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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905章 原來世間多義士 文 / 真邪

    此臂既可流血知痛,無疑已是大成了。當初那條手臂,雖也可運用自如,卻是五金之物,怎如這雪芽神臂化靈氣為骨血,奪天地造化之功。

    更妙的是,此臂雖是血肉之軀,卻因是稟五金之靈氣而生,故而堅不可摧,幾達五重風月之體,當可視為一件法寶一般,而其玄感之強,也遠勝於右臂。

    原承天這些日子每天試運法訣,自然對其性質瞭如指掌了,同樣的法訣,由這左臂施來,不僅真玄消耗只需右臂的一半,其威能卻可翻倍,尤其是在動用力量型法訣時,其效用更為明顯。

    聽到原承天神臂修成,玄焰等諸侍靈自來慶賀,金塔裡喜氣洋洋,自是一室皆春。

    就連玉靈也抽身過來,向原承天道喜。獵風自修行移花神功後,原承天不敢擾亂其心,就此中斷了與獵風的心神聯繫,此刻就向玉靈問起獵風的修行情景。

    玉靈道:「獵風初時頗不順利,心中雜事紛呈,甚至有數次走火入魔之兆。好在獵風心志極堅,又盼著能與大修同飛昊天,故而就算是心魔,也被這執念壓過去了,如今漸得修行之妙。日後縱有波折,想來也是無妨的。『

    原承天這才放心,念及紅塵之事已了,那重修飛昇殿一事,就該加緊辦理了。

    除此之外,心中還有一事,那就是小夜放飛千日,遲遲不見回音,也不知其遭遇何事,只可惜此事自己鞭長莫及,唯盼天地垂憐,保小夜一路無事,順利尋著九瓏才好。

    將心境一收,就發出數十條信訣去,向當初參與百羽宴的諸多修士問詢碎片收集一事。

    此信訣發出不久,首先就得了羅華大陸風氏的回訊,訊中可知風氏已得了三塊碎片,其中一塊體積不小。此後又有數道信訣傳來,也有得一塊的,也是遍尋不見的。

    一時間原承天與諸修互傳信訣,忙個不停,可最終統計下來,所得碎片也不過七片罷了,而依個人描述的碎片情形,便是加在一起,也只是整座飛昇殿的些微一角。再加上自己所得碎片,離三成之數,只怕仍是要差上一些。

    這也是因為諸修所尋之處,大多是局限在凡界之中,自然是收穫甚微。冥界,魔界,又有幾個敢去的?而原承天前些日子雖是兩番經過冥界,也因形格勢禁,難以分身去尋碎片。

    原承天也知道尋找飛昇殿碎片一事,對諸修來說頗為不易,能有如此收穫,已是難得了,好在天一幻域中的仙修之士亦圖謀此事良久,此去幻域,或可與這些仙修之士們商量,共建飛昇殿了。

    當下就與諸修約定,一月之後,就在天一幻域的入口處見面,到時交割碎片,再敘情誼。

    就在原承天準備出塔之時,又是一道信訣傳來,卻是林黑虎的回訣。原來百宗盟亦得了四塊碎片,奈何亦是體積細微,除此之外,林黑虎又向原承天說了一個消息。

    天一宗自周不朝身死魂滅之後,就向天下群修傳訊,誓要替周不朝報仇,就此曉諭天下諸修,若得了原承天的行蹤消息,務必來報,定有厚酬。

    天一宗要替宗主報仇,自然在原承天的意料之中,而讓原承天吃驚的是,就在天一宗傳訊天下不久,公子我亦向天下諸修宣告,那周不朝本為自己所殺,與原承天毫無關係,故而千錯萬罪,皆在公子我一身。

    原承天聽到這個消息,已是吃驚不小,他雖不懼天一宗,卻怎能不替公子我擔心。

    更要命的是,那公子我說到做到,竟從天梵大陸啟身,要趕赴天一幻域,去向呂祖陳情請罪。原來那呂祖已然回到幻域了。

    要知道公子我雖非天一宗長老,其地位絕不亞於長老會中諸修,故而若定其罪,非呂祖不可。

    原承天聽到這個消息,哪裡還能坐得住,急忙向林黑虎問起公子我的行蹤。若論消息靈通,天下可沒人能比得過百宗盟。

    林黑虎便道:「公子我發出信訣曉諭天下時,應該是一個月前了,此刻只怕已在幻域之中,至於此人是死是活,卻難料定。「

    原承天只覺心跳得厲害,若是這公子我真是這般被呂祖處死,自己可是百死莫贖了。只恨這公子我心中唯知這個「義「字,行事過於決斷了,萬一大錯鑄成,卻讓自己如何自處。

    他急忙出了金塔,將金塔收起,立時就施展遁法,向天一幻域急急遁去了,甚至來不及與林黑虎約定交割碎片一事。

    金偶銀偶深知原承天趕路心切,也急急從塔中出來,知道原承天定是要用傳字訣趕路的。

    果然原承天沒遁行多久,就忍不住心中急火,開始動用傳字訣行路,那公子我固然是講交情的,原承天又豈不是同樣義薄雲天?若遇其他事體,原承天或可從容,可遇著這等生死大事,原承天的心境再強,也是定心不得。

    而在遁行之時,原承天就早早向天一宗諸長老發出信訣去,其意有三。

    其一:周不朝是為原承天親手誅殺,與公子我無關,若天一宗擅將公子我問罪,不免貽笑天下,這失察之罪,斷不可免。

    其二:步遙環是因心灰意冷,自盡而亡,亦與公子我無關。若以此定公子我之罪,則是不可理喻。

    其三:周不朝與原承天是因私事結怨,與天一宗無關,而周不朝挾報仇,暗遣藩宗修士,設局伏襲,自有明證。

    奈何此信訣雖去了良久,卻不見天一宗諸長老回復,想來茲事體大,諸長老與原承天再有交情,也是不敢自專,定是要急報呂祖,一切請呂祖定奪了。

    原承天也不指望能就此替公子我免罪,只盼那呂祖與天一宗能將怒火移到自己頭上,便是千軍萬馬前來,也好過讓公子我獨受重罰。

    數日之後,原承天正在遁行間,遠遠就察知前方靈息紛紛,不知有多少修士正聚在一處。

    原承天知道這是天一宗修士前來尋仇了,自己在傳出信訣時,自然也就暴露了方位,被天一宗修士尋到,又有什麼稀奇。

    原承天左右回顧,對兩具靈偶道:「此次與天一宗修士交手,你等切不可露面,今日之戰,若是傷了一人,也是我的罪過。「

    兩具靈偶深知以原承天今日之能,除非是呂祖親至,或需要擔上一二分心,若是換成他人,怎樣也是可從容應付的,於是就依旨回到金塔之中。

    原承天放慢遁風,緩緩上前,只見前方果然聚了有數十名修士,最高境界不過玄修九級,最低的甚至還有真修之士。而天一宗的羽修之士,以及諸多長老,卻是一個不見。

    卻見諸修個個腰索白帶,怒氣沖沖,見到原承天出現,也不問話,就各祭法寶,向原承天湧了過來。

    原承天暗忖道:「天一宗長老排下這樣的陣勢,卻是何意?「雖然是隱約猜著了,卻不敢斷定。

    心中想著事,手中法訣隨手施來,那空中法寶法器雖多,又怎能近得了身。

    就見一名真修之士,手持法劍,面帶淚光,大踏步的趕了過來,原承天生怕自己靈壓過強,傷到此人,急忙就將靈息一收。那修士卻是不知死活,一劍劈了過來。

    原承天點頭道:「周不朝在天一宗多年,也立了不少恩德。可見這人性善惡,端的難說的緊。「

    那極善之人,亦有惡息,極惡之人,亦有良行,世間之事,哪裡能是黑白分明的。

    於是就存了十分小心,屏息靜氣,與這真修之士認認真真應對起來,此修為報宗主之恩,不懼雙方差距極大,可見亦是真性情之士,自己又怎能不示之以鄭重。

    天一宗諸修見這名真修之士也能欺到原承天面前,並且還能走上數合,都是驚得呆了。自然明白原承天是極度忍讓了。

    那真修連劈數劍之後,才恍然明白過來,吶吶的道:「你,你怎的不殺了我。我此次來尋你報仇,原就沒想過能活下去。「

    原承天歎道:「那人的性命無比貴重,切不可輕看了。「手指搭住那人的法劍,輕輕推了推,逕直向前行去。

    此刻諸修紛紛上前,與原承天鬥法,原承天不敢動用法寶,只是赤手空拳與諸修交手,若遇法寶法器來襲,便將法訣用出,亦不傷其法寶,只是不讓法寶法器近身罷了。

    天一宗諸修本是懷著沖天怒氣,不計生死而來,可見到原承天這般行徑,心中的怒氣,不知不覺就消去大半了,心中道:「以此人修為,隨手就可將我等殺了,可此人卻連一名真修之士,也要陪著小心應付,不敢露出半分小視之心,可見若那周不朝不是真正惹惱了他,他又怎會動手?「

    又想起原承天昔日率群修抵禦魔修,慈悲大德之名響震天下,再與今日行徑印證,更知傳言不虛了。

    原承天一路行去,幾乎與每名修士,都要鬥上片刻,只是這場面雖是天花亂墜般的好看,其激烈程度卻比宗門同修較技亦是不如了。

    而諸修鬥到最後,已是明白,那周不朝與原承天的恩怨,只怕周不朝要佔七分錯處,那原承天一直忍讓了,自家若是再上前廝殺,豈不就顯得無賴了。此事終要由呂祖法旨親斷的。

    於是那爭鬥的場面,也就越加稀疏了。

    原承天見諸修慢慢住手,心中長舒一口氣,今日之戰,委實是極不容易,比與那大修爭衡,可要難得多了。正想就此衝出重圍去,忽的心神一動,原來是塔中的小雪傳來訊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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