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1317章 驚悉秘事心如碎 文 / 真邪
原來紫光中的這位金仙大士與風敬博有七分相似,此修不是風宗遜又是誰?
想那風宗遜自凡界飛昇以來,已歷千年,在昊天就是三百年,以三百年的修行而得以位列金仙境界,可算是大靈慧,大福緣了。卻不知風宗遜為何來到此處,其人來到昊天之後,又是怎樣的經歷。更遺憾獵風不在身側,就此錯過這大好機緣。
就見風宗遜掌中托著一顆紫珠,紫珠中射下一道紫光,就將廢城穩穩定在空中。雖然寧中玄的縛天索亦能定住廢城,可在方家眼中瞧來,兩者則是大不相同。
那縛天索乃是一件實寶,除了本身法寶威能之外,還需寧中玄動用本身真玄靈識,方能托住廢城。風宗遜此寶,卻只是射出一道紫光罷了,瞧其神風舉止,卻是渾若無事,因此風宗遜與寧中玄境界雖是相同,修為則是大相逕庭。
莫神機與李金仙見到有不速之客前來,同時喝道:「道友何方高人,莫要管此間閒事。」
同時將手中法劍向風宗遜祭來。想那風宗遜要托住廢城,怎能容出手來鬥法,而兩大金仙同斗此修,難不成還討不得好去?
這時寧中玄已從廢城下遁了出去,奈何剛才被廢城壓得狠了,全身真玄耗盡,眼瞧著莫神機二修祭出法劍,卻是無法相助,只能大叫道:「道友小心。「
卻見風宗遜不慌不忙,口中道:「不妨。「將手中紫珠一拋,此珠仍將紫光照定廢城,卻是緩緩下沉,道道紫光,好似無數根縛天索一般,那廢城在紫光的照耀之下好不穩固。
用這紫珠穩住了廢城之後,風宗遜屈指一彈,那指風便作一聲尖嘯,三道無形風刃就向兩件法劍迎去。
原承天細瞧風宗遜的神通,實與他人不同,便是以原承天的玄承,也瞧不出風宗遜修了怎樣的功法,只知道風宗遜所修功法定是至寒功法,那指上彈出的三道風刃,可比寒域中風刀強得多了。
便見三道風刃初起之時,空中兩口法劍已然罩上一層薄冰,等到三道風刃與法劍撞到一處,兩口法劍已是增大了數倍,原來其上已被裹了半尺厚的堅冰了。
這世間的諸多功法,修到至高境界,其實都是殊路同歸,風刃雖是最尋常不過的法術,可在風宗遜手中,則是大不相同。三道風刃凍住了兩口法劍之後,兩口法劍威能盡失,就從空空直直墜了下來。
想那莫神機與李金仙是同樣的境界,卻在這一招之中,被對手毀去了法寶,雙方差距之大,幾乎不可相像了。
這也難怪當初風宗遜便是與風老祖相鬥,亦是不落下風,更將林天棄打落了一個境界,此人修為之強,已是驚世駭俗。
莫神機二修既修成金仙境界,怎不知機,見到對手高明如斯,嚇得轉身就逃,將那金仙遁術使開,就於數息之間,逃了個無影無蹤。
這時廢城在紫珠的承托之下,緩緩落到實地,風宗遜直等到廢城完全落到實處,停了個穩當,這才將紫珠收起。那城中百姓將此番情景瞧了個明明白白,就在那城中齊齊跪倒,向風宗遜千恩萬謝。
風宗遜搖了搖手,道:「你等莫要謝我,此間修士皆有維護之功。「說罷就向寧中玄與原承天一指。
寧中玄道:「僅以我二之力,如何能維護這滿城周全。且在下身為楊氏輔族弟子,本就有守城之責,若非大修出手,已然是千古罪人了。還盼大修留下高姓大名,便是大修遠去,我滿城百姓亦可思慕有處。「想起剛才情景之險,思之猶是心悸不已。
風宗遜道:「在下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我等相逢便是有緣,在下這就去也。「最後二字還在空中飄蕩,那身形已去了千里,卻不肯留下名姓來。
原承天本想與風宗遜一唔,將獵風一事略略述及,那也是他曾答應過獵風的,然而自己離城尚有千里,風宗遜又去的極快,且金仙的遁術一起,自己哪裡能追得上,只恨自己與風宗遜緣淺罷了。
因此望著風宗遜去的方向,唯有嗟歎而已。
這時寧中玄向原承天三人立身的方向遙遙一望,揖手道:「九瓏仙子,元大仙子以及這位道友,還盼暫停片刻,等在下處理完城中之事,再來與三位敘話。「
既然九瓏與元雪蝶都露出了真身,二女又皆是面滿天下,此修如何不識,只是不曾見過原承天罷了。
此刻城中仍是鬥法甚急,但為首謀逆的兩名金仙既去了,又如何能支撐得下去,寧中玄也不需動手,只需在城中現身,定可讓一眾謀逆之徒望風而逃了。
卻聽寧中玄道:「楊氏弟子聽真,今日莫劉李三族謀逆,我楊氏怎肯輕饒,城中謀逆之徒,絕不可放走一個。」
就站在空中監視,但有想逃出城去的,只需手中寒光一閃,便是人頭滾滾而落。
這時城外亦是風雲滾滾,原來是諸多忠誠於楊氏的輔族弟子聞訊趕到,雙方在城中的實力很快就是顛倒過來。
本來莫劉李三氏趁楊氏不備,且又預謀已久,在城中實力大大超出楊氏守城的修士,不想兩名金仙之士卻被擊退了,正所謂蛇無頭不行,兵無主自亂。一眾謀逆之徒被誅殺了小半後,餘下之眾毫無鬥志,只好棄寶認罰。
等到城中鬥法稍停,寧中玄見大局已定,將將身一縱,剎時來到原承天三修面前,就見那九瓏雙目微紅,玉容中淚痕猶在,元雪蝶與原承天皆是低頭歎息不止。
寧中玄略一沉吟,已知其故,微笑道:「此戰若非三位援手,尤其是這位道友的玄武法像,著實出了大力,非則實是不可想像了。」就在那峰頂處坐了。三修亦是坐下相陪。
原承天歎道:「慚愧,實不相瞞,我等此次前來,本也存了一點私心,不想驚睹雲頂城之變,此刻心中,著實是心亂如麻。」
那邊九瓏觸動心事,更是淚如雨下。事已至此,以九瓏的靈慧,又怎能瞧不出來,楊氏輔族之亂,若無絕大勢力在其後撐腰,又怎敢如此?
且此次謀逆與自己的計劃嚴絲合縫,可見自己的行動心思,早被高人瞧破,這兩者結合起來尋思,除了蘇氏之外,誰有如此大能?
那蘇氏是為自己的出身之地,平日所見族人,哪一個不是一團和氣,口中所言,無非是仁懷天道,卻不想包藏禍心,竟至如斯,九瓏心中之震驚,著實是無法形容了。
九瓏來到寧中玄面前,盈盈一禮,雙目清淚長流,口中道:「前輩在下,此次雲頂城之變,晚輩難辭其疚,還請前輩將九瓏囚於城中,以定其罪。」
原承天道:「瓏兒,此事全因我要滅刀君魂燈而起,怎能怪得了你,便有天大的罪過,自該由我承擔才是。」就在寧中玄面前半跪為謝。
寧中玄慌忙將二人扶起,道:「兩位維持雲頂城有功,便有天大的罪過,也可揭過不提了,何況此事著實怪不得你等,便是你等為刀君而來,那也是中了我楊氏老祖的計策罷了。」
元雪蝶驚道:「前輩此話怎講?」
寧中玄歎道:「事到如今,也瞞不得你們,就在一年前,那昊天傳言便起,說是我楊氏要取代蘇氏,我楊氏細查謠言根源,卻見那樁樁件件,疑與蘇氏有關。」
說到此處時,九瓏已是嬌軀微顫,滿面通紅了。
寧中玄又歎道:「說來也怪蘇氏不得,我楊氏近年雖是不聞外事,卻因後輩弟子苦修精進,遂有楊氏百仞之說,那是指我楊氏的太虛之士有百人之多,這樣的實力,也難怪蘇氏忌憚了。」
元雪蝶道:「此事我也常聽府中弟子們提及,皆言以楊氏實力,百年之後,昊天仙修界必有驚天巨變,那蘇氏雖強,也只是強在金仙大羅境界罷了,一旦諸位老祖飛昇了去,以楊氏百仞的實力,又豈能甘於人後。」
寧中玄苦笑道:「楊氏百仞,那是不爭的事實,便是我為蘇氏老祖,但為子孫計,也不會無動於衷。我楊氏便因顧忌此事,因此在這次仙會之中,就不惜逼迫刀君碎體,以得污名,想那掌執天下者,必定是具備大德大能不可,我楊氏自污聲名,實盼蘇氏明白我等的苦心,知道我楊氏毫無爭竟之意。哪知蘇氏仍是不肯善罷甘休,卻又奈何?」
元雪蝶道:「仙族之間互相爭竟,本是常情,那爭竟正道,乃是勤修內務,苦心培育弟子才是,若是只知以勢壓人,施展那陰謀詭計,雪蝶也是心寒。楊氏在前,元氏在後,卻不知蘇氏何時會向我元氏動手了。」
原承天雖知元雪蝶所言乃是實情,可九瓏聽了此言,心中的痛楚,實不知該如何勸慰了。不忍去瞧九瓏的神情,只好轉過頭去。可心中卻又是放心不下,忍了片刻,還是將目光轉向九瓏。
卻見九瓏目中淚痕雖在,神情卻沒了淒楚之色。就聽她輕輕歎了口氣道:「蘇氏若真是如此,九瓏不才,實不願與之……。」
心中雖是想得決絕,可「同流合污」四字,哪裡能輕易說得出中,蘇老祖兩世孺慕之情,蘇氏閤府上下多年的撫育憐愛,亦是發乎真心,哪裡能說斷便斷了?
一時心亂如麻,實不知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