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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888章 斯人已逝紅塵斷 文 / 真邪

    原承天頭頂小鼎的變化,諸修皆是瞧得清清楚楚。()魂王本欲後退避敵,見此情形,也隨即止步,心中道:「此人修為大進,必與這小鼎有關,此刻鼎光黯淡,可見其必不能久持了。」

    便在此刻,就瞧見原承天面上忽的露出微笑來,就是這輕輕一笑,讓魂王心中又生狐疑之心,那腳步就是欲進反退,真可謂是首鼠兩端了。

    天龍鬼師苦心謀劃此局,不想仍未能將原承天一舉成擒,且又損去一趾,心中自是痛恨不已,見魂王進退而難,厲聲喝道:「魂王,今日若是錯失良機,必定後悔終身,三王何不努力上前。」

    此言說罷,魂王以及風王,焰王心中,又是反覆起來。天下之事,第一莫作,第二莫休,今日既然與原承天撕破了臉,若不能將其留下,日後必為大患,而此人不但來歷非凡,更兼旨勇兼備,若是放虎歸山,日後之事,不難料想了。

    原承天笑道:「原來那冥界之王,卻是天龍鬼師,昔日真是好生失敬。」話出人動,直奔空中的天龍鬼師而去了。

    原承天這輕輕一句,好似一石擊開水底天,三王雖覺得這話好不諷刺,又有大挑拔之嫌,奈何原承天之言,說的的確是實情了。

    那天龍鬼師先前被三王收留,只盼能得個有力助臂,哪知此人修為越高,就越是驕橫跋扈,冥界諸多鬼修,如今已是只知天龍,而不知三王了。

    此次天龍在九淵大敗而回,更是自做主張,收盡天下修士元魂以做療傷之用,那三王雖沒說些什麼,心中自是不快的。

    其中風王更是想道:「原承天被我困在雪塔之中,竟是不願與我鬥法,只出了一侍將罷了,如今卻要親自對付天龍,在他心中,果然是將這天龍視為冥界之主了。()」

    這風王一直求破解封神印而不得,心中難免鬱鬱,又見原承天對自己頗不重視,自是無名火起,想來日後三王之中,唯有自己不曾解開封印,自己又該如何立足?

    而這天龍氣焰一日高過一日,就算做不得真正的冥界之主,三王之位,說不定他是可擠佔得上的。

    焰王想的則是:「若是收了這原承天,那天龍鬼師豈不是如虎添翼了,日後又怎能轄制他?雖說天龍之志,亦是要問罪仙庭,可此事固然是好,卻也該有個主次之分,若這是冥界之事,反倒由他來做主,卻置我等三王於何地?」

    此時就聽魂王道:「原道友,今日之事,你當真要斬盡殺絕嗎?」

    風王與焰王聽到這話,心中一亮,暗喜道:「原來魂王想法,卻與我一般。」

    這魂王話中既然有求和之意,那自然是不想再與原承天糾纏了,而三王與原承天可以言和,偏偏這天龍與原承天仇深似海,卻是言和不得,因此只要留著外間這個原承天來,那天龍鬼師再強,也總要托庇在冥界三王之下。

    原承天此刻已與天龍斗在一處,這天龍尾趾剛斷,心中悸意未消,又怎敢與原承天力拚,尤其是瞧著原承天頭頂的那個小鼎,更是驚惶。

    此鼎雖小,其威能也是深自內斂,他人感受不得,可此物一瞧便是來歷非常,也就是原承天修為不足或是另有緣故,這小鼎的威能未能盡顯,否則便是昊天十鼎,恐怕也及不上此鼎。

    原承天尋這天龍鬥法,本來就是以退為進之策,他公然視這天龍為冥界之首,其挑唆之意雖是彰顯無疑,可世間之事,無風不起浪,在這微妙時刻,一言有時便勝於強力法寶了。果然那魂王就開口求和起來。

    原承天冷笑道:「魂王,你等困我友於此多年,又設下毒局害我,這斬盡殺絕四字,倒不知該誰來用。」

    三王聽原承天口氣雖是餘憤未消,卻未必沒有周旋的餘地,心中不由長舒一口氣,今日之事,總算可以善罷了。

    就聽焰王歎道:「我等苦心孤詣設下此局,的確心存欺天,想借道友之力,助我等解開封神印罷了,這也是因魔界群魔亂舞,其勢洶洶,我等迫於無奈,也只好想法增強修為,以防日後被魔界所欺,此中情由,還請原道友見諒才是。」

    原承天剛才故作憤憤然,本也是事出無奈,總不能對手甫一求和,這邊就迫不及待的應承下來,那時豈不反而啟人疑竇?如今聽焰王借魔界言事,也算是尋了個台階了,便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三王倒是頗有苦衷的。」

    魂王道:「原道友能知我等心意,令人頗感欣慰。」

    原承天體內真玄已是漸漸恢復平常,若是再不走,只怕冥界三王又生事故了,於是也不多言,只是一揖手,就將公子我的手腕挽起,喚來刀君與獵風,瞬間就去了數百里。

    其他人倒也罷了,唯有這風王心中不甘,喃喃道:「此人終不肯與我盡力一戰,奈何。「

    焰王道:「此人機警異常,或是老弟有何行止讓他瞧破了,這才不願與老弟力戰罷了,好在此戰終將魂王的封神印解開,也算是略有收穫。「

    風王心中歎了口氣,心知此後自己在三王之中,難免要居於未位了,只怪自己急動近利,終有今日之局。

    心中就道:「魂王與焰王與我相交萬萬年,自是兄弟一體,便是讓他用居我之上,也沒什麼來緊,只是那天龍卻不可讓他稽越了,怎生想個主意,讓其停了收羅修士元魂一事。「

    那原承天雖是去了,可卻無意中拉開冥界明爭暗鬥的大幕,此事對日後有多大影響,自是難料,但魔界冥界九淵三界,皆因原承天而生變故,卻是不言而喻。

    以一人之力而攪動天下棋局,非原承天莫屬。那個當年被迫離家出走的小小孩童,不知不覺之中,已成為決定天下大勢的關鍵人物,滄海桑田,世局百變,天意究竟如何,誰又能瞧個明白。

    原承天攜著公子我急速遁去,等他們過了齊天崖時,原承天頭上的小鼎終告消失,此鼎不召而來,又不告而去,可謂是莫測高深。公子我雖是玄承不俗,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於路上,原承天就將雲裳被迫害置死,其魂****九淵,復又被自己送去輪迴台上轉世一事,詳詳細細,告訴了公子我,其心中沉痛之情,溢於言表。

    公子我聽到雲裳已死,立時就怔住了,其後原承天說了些什麼,只怕他一個字也沒聽得進去。

    原承天說罷此事,痛心疾首的道:「此事說來說去,其責全在我一人身上,總是我有負前輩囑托,未能好生照顧他。「

    公子緩緩搖了搖頭道:「天妒紅顏,其責怎在你身上,雲裳前世坎坷,今世流離,只盼她輪迴轉世之後,能求個平平安安。「說到這裡,一行清淚不由得落了下來。

    以此人修為,本不該情緒流露,只因他此刻重傷之餘,心境本就動搖不定,更何況此人生來隨性,當哭則哭,當笑則笑,又怎會計世人眼光。而觀其與雲裳之間,亦是情重。

    原承天道:「雲裳被逼死一事,在下絕不甘休,誓要替其討個公道。「

    公子我將拳一握,一字字道:「不錯,雲裳之死,或是天道劫數,可那執意逼死雲裳之人,怎能輕易放過,等我傷勢養成,說不得只好去天一宗翻江倒海。「

    原承天道:「此事前輩切不可獨行。「他生怕公子我性情高傲,要獨自去處理此事,那雲裳既是去了,怎樣也不能讓公子我再出事的。

    公子我嘿嘿笑道:「承天,你是信不過我嗎?「

    原承天道:「實不相瞞,我與天一宗宗主周不朝,實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次回返凡界,正好要將此事了結了,這才能安心去天一幻域修行,否則紅塵不斷,怎能一心飛昇昊天。「

    那雲裳既然是在天一宗遇害,迫死她的人,自然也是天一宗的人了,公子我若想替雲裳報仇,自然就無法顧忌宗門情面,實際上便與天一宗翻臉。聽到原承天這般說,便點頭道:「也罷,你我各報已仇,了卻這人間恩怨,雲裳既死,這世間還有什麼可留戀的。「他說到最後一句時,雖是淡淡說來,可心中悲傷之情,又怎可用言語形容。

    原承天取出無界之劍,就令青鳥破界,自己則在其旁加以輔助。

    這冥界與凡界的界力,算是最容易破的了,他上次以真修境界,亦是破得,此刻更是輕輕鬆鬆,也就是盞茶工夫,界力已現縫隙,再過片刻,那隙縫已可容人了。

    原承天本想將公子我請進金塔,那才是萬全之計。可又擔心此人性傲,不肯失了顏面,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公子我道:「我這次著實傷重,這界力未必能順利穿越了,承天,一切有勞了。「就請原承天祭出金塔來。

    原承天見他主動請入金塔,心中暗叫慚愧,那公子我雖是孤高,又豈是狷介之輩,自己還是小看他了。忙請公子我入了金塔,縱身而縫隙中遁去。

    片刻之後,頭頂一輪紅日高掛,分明是已回返凡界了,原承天瞧著這凡界氣像,雖依然是花紅柳綠,卻再無一絲眷戀之心,心中道:「紅塵雖好,卻不是久留之地,一旦收了周不朝的元魂,那重建飛昇台一事,就該著手進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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