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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1060章 義拯太虛心有悸 文 / 真邪

    欲助修士恢復心境,施救者的境界自然要高出一籌不可,原承天的境界可是弱了周氏老祖兩個大境界,這又如何去救?若是周老祖神志昏沉,如黑蟾這般,則原承天必陷極危之境,被周老祖立斃也非不可能。

    但此刻要去姬氏求助,只怕是來不及了,周老祖對其侍獸已完全失去控制,甚至令侍獸受到嚴重影響,若是再有所遲誤,後果可想而知。

    原承天沉吟片刻,便將金偶喚出,道:「此次去地府救助周老祖,非你不可。」

    這是要利用金偶的昊化之軀,縱有危險,金偶也可身軀不滅。金偶點頭應允,原承天領著金偶,隨著黑蟾,沉進水潭之中。原來周族地府就在水池底部,黑蟾在水潭中鎮守,實為護法。

    那水潭甚深,原承天直下百丈,才看見前方有青光閃動,這青光便是地府與水潭之間的禁制了,此為周老祖親設,便是黑蟾也難以入內,黑蟾見到禁制,不由得大感為難。

    原承天微微一笑,隨手掐出法訣,向那青光一拍,此為九淵大帝親授絕學,大含法則之妙,自非昊天修士所設法訣所能抗衡。青光隨之化去,露出黑幽幽的洞口來。

    黑蟾又驚又喜,口中道:「道友在此刻出現,實為周氏之福,想來我周氏當初也算是昊天大族,不想就淪落至此。」言罷又歎息不已。

    原承天道:「道友何以與周氏結緣?」

    黑蟾道:「周氏一位大德之修,目前是為仙庭神將,在下有幸侍奉左右,後因故沉淪昊天歷劫,這才轉侍昊天周族老祖。不想老祖亦遭此劫。「

    說話間,三修已深入地府之中。金偶一馬當先,護在黑蟾與原承天面前,以防周老祖突起傷人。

    黑蟾亦知此行非同小可,若是周老祖心神失控,三修如何是他的對手,只怕舉手之間就被周老祖所殺。

    原承天一入地府之中,就以神識遍探地府,地府雖是廣闊,怎樣也不可能有數千里之廣,因此原承天很快發現,在地府中心有處所在,神識難以探入,且反彈之力極其強大,讓原承天暗暗心驚。

    那神識不得入的所在,內含強大靈壓,卻是凝而不發。原承天心驚之餘,也是暗暗稱幸,看來周老祖尚有自控之能,否則這區區地府,又怎能經得住太虛之士的法力,必將崩潰無疑。

    但就算如此,原承天也不敢掉以輕心,黑蟾只不過是受其影響,就已失神若此,周老祖的心境可知,唯因周老祖是太虛之士,自控之力極其強大,這才勉強維持罷了。

    而周老祖何時會完全失控,那是誰也無法預知之事。

    金偶小心翼翼,先一步接近那個所在,走得近了,才知是一間靜室,那靜室大門緊閉,門上亦設有強大禁制。

    這靜室門常的禁制可就比剛才地府門口的禁制強大許多,雖然這禁制亦是難不倒原承天,可原承天著實擔心,一旦此門打開,那強大強壓一洩而出,三修又如何抵擋?

    差了一個大境界,在尋常修士看來,已是絕無可能抵擋,低境界者在高境界地面前,也就是孩童一般,又能經受多少打擊?

    但此門若不打開,又如何去助周老祖渡過難關?原承天因此面臨平生最大的考驗了。他此刻的判斷和行動稍有差池,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心中暗下法旨,先將金偶祭出太一弱水,以防靜室大門忽然打開,被那強大強壓衝擊。金偶依言祭出太一弱水,護在原承天身前,而原承天亦將定天鼎祭在空中,護住三修上空。

    太一弱水雖好,也只能獨當一面罷了,那後左右上下,皆是無摭無擋的,而靈壓若是衝擊而來,自是要從四面方湧來,因與祭出太一弱水,最大的目前不是抵擋靈壓,而是要防靈壓衝擊。

    此事雖不必動用刀兵,可原承天仍將無鋒持在手中,在某些時刻,仍需攻擊對手,而對手必然會因防禦的本能回縮,這樣也可讓原承天三修爭取到片刻時間,逃走也罷,另想計策也好,想來都是可行。

    這邊準備妥當,原承天方才祭出法訣,將靜室門口禁制解除。

    就在禁制解去的剎那間,靜室大門忽地打開,一股強大靈壓磅礡壓來,這靈壓顯然並非周老祖刻意為之,而是周老祖在衝擊太虛中乘之時,日積月累所積,因此也算是非同小可了。

    好在原承天早有準備,手中分靈訣祭出,自然可分靈化玄,立於不敗之地了。

    林氏的分靈之術雖有極大破綻,可用來此時,倒也恰如其分,就好似天造地設一般。

    果然,分靈訣一出,洶湧而來的靈壓就被分成兩股,從三修身邊擦身而去,又怎會給三修造成壓力?

    此時三修就好似大海中的一葉扁舟,任你風起浪湧,我自巋然不動。

    黑蟾見到原承天的玄承竟似無所不包一般,心中怎不敬佩。但原承天的修為畢竟弱了主人兩個境界,自己人當初只想著要救助主人,這才開口相邀,此刻則又為原承天擔心起來。若是主人神智已失暴起傷人,自己死了也就罷了,若是因此害了原承天,豈不是周族的巨大損失?

    想到這裡,把腹口內丹吐了出來,護在原承天的面前。

    這內丹除了可以抵擋主人暴起傷人,亦可提醒自己,就在面前的,乃是自己的侍獸,或可給主人的靈識之中,帶來一絲清明。

    那靜室中的靈壓,就好像無窮無盡一般,足足過了數十息時間,方才漸漸止歇,原承天這才有心情去瞧室中情形。

    靜室之中,坐著一名老者,身穿半舊青袍,也並非法袍御器,不過是件尋常的竹布而已。只因到了太虛境界,除了這世間的天材地寶,尋常御器著實不堪大用,甚至比不了修士的一訣一術,又何必多此一舉?

    室中的老者靜坐蒲團之上`,瞧來甚是安祥,但原承天明白,老者雖是表面平靜,體內卻是狂潮湧動,這表面的平靜只怕隨時都會被打破。

    細細看去,那空中的細塵就在老者身周急速轉動,因此老者身上微塵不落,身上的衣衫雖有十餘年不著洗滌,但怎有細毫污淖?這是因老者靈壓外放,微塵自然不落。

    黑蟾見到老者此番情形,心中略略放心,卻不敢輕聲叫喚,轉目向原承天瞧去,神情急切,這是要讓原承天速速動手了。

    但原承天何其為難,面前的這位老者可是太虛之士,自己若是想像剛才那樣,強用神識探入,讓周老祖恢復神智,那是絕無可能了。

    此時或可一試禪識,只因禪識之妙,勝在輕若行雲,便是與周老祖的靈識接觸到,也是虛無飄渺,不會給周老祖一絲壓力。若能以禪識安定周老祖的心神,再以引導之法,助周老祖自己走出困境,或能解此困局。

    當下原承天就以禪識一道,輕輕向周老祖探去,那禪識雖輕,可是與周老祖的靈識一觸,還是立時引起周老祖的強烈反彈,這是周老祖靈識的本能反應,就算此靈識將四周的人盡數擊殺,那周老祖也是無知無覺的。

    幸好原承天早就防備周全,在二人的靈識與禪識接觸的一剎那間,金偶念動玄字真言,以加強太一弱水的威能,這也是原承天對無界真言的另一次新的嘗試了。

    他以前認為,無界真言只是不拘於界域的限制,可以在任何界域使用,現在才發現,「無界「二字,亦可不限於法寶法術真訣,這便是說,無界真言,其實是毫無限制可言。

    因此玄字真言一出,那太一弱水之上,也泛起了一道藍光,好似在太一弱水之下,又設一道強大禁制,其實是這大大發揮了太一弱水的威能罷了。故而便是太虛之士的外放靈壓,也無法突破這道水幕。

    太一弱水首當其衝,將周老祖大半靈壓,盡數承受了下來,只見太一弱水好似被一隻大手,反覆摧楚,水幕急速湧動不休,像是隨時可破,但最終則是安然無事。

    雖是如此,也不能說原承天憑這太一弱水就能抵禦太虛之士的靈壓,只因周老祖此刻,純屬本能的反應,其外放的靈壓不過是其十分之一罷了。若是再加上一二成,原承天就沒有把握承受了。

    太一弱水只不過承受了七成的靈壓,其他三成,則需靠原承天自身承受,好在林氏分符之術,仍具強大威能,原承天靠這法寶妙術,總算是接下了周老祖的靈壓反擊之力,而其一縷禪識,則是不依不撓,仍是要與周老祖的靈識繼續接觸。

    那禪識中的無邊禪意,就藉著與周老祖靈識接觸之時,對周老祖施中微妙的影響,可謂是潤物細無聲,正是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才能在不驚醒周老祖的情況下,助其心境平復,恢復神智。

    令原承天心驚的是,在禪識與周老祖的靈識一觸之下,原承天發現,周老祖的心境果然是狂亂之極,就好似海中掀起巨浪狂濤一般,而這股巨浪狂濤之所以未能迸發出來,也說明周老祖總算還有一絲清明。

    饒是如此,原承天也不敢大意,將一絲若有若無的禪識,緩緩覆蓋於周老祖的靈識之上,這就像是為周老祖心中狂濤另開一條渠道,那狂濤被引去的越多,周老祖的心境就越易平復。

    只是這番功課,實非一時之功,若想稍有成果,也需數日功夫。

    如此過了半日,周老祖心中狂濤絲毫不見平緩,原承天所做的努力,也不見有何明顯的成效,好在諸修皆是不急,那引導太虛之士恢復心神,怎會是容易的事?

    就在這時,周老祖的目光忽的睜開,就在他目光乍睜之際,一道靈壓猛然襲來,這股靈壓比剛才不知強了多少,不知原承天能否故技重施,再次承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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