來是藏在自我界域之中,你等若想靠自我界域保命,那可打錯了主意。」
這巨物的聲音與蟲祖有三分相似,卻又雄渾了許多,可見蟲祖匯來無數靈蟲,並非僅僅是徒具其形,那巨物其實已具靈慧,只是由蟲祖主控罷了。
雖然蟲祖誤將域字真言判斷為自我界域,其實也算是猜到**,自我界域與域字真言本就相同,只是域字真言更易施展罷了。
這時自域中瞧去,那巨物口中噴出一團團綠霧,向域字真言所形成的界域噴來,那界域被綠霧噴到,就生出一絲絲細細的裂縫,果然是無法持久。
姬秋池道:「此域難以支持,一旦界域破碎,又該如何是好?」
原承天道:「在下擅林氏分靈之術,或可自保,但林氏分靈之術,未必能分去他人身上許多靈壓,著實護不得兩位了。」
九瓏道:「既是如此,我與姬秋池只好去你的塔中藏身,可那樣一來,就只剩下你一人獨對蟲祖了。」
原承天微笑道:「只需你二人安全,在下便可專心應敵。」
當下祭出青龍塔來,二修將身一閃,急急的入了此塔,就在二修遁進塔中的剎那間,那域字真言終於也支撐不住,轟然崩潰,原承天手持無界之劍,已動用林氏分靈之術,四周靈壓雖強,被這分靈術化一為二,再化二為四,真正落到原承天身上的,也就只剩下百岳之力了。
以原承天五重風月之體,承受百岳之力倒也算是輕鬆,只是原承天此刻處在靈壓的汪洋大海之中,每行一步,都需耗費許多真玄,雖可勉力自保,可若想破此困局,幾乎是不可能了。
若連蟲祖的都近身不得,又怎能談得上破局而出?
巨物見原承天神色輕鬆,視這巨大靈壓為無物,便冷哼一聲,自身上生出一隻巨手來,向原承天抓來。
原承天見到巨物出手,反倒心中歡喜。
只因這巨物本來渾然一體,實不知該如何下手,如今這巨物情急來攻,反倒讓原承天有了目標。
在這危境之中,原承天自然絕不容情,那驅蟲珠雖被打碎,不過此珠上的所銘驅蟲真言早被原承天洞悉,故而左手便施驅蟲法訣,右手再施青毫神光。
令原承天遺憾的是,左手所施的驅蟲法訣幾乎毫無用處,原來那巨物雖是靈蟲所凝,可形成巨物之後,其性質已然大變,就像這世間之物皆是五行變成,卻又大相逕庭,若視這巨物只是簡單的萬蟲所凝,可就犯了大錯。
好在右手所施的青毫神光彌補了這個過錯,神光與巨物的巨掌迎面一撞,巨掌再強,也抵不住這世間三大神光之一,頓時被打得粉碎,化成無數靈蟲飛去。又有蟲屍紛紛落下,如天花亂墜,落紅成陣。
只可惜以青毫神光之強,也只能傷及巨物之萬一,此巨物過於長大,青毫神光與之相比,也只是熒熒之火罷了。
那青毫神光祭施不易,又怎能隨時可施,原承天已連施三次青毫神光,神識真玄皆有吃力之感,不得已,他只好收起無界之劍,再覓良策。
好在巨物吃了苦頭,也不敢再度襲來,唯用靈壓將原承天死死壓制住,雙方就呈現出僵持之局,但原承天此刻不過是釜底游魚,就算暫時無事,怎樣也難逃出生天。
巨物道:「你這人手段倒也層出不窮,只可惜任你神通再大,今日斷難逃出。」
這時四周仍有靈蟲不斷匯來,其數目雖遠不如剛才勝況,可巨物被青毫神光掃蕩的損失,也漸漸補充回來,瞧那巨物,也是變得更加長大了。
原承天暗忖道:「此物由億蟲凝成,卻不懼驅蟲符,實不知是怎樣的屬性,此戰唯二之法,乃是天地五界殘卷或是璇樞陣法。」
天地五界殘卷是最後的手段,怎可輕出,且剛才姬秋池的殘卷虛寶受損,亦令原承天心有餘悸。而那璇樞陣法中的灰雲雖無法御控,可面臨生死之危,也著實顧不得許多了。且以此刻情形瞧來,以無限擴展之灰雲面對這無窮巨大之巨物,或是良策。
當下將陣旗祭出,就要布起璇樞陣法來,巨物瞧著原承天手段無窮,亦是心驚,今日難得將原承天困住,若是被其逃了出,自家顏面何存,亦留下無窮禍患。
當下那巨物頭部就生出獨目一隻,乃是千萬隻千目蟲所凝,蟲目生出一道赤紅光芒,就向原承天掃來。
原承天冷哼一聲,先將玄武法像遁出,那玄武法像擋在原承天身前,紅光掃到玄武法像身上,玄武也只是輕輕一晃,怎會有絲毫傷損。原承天趁此機會,已將一面陣旗布下。
蟲祖將身子緩緩扭動,那長蛇巨龍般的身形自然是可隨意扭轉的,就這麼扭動一下,頭尾就相聯起來,身子就圍著原承天轉動不休,忽的瞧見一處空當,蟲光再次激射而出。
玄武法像身子雖是長大,動作絲毫不慢,見紅光掃來,急急將四足邁開,再次掃住紅光。
但那巨物身子越轉越快,紅光亦是隨時擊發,迫那玄武緊緊相隨,雖然每次皆是在間不容髮之際擋住紅光,可次次都是驚險無比。
而因巨物身子轉動不停,那靈壓亦是流動不休,好似狂風,更如巨浪,原承天的陣旗又如何立得住。就連剛才立起的第一面陣旗也被吹動了根基,呼的一聲被捲了去。
原承天此刻才是真正的著急起來,那陣旗若是立不牢,又如何施展陣法?
九瓏這時立在青龍塔的窗前,亦在緊密關注此戰,見原承天無法立得陣旗,也不由得春山微皺。奈何她平生所學,不以殺伐見長,妙韻八音驅得了鬼,鎮得了魔,卻對那靈蟲無計可施。
瞧了瞧塔外情形,臨時創出禪言一道,此字禪言為厚土訣,此訣一出,萬里虛空之地盡成厚土,以便原承天插牢陣旗。
這厚土訣瞧來平易,卻洞窺了天地法則秘密,姬秋池在旁邊瞧見,心中又驚又羨。
人只道九瓏一女壓九龍,是憑著蘇氏的名頭罷了,如今方知九瓏平生技藝,實不止天課神算與妙韻八音而已。那九瓏臨機創製禪言之術,若非洞悉天地奧妙,怎可為之?以此而論,那九瓏的玄承,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比得。
原承天雖將那面被吹去的陣旗收起,可在虛空之地插旗本就不易,四周又是靈壓如狂,正在發愁,忽見面前黃光大盛,那虛空之地屬性已變,用神識一瞧,不由得大喜過望。
此刻再將陣旗插起,那陣旗有厚土訣加持,自然是穩如泰山。
於是原承天再祭朱雀法像,令朱雀法像以火焰擾敵,自家則快速布下陣旗。
朱雀法像領了法旨,便盡力施為,動用一團團焰火,將陣旗四周燒得蟲跡絕無。
若是尋常的蟲陣,只憑著朱雀法像,或可燒出一條路來,奈何那巨物已非蟲軀,那靈蟲除非是從巨物身上落下,方可一燒而盡,若是緊附在巨物身上,就連朱雀之火亦是無可奈何。
原承天知道這巨物身上,有蟲祖施以劍文加持,朱雀法像之火又不是真正的太一神火,怎能令巨物退步,看來還是只有一步步布成璇樞陣法,以九淵法則應對。
片刻間,三十二面陣旗已布上三十面,巨物眼瞧著這陣法將成,亦是情急,忽的將身一變,那游龍般的身子凝結成團,其中又生一張巨口,實不知有幾千幾萬里之闊,那巨口猛然噬來,就將原承天連同陣旗統統吞噬於其中。
塔中的九瓏與姬秋池自然也是面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