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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1226章 一番奔波替誰忙 文 / 真邪

    蘇城執事府大廳中,一名男子緩緩伸出手指來,神情不安之極,此人乃是葉氏弟子,被蘇師正一道法旨傳來。()蘇氏御控天下,法旨所到之處,誰敢不依?

    這時一名青衣弟子走上前來,用手中寸長短刀在那葉氏弟子的指上一劃,一滴鮮血就緩緩流將出來。青衣弟子用短刀一抹,短刀上便凝血珠一顆。

    青衣弟子便掐法訣,那刀上血珠就飛到空中,懸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時另一名青衣弟子則走向葉驚城,口中喝道:「伸出手臂來。」

    葉驚城苦笑道:「我斷了一臂,那流出來的血還不夠嗎?」

    青衣弟子冷笑道:「刑獸噬人,唯幻其心,何來斷臂?」

    葉驚城這時就向自己的左臂一瞧,那左臂赫然宛在,哪裡有一絲傷損?而剛才那劇烈無比的斷臂之痛,此刻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葉驚城這才明白,原來剛才異獸噬臂,不過是蘇氏的幻術罷了。這幻術好不厲害,不但瞞過了自己,就連旁觀的原承天等人也是瞞過了,以此刑罰,誰人不懼?自是無往而不利了。

    而這廳上共有八隻木盒,如今只動用了一隻木盒,另七隻木盒究竟藏了怎樣的刑罰,自然是誰也猜不透了。而越是猜不透,就越發的讓人恐懼不安。

    這名青衣弟子捉住葉驚城的手臂,於其指上亦割了一刀,那滴鮮血也飛到空中去。就見空中兩滴血珠相對,諸修皆是睜大了眼晴凝神來瞧。

    那滴血認親之法凡界亦是常例,只是凡界之法極是粗疏,誰人信得?而這仙修界中的滴血認親,卻是百發百中,人人信服的。

    蘇師正喝道:「釘頭禁術,天理不容,滴血認親,以正其罪。」將一道法訣抹來,掌中就發青光一束,射向空中兩道血珠。

    那血珠被青光所激,就化成一兩團血霧,兩團血霧之中,漸漸的生出微光來,此光其分十三色,瞧來倒也是光芒繽紛。可細細瞧來,這團血霧中的十三道微光,雖是大同小異,亦是有些微的不同。

    原來那鮮血瞧來一樣,卻是大有玄奧,同族之人,必有一處相同,只是唯有仙家法術,才能細辯分毫。似凡界滴血於水中的認親之法,則是貽笑大方了。

    諸修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瞧向空中的二十六道血光,蘇師正此刻再抹法訣一道,兩團血霧就混為一團,血霧中的二十六道血光亦是糾纏交織起來。

    只過了片刻,二十六道血光之中,便有兩道光芒於空中匯合成一道,那血光就只剩二十五道了。又過了片刻,又有兩道匯聚一體,便只剩二十四道了。

    那名葉氏弟子臉色鐵青,神情卻是越發的絕望了,只因若是血光再溶一道,那葉驚城葉氏弟子的身份就是確鑿無疑,再也抵賴不得了。

    空中血光再變,果然又有兩道溶為一處。如此一來,葉驚城擁有葉氏血脈,已是再無疑問。

    蘇師正喝道:「諸位可看清了嗎?」

    元華商等人皆是默默點頭,天一鄭修則歎道:「不想竟是葉氏弟子暗中設伏,趁機嫁禍顧氏,此計一箭雙鵰,好不陰毒。」

    那名葉氏弟子大聲叫道:「我葉氏弟子行事磊落,怎會行此毒計,何況我族中兩名弟子,亦是受到魂術所害……」

    說到這裡時,就見廳上諸修面露微笑,那笑容中就帶了三分譏諷之色了。既然是處心積慮要嫁禍他人,假意讓自家弟子受害又算得了什麼?而葉氏向來的名聲,恐怕也稱不上光明磊落四字。

    葉氏弟子見到諸修神情,心中激憤之極,忽的向那葉驚城戟指罵道:「你這人我從未見過,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偏要污我葉氏清譽。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還不從實招來。」

    葉驚城低眉垂首,一言不發,任那葉氏弟子辱罵不休。

    這時廳外又有人來到,原來是兩名葉氏金仙大士趕到,此二修皆是葉氏玄字輩大修,名叫葉玄真,葉玄昧,皆與葉氏老祖同輩。

    那葉玄真葉玄昧上得廳來,廳中那名葉氏弟子忍不住大哭起來,兩修也不說話,等那弟子情緒稍定,這才緩緩問起情由。

    等那弟子說完,葉玄真的目光就向那葉驚城一掃,輕輕歎道:「蘇執事,實不相瞞,此人的確是我葉氏門下。只因五十年前,此人犯我葉氏家規,這才被逐出家門,任其自生自滅,不想其人懷恨在心,今日終於來報此仇了。」

    葉玄昧亦道:「那一人做事一人當,家大有孽子,樹大有枯枝,怎可因此人之罪,禍及我葉氏一族,蘇氏執法天下,向來公允,想來必有公斷了。」

    蘇師正微微一笑道:「若是查明此子所祭禁術乃葉氏族人指使,葉氏怎可免責,若是不然,我蘇氏自有公論。」

    葉玄真朝蘇師正一揖,道:「公道自在人心,蘇執事既出此言,我等問心無愧,只盼好音。」

    說罷擺了擺手,轉身便走,那葉玄昧亦隨著去了。

    諸修心中默默想來,覺得那葉玄真的話說的亦是有理,葉驚城雖是葉氏弟子血脈,未必就受了葉氏族人指使,亦可能是被他人收買,嫁禍葉氏了。此事撲朔迷離,怎可便下定論?

    原承天忽的開口,道:「此事是否是葉氏指使,在下倒是有個法子印證。」

    蘇師正被葉氏兩名金仙大士前來攪局,也是頭痛,聞言忙道:「承天有何妙法,只管說來。」

    原承天道:「葉氏朝元,驚乾,亦受魂術所困,在下剛才以這二人的本身屬性推算,已得了一處地點,還請蘇道友速速派人一住。」

    元華商拍手道:「不錯,葉氏這兩名弟子受這魂術所困,其中有何隱情,只需尋到這施法者便知端底了。」

    原承天歎道:「以我想來,就算尋到這施法之人,只怕此事更加撲朔迷離了。」說罷走到蘇師正面前,將手掌朝蘇師正一晃,那掌中便是地點所在了。

    蘇師正點了點頭,就傳兩名蘇氏弟子親去捉拿,蘇氏弟子皆有破禁旗在身,在蘇城之中,便是仙修羽修境界,也可暢通無阻了。

    諸修只等了片刻,兩名蘇氏弟子就擒了兩人過來,果然是人贓皆獲。這二人的拜祭之物上寫的分明,正是葉氏兩名弟子。

    至於這二人的身份,經那蘇師正動用刑罰來問,發現竟是兩名無名散修,問起是受何人指使,則是一口咬定與葉氏向來有仇,這次便趁著仙會,要給葉氏好看。

    諸修聽到這裡,心中越發的迷茫起來。此次諸修被禁術所困,人人皆以為是顧氏所為,不想這番追尋下來,竟與顧氏毫不相干。

    這時元華商道:「承天,如今四名受害者,已察出三名兇手來,唯有陷害承天尚未到案,承天為何不推算一番,若是將此人拿到,也許案情才會真相大白。」

    原承天苦苦一笑,道:「在擒獲葉驚城時,在下早就推算過,其後又推算了數次,不想推算出的地點,竟是無稽之極。」

    元華商道:「怎會是無稽之極?承天不妨說來聽聽。」

    原承天道:「說來也怪,我推算他人設祭之地,此刻已證明無誤,偏偏測算自身時,總是心神難寧,若是勉強算來,那地點竟是在蘇氏內府,試想蘇氏內府是何等的所在,怎容外姓修士擅入其中?」

    蘇師正嚇得臉色就是一白,忙道:「我蘇氏弟子,絕不可能做出這般勾當來。」

    原承天擺了擺手,道:「蘇道友莫驚,此事自然與蘇氏弟子無涉,只因那謀算在下的修士,著實厲害,似乎是動用了某種高明法術,亂我心神。我本以為這禁術已然被我所破,哪知道釘頭七箭術若是在高人手中,卻有無窮變化。」

    諸修越聽越驚,忙道:「這麼說來,承天此刻仍受那禁術所困了,難不成,難不成……「諸修想到這禁術的後果,竟是不敢深想下去了。

    原承天笑道:「離禁術發作,尚有時日,諸位道友切莫擔憂。」

    話雖如此,可諸修怎能不憂,可此事就算原承天自己也推算不出,諸修更是無計可施了,就不約而同,瞧向了蘇師正。

    蘇師正亦明諸修心意,暗道:「若救承天,非九瓏不可。」

    半日之後,那葉氏弟子參與禁術一事,就在城中傳的沸沸揚揚了。也不知是從何處洩露了出去,一時間葉氏弟子便成眾矢之的,竟連大門也不敢出了。

    不過此事雖讓葉氏鬧了個灰頭土臉,卻也無法因葉驚城之事而定葉氏之罪,畢竟葉驚城此舉究竟是受葉氏指使,還是為報逐出門戶之仇,嫁禍葉氏,尚難定論。

    而三名施用禁術者被捉,固是令人歡喜,可是諸族本來一心想扳倒顧氏的心願,卻怕是落了個空。

    而對原承天來說,自己一番奔波,卻是將顧氏從此事中摘清了出去,著實是事與願違了,而他心中卻明白的緊。三名施用禁術者,只怕人人都與顧氏脫不了關係。

    只是這顧氏的手段著實厲害,就這般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之計,就將一場滅族大禍消解於無形。這一場較量,自己算是輸得乾淨。

    更可怕的是,自己身上的釘頭七箭術,只怕遠不是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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