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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0986章 當時善果今得圓 文 / 真邪

    原來此修竟是與原承天同飛昊天的那位藍衫修士,在此遇見,怎能不驚?

    原承天在見到藍衫修士的剎那間就明白過來,此人必定是入了百族,奉命在此設伏了。想來百族認為這藍衫修士是新面孔,必不會被人識破。哪知陰陽差錯,偏偏被原承天撞見。

    若是此修知道原承天之名,必不敢來,然而原承天此刻用的是顧氏子弟的身份,藍衫修士如何得知。可見冥冥中自有安排,讓原承天避過此劫。

    藍衫修士一愕之後,又現驚慌之色,忽的傳音過來道:「原大修,百族勢大,在下身不由已,還請多多見諒。此次百族大舉來攻,勢必要剷除龍氏在西土的根基,此戰百族決心甚大,不可小視。」

    原承天亦傳音道:「多謝告知。」

    藍衫修士又道:「本來這次百族的目標是龍氏一族,可昨天莫邪王傳出消息,說是這條路上要來一名身懷重寶的修士,因此百族修士起碼分了大半過來攔截,哪知卻是原大修。」言罷歎息不已。

    原承天心中亦是感慨,此修與自己頗有機緣,到今日也算是結了善果,而當時在飛昇界隙中以德報怨,救下此修性命時,又哪知會有今日之遇?

    原承天心中已有定策,仍是問道:「道友此恩,不知如何得報,卻不知以道友之見,我等該如何行路?」

    藍衫修士道:「東北方這條路已設下重伏,且有一名太虛之士主持,自是不可行的,但若是徑向正北而行,那修士久候不至,只當你等認破了我的計謀,自然亦會跟來,就算遲了片刻,仍脫不得危險。以在下看來,大修不如且向正東遁去,半日之後,再轉原路,或可避開此修。「

    此謀正如原承天心中所想一般,便點了點頭道:「就依道友之見。「他原想勸藍衫修士設法離開百族,可復又想來,此修在昊天孤立無援,若想擺脫百族糾纏,又談何容易,而百族說不定自有轄制族中修士之法,自己又怎能妄議?

    想到這裡,也不向藍衫修士行禮示意,這是防止四周另有百族修士埋伏,若被瞧出自己與藍衫修士是故交,豈不是給藍衫修士惹下麻煩。

    他與藍衫修士彼此傳音時,遁速只是稍緩而已,此刻加速前進,很快就追上了黑齒公一行,將此事細細告之眾人。

    黑齒公道:「多走一些路也沒什麼打緊,百族既然盯上我等這一行,必有辦法拖住龍氏修士,若想指望龍氏來援,怕是不能夠的,就依顧兄所言,且向東遁行半日,再而北行即可。「

    常公則道:「此修雖是顧公的故交,可百族修士怎能輕信,說不定他是見被顧公認出,這才另設一謀罷了,那正東方向,會不會另設埋伏?「

    黑齒公笑道:「常公此慮可能性甚微。「

    常公自是不服,道:「願聞黑齒公高見。「

    黑齒公道:「百族起意攔截我等,是得了莫邪王的傳音,試想百族此次來攻龍氏,各處人馬拔已定,就算人手充足,可忽然轉變目標,又怎能應付得過來,且他們一要防龍氏修士反攻,更要防慕氏修士來襲,能抽出一名太虛修士攔路,已算是謀畫有方了。「

    常公不由歎服,笑道:「黑齒公果然高明。「

    其實原承天心中亦有一見,只是不便說罷了,想那藍衫修士初投百族,就被抽調來執行此次任務,可見百族用兵已是捉襟見肘了,連剛剛飛昇,法寶奇缺的新人,也只好匆匆上陣。既是如此,百族又如何能處處設伏?而派這藍衫修士刻意引諸修入岐途了,更是證明百族人手緊缺。

    常公既無異議,原承天自然也不必多言了。()諸修立時改了方向,向正東遁行。此次原以為是趟最尋常不過的遠行,哪知遇著百族與慕氏龍氏交鋒,又因曾七姑之故,讓刀君被人窺見,因此這形勢就變得萬分緊張起來。

    若是撞見了太虛之士,哪裡有交手的餘地,就連黑齒公四人怕也是難逃性命了。

    梵林山莊所在本就在西土的東部,諸修又是一路東行,如今再行半日,那就是西土的極東之地,離西土與青原間的虛界只差著數萬里的路程。

    原承天漸漸就覺得冷風撲面,瞧著腳下大地,則是玉裡乾坤,冰雪世界了。原承天修的是風月之體,水火不懼的,若是連他都覺得寒意,又該是怎樣的冰冷。

    原來西土與青原的虛界,就叫做極寒海,此海瞧來與尋常海水一般,卻比七寒海冷上數十倍了,極道境界以下的修士,哪裡敢靠近此海,更不用說此海茫茫,也不知有多少萬里,只知自古以來,無一名修士飛越此海。

    也就是那器修大士,為求煉製冰屬法寶,方才往極寒海中冒險一往,尋常修士,又怎會來此自找苦吃?而這極寒海中寸草不生,一靈不見,分明是塊死地,因此又怎會有人前來一探。

    再行了一個時辰,曾七姑已然抱臂叫冷了,虎隱忙掐了雷火法訣替曾七姑驅寒。而越往前行,天氣越是寒冷,而掐訣驅寒,也是要耗費真玄的,又能撐得幾時。

    黑齒公道:「走到這裡,差不多也是夠了,正該折而北行,早點趕到傳送台方是正經。「

    諸修異口同聲答應了,尤其是虎隱聲音最高,看來這樣的苦寒之地,誰都是無法忍受。

    諸修轉了方向,還沒行上百里,曾七姑手中的凌寒刀忽的嗡的一響,諸修只當是曾七姑擺弄法寶,也沒在意,哪知過了片刻,那凌寒刀又是一響。

    虎隱道:「婆娘,你好端端的把玩什麼法寶,還是趕路要緊?」

    曾七姑叫道:「這裡冷的要命,我哪裡有閒心擺弄此刀,是這刀自個兒作響罷了。」

    虎隱道:「這倒是奇了,法寶怎會自個兒亂響?」

    諸修也是奇怪,這曾七姑的凌寒刀雖有個寒字,其實並無寒氣,但其刀上的菱光倒是不俗,就連原承天見多識廣,也猜不出此刀的來歷來。

    黑齒公道:「法寶不動而鳴,定有異數,曾道友,此刀原非冰屬法寶,怎的刀名卻有個『寒』字?」

    曾七姑道:「這刀也是我從別人手中奪來,這凌寒刀三字,當時就是刻在這刀上的,至於此刀的來歷,著實不知。」就將刀取將出來,給諸修觀看。凌寒刀三字,果然是刻在刀身上的。

    便在這時,凌寒刀又響了一聲,且刀身震盪不休,像是要脫手而出一般,慌得曾七姑急忙握住了。

    諸修知道必有異事了,這凌寒刀的材質甚是特殊,而既有個「寒」字,難不成與這極寒海有關?諸修雖著急趕路,可遇到這種奇事,若不弄個明白,心裡怎能甘休?

    而世間法寶若是同出一源,彼此響應,倒也不奇,看來這雪原之中,說不定就藏著與凌寒刀同屬的法寶了。

    原承天向眾人面上瞧了瞧,知道眾人早生一探之意,就笑道:「瞧這凌寒刀的震盪之狀,那與凌寒刀響應的物事,應該就在極寒海方向偏北了。」

    黑齒公道:「既然是顧兄瞧了出來,定是不會錯了。」

    諸修既知遇到奇事,也不著急,緩緩向前遁去,且各取法寶在手,以防不測。

    這極寒海雖沒聽說過有凶禽異獸,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小心從事,總不為過。

    越往前行,凌寒刀響震越烈,且震盪一次強過一次,雖不至於讓曾七姑脫手,卻讓諸修更奇,那曾七姑好歹也是極道之修,現在卻要動用法力才能握住此刀了,那引發凌寒刀響應的物事,又是怎樣的奇物?

    再行數百里,眼瞧著前方兀然立起一座冰峰,諸修腳下遁風,離峰頂也就只有數百丈的距離。只見那冰峰景色甚奇,能直直的瞧見峰內數十丈去,那別處的冰峰不過是冰雪覆蓋其上罷了,這座冰峰,則像是用水澆出來的一般。

    而此處又非海中,哪裡來的這麼多的水?

    曾七姑忽的一聲驚呼,原來那凌寒刀居然脫手飛出,就向那冰峰墜去,曾七姑一身煞氣雖因此刀而來,仍視此刀如若性命一般,急忙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

    曾七姑大急,再施法訣去引此刀,哪知這法訣毫無響應,凌寒刀直直下擊,觸到冰峰時宛若無物,剎那間就進入冰峰深處,再也瞧不見了。

    好在諸修靈識非凡,雖不見這凌寒刀,卻能感受到此刀的存在,虎隱有心在曾七姑面前獻寶討好,大喝一聲,身上紫氣環繞,手中掐一道法訣,就有一道紫色天雷從空中擊下,轟的一聲,將冰峰擊開一個數百丈的裂口。

    只是那凌寒刀仍是不見,虎隱又祭三道天雷,這冰原再堅,又怎能禁得住這紫色天雷,一時碎冰紛飛,那冰峰已然被劈成兩半。

    曾七姑忽的伸手向下一指,道:「那是什麼?」

    諸修凝神瞧去,只見冰峰的裂縫深處,躺著一名少女,此女身穿黑袍靜臥冰中,雙目緊閉,也不知是死是活,肌膚蒼白,哪裡有一絲雪色。

    就見那少女身側,凌寒刀靜靜躺臥,而原承天則瞧了出來,那少女只有九根手指,凌寒刀沉落之地,正是少女的斷指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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