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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791章 古法著實不如今 文 / 真邪

    原承天的煉製之法既與古法不同,也就沒有一日煉製一岳之說,此法是以九日之功,煉化諸般材質,在最後一日匯成一爐,成與不成,只能在最後時分揭曉。

    陸沉星對原承天自是信心十足,在他瞧來,這世間原承天辦不成的幾近於無,可對原承天來說,此次煉製百岳刀,卻是新法初練,心中又怎有把握。

    最關鍵的是,數十種材料之間的影響變化,皆傳承於陳玄機,自己並無切身體驗,其中但有閃失,必然釀成大錯。而十日之期,委實太短,各種材料變化難盡其妙,因此原承天心中估算,此次器成,或只有二三成的把握而已。

    此次煉器若是失敗,後果自是不堪設想,神蛟必動雷霆之怒,一番廝殺爭鬥怕是免不了的,自己或可自保,但陸沉星能否生離此處,就是兩可之間。

    差可安慰的是,依巫總算是海蛟血脈,縱是最終事有不諧,想來神蛟念及香火之情,也不該遷怒於她才是。

    心中這些念頭也只是在開爐前一閃而過罷了,玄焰焰力一開,原承天就立時拋去所有雜念,專心煉製起來。

    陳玄機的弟子訓練有素,又是準備周全,陳玄機煉器之時,自可不必分心照顧。但此次煉器,三人之中,唯玄焰可以放心,神蛟與陸沉星那裡,每時每刻都鬆懈不得。

    何時添火,何時降溫,何時該投何物,總需一一叮嚀了。至於爐中五行變化,又有種種操心之處。因此前九日之中,原承天幾乎是一刻也不得分神。

    依巫就坐在原承天身後,在原承天向諸修下達各項指令時,也就隨口向依巫講解其中玄奧,這份福緣,足可令天下器修之士艷羨了。

    若論原承天此時的器修之術,也不見得就比陳玄機弱了,只是他不可能像陳玄機那樣專攻一技,又不見煉成的法寶傳世,在名聲上自是比不過陳玄機了。

    而顯姓揚名,也非原承天之志,御魔之戰為他博來的名頭,也只是意外罷了,實可為憂,不足為喜。

    那依巫坐在原承天的身後,抬起頭來,就能瞧見原承天的背影,原承天的一舉一動,又怎會放過一處,心中只覺得無比的平安喜樂。

    她忖道:「不想此次重逢,竟能坐在這裡瞧著原大哥,也不用尋什麼借口,哪怕定定的瞧著,別人也不會生出疑惑來,能這樣瞧上十日,我哪裡還有什麼遺憾。」

    至於原承天所傳的器修之道,她自是一字不漏,盡記在心中,她本就仙基極佳,靈慧無雙的,器修之術縱是繁難,以她的心性,也是不甚喜歡,可既是原大哥一片心意,又怎能辜負了。

    而她心中更存了一絲癡念,想來日後再念起這些器修之術時,就好似回到今日一般,就可以此情此景,打發漫漫永日了。

    原承天怎知身後的依巫心中轉了這麼多的念頭,他知道此事一了,依巫自然要回她的海蛟族,做她的首領,只盼能在這短短的十日之中,多教會依巫一些玄承,也好讓她這個首領做得風風光光才好。

    九日時光彈指而過,這一日就該諸器歸一了。原承天正想指揮神蛟,陸沉星,玄焰啟爐,就聽一個女子的聲音自殿外傳來:「神蛟聽了,今日是你投納門庭之日,你莫要打錯了主意,惹怒了周祖,否則周祖盛怒之下,七寒海便成了死海一座,你縱是不為自己打算,也需為你這些徒子徒孫著想。」

    說到這裡,那女子就是輕輕一歎。

    原承天暗道:「這女子莫非就是玉貞,當日她在呂祖席上調酒配茶,倒也不曾開口過。聽她話後歎息之聲,對周祖的行徑也是瞧不過眼,只是不敢違拗此人法旨罷了。」

    用神識向外探去,果然就是呂祖的女弟子玉貞。

    神蛟聽到玉貞此言,忍不住怒氣勃發,冷冷的哼了一聲,也幸好他知道此刻極是關鍵,不敢大意了,一直在努力的抑制胸中怒氣,否則真要發作起來,這座洞府怕也要被掀個底朝天了。

    而除了神蛟之外,其他諸人聽到玉貞的傳言,神情也是各不相同,陸沉星自是渾不在意,玄焰卻是好奇抬頭,至於海蛟族三名弟子,則是嚇得臉色大變了。

    那仙修大士是何等的手殿,若是殺將進來,雖不會將三名真修之士放在眼中,可城門失火怎能不殃及池魚,一旦雙方動手,這條小命是保不住了。

    三人雖不畏死,但因做錯事自盡和死在別人手中,這滋味卻是大不相同。

    唯有依巫倒是鎮靜如恆,那玉貞說了什麼,她又怎會記在心中,眼瞧著百岳刀器成,與原大哥相處的時光,也是一刻短去一刻了。

    原承天暗道:「此刻情景,正可動用『梵』字禪言。」口中誦出此字禪言來,空中現出一個斗大的「梵」字,忽的無風自碎,化為無數粒極細微的金屑,向殿中諸人頭頂落去。

    也不等落到頭頂,那禪言金屑之影就化為烏有,不過殿中諸人齊覺心中一靜,別說外面只是玉貞傳言,就算是周祖親至,也不會心境起伏,這禪言之妙,竟至如斯。

    神蛟歎道:「原兄於仙修諸術,竟是無所不修,端的是世間奇才,本座反倒要承你安撫,著實是慚愧了。原兄只管依法製器,若有事故,自有本座承擔。本座就算萬死,也絕不會讓一人踏進此殿。」

    原承天道:「此女名叫玉貞,倒不是為虎作倀之輩,也只是礙事於身份,被迫來傳話罷了。那周祖一時片刻,怕是來不了,蛟兄倒是可以與之周旋一二,拖上半日也好。」

    神蛟道:「此計大妙。」

    他當即將聲音凝成一線,將話傳了出去,也免得聲線一開,影響到爐中的器物。它說道:「還請玉貞仙子稟上周祖,投納周祖門庭,事關七寒海億萬子民,本座雖是七寒海之祖,亦不得自專,還請仙子多多美言,容我數日。」

    玉貞歎道:「神蛟,周祖既然開了口,便是法旨如山,怎容你拖延。「

    神蛟道:「實是本座億萬子民不服此事,若本座不能說服諸修,諸修每日在海中吵嚷起來,豈不擾了周祖修行,難不成真的盡數屠殺了它們不成?若是如此,惹下煞氣不小。」

    玉貞原也只想得了借口罷了,也好回去說辭,見神蛟此言有理,便道:「在下不敢自專,只能將你的話回稟了周祖。」

    神蛟道:「還請仙子緩緩行去,便是容情,日後相見,本座自有道理。」

    神蛟這話說的再明白不過,玉貞若是肯拖延片刻,緩緩行去稟報,就是有天大的好處。這神蛟是七寒海之王,手中的寶物還能少了。

    而神蛟如此伏低,也是難得一見,玉貞忖道:「周祖終是要離開洞府的,呂祖若是回來,對此事定有說法,我又何必為了周祖,交惡了七寒海中生靈。」

    也不置可否,生怕周祖神通廣大,窺聽到這裡的談話。轉過身來,果然是緩緩的去了。

    原承天道:「此女是呂祖弟子,周祖就算知道她故意遲緩,也要瞧呂祖金面,不會拿她怎樣,她這一去一返,就是數個時辰,應該可待器成。「

    也不勞諸人啟爐,手中法訣掐定,將四座銅爐的爐頂打開,四道光芒,就在異金上空彙集起來。

    此法玄焰在陳玄機府上見過,自是不足為奇,而對神蛟與陸沉星來說,這種煉器之法,卻是別開生面了。

    而其他人因得了梵字禪言之助,將心中疑慮拋去,也一心一意,瞧著這四道光芒如何融為一體。

    片刻之後,四道光芒已為一體,只是此光仍分四色,等著玄焰動用焰力罷了。

    原承天傳下法旨,令玄焰動用焰力,助四道光芒真正合一,百器歸一,此時而定。

    玄焰一口烈焰噴去,光芒中四色漸淡,刀形已出,玄焰連噴三口真離玄焰,那四色已是淡的幾乎瞧不見了。

    這件百岳刀已是最後的關頭了,但神蛟卻是臉色一變,道:「原兄,怎的這件百岳刀,只有十岳之力?」

    這百岳刀已是初成,卻只有十岳,就算原承天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再增二十岳來?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蛟兄不必著急。此法與古法的確大不相同。」

    將手一拍,青鳥從袖中飛出,卻不噴出冰焰來,而是在空中等候,卻見那塊異金忽的掉落指甲大的一塊來,細細瞧去,原來兩隻淬金蟲已在異金上啃噬多時,終於切下一塊異金。

    這異金被原承天飛到空中,青鳥就將一口青蓮冰焰噴來,但這塊異金堅固異常,青鳥連噴三口冰焰,這塊指甲大的異金仍是紋絲不動。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聲陰沉沉的聲音:「神蛟,你安敢欺我。」正是那周祖到了。

    神蛟臉色大變,不想周祖來的如此之快,看來此人定是等不及玉貞回復,不顧身份體面,就急急的遁來了。

    而此刻百岳刀是否鑄成,仍在兩可之間,若無此寶,又如何鬥得過周祖?

    難不成自己這位七寒海萬年之王,竟真的要淪落到去做他人侍將的不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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