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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857章 情意兩難誰可解 文 / 真邪

    這聲傳音極是熟悉不過,原承天也是心中一顫,亦傳音道:「怎的是你?」

    原來那傳音者便是靈瞳骨猴,原承天也終於可以確認,那名鬼尊便是天龍法師了。

    骨猴一聲歎息,道:「我家主人從冥界三王處請來了渾天旗,從而可自由出入九淵冥界。又得三王首肯,在此訓練陰兵,以圖有朝一日,攻進昊天,在下雖知此為逆天之舉,奈何侍將之約已定,又如之奈何。「

    原承天點頭道:「天道無時不忘,實是難得。不知你家主人現在何處?」

    骨猴道:「我家主人目前已在冥界,最短也要呆上數月的,大修若得九淵神火,可趁早下手,我觀大修境界雖然已快至羽修大成,可終非萬鬼之敵。」

    原承天道:「奈何這神火卻是難取。」

    骨猴道:「九淵神火超脫五行法則,金水則化之,木則焦之,土則散之,若遇火更是凶險,尋常火焰遇之則一焚而空,四大靈焰亦是難抵其威,的確是難以取得的。」

    原承天道:「誠然,那靈焰初遇此火,就被引發靈焰真髓,也虧得只是一絲罷了,若這九淵神火再強一些,玄焰定是不保了。」

    骨猴道:「天下三大神火,自然皆具無上威能,那太一神火主生萬物,與這九淵神火恰是對頭,故而這世間萬物,體內皆有一絲太一神火,若遇這九淵神火,自然是一焚而淨了。「

    原承天道:「骨猴,這麼說來,這神火竟是取不得。「

    骨猴道:「若取此火,非得那不屬萬物,天地自生之靈不可。「

    原承天心中一動,道:「這便是說,若是那體內不存太一神火的,皆能取此火?「

    骨猴又是搖頭,道:「九淵神火,又稱滅欲之火,雖有那不屬萬物的天地之靈,若是它心中有欲,也是接近這神火不得的。「

    原承天不由覺得為難起來,若說那不屬萬物,天地自生之靈,此處倒有三個,便是那玄焰,刀君與玉靈了。

    然而玄焰本身便是一團火,自然被神火克制住了,剩下來刀君與玉靈,誰又合適些?

    按理說刀君與玉靈,皆是心中無慾,可原承天又怎敢去讓二靈冒險,去取這九淵神火,萬一發生不測,豈不是後悔莫及。

    那神火雖好,卻怎樣也及不得刀君和玉靈的。

    想到這裡,原承天便道:「罷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能得見九淵神火,已是天大的造化,又何必貪求,這神火就任它去吧。「

    說罷袍袖一拂,平地生出一股風來,就向這白蓮中的神火捲去,這也是原承天心中怨尤不已,百無聊奈之舉了。

    不想那白蓮被這風一卷,就飄飄然向獵風與白袍鬼修那邊飛了過去,原承天吃了一驚,生怕獵風又受此火感應,快叫道:「獵風退開。「

    可那獵風與白袍鬼修鬥得正急,這白袍鬼修生前亦是修行過肉身功法,於這近身格鬥之術也是行家,竟與獵風鬥了個旗鼓相當,法劍與太一神刀糾纏在一處,一時怎能分得開。

    眼瞧著白蓮離獵風越來越近,原承天就算不想殺人,這時也只好動了殺心,要將這白袍鬼修殺了,讓獵風脫身,否則被這神火逼近了,豈不是糟糕。()

    他正想動用無鋒誅殺此修,忽見玉靈身如輕煙,斜刺裡掠將出來,正橫在白蓮的去路上。

    好個玉靈,瞧也不瞧,隨手就托起白蓮,將那團神火安安穩穩的托在手中。

    這一幕瞧來最平常不過,可是四周諸修諸靈皆是瞧得呆了。就連那一直藏身空中的骨猴也不知不覺的露出身形來,叫道:「這位仙子有何來歷,竟能取這九淵神火。「

    玉靈並不說話,只是衝著骨猴微微一笑,她雖不知骨猴來歷,可玉靈心中,向無敵我之分,任你是仙庭神執,還是世間嘍蟻,在她瞧來,總是一般的。

    骨猴靈慧無雙,見玉靈這一笑純淨如水,絕無一絲雜念的,心中頓時明白過來,歎道:「原來世間真有你這樣的靈物。「

    玉靈怔怔的瞧著手中白蓮,喃喃道:「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若想將這神火隔絕了,唯有這朵白蓮,卻不知白蓮又該怎樣收起?」這答案卻是無人解答的。

    玉靈凝神瞧了半晌,忽又笑道:「是了,這白蓮是為九淵大帝的靈息所凝,與我的玉息倒有七八成相似的,不想那九淵大帝生於九淵極穢之地,心中卻也是無垢無塵。」

    素手將白蓮攏來,那白蓮果然就閉合了,將那縷神火關閉其中,而四周諸修立時就覺得體內一鬆,再也不必動用動法去與這心中業火相抗了。

    玉靈正想將這白蓮交給原承天,原承天卻擺了擺手道:「此火由你取得,也唯有你可以管束的,就放在你那裡罷了。」

    兩名鬼修見玉靈取了這絲神火,怎能不急,要知道這處血池,也唯有這一縷神火罷了,這縷神火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此出沒,每次現身半個時辰,又會消失不見,那鬼尊以及萬名鬼修,全仗此神火帶來的無窮氣息,才得以修行。

    如今這神火被人取了去,又如何向鬼尊交待。

    更可惱的是,那靈瞳骨猴明明現身,卻是不管不顧的,白袍法師就叫道:「骨猴,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骨猴冷笑道:「你是何什麼身份,也敢來命令我,這世間除了天龍鬼師,我又懼怕誰來?」

    白袍鬼修喝道:「骨猴,莫非你要造反了嗎?這神火是師尊至寶,怎能任人取了去,你不去將神火奪了來,反倒袖手,師尊面前,看你如何交待。」

    骨猴歎道:「鬼師那裡,我自有說法。」目中紅光一現,就向白袍鬼修掃來。

    白袍鬼修怎不知骨猴瞳技的厲害,慌的忘了正與獵風鬥得緊,就想跳出戰場。那獵風的手段,就算你打點起全部情神,也是占不得上風的,何況露出這麼大的破綻來。

    就聽「喀嚓」一聲,這白袍鬼修的一條大腿,就被獵風留了下來,此時骨猴的瞳光也堪堪掃來,立時將這鬼修掃得粉碎。

    那鬼修的元魂遁出身軀,就想奪命而逃,可是他逃得再快,又怎能及得上骨猴的瞳光,又是一道光茫掃來,這道元魂也就煙消雲散了。

    原承天見骨猴忽然對白袍法師動手,也是大驚,忙叫道:「骨猴,不可如此,你殺了天龍的弟子,天龍怎能放過你?」

    骨猴神色慘然,道:「我骨猴生也無幸,今生不能拜在大修座下,卻淪為天龍鬼師的侍將,若這天龍法師執道正大,骨猴便是九死也不悔,奈何此人所行處處逆天,骨猴雖是微未之靈,也知天地可畏,實恥於和此人為伍。」

    原承天聽到骨猴這樣說來,心中亦是慘然,骨猴之言字字血淚,真讓人不忍復聞了。

    他沉吟片刻,便道:「既是如此,待我想方設法去掉你體內的靈識標識,便可還你自由。」

    骨猴卻堅決的搖了搖頭道:「骨猴身為天龍侍將多年,天龍待我亦是不薄,我雖瞧不慣他的行為,他仍是我的主人,我今日叛他,為的是不肯逆天行事,求個心中自在。」

    此時那黑袍鬼修見事不妙,忙抽身就退,亦想逃之夭夭。刀君正凝神聽骨猴說話,竟被此修逃了開去。

    骨猴目光遙遙向黑袍鬼修瞧去,那鬼修雖逃出了數百丈,可被骨猴這樣瞧來,不由得芒刺在背,越逃越是膽怯,最後竟生生的停了下來,轉身道:「骨猴,莫非你也想殺我。」

    骨猴道:「我本不想殺你,卻不想讓你逃走,否則你知會了天龍鬼師,免不得又是一場大殺。那原大修的本事,你也瞧見了,若這場大戰免除不得,死的便是你的許多同伴。」

    黑袍鬼修叫屈道:「我便立在這裡,一動不動,便是原大修走的遠的,我也不去知會天龍師尊。或者我就立下符誓來,怎的還能信不過我?」

    骨猴道:「無論你怎樣,我也信不過,你便自殺罷了,如此一來,也可免去一場殺劫。」

    黑袍鬼修不由惱道:「骨猴,你以為我真的怕你不成。」手中法劍一應揚,就向骨猴祭來。

    骨猴歎了口氣,道:「你既起殺心,我也只好殺了你。」目中瞳光一掃,法劍被切成兩半,這瞳光去勢不絕,復又將這黑袍鬼修打得精碎,那道元魂,自然也是逃不掉了。

    骨猴連殺二修,便對原承天揖手道:「大修速去,若等到天龍鬼師回來,與大修鬥法,那就不是骨猴的本意了。」

    原承天怎不知骨猴的慈悲之意,心中感慨不已,不想那天龍座下,竟有如此高德之士,雖是擔心天龍會對骨猴動手,可復又想來,那骨猴這般本事,天龍又極是愛材的,也未必就捨得動手。

    如此心中患得患失,只是為骨猴擔心。

    骨猴急的擺手道:「大修速去,骨猴在天龍鬼師面前,自有交待的。」

    原承天不得已,只好令諸侍速回金塔,面對骨猴肅容而立,深深一揖,這行的可就是同輩之禮了。

    骨猴慌忙還禮,忙又迭聲叫原承天速去,原承天只好駕起遁光,速速離了此地。

    骨猴見原承天身影消失不見了,才緩緩的吐了口氣,它剛才一時衝動,就這麼不管不顧做下這事,此刻冷靜下來,當務之急,自然要想方設法周圓此事,不讓天龍瞧出破綻來的。

    心中正在盤算不定,卻不知那十三蓮台上,緩緩升起一粒珠子,好似一隻眼珠般,冷冷的瞧著骨猴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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