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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793章 且化干戈為玉帛 文 / 真邪

    百岳刀三十五嶽之力全出,周祖雖動用了兩絲精血,可場面上則是大佔上風,百岳刀又如何下得來。

    神蛟已是竭盡全力,而每維持百岳刀一息,就需消耗一分真玄,便是以神蛟天生神力,也未必能維持多久了。

    原承天知道這個時機不可錯過,若等到神蛟露出疲態來,周祖又怎會言和?就算收不成神蛟為侍,也勢必要動殺機。

    唯有趁此僵局,他這個旁觀者才好談和。

    想到這裡,也不管腹安未定,就急急竄出海面去。

    周祖瞧見原承天現身,冷笑道:「便是你替神蛟煉製百岳刀?想你不過是玄修之士,怎敢與神蛟聯手欺我。」

    原承天不慌不忙,深深一揖,道:「大修容稟。在下曾為天一宗雙特奉,亦曾有緣與呂祖一會。得呂祖法旨,將呂祖苦心研製的御龍訣帶回天一。」

    周祖點頭道:「此事我也曾聽說過,這麼說來,你就是原承天了,御魔之戰,倒也做的好,既然你與我天一宗有緣,為何卻助了外人?」

    原承天聽他話意,似乎並不知自己與周不朝的恩怨了。自己與公並不無虧欠周不朝處,二人恩怨,唯因同為大修分魂罷了,這等隱密之事,諒周不朝也不便對人提及。

    否則若有更強的大修分魂,豈不是要來找周不朝的麻煩?

    既然周祖不知自己與周不朝的恩怨,這個講和人,自己倒也可以擔得。

    他再次施禮,道:「周祖,當年呂祖在時,與神蛟是井水不犯河水,原來呂祖想來,這七寒海億萬生靈有了神蛟約束,倒也安分,若是沒了神蛟為首,自然會廝殺爭鬥起來,到時大修如何能得半刻清靜?」

    周祖也不是沒考慮到這一點,只是此人覺得自己不過是暫替呂祖看護府弟罷了,七寒海生靈若是爭鬥,卻又怎能煩得到他,只是此節卻不可明說,否則豈不顯得為人下乘了?

    只好勉強將頭一點,道:「此說也是有理。」

    原承天道:「更有一樁,那神蛟不但是七寒海之祖,亦執掌天下水域生靈,若周祖執意收神蛟為侍,便是得罪了天下水中妖修,以周祖神通,自是不懼,卻著實麻煩。」

    周祖冷笑道:「便是天下水域生靈皆與我成仇,我又有何懼。」

    原承天只是搖頭,輕聲歎道:「想來周祖之志,定是想日後飛昇昊天,神蛟既然是天地之靈,受仙庭法旨執掌水域,若神蛟被收,昊天水域之眾,又怎能不知?此中利害,還請周祖三思。」

    周祖聽到這話,立時就沉默起來。他想收神蛟為侍,固然有因,可這理由若與得罪昊天水族相比,就是芥癬之患了。他若是尋常修士也就罷了,或許不起飛昇之念,但他此刻已是仙修大士,一旦呂祖重修飛天殿,不日就可飛昇的,又怎能不存遠志?

    神蛟在海中聽到原承天的說辭,既是歡喜,又是敬佩,看來原承天不但修為驚人,玄承無雙,亦是洞察天地之機,勝尋常修士不知繁幾。

    周祖聽到原承天提起昊天水族,心中早無收侍之念了,只是若就此罷手,就怕遭人恥笑,這等虎頭蛇尾之事,怎是仙修大士所為,一時沉吟不語。

    原承天察顏觀色,已知其意,便向神蛟傳音道:「蛟兄,周祖已有去意,還請蛟兄再退半步。」

    神蛟怎能不知要給足周祖面子,若是再遲上半刻,這百岳刀可就是害人害已了。

    於是忙收了百岳刀,對周祖道:「小蛟聞大修駐陛七寒,本該上門朝拜,不想卻因水族事務繁忙,一直不曾前往,也難怪大修動怒。小蛟已是知錯了,若肯收回成命,小蛟自該登門請罪。「

    神蛟身為天下水族之祖,如此伏低做小,已是給足了周祖面子,周祖也知道若不趁此借坡下驢,難不成還要真的強行收了此蛟,得罪昊天水族不成?

    於是歎了口氣,道:「你這神蛟,知道我代管呂府,卻不來拜訪,這是眼中只有呂祖,卻沒有我了,我如何不惱你?罷了,既是你誠心悔過,我又何必斤斤計較。「

    他剛才連用兩絲鮮血,也覺得修為損耗不小,若是不及時靜心運功,這損耗的修為怕是補不回來了。說了此話,身化一道清風,剎時就是不見了。

    原承天見這一場干戈就此平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只是自己強行出頭,也不知周祖心中會是怎樣去想,卻是管不了許多了。

    見周祖果然是去了,神蛟也是如釋重負,忙向原承天傳音道:「原兄,今日之事,本座承你大情,必該重謝的。「

    原承天聽到「重謝「二字,急忙搖頭道:「在下怎能……」

    話只說了一半,神蛟就從海出掠出,攜了原承天的手臂,再回海底洞府。

    那處偏殿的禁制雖被周祖靈識所破,其他所在倒也周全,神蛟就令諸修來到大殿,與原承天分了賓主說話,這才算是雙方正式見面了。

    神蛟道:「原兄,但我水族所有,你只管開口就是,想來我所藏雖豐,也未必能及得上一把百岳刀,說來還是本座佔了你的便宜。」

    此言倒也不假,神蛟有此百岳刀在手,別說是周祖,就是日後有仙修之士來尋麻煩,也可抵擋一二了,這件百岳刀,便是神蛟的鎮府之寶,又怎能有其他物事比得過。

    原承天欠了欠身,道:「蛟兄,你既是將話說得明白,那在下也不必摭掩了,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一是為護衛依巫而來,二來就是為了陸道友了。在下只想懇請蛟兄,放了陸道友前來,便是功德。」

    神蛟笑道:「陸道友倒也騙得本座好苦,實對你說罷,他的器修之術雖是平平。可本座愛他這個人材,本座受天地法旨困居此處,對外界一無所知,幸得有陸道友在此,每日與他敘談,也是一趣。今日原兄既是開了口,本座怎能再留他。」

    陸沉星不由苦笑,他原以為自己器修高明,才被神蛟容他在此住上十年八,哪知卻是愛他的巧舌如簧,那神蛟只是一直沒說破罷了。

    陸沉星道:「蛟兄,你若覺得修行寂寞,在下隔上個十年八年,便來此一會便是。另有我所收海蛟侍將,我也與他解了侍將之約,這等天地靈物,我陸沉星原是沒福擁有的。」

    神蛟點頭道:「也好。」

    陸沉星就喚來那只四級海蛟,當場抹去它靈識中的標識,自此再無主侍之分。

    神蛟道:「陸道友,天下強者為主,弱者為侍,本是天地之理,本座這次勸了你放棄此蛟,又困你八年,著實對你不住。我有幾片褪甲,正好送與你,你自個兒打造一件鎧甲如何。」

    褪甲就是神蛟當年晉級時褪下的甲片了,褪甲時的神蛟修為自不比現在,也不及依巫所得的甲片珍貴,但也算是一件天材地寶了。

    陸沉星心中自是百分肯了,口中卻要推辭,經不過神蛟再三送他,只好無奈收下,心中自是樂不可支,這八年苦牢,能得到一副神蛟褪甲,也算是不枉了。

    神蛟轉向原承天時,則是沉吟不語,他知道原承天雖是九級玄修,實力未必就弱過自己,而此人強力法寶無數,自己若是出手太輕,怕是惹人恥笑,若是想送件合適的禮物,卻一時難以想到。

    原承天知神蛟心意,正想婉言謝絕了,卻被陸沉星急急傳音過來,道:「原兄,這等好事,你又何必推辭,你送他一件百岳刀,他送你一件物事,也不過是扯個平罷了。」

    原承天不想拂逆了陸沉星的好意,只好忍住不言,這時神蛟抬起頭來,道:「原兄,本座剛剛想起,本座有兩粒蛟丹,若送與原兄,才是最合適不過。」

    原承天聽到「蛟丹」二字,驚訝之極,道:「如此重寶,原兄怎敢承受?」

    神蛟微笑道:「原兄有所不知,本座這兩粒蛟丹,原是當年的七寒海之主留下的,我等神蛟亦可飛昇昊天,但卻與尋常修士不同。我等修到九級時,那蛟魂就會遁出蛟體,亦借飛昇殿飛昇昊天,而蛟體卻不能跨越這天羅界力了。」

    說到這裡,它轉過頭來,對依巫道:「依巫,你既有蛟龍血脈,日後飛昇昊天,亦是如此了。只是蛟魂若想安然跨越天羅,亦需修成蛟族心法不可,你在此留上三年,本座親傳你蛟族心法如何。「

    依巫又驚又喜,又是無奈,她得神蛟親傳蛟族心法,自是無上福緣,亦是海蛟族中興的根本,怎能不喜,可是這樣一來,豈不是就要與原承天就此分別了,自是無奈之極。

    復又想到,原大哥日後必是飛昇的,自己若是勤下苦功,說不定也有飛昇之可能,到時與原大哥在昊天相聚,豈不更是百無牽掛,十分的好了。

    想到這裡,才是真正的歡喜起來。

    而諸修只瞧到他神色歡喜,卻不知她這心情已是轉了數轉了。

    原承天聽到依巫得此福緣,更是替她歡喜,忙道:「依巫,還不快來謝過神蛟。」

    依巫盈盈下拜,道:「老祖親賜心法絕學,依巫定當努力。」不懦再瞧向原承天了,就怕想到很快就是長別,不知自己會不會滴下淚來。

    神蛟道:「先前飛昇昊天的神蛟,留下兩具遺蛻,其中的甲片蛟皮,已被用去了,唯這兩粒蛟丹,本座用他不著,別人也沒資格動用,這豈不是天賜此物,要本座送給原兄,以完此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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