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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909章 庭前且試無雙技 文 / 真邪

    闖進呂府之人正是天一宗昔日長老關啟乾,按理說此老在天一宗位份極尊,又是仙修之士,那呂祖再是氣惱,也要給他三分薄面才是,不想仍是說殺便殺。

    由此可知,今日呂祖動怒,果然不僅僅是為公子我之故。

    世人皆知關啟乾與原承天交情最為深厚,呂祖藉故動手,不過是要向原承天立威罷了。

    而此老雖是辭了長老之職,仍算是天一宗弟子,呂祖剛才曾說過,今日不想聽天一宗弟子分辨,否則定誅不饒。這句話亦可用在關啟乾身上。

    原承天手中雖是掐了域字真言,以便關啟乾不敵時,可及時出手相救,不過想來關啟乾已是仙修初修,怎樣也可抵禦,再者說,那呂祖難不成真要將他殺了?

    呂祖所化黑龍乃是一道禱天真訣,黑龍在五方真龍之中,以力量著稱,因此此訣所化龍影,一爪探下來,就有三十岳之重。

    只是呂祖所制真訣甚是巧妙,凝極強之力為一點,原承天離關啟乾雖近,也只是略覺壓力,府中陳設也不受多大影響,唯有關啟乾本身,方能切切實實的感受其重。

    一名仙修之士抵禦三十岳的力量,雖是要竭盡全力,也不是不可承受。不想那龍爪探下之後,關啟乾卻是悶哼一聲,也不知受到何種損傷。

    原承天急步出府,凝神瞧去,就見關啟乾手中亦掐法訣,與這龍爪爭持,可是全身法袍已是盡碎了。而瞧其面色,更是蒼白如紙,那是真玄受損之兆。

    原承天立時就明白了。這關啟乾先前定是在閉關修行之中,得了公子我自投呂府請罪的消息之後,不得不強壓法力,勉強出關,自然是修為大損,如此真玄正處動盪之際,又怎能受得了呂祖的全力一擊。

    原承天毫不猶豫,就將這域字真言祭了出去,這真言將關啟乾一罩,那黑龍也就失了目標,在空中張牙舞爪,向原承天覷了過來,只是未得主人法旨,不便過來廝殺罷了。

    呂祖所用的這道禱天真龍訣,用的是黑龍的一點神識。那黑龍雖屬五方真龍之一,性情又最是狂暴傲慢不過的,但因是天地法則之獸,本身就是天地法則。若是修士洞悉天地法則奧妙,明悟禁制之力,就可強行借來其一點神識,那黑龍縱算不肯,也是無可奈何。除非此龍不願受天地約束,自可逍遙自在,不理紅塵萬事。

    只是法則之獸若是掙脫了天地法則,就是天地叛獸了,自然要遭受天遣的,黑龍再強,也強不過天地去。

    由此看來,無論是仙修之士,還是異獸靈禽,修為越高,責任越大,所受的天規約束也是越強,反倒是弱小之輩,可以肆意妄為。這也是天道最耐人尋味之處。

    既是禱天真龍訣,其煉製起來自是麻煩多多,自身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的,但呂祖出手便是此訣,可知其心中是如何狂怒的。

    原承天暗道:「今日呂祖動雷霆之怒,不過為我一人罷了,我若不來承擔此怒,誰來承擔?」

    他知道呂祖一直沒向他動手,或是心存忌憚,或是礙於不合道理,可若是自己主動出手,則呂祖就可拋開一切顧慮,放手一搏了。

    果然,域字真言方出,那呂祖就怒喝道:「原承天,我一向敬你重你,今日卻來管我宗門內務,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真當自己是天下之主了嗎?」

    那黑龍得了法旨,立時就向原承天撲來,雙方就此撕破了面皮。而二人一旦鬥起法來,在呂祖這邊,是事關顏面,那是非勝不可。在原承天這邊,否是稍有閃失,哪怕是逃出命去,重建飛昇殿一事也必將是阻礙重重。

    故而今日之爭,雙方皆是輸不起了。

    原承天心道:「破此禱天真龍訣,非仙文之體不可。」雙手中的斧文同時祭出,就見兩隻蠻荒之物,齊向黑龍撲去,左手是為一隻古獸,右手則為一隻古禽。

    原承天當初達成羽修初修境界時,已可勉強動用仙文之體了,只是體內千殺因果所凝的殘魂碎息,也只是認得大半而已,並且是知其存在,而不知其能。

    其後修為漸進,就對這千殺因果中的諸多蠻荒古物,做了個詳盡的整理,對諸獸的威能,也算是瞭然於胸了。

    而經過這番整理之後,原承天對大修當日戰果已是敬佩的五體投地。原來大修所誅古物,個個皆是桀驁不馴,大能大威之物,有些古物,也不見得就比朱雀四神弱了。

    只可惜這些古物不幸遇到昔日大修,這才不幸殞命罷了,若是這些古物運氣好些,說不定其中一兩位,就能取代四神之位,至不濟也能成為千禽千獸之一,成為天地法則的一部。

    因此這些古物不存於世,也只是時運使然,今日原承天讓其重現於世,也可讓世人一睹其當年風彩。

    原承天祭出的仙文之體中,左手古獸,是一隻雙面覆甲獸,其首生就兩張面孔,一張面孔陰沉似水,另一張面孔喜笑顏開,其物亦是龍形,身覆重甲,瞧來極是古怪,只可惜此獸既殞,自然不留名姓于世,原承天臨時給其取了個名字,就叫做雙面甲獸了。

    右手仙文之體所出之禽,生就刀鋒一樣的利喙,週身金光燦燦,翼上有爪,爪若金鉤,原承天就喚其為刀喙翼鉤雀,這是取其形而命名之。

    黑龍見到這一禽一獸,猛的怒吼起來,瞧其神情,倒像是老相識了,尤其瞧見那只雙面甲獸時,更是由不得縮回龍爪,護在胸前。

    在那場蠻荒大戰時,若是有異獸相遇,必定是鬥個不死不休,雙方結下仇怨也是當然,而瞧這黑龍神色,怕是以前在這雙面甲獸手中吃過虧了。

    雙面甲獸的脖子可自由轉動的,見到黑龍時,便就笑顏相迎,口中發出的笑聲好似小兒,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此時別說是黑龍,就是那廳中的諸多修士,見到原承天祭出此獸來,也是齊齊仰脖觀看,空中靈識交織,恨不得將這異獸瞧個通透了。

    雙面甲獸此刻伸出粗如樹幹的利爪,就向黑龍撲去,其爪中藏有三道利甲,在空中劃過時發出嗚嗚之聲,就像是這界域都會被隨時劃破一般。

    也不知怎地,這黑龍見到雙面甲獸的笑顏時,就懶洋洋的提不起鬥志來,雙爪雖是揮舞不定,也只是護住其身罷了,並無半點攻殺之念。

    那黑龍何等威猛,如今竟懼一隻不知來歷的古獸,豈不令人驚奇,這其中,也唯有原承天才知其中緣故。

    原來這只雙面甲獸,其全身威能,都在其這兩張面孔上,若以笑顏對敵時,那對手就會毫無鬥志,若是用苦臉對敵時,那對手就會心生畏懼,可見這兩張面孔上,藏有極強的攝魂之能了。

    原承天見到黑龍萎縮不前的情景,心中道:「人在世上,不怕那正人君子,也不懼那陰險小人,最是這人前一團火,人後一把刀的人物,最令人畏懼了,雙面甲獸不存於世,也算是世人的幸運。難怪那黑龍雖是剛直勇猛,也懼這雙百甲獸了」

    就趁著黑龍毫無鬥志之際,刀喙翼鉤雀合身撲上前來,將這刀鋒也似的利喙,在黑龍身上猛的一割。黑龍一時不察,就被割下兩片鱗甲來。

    只可惜這兩片鱗甲亦不過是神識所化,離體之後,就化為泡影了,否則豈不是一件難得的天材地寶。

    黑龍再無鬥志,被刀喙翼鉤雀激起性起,心中怒氣一生,勇氣便壯,一道龍尾向這異雀席捲而來,刀喙翼鉤雀自是輕靈,急忙振翼飛來,卻將翼上的金鉤,又鉤去黑龍頭頂的一片龍甲。

    呂祖本以為自己的禱天真龍訣一出,那原承天起碼也要被逼出法像或是法身之寶來,才是正理,哪知兩隻古物一出,黑龍竟有不敵之勢了。

    這世間異禽異獸,竟還有強過真龍的,呂祖直是瞧了個目瞪口呆。

    而見到黑龍因無殺心而被動出手,故而連遭折損,更是心中難安,忙將心中一道法旨,急急授予黑龍。

    天大地大,主人的法旨最大,黑龍再無鬥志,得了這道法旨,也只好拚死向前了。

    龍爪急探而出,奔向雙面甲獸的面門,它應該是瞧這張臉也是夠了。

    黑龍之威畢竟難當,雙面甲獸不敢硬接,急忙將身閃開,再將另一張苦臉相對,只盼讓黑龍再生畏懼之心。

    哪知呂祖這道法旨,旨意嚴厲之極,黑龍就算畏懼,也是不敢貪生,龍爪再次伸出,就將這雙面甲獸的苦臉打個稀爛,一道仙文之體,也就此消散了。

    不知怎的,原承天見到雙面甲獸被打散了,反倒是生出慶幸之意來。那黑龍雖是對手,卻是天地法則正氣,雙面甲獸雖是自家祭出之物,其所用法術,卻不合原承天的本意。

    雙面甲獸這種異獸,還是消失的好。

    黑龍驅散雙面甲獸之後,立時鬥志昂揚,龍尾一擺,就追上了刀喙翼鉤雀,雙爪同時抓去,將這只古禽打了個七零八落。

    而黑龍挾這大勝之威,更向原承天撲來,原承天心中歎息,這禱天真龍訣果然厲害,自己滅此訣不難,可若想擊敗呂祖,卻要費盡思量了。

    手中無鋒已緊緊握住,既然已經撕破臉皮,好歹要讓那呂祖知道,那幻域四名大德之修的位置,也該換了一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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