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733章 欲取妙諦需百蒸 文 / 真邪
原承天吃驚之極,忙用神識探了,塔外那人的確是姬憐舞無疑,人的相貌易變,修士身上的氣息,卻是萬年不易的。
原承天懷著狐疑,忙將塔門開了,將姬憐舞引了進來。
姬憐舞負手進了金塔,笑盈盈的一揖手,道:「多年不見,承天別來無恙?「此音已是昔日聲音,甚是嬌柔婉轉。
原承天笑道:「道友何故戲我,害的在下好一陣心驚肉跳。「
向姬憐舞細細瞧來,此女已是玄修二三級境界,修為增進之速不可謂不快,或是因修為高了,姬憐舞的臉上便少一分少女的嬌憨,多出一分淡泊從容來,只是美人玉容,依舊明媚如昔。
姬憐舞笑聲一斂,道:「承天莫怪,實是因此刻形勢危急,而我那對頭又著實厲害,我若不動用變音之術,就怕被他手下的爪牙所聞,少不得又是一場麻煩。「
原承天道:「道友莫驚,此塔已經重新練制,除非是仙修大成之士,再也瞧不見此塔的。「
姬憐舞點了點頭道:「若非承天與人鬥法,我也不知承天來了此處,能夠在此地遇著承天,亦是我的福緣。「
原承天將姬憐舞引進靜室,與獵風見了面,少不得又是一番驚喜。至於雲沖鶴,仍是眼觀鼻鼻觀口,一副渾然忘我之境。
原承天先將這雲沖鶴收進域字真言中,請姬憐舞坐了,細問別來情由。
原來姬憐舞去紫日大陸之後,仗著胸中玄承,以及仙族的無上妙法,修士突飛猛進,沖玄破境自不在話下,而等到她沖玄之後,立時就動用通天訣,與仙族姬氏取得聯繫,告之師兄下落,並盼族人返界接她前去。
不想昊天界中,十大仙族與百大凡族激戰正酣,族中大修各有急務,竟是抽不開身來接應姬憐舞。
姬憐舞見此,只能耐心等待,一時閒極思動,就來到這羅華大陸歷練。不想剛剛踏進羅華大陸,就被百大凡族的人盯上了。
原承天聽到這裡,大吃一驚,道:「百大凡族怎的也來到凡界?」
姬憐舞道:「承天有所不知,百大凡族的成員皆是凡界的仙修之士,因此最注意凡界仙修動向,每隔六十年,都會舉辦百羽宴,挑選凡間有為修士,若這修士答應飛昇之後效忠百大凡族,便會賜以妙諦丹一粒,增進仙基靈識。」
原承天默默點頭,道:「原來百羽宴竟是這般來歷。」
姬憐舞道:「如今因這飛昇殿已毀,百大凡族與仙族大戰所損人手,也就難以補充了,故而此次百羽宴,竟不再限定羽修級別,哪怕你是玄修之士,若肯日後效忠百大凡族,亦可得賜妙諦丹,而憐舞因是仙族之士,自然就是這些人的死敵了。」
原承天道:「難不成百大凡族的修士,會再返凡界,挑選修士不成?」
姬憐舞笑道:「這些修士好不容易飛昇昊天,又怎肯****,到了仙修境界,在這凡界修行已是不易,說不定還要一損再損,百大凡族的修士修為攻高,斷然不肯自毀前程的,因此不過是指定一位凡界修士代理罷了。」
原承天聽到這裡,總算輕舒了一口氣,若是百大凡族的大修返界,自己與之相比,豈不是渺小如塵,此戰不用戰已是輸了,若是凡界修士代理百羽宴事務,倒也可以周旋一二。
姬憐舞道:「此次百大凡族不惜血本,遍灑妙諦丹,除了是想將天下有為修士一網打盡,亦是想將這些修士組織起來,去尋飛昇殿的碎片了,只要這飛昇殿一日不建,百大凡族就終不能得到補充。因而重建飛昇殿實為百大凡族的當務之急。」
原承天聽到這裡,心中忽然閃過一個隱憂來,只是姬憐舞與他雖是交情深厚,這隱憂卻也不可宣之於口。
百大凡族與仙族之爭,綿延數萬年,只怕仍要持續的爭鬥下去,昊天界雖廣,仍是資材有限,而昊天仙族生生不息,凡界修士源源不斷,日後爭鬥,只怕會更加慘烈。
而飛昇殿既是凡界修士唯一的飛昇之路,若是此路斷絕,對十大仙族豈不是大有好處?自己與昊天蘇氏,姬氏有舊,或可法外開恩,可凡界千千萬萬的修士,只怕就會被十大仙族視為眼中釘了。
由此看來,這飛昇殿重建一事,必然是阻礙事重重。
然而原承天此想也只是誅心之論罷了,說不定是小瞧了十大仙族大修的胸襟,又怎能提起?
此疑按下,另一個疑問又浮出水面,便問道:「妙諦丹的大名,我也曾聽說過,只恨無緣一見,卻不知此丹真的有增進仙基靈識之效?在下也算略知丹理了,想來世間的草木之精,怎會有這逆天之能。」
姬憐舞道:「我也不曾見過此丹,對這妙諦丹的效用也是一無所知,族中大修,也曾懷疑過此丹來歷,可惜此丹向來是在凡界煉製,昊天間中,不曾見過此丹的蹤影。」
原承天道:「這更加奇了,凡界的靈草奇花,其功效與昊天之靈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點,怎能令人短時間內靈識大增?便是昊天界中,也無這樣的奇藥才是。」
姬憐舞道:「此事的確蹊蹺之極了,我剛才進來時,瞧見的那位修士,想來就是服用過妙諦丹了,承天不如喚來此人問問,便知端底。」
原承天道:「此人強項之極,我又不能真個兒殺了他,或是搜他的靈識,故而對此人竟是束手無策了。」
姬憐舞格格笑道:「承天是至誠君子,自是鬥不過這種小人,不如讓我來試試?俗語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這個女子,正該是小人的對手。」
獵風拍手笑道:「憐舞之言,正合我意,主人千百樣好,就是心腸太軟了些,至於詭詐陰毒手段,更是知而不用,每每讓人在旁邊瞧著跳腳。主人,你就把雲沖鶴交給憐舞吧。」
原承天苦笑道:「你二人一唱一合,我哪裡還能拒絕,便容你二人一試,只是切不可傷他的性命元魂。」
姬憐舞道:「承天是擔心那位好友的安危嗎?」
原承天道:「正是。」
姬憐舞歎道:「承天,這世間之人,並非人人都像你這般,要行天道之修,那妙諦丹的好處,只怕人人皆抗拒不得。承天焉知此刻,那人沒有發誓效忠百大凡族,去換那粒妙諦丹?」
姬憐舞此言,正說中原承天的心事,自己若非是丹理深厚,對妙諦丹的逆天之能有所懷疑,又不想日後無端卷於百大凡族與仙族的紛爭,故而執心甚定。可其他修士,又怎能禁得往妙諦丹的****?
妙諦丹是否暗藏隱憂,此刻誰也不知,就算服了這妙諦丹有無窮後患,這世間修士又怎會深想,就算是明知飲鴆止渴,這世間趨之若騖的修士又哪裡少了?
為了求得長生,便是去修魔修,鬼修也是大有人在,何況是昊天靈丹?步遙行雖與自己同行,其性格與自己卻是格格不入,怎是龍格非與陸沉星可比?
因此步遙行答應立誓,求服妙諦丹,恐怕是有九成的可能了。
原承天緩緩的道:「天下人皆可負我,我不敢負天下人,只要我一日不確定步遙行服了妙諦丹,投效百大凡族,這人的性命,就不可不救。」
姬憐舞嫣然笑道:「承天便是不說,我也知你會說出這番話來,也罷,那雲沖鶴的性命元魂,我不動他就是,承天且看我的手段。」
原承天也是一笑,就將域字真言收了,將這雲沖鶴重新放了出來。
姬憐舞瞧定了雲沖鶴,卻不說話,她負著雙手,繞著這雲沖鶴轉了兩圈,一對明眸,愈加森然,瞧得雲沖鶴心中好一陣發毛。
獵風忽然道:「憐舞,這人有什麼好瞧,你只管瞧著他作甚?」
原承天心中暗笑,知道獵風與姬憐舞已暗中通了聲息,此應彼合,是要聯手對這雲沖鶴施壓了。
姬憐舞道:「獵風妹子,你有所不知,此人雖是庸庸之輩,此刻卻是大不尋常,你沒瞧出此人分明就是一個藥人嗎?」
獵風奇道:「何謂藥人?」
姬憐舞森然道:「我欲得一粒妙諦丹,卻不想報效什麼百大凡族,自縛了手腳,因此這粒妙訣丹,就只好通過此人設法,嘿嘿,那百蒸凝丹之法,想來可以一試了。」
百蒸凝丹之法,是為煉丹常用,其法說來極易,不過是將藥草置於器物之中,隔水蒸了,凡百蒸之後,就可盡取藥草精華,此法與開爐煉丹並駕齊驅,同稱為水火雙煉之法。
雲沖鶴聽到「百蒸凝丹」之法,好一陣心驚肉跳,忍不住脫口而出,叫道:「你若傷了我的性命,只怕你等的好友也是性命不保。」
姬憐舞冷笑道:「步遙行此刻,只怕早就投效了百大凡族,我理他作甚,但你身上的這粒妙諦丹,卻是我得此丹的唯一行徑,說不得只好一試。」
此言正中雲沖鶴的軟肋了,那妙諦丹的好處,誰能抵得住****,雖說就為此發下符誓,日後投效了百大凡族,庶幾有充當炮灰的風險,可那也是多年以後之事,此刻誰還顧及?
但若是有一個法子,既可得了妙諦丹,又不受符誓的約束,試問天下之人,誰不是心中大動?
雲沖鶴想到此處,已是心如飛灰。
他忙叫道:「慢來,我身上的妙諦丹就算是被你取了去,也絕無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