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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831章 各為其主斗玄承 文 / 真邪

    剛才已答應了戾鳳率領諸禽御獸,自不能反悔,只是執行起來,就有諸多方法可想,左右不過是虛與委蛇四字罷了。而其最終目的,便是減少九淵獸禽的傷亡。至於飛昇殿碎片,也只好另想辦法。

    於是便道:「大修所托之事,在下自當盡力而為。」

    在戾鳳想來,人皆是自私自利之徒,自己以飛昇殿碎片為誘,不怕原承天不應承下來,又怎知原承天會為與他毫不相干的九淵獸禽擔了心事,自是坦然不疑,道:「你我既已定約,我心念一動,九淵諸禽便知,你此刻就是那諸禽的領袖了。」

    原承天心中暗歎了一口氣,自己與呂祖難得在九淵重逢,不想尚未見面,就幡然成為對手,世事千變,誰又能想得到。

    他目光一轉,轉到了玉莞身上。此女身上的七色羽衣,本是要交給呂祖的,可現在形勢大變,若是呂祖得了這件羽衣,自己豈不是要仗繭自縛了。

    他對玉莞拱了拱手,道:「玉莞,實不相瞞,我此刻已奉了九淵戾鳳的法旨,率領群禽御獸,你我之間,立場已變,那件七色羽衣,就請還了我吧。」

    玉莞怎知會有如此大變,駭然叫道:「原道友,這是怎麼說,你竟是要與呂師尊為敵嗎?」

    原承天道:「形恪勢禁,不得不為。」

    玉莞怒極,竟忘了雙方修為懸殊,手起處,空中祭起一根紅繩來,此繩為縛仙虛索,是為仙修之寶。

    縛仙索本是昊天之寶,名列昊天法寶前二十的。這件寶物乃是天生初分時,生就的一根仙籐,用來拿人制敵,可謂是百發百中。

    縛仙虛索雖是縛仙索的虛寶,可經仙修大士親自製來,自然也是擁有強大威能之寶。

    原承天的修為雖比玉莞強出不少,可此世初遇仙修級法寶,也要吃虧。那縛仙虛索落將下來時,竟是無可抵禦,原承天又是一時輕敵,未曾搶先祭出太一弱水來。

    就聽「啪啪」聲響,身子竟被捆了個結實,這仙修之寶果然好不厲害。

    原承天覺得身子被捆得緊緊,暗叫糟糕,他的兩隻手臂都被縛仙虛索縛住了,靈脈就此被封,哪裡還能掐訣鬥法。這也是縛仙虛索最厲害不過的地方了。

    玉莞見法寶奏效,大大鬆了口氣,道:「原道友,休怪我無禮。」

    不想她話音未落,就見原承天對著縛仙虛索吹了口氣,縛仙虛索好似一條死蛇,立時從原承天的身上脫落下來,原承天伸手一探,就將縛仙索抓在手中。

    玉莞聳然動容,叫道:「你怎能破得此寶?」

    原承天歎道:「若是在別處,在下對這法寶亦是無法可想。可惜此處為九淵地宙,法則大不尋常。」

    玉莞聽到這裡,自是目瞪口呆,忽的覺得體內真玄消耗過半,才猛的醒悟過來。

    九淵地宙絕無一絲靈氣,因此那些動用時消耗真玄的法寶,就變得百無一用了。唯有靈識與神識之寶,方可如常。

    縛仙虛索捆住了原承天後,虛索上的暗藏法訣就會自動運轉,源源不斷的吸收四周靈氣,使法寶威能不減。可九淵之中哪來的靈氣?這法寶靈氣不繼,自然也就大失威能了。

    原承天口中念了道最尋常不過的「解鎖訣」,就將這四海聞名的縛仙虛索化解了。

    原承天道:「此寶也留不得,先存在我這裡罷。」

    左手將縛仙虛索藏於袖中,右手就施出域字訣來。頓時就將玉莞困在域中。

    就算是在凡界鬥法,以雙方境界差距,玉莞也極難逃過域字真言,何況此刻原承天剛得了戾鳳敕旨,是為九淵諸禽代主,那就是九淵半王了。九淵法則之力,已有七八分在握,玉莞萬萬不是對手了。

    玉莞只叫了聲「好惱。」身影就在空中消失不見。

    原承天心中暗道:「只好日後再向你陪罪了。」

    玉莞既在真言之域中,更加無能為力,原承天就讓獵風進入域字,取了玉莞身上的七色羽衣。獵風也不知其故,但見到玉莞與主人翻臉,心中反倒隱隱有一絲快意。

    欣然進入真言之域中,收了玉莞身上的七色羽衣。玉莞心中的惱怒,自是不必提起了。

    既免了後患,原承天就前行一步,口中叫道:「九淵諸禽,聽我號令。」

    戰場上的九淵異禽本來只是憑著廝殺本能,與呂祖座下的異獸爭衡,自然是大吃苦頭,若不是異禽間傳迅極快,援兵不絕,這場戰事早就大敗虧輸了。

    現在原承天挺身而出,異禽可就有人主心骨。

    原承天性念動處,空中異禽就依從原承天的心思,在空中迅速列成陣式來,赫然就是一座小天羅陣法了。戰場形情,幡然一變。

    呂祖專心御使諸獸,又怎知玉莞與原承天已經翻臉動手,此刻見到異禽一改亂局,整整齊齊的布成陣勢,那自然是有高人在背後調控了。

    而動用靈識瞧去,原承天負手而立,正在群禽大陣之後,其中幾隻七級異禽,就在原承天身邊盤旋不休,負起保護之責來。

    呂祖又驚又奇,道:「原道友,此為何故?」

    原承天長歎一聲,道:「呂祖前車之簽,豈能不知在下的苦衷。」

    呂祖動容道:「你也被三王強逼,要御使九淵諸禽?」

    原承天道:「若非此故,晚輩怎敢與前輩為敵。」

    呂祖點了點頭道:「這也怪你不得,便是本座,也是身不由已。罷了,你我雖有同宗之誼,卻無師徒之分,你今日也算不得欺師滅祖,只管盡力顯出手段來,莫讓要九淵諸靈,小瞧了我們凡界仙修的本事。」

    原承天見呂祖竟不怪責,心事也釋去了大半。這也難怪呂祖能修成仙修中乘境界了,若無這樣的胸際氣度,那是斷然不能的。

    他先深深一揖,此為晚輩之禮,然後立起身來,道:「呂祖,晚輩無禮了。」

    呂祖哈哈大笑道:「你只管放手施為,本座亦想瞧瞧,你有何驚人的手段。」

    原承天心中歎道:「此戰如何了局,實在無法預測,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世淵諸靈能少些傷亡,不使心中有愧,也就是了。」

    心念動處,數千異禽列成陣法之後,並不向異獸進逼,而只是在空中穩穩定住了。

    九淵諸禽性如烈火,與其他界域的靈禽大不相同,原承天初擔領袖之責,就能使諸禽歸來位,依靠陣法之力,約束諸禽,這委實是了不起的玄承。

    呂祖點頭道:「果然有些手段。」

    手指處,身後兩隻七級異獸就嘶吼起來,便有數百隻異獸同時呼應,由兩隻七級異獸領著,分成兩隊,向禽陣衝來。

    一見異獸衝至,禽陣立時就有些亂了,這些異禽剛才穩在空中不動,那是給了原承天的面子,此刻大敵一到,自然是個個都想爭先廝殺了。

    呂祖見禽陣出現破綻,不由微微一笑,凡界的靈禽比之靈獸,會是少了幾分血性殺氣,自是好御控的,可九淵異禽,個個都是殺星,哪裡能輕易御控得了。

    原承天不急不忙,口中大喝一聲。那空中就顯出一個斗大的「梵」字來,正是他當初在伽蘭裁中悟出的八字禪言之一。

    禪言由心而發,但凡有具有靈慧之物,皆要受其影響,因此這梵字真言一出,諸禽立時心中大定,那陣法也就漸漸恢復如初。

    兩隊異獸也不理會,只顧著高呼著衝過來。剛才群禽圍著異獸廝殺,異獸們被呂祖的法旨約束住了,不得上前,只能防禦,個個都是焦燥之極。

    此時終於得了號令,可以由著性子大殺一番,異獸們自是興奮異常,未到陣前,就施出法寶來,向陣中殺去。

    陣中梵字禪言高懸,陣中異禽修行至今,從沒有過今日的心如止水,見異獸衝來,心中竟是一點也不急不慌,實為奇事了。

    那些個高級異禽已隱隱覺得原承天的好處來,剛才是受了戾鳳號令,不得不從,其實心裡對原承天這位羽修之士,真個兒是百般都瞧不上的。

    如今原承天施陣在先,祭禪言於後,處處顯示出原承天的無雙玄承,高級異禽對原承天的疑慮,也就去了大半了。

    如今異獸們法寶齊施,又是對原承天的重大考驗了,但諸禽心中卻沒來由的有七八分把握,覺得原承天必定有妙法禦敵。

    原承天心念一動,如臂使指,就將陣法運轉起來。此陣法只由異禽守住陣中各處,並不動用陣旗,這是運轉陣法的最高境界了,就連對面的呂祖只怕也是望塵莫及。

    就見陣法變動處,陣中青氣四射,空中就形成一道旋風,異獸們的法寶被這旋風一卷,也不知去了何處,卻讓雙方都是目瞪口呆,怎的這世間還有這麼奇妙的事體?

    原承天口中再出兩道禪言,是望「頓止」二字,這二字禪言,則是罩向異獸的一方,禪言光芒照耀處,異獸的遁速立時變緩,就連身子也有些轉動不靈起來。

    原承天的本意,是想讓呂祖知難而退,速喚異獸回陣。不想見到異獸們如身陷泥澤一般,異禽們哪裡還是忍耐得住,先是一隻六級異禽首先衝上前去,動用口中一道黑氣殺敵,其後諸禽紛紛上前廝殺,異獸頓然落於下風,傷亡超過百數了。

    原承天苦笑不迭,這異禽們的殺性太強,自己用禪言困住異獸,反倒是害了它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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