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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1061章 臨危受令掌族務 文 / 真邪

    金偶一直護在原承天身側,其目光又怎會稍離周老祖,就在周老祖目光乍現,靈壓甫出之際,金偶手持太一弱水,搶先施祭分靈之術,而原承天本身亦同時施祭分靈之術,以分周老祖的強大靈壓。

    那太一弱水的水幕被這強大之極的靈壓一衝,頓時陷去數尺,其水幕之薄,真可謂是吹彈得破了。

    好在金偶同時亦以玄字訣替這弱水加持,總算能勉強保持水幕不破,饒是如此,未能被弱水護持的其他方向,靈壓排山倒海而來,就算分靈之術也是來不及分劃引導。

    「奪奪「兩聲響,金偶的昊化之軀已被壓扁,整個身體平平如紙。原承天見此,怎不心驚,若非是金偶當前,那身軀被壓如薄紙的,可就是自己了。

    金偶本就修成不碎身法,身軀就算被壓成片紙一般,也無損其靈,只見他身子晃了晃,復又膨脹如初。

    這時金偶幾乎承受了九成的壓力,原承天在其身後,再用分靈之法護體,總算可保無虞,但週身上下,無不感到壓力狂增,隨時都有骨斷筋折之虞。相差兩個大境界,這靈壓便是只有一成,也讓原承天苦不堪言。

    「奪奪「又是兩聲,金偶身軀剛剛復原,又被壓扁,如此三番,才將周老祖的靈壓化去。

    原承天本來一開始就想動用法術喚醒周老祖,奈何受這靈壓餘波壓迫,又怎能說出話來。等到金偶三番復原之後,四周靈壓大減之時,他才脫口而出,喝出「梵息」二字禪言。

    周老祖聽到這二字,身軀微微一怔,緩緩開口道:「多謝道友妙法灌頂,我周某總算能重見天日了。只是周某心境猶是不穩,道友境界不足,需要小心。」

    原承天聽到周祖說出這句話來,總算心中大定,可見周某的神智已是恢復,便道:「在下自知境界不高,修為淺薄,難助老祖一臂之力,唯盼能在老祖身前護法,以效微勞。」

    周祖疑道:「卻不知道友從何而來。」忽的微微一笑,原來是與黑蟾的心神取得了聯繫,已知剛才水潭外發生之事,便笑道:「不想道友初來本族,就立下如此功勞,周族興亡,全在道友之手了。」

    原承天汗顏不已,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卻不知老祖此次沖玄,何以危險至此?」

    說到此處,周老祖咬牙切齒不已,道:「周某此次沖玄,著實準備不足,但如此倉促,也是事出有因。只因本族中的某位護法,向來不服管教,又私下里拉走數名極道弟子,意欲與周某分庭抗禮,遂使本族凋零至此。」

    原承天這才明白,緩緩點頭道:「原來如此。」就此不再多言。

    只因仙庭中的內部事務,又怎能胡亂干涉,且自己在族中毫無職司,也不知從何說起。

    周老祖急於衝擊太虛中乘,自是為了能在族中占穩腳根,這樣看來,對方起碼是太虛初修之境了。周氏本就脆弱不堪,又被人拉走數名極道之修,可謂是風雨飄零,處在存亡之秋了。也難怪周老祖心急。

    而在心境不穩,修為不足的情況下就強行沖虛,自是危險之極了,就此走火入魔,也屬當然。

    周老祖見原承天並無好奇之心,不問此事,知道此人謹守禮數,自己若是不說,原承天必定不敢言。

    他不由歎道:「同為凡界修士,性情天差地別,一個要將周氏拖至毀滅之境,一個卻謙恭自守,居功不傲,怎不令人歎惋。」

    原承天這才道:「原來這位弟子,亦出自凡界。」

    周老祖道:「此人來到昊天之後,便來至本族,自稱姓周,本族見他根基不俗,驗其血譜,又是同宗,自然欣然收納了,誰知此人竟包藏禍心,前來投納本族,竟是別有目的。」

    原承天聽到這裡,心中越覺惶恐,倒不是擔心對手陰險狡詐,而是他知道的越多,就陷得越深,以後若想再逍遙在外,又談何容易?

    可周老祖談興正濃,且有急切之意,原承天怎能沉默無語,他隱隱覺得,周老祖的情況怕是有些不太妙,這番談話,大有交待後事之感,看來周老祖在這次沖虛時,受損之大,或非自己所能想像了。

    事已至此,原承天也無法置身事外,按理說,他也算是周氏一脈,族中有大事發生,就算管不得,也總要聽一聽的。

    便道:「卻不知此人目的何在?」

    周老祖道:「凡界第一大宗門本為天一宗,你從凡界來,自然知曉,那天一宗弟子在昊天並不分散,而是重新聚首,便是天一神宮了。天一神宮人才濟濟,並廣攬散修之士,意圖與天下仙族爭衡,以效百族故事,且聽說天一神宮與百族亦有密切聯繫。「

    原承天靈慧天生,便是周老祖就此止口不言,也知道此中情形了,他道:「這麼說,那名周氏修士來到本族投靠,其實是為了拉攏族中弟子了,此舉著實可惡,為何姬氏不管?」

    周老祖道:「此為周氏族中事務,怎便向姬氏求助,周某若不能安定族中弟子,也無顏坐此尊位。」

    原承天點頭道:「在下明白了。」

    周老祖道:「周某若想與天一神宮爭衡,自是遠遠不能,只盼能喚回族中弟子,滅此叛族惡徒,就算一死,也是心甘。「說到這裡,原老祖臉色忽然一紅,雙目之中,則發出兩道黑光來。

    這黑光一閃即逝,卻又怎能瞞過原承天的雙目,他玄承無雙,自然明白,周祖的目光中黑光,其實是靈脈大受損傷之狀,急需以金丹調製,否則降一個大境界只是小事,說不定全身靈脈盡毀,成為一介凡軀。

    原承天道:「清理周氏門戶一事,還請從長計議。只是那些弟子既被那賊子拉攏了去,縱是回歸本族又有何益?」

    周老祖歎道:「你有所不知,諸多極道弟子被此賊拉攏,其實是另有原因,倒也不僅僅是貪圖天一神宮勢力強大。我周氏原也是昊天大族,族中不知傳下多少玄妙神通,奈何幾位老祖去得太早,諸多妙法失了傳承。而那賊子聲稱擁有周氏九成絕學神通,試問族中弟子又怎不動心?」

    原承天道:「這也就罷了,只是目前本族無法修行祖傳神通,豈不也是無法喚回弟子們?」

    周老祖歎道:「周某也為此事煩惱,本次沖虛,亦是因為本族威能最強大的周氏醒魂訣,需要太虛中乘境界方能修行,而這醒魂訣,卻是周氏所有玄妙神通之基礎,非得修行此訣之後,大開靈慧,方能領悟本族諸般神通。」

    原承天聽到這裡,不由心中一動,醒魂訣的名字,他昔年在昊天時也曾聽說,此訣之妙,在於提升仙基靈慧,實為逆天之術。

    但此術要求極高,太虛中乘境界,也只是最基本的要求罷了。他對此術也有頗多好奇,看來日後若有良機,倒是可以修行此術,好在他現在已是周氏弟子,已在資格修行。

    而在此之前,則是救助老祖要緊,於是他道:「老祖,你此刻症兆,顯示靈脈已然大損,不才丹道略有小成,若是僥倖製出三轉補天金丹,或可助老祖恢復傷勢。」

    周老祖原本神情萎糜,聽到此言,不由大喜道:「你真的煉出三轉補天丹?」忽的神情一黯,道:「只可惜你就算有此丹術,周某也湊不齊此丹所需的丹材。那三轉金丹耗資極大,又怎是本族能負擔得了的?」

    原承天鄭重點頭道:「三轉補天丹所耗雖多,好在所需丹材倒也不算罕見,只要有仙幣在手,自然可以尋得來,老祖只管吩咐下去,令弟子去四處尋來丹材便可,至於所需花費,自然由在下一力承擔。「

    周老祖驚道:「怎可讓你破財?」

    原承天肅容道:「晚輩已是周氏弟子,族中之事就是晚輩之事,又怎能坐視本族衰微不振,受人欺凌?仙幣小事,老祖何必放在心上。」

    周老祖仰天長歎道:「上天讓你來到本族,莫非是在兆示本族中興在即?周某傷勢沉重,也難以視事,你可與黑蟾一道暫掌族中之事,有什麼不明白的,只管去問黑蟾。」

    原承天慌忙站起,道:「晚輩初來乍到,怎可擔此大任?族中弟子只怕也不心服,晚輩又如何行事?」

    周老祖苦笑道:「你此刻若是心懷歹念,只怕也我也能殺了,又何況族中弟子,本族現在極道境界者大半隨那賊子而去,其餘弟子庸庸碌碌,怎堪一提。承天若不主持大局,本族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原承天也知道周氏此刻的確沒有人才出來主持大局,那周承宗,雖是忠心耿耿,其修為才智也著實有限,此刻除了自己,竟真是無人主持大局了。

    於是勉為其難,將頭點了一點,道:「老祖既是不棄,晚輩不才,願意擔當此任。「

    周老祖歡喜之極,忙將一塊金符取出,親手按到原承天的手中,道:「其餘事體,你只管去問黑蟾,周某體內真玄紛亂,又需急加引導不可,諸修速速離開地府,免受池魚之災。「這時他目中黑光又是一閃。

    原承天也知道這事非同小可,匆匆一揖道:「晚輩謹遵法旨。「便與金偶黑蟾匆匆離了地府,就見身後青光閃動不休,一道強力禁制設下,將剛才的靜室牢牢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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