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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910章 廳中再施大神通 文 / 真邪

    等那黑龍雙爪撲上來時,原承天將無鋒一抖,就直直的刺了過去。

    這是以殺伐之器破虛無之體,稍有仙修常識的修士瞧見這個情形,只怕要笑掉大牙了。只因這樣的行徑,好比世上至愚之人,去摘鏡中之花,撈水中之月。

    就見那無鋒之劍立時洞穿黑龍雙爪,這是以實破虛,自是毫無疑問,然而世人皆知,就算劍在爪影之中就算縱橫來去了千百回,也是傷不著爪影分毫的。

    然而就在無鋒洞穿黑龍雙爪的剎那間,劍鋒上金光四射,有無數符文在空中交織往復,就好像秋風掃落葉,驕陽化春雪一般,將黑龍雙爪打得粉碎了。

    而黑龍失了這對雙爪,便有十分威風,也去了九成。原承天再也不理,忽的轉身,掠去,以無鋒在前,身軀在後,就向那大廳中衝去。見此異變,諸修皆是驚呆。

    以殺伐之器破虛無之體,那原承天居然果真做到了。

    滿座仙修之士,見原承天做出這大違仙修常理之事,皆是百思不得其解,若此人先前有此手段,又何必先出仙文之體,非要等到遭受小挫,再動用此法?

    唯有呂祖玄承過人,隱約明白了原承天的心思。

    那禱天真龍訣強行借來真龍的神識,雖只是一絲一縷,可真龍大德威極,自然是無法可破,但真龍神識不可破,並不見得禱天真龍訣不可破。

    原承天祭出仙文之體,便要一探此訣虛實,瞧出此訣的玄妙,而以結果看來,原承天果然是剎那間就瞧出禱天真龍訣的破綻。因此這才以法則之力,斷去真龍妙訣與黑龍神識的聯繫。

    那黑龍的神識本來是強行借來,一旦被強行中斷了,自然就趁機遠去,再不復來,只怕還會因此感激原承天的解脫,雙方就此種下善因善果。

    那仙家鬥法,斗的不僅僅是法術法寶,亦要大斗玄承靈慧,別看剛才的局面是扯了個直,可原承天臨場機變之才,端的是天下無雙,呂祖此人從未服人,此刻則是油然而生敬重之心。

    心中就浮起四個字來:「後生可畏」。

    見原承天衝進大廳,廳中諸人皆是不約而同立起身來,只是每人的反應卻不相同。

    鄭效魯與馬唯真急的只是搓手。鬥法的雙方,皆與他們有莫大交情,無論是哪一方勝了,都算是親者痛,仇者快,可以他們此刻修為身份,想要息爭止紛,怕是千難萬難。

    玉貞與玉莞二人中,玉貞花容失色,玉莞則是微微點頭。這兩女皆與原承天有段機緣,可雙方對原承天的認識則是大不相同。

    玉貞只認得七寒海中的原承天,知道此修勇於任事,古道熱腸,只可惜此人為救公子我,未免操之過急,多年修為,只怕今日要毀於一旦了,故而心中大是惋惜。

    玉莞所知的原承天,則是驚才絕艷,世間無雙,一心稟持天道之修,其為人更是謹慎內斂,他今日膽敢持劍闖進大廳,分外是心中有了七成把握了。

    可惜呂祖一世威名,今日難免要受些小挫。

    廳中另四位仙修之士中,兩名未曾見過原承天的修士,則是大皺眉頭,暗惱原承天無理太甚,只是原承天剛才以殺伐之器破了虛無之體,體現的是真正強橫修為,又怎敢上前直攖其鋒。

    其中一名修士,先前是被原承天用定天鼎破了移山訣,心中猶自怔營,更是不敢上前。

    倒是歐陽公與余公,忍不住大喝一聲,就各施法寶法訣,上來阻攔。

    這二人原是見過原承天一面的,想當初原承天不過是玄修境界罷了,二人又怎會將其人放在眼中,今日的原承天雖已是羽修大成,可昔日的印像一時難消,還只當原承天是後生晚輩,至於剛才原承天破滅禱天真龍訣,這二人也只當是誤打誤撞罷了。

    因此二人不知輕重,就上來阻路,正應了先入為主之說。

    原承天此刻連呂祖都要視為對手了,又怎會將這兩位仙修之士放在眼中,眼見二修祭寶施訣而來,心中豪情頓生,暗道:「今日要獨鬥幻域三修,方可讓世人知我原承天姓名。」

    他並非熱衷名利之輩,可今日若不立威,日後重修飛昇殿一事只怕就要阻力重重了,故而早就橫下一條心來,要以這羽修大成境界,獨鬥三大仙修之士。

    歐陽公所施法訣,是為一道風亂訣。此訣應手生風,風中藏刀,其風中之刀依各人修為,最少者可化三十六柄風刀,最多者則是無數,觀歐陽公此訣中,應有六十四柄風刀。

    若是尋常風刀,怎是仙修之士的手段,歐陽公的六十四柄風刀之中,或陰或陽,或挾火帶金,或以風驅土,瞧來只是簡單的一式風屬性法術,卻是暗蘊五行,端的是莫測高深了。

    只可惜這法訣小術,怎在原承天的眼中,這世間的至強法訣,在九淵法則之下,皆是小道了。

    原承天也不掐訣行法,只是無鋒斜轉,鋒上符文亂舞,先將這風亂訣化解於無形,而無鋒劍上劍氣,直迫向歐陽公的眉鋒而去。

    至於與風亂訣同時迫到的余公所祭法寶,則是一方銀色大印。

    凡修士鑄印為器,皆取權重天下之意,故而印寶都是以力取勝,靈壓異常,余公此印,亦循仙修慣例,此番壓來,便有二十餘岳之重,雖然其力不算如何強大,可在這方寸之地,這樣的壓力無法外引,全要由身軀來承受的,自然是對原承天的極大考驗。

    然而原承天見此印祭來,不以為憂,反以為喜,心中忖道:「正好一試雪芽神臂威能。」

    雪芽神臂修成之後,今日初遇大敵,就是仙修大士,機緣不可謂不足,壓力不可謂不大。

    就見原承天右手持劍破訣,左臂伸出,就要空手就接余公之印。

    以空手而接對方法寶,可算是開凡界仙修未有之景,便是呂祖見此,也是大吃一驚,心中冷笑,這原承天未免過於托大了。

    左臂伸出時,臂周青氣縱橫,這是三重風月之體運用之兆。原承天存心是想用這神臂的本身威能,再加風月之體,硬接這余公法寶,其志不可謂不大,其性不可謂不狂。

    余公叫道:「來得好。」

    手中法訣連出,又在這銀印上再加持法訣兩道,以增加其力。

    原承天不慌不忙,手臂翻轉,五指生光,先將一道昊天真言,抹去銀印來勢,再以斧文法訣,散去銀印神光,而到了銀印及身時,則改托為抓,就此一把將銀印握住了。

    先前原承天以殺伐破虛無,已是震驚當場,現在以肉身接法寶,更是駭人聽聞。這些個仙修之士,皆是身經百戰,可又怎見過這樣神通。

    先是那靈陽公心生怯意,面對無鋒迫來,竟不敢祭寶相抵,而是急急退後,動用一件金盾護在身前,這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鬥法了。

    然而大修相持,斗的就是這胸中氣度,那凡界將士廝殺,也知道兩軍相逢勇者勝,修士鬥法,心中弱上一分,手中就會弱出七分了。

    他這邊心境動搖,無鋒又怎肯饒人,偏要窮追猛打。無鋒緊追不捨,就在金盾上猛然一擊。

    若說這金盾,本來也足以抵擋無鋒一刺,然而法寶主人心中怯意一生,這防禦之寶也難以發揮十分威能,就聽到一聲清脆脆的金鐵交鳴聲傳來,那金盾已經洞穿。無鋒之劍,又刺向歐陽公胸口。

    就這麼短短的兩番交手,歐陽從剛才的不屑一顧,急轉直下,變成了畏敵如虎,也顧不得仙修之士的聲威,大叫聲中,身子就縱出大廳。

    這便是說,原承天只用一劍,就將這仙修之士逼退了。如此實力,著實駭人。玉莞面睹此景,更是暗暗頭點,今日的原承天,果然要刮目相看,只因便是呂祖動用十分威能,也未必能這樣輕鬆逼退歐陽公的。

    至於余公這邊,見自家的法寶被別人握在手中,雖然能操縱自如,可也算是顏面盡喪了,若不能立斃原承天於印下,這個污點只怕是終身也難以洗刷乾淨。

    一邊咬碎銀牙,一邊再施法訣,這是想將計就計,讓這銀印再增數岳之重,讓原承天玩火**。若是原承天不抵這銀印之力,反被銀印壓制住了,那才算是報得此恨

    就見那原承天的手臂微微一沉,余公心中狂喜,自然是以為妙計得售了,便在這時,那府外傳來轟隆隆一聲巨響,聽來就是山崩地裂。

    諸修不知就裡,百忙中用靈識探去,才知道呂府所在的這座山峰,居然不知何故垮塌了大半。

    在轟隆聲響震不絕之中,原承天握印的手臂,則是緩緩一浮,諸修心中雪亮,那銀印之力,已被原承天不知動用了如何妙法,轉移到府外去,就此壓垮了山峰。

    這是移力壓山之法,實為仙修法術中最為玄妙之技,那呂祖自忖,就算此法由自己施來,也未必能這般不露痕跡,於從容不迫之中,將這妙法展開。

    他本來是心中怒火正熾,更想以公子我之事,將這原承天趁機壓服,收了此人的飛昇殿碎片,好在這凡界揚名,日後飛昇昊天,也是立足的資本。

    只可惜那原承天卻比自己想像中還要難纏百倍。

    殺伐之器破虛無,空手接器,移力壓山,今日之戰,原承天迭現奇技神通,卻不知那只是原承天玄承中的冰山一角,還是黔驢技窮。但無論如何,今日之事,定然難以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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