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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1324章 移來北地皆天意 文 / 真邪

    原侍一忖道:「我若是這副嘴臉,逕直跟了去,對方見我並非人族,定然心生警惕,處處防我。「

    三十六天罡術中,原有胎化易形之術,此術亦是博大精深,若是修得大成,可有無窮變化。原侍一此刻修為不足,只好手中掐了法訣,向面上一拍,就將這猿猴的嘴臉變成一名中年男子的相貌。

    好在他身軀長大,腰桿挺拔,卻無一絲靈猿形跡,不必變化了。取出生死鏡來,借那鏡子瞧了瞧,果然像模像樣。嘻嘻笑了一聲,大搖大擺的向那兩名黑衣修士追去。

    行不多時,就見一道紅光在空中閃了閃,就映紅了大半個天空,隨即有一道青光祭起,就與那道紅光在空中爭執不下,緊接著又是白光沖天,這一青一白兩道光芒,終於將紅光壓制住了。

    除了這三道光芒之外,另有數種毫光,亦在那裡閃動不休,只是遠不及這三道光芒強大罷了。

    原侍一道:「怎的又鬥起法來?」急急向前跨了一步,這一步已跨過三座山峰,就見前方峰巒疊翠之處,深谷大壑之間,有十餘名修士在那裡鬥法。

    剛長那名黑衣女子雲三公主,正被兩名黑衣男子護在身後,用兩口法劍,抵住了對方十餘件法寶。

    對方雖是人數眾人,可這兩口法劍甚是厲害,一口就發青光,一口就發白光,壓得對方法寶光芒黯淡,唯有一顆赤珠尚可勉強支撐罷了。

    原侍一細探這十家名修士的靈息,就知道又是妖修變化得了,那妖修的氣息雖是各不相同,卻和仙修之士迥異,稍有歷練者就能分得明白。

    一名黑衣修士喝道:「你等妖修好不大膽,竟敢來我北原生事,還不速速退去,否則定教你等有去無回。」

    妖修中一名紅衣漢子吼聲如雷,叫道:「道友,我等不為別事,只因那玄武之母星光黯淡,生死不明。()我等查得實了,此事分明著落在那名女子手中。若不將玄武之母交出來,昊天靈獸,怎肯與你干休?」

    黑衣修士奇道:「什麼玄武之母,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紅衣漢子既是靈獸化身,哪裡有什麼好脾氣,大叫道:「你這些仙修之士好不曉事,若誤了玄武現世,別說昊天一眾靈獸絕不肯饒,那白虎與玄武交情最好,又怎肯放過你們?別的不說,雲宮三千弟子,定是死的一個不剩。」

    另一名黑衣修士大怒道:「胡說八道。」手中法訣一抹,空中那口青虹劍忽的落將下來,向那紅衣大漢斬去。

    紅衣大漢猝不及防,手臂上就中了一劍。此妖修大叫一聲,居然不退而進,將身子一晃,原來是一隻三丈長的赤豹。雖是傷了前肢,三足在空中一踏,向黑衣修士撲去,仍是猛不可當。

    兩名黑衣修士齊齊施法,動用法劍來斬,赤豹東逃西竄,避過了法劍,尋隙向一名黑衣修士的身側一撲,利爪到處,扯破了這名黑衣修士的法袍。

    這時其他妖修紛紛變成原形,無非都是些虎狼牛馬,個個大吼著向三修撲去。

    若論這些妖修的施法手段,自然不是仙修之士的對手,如今現了本身,就可施展出十成的手段來。這世間妖修,自然是以爪牙之利為畢生修行目的。

    兩名黑衣修士連同雲三公主急急祭劍誅敵,雖是瞬間就傷了幾名妖修,可對手氣勢如虹,個個悍不畏死,心中稍有著慌處,就被對手攻進破綻處,片刻間,兩名黑衣修士身上皆已帶傷,雲三公主被二修護在中間,倒是毫毛無損。至於一眾妖修,則是損失慘重。

    原侍一本想出手,此刻卻不知幫誰了。

    若是雲三公子真的劫去了元寶兒,那可就是逆天之舉,不但誤了玄武出世,更會惹惱了白虎。白虎可是世間殺星,一旦殺心頓起,必定是天地感應,這世間異獸可不個個都變成凶物。

    他心中道:「這些妖修不過是想道雲三公主道出元寶兒的下落,未必肯傷他,我只好靜以待變罷了。真的有不曉事的去傷她,我再動手不遲。」

    這時四周風雲湧動,那風雲之中,又現出幾名妖修來,或現原形,或仍是裝模作樣化成人形,向那三修撲去。卻見那妖修源源不斷而來,雖不見有大能異獸,可妖修畢竟勢眾,三修眼瞧著就支持不住了。

    這時一名黑衣修士就道:「三公主,那玄武之母莫非就是元寶兒?若真是如此,三公主今日闖的禍事可就大了。」

    雲三公主咬牙道:「你二人若是怕了,那就不要管我。」

    那名黑衣修士頓足道:「三公主,此時不是任性的時刻,若只是元寶兒,那不過是風流情事,誰也懶得理會,若真的關係到玄武的出世,便是天下大事,怎可逞性胡為。」

    雲三公主道:「我雖是……請……了元寶兒來,只是和她說說話罷了,哪知道她是什麼玄武之母,我也不曾傷她。」言罷甚是委屈。

    兩名黑衣修士聽她遲了半晌,才說出一個「請「字,且甚是不情不願,可知名為」請「,實為」劫「。那情敵見面,怎會有好聲氣?定是見到元寶兒懷了林鶴真的孩子,心中不甘罷了。

    但以雲三公主的性情,也只是一片癡心,平時雖是任性,倒也心軟,又不是那凶狠惡毒的性情,真見了元寶兒大腹便便,也不可能做出什麼事來。

    兩名黑衣修士一邊出劍禦敵,一邊柔聲相勸,一名修士道:「三公主,我知你心中雖是不快,可怎會傷害一個孕婦。想來是心中糾結不下,又是怨,又是恨,又是憐。定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雲三公主聽到此處,已是淚水長流,這名修士的話,可是句句都說中了她的心事。

    她一時含忿,趁著元寶兒出門散心之際,偷偷將元寶兒劫了來,原想責她偷了自己的情郎,行徑無恥,哪知分說之後,才知元寶兒亦是被林鶴真所騙。二人便是抱頭痛哭。

    可是若是將元寶兒就此放了,卻離姬府已遠,又擔心路途上萬一有了意外,且心中著實不甘。那元寶兒肚子裡,可是林鶴真留存於世的一點骨血。於是就動了糊塗心思,想尋個僻靜之地,讓元寶兒先誕下孩兒再說,到時就收了這孩兒為子,也算是對林鶴真的一點念想。

    說來雲三娘子也是一等一的人物,平時也算是精明能幹,偏偏為情所惑,種種算計行徑,瞧瞧皆是可笑,但冷眼瞧來,卻又是一片癡心,可憐可歎的。

    這時身邊妖修越聚越多,兩名黑衣修士已是摭架不住了,雲三公主瞧見這個情形,也知道今日若還是任性胡為,只怕是難以交待了,便道:「諸位妖修道友,你等也不必擔心,我雖是請了元寶兒來,也不曾虧待了她,若她真是玄武之母,我又怎會違逆天意。只是我卻信你等不過,不知誰能拿出證據來,證明元寶兒實是玄武之母?「

    諸多妖修面面相覷,玄武出世,那是妖修心中的感應,這也是妖修與仙修之士不同之處。妖修與仙修之士相比,靈慧著實不足,但天地就此會略加偏袒,常常加以指示,若說證據,卻是半點也無。

    這時一名白髮猢猻就道:「雲三公主,若說證據,我等著實拿不出來,不過那元寶兒本在南方,怎的就陰差陽錯到了這北原來?原是玄武在北,自然是要在北地出生了。「

    雲三公子冷笑道:「這又算是什麼證據?若是你等只管歪纏,誰來理會你們?「

    白髮猢猻見雲三公主好不容易鬆了口,卻苦無證據來說服她,急的就是一陣抓耳撓腮,其他妖修更沒了主意,皆嚷道:「猢猻,猢猻,快快說出證據來。「

    便在這時,空中飛來一禿頭柱杖老者,呵呵笑道:「你等枉修千萬年,胸中半點玄承也無,實對你等說罷,那玄武若是出世上,必有黑雲常伴,且所行之地,必定多雨。只因玄武乃天下水神是也。「

    雲三公主略一思忖,道:「如此說來,倒也有幾分廝像了,我自請了元寶兒來,空中的確時有黑雲相伴,且每日必雨。「

    禿頭老者笑道:「那就是了,還請雲三公主領著我等,去拜見玄武之母,我等實無他情,不過是要替玄武護法罷了。「

    雲三公主見此情形,不由得左右為難,若是仍然不肯,對方越來越多,鬥起來必定吃虧。可若是真個兒將元寶兒交給一眾妖修,心中更是放心不下。

    忽聽耳中傳來聲音道:「雲三公主,你只管前去尋那元寶兒出來,不管元寶兒是否就是玄武之母,在下竭盡全力,也要保那元寶兒的周全。「

    雲三公主聽到這聲音甚熟,忽的想了起來,心中喜極。知道對方傳音過來,是不想讓他人知曉,那是想在暗中保護,也方便施展手段了。於是揚聲道:「既是如此,我就領著你們去見元寶兒。可有句話需說在前面,誰若敢喧嘩鬧事,就莫怪我惱將起來,不領你們去。「

    諸妖修齊聲道:「誰敢喧嘩驚動了胎氣?可不是找死嗎?「一時山谷震動,驚飛鳥雀無數。

    雲三公主將秀目一橫,冷哼一聲,嚇得諸多妖修齊齊掩口,果然是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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