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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724章 借得死水隔靈氣 文 / 真邪

    趁著等候靈偶之時,原承天就在靜室裡略做調息,並向關啟乾發去信訣,托他暗中照顧雲裳。原來這大宅雖是設有禁制,卻只是在大宅四周設制罷了,在宅內運玄動法,卻是不礙事的,否則若連這宅內也不可施法,又如何製器?

    此次被逼出宗,走的過於倉促,也未能對雲裳加以安排,自己當初在宗中也就罷了,此刻離了宗門,雲裳孤苦無依,只怕會遭人算計,豈不有負公子我之托。

    想了又想,又向薛靈雀亦傳去一道信訣去,那關啟乾畢竟是高德大士,女修之間的勾當,只怕此人難以體會,反倒是薛靈雀更為妥當些。

    說來原承天向薛靈雀發出信訣,亦算是冒險了,信訣是以修士的一點靈識施發,只需按圖索驥,對方就能尋上門來,薛靈雀雖對自己甚好,可畢竟交往不多,人心隔肚皮,哪裡能看的透徹。

    但為了公子我之托,縱是冒上一點風險也是值得的。受人之托,自該忠人之事。

    發出信訣之後,原承天運功三周天,以完今日功課,龍魂與獸魂的培育那是不可間斷的,而浩然正氣剛剛養成,也需每日運玄,以穩固此訣。

    如此一來,就是小半日工夫了。原承天功課完畢,這才運起神識,借用靈偶的元魂,察看四周動靜。

    此刻二偶已至伽蘭城中,在城中無法動用遁術,反倒會慢了下來,好在自伽蘭盛會後,伽蘭城已無高手,以二偶之能,自是通行無阻。唯一要提防的,則是伽蘭城中天一宗的眼線。

    原承天怕陳玄機與步遙行久等,暫時將神識收回,出了靜室,來到花園中。

    只見陳玄機及一眾弟子,仍在那裡察看原承天留在空中的法器法寶,人人皆是精神百倍。

    要知道原承天的這些法器法寶,有一多半是經過金珵神光照耀過的,有一些已然昊化。這些昊化過的法器法寶,哪一件不可與天材地寶相提並論?奈何原承天強力法寶過多,因此這些法寶雖經昊化,也沒能瞧在眼中。

    陳玄機身為天下器祖,自然是目光如炬,就見他已將幾件昊化之器選了出來,這些法器法寶雖是不值一提,可經過昊化的材質卻是非同小可。陳玄機製器一生,也沒能見過幾件昊化之材,不想今日所得,竟有十餘件之多,其心中激盪之情,可想而知了。

    轉頭瞧見原承天走過來,陳玄機道:「原道友,你這些物事,當真可歸我挑選使用嗎?」其聲音竟是有些變調了,足見其心境已然大動。

    原承天笑道:「在下因緣際會,誤入天闕,又僥倖遇著金珵神光,因此這些個物事,倒也難得。雖是如此,在下器修之術有限,留著這些物事在身,豈不是暴殄天物,前輩若有瞧得上的,只管取去便是,如此也算物歸其主。「

    陳玄機連連點頭道:「好,好!「饒他見多識廣,此刻也不知該如何表達感激之情了。

    只因原承天所送的這份大禮,委實太過沉重,且不談那十餘件昊化之材,便是其他的法器法寶,也因被神光照光而與眾不同,若是以仙幣來估算其價值,簡直就是無從算起了。

    而對原承天來說,若是陳玄機真的能重煉無鋒,這些散碎物事又值得什麼?此之謂我視為珍寶,他視為糟糠,所站的立場不同,對物事價值的估量自然也是大相逕庭了。

    更何況原承天起念修行紫羅三訣之後,對尋常器物已是瞧得淡了,若非天材地寶,昊天之物,真個兒是瞧不上眼的。仙修之士,自該專修其心,若時時仗此外道,豈是天道之修。

    因此陳玄機雖是羽修之士,可就面對諸多佳器的表現來看,雙方格局已然是分出高下來,而原承天的格局境界之所以出類拔萃,傲視群修,也與他禪修有成不可脫了干係。

    陳玄機目光刁鑽,竟將所有的昊化之材盡數選了出來,步遙行在一旁瞧著發笑,雖說原承天慷慨大方,世間絕無,那陳玄機也仍是過於貪心了,可見陳玄機雖是天下器祖,可昊化之材當前,也是把持不住的。

    陳玄機瞧見自己手中竟有了近二十餘件昊化之材,不由得也是老臉通紅,可若是真要選幾件丟出去,又著實是捨不得,這番天人交戰,也是難煞此人。

    原承天知道陳玄機的心思,忙道:「前輩且不要客氣了,那無鋒之劍所需材質也不知需要多少,此刻多取幾件自是應該,免得再來重新挑選,反誤了許多工夫。「

    陳玄機哈哈笑道:「承天說的極是。「這是原承天給他找的台階,他豈能不順勢而下,心中感激原承天之餘,那雙白眼則是奉送給步遙行了。

    陳玄機挑完材質之後,其弟子才有份挑選。雖然那些昊化之材盡被挑了去,剩下的材質也儘是難得的,只是陳玄機此刻卻又替原承天心疼起來,只讓每名弟子挑上兩件材質。如此嚴以待人,寬以律己,不免又讓步遙行笑痛肚皮。

    這番精挑細選之後,所剩下的材質仍是極多,原承天就將這些物事收了,以備他日有不時之需再用罷了。

    經這場贈寶之會,原承天幡然成為陳府第一貴賓,人人瞧向他的目光已與他人不同,就連步遙行這位陳玄機的老友,也被原承天比了下去。世人重利,自是當然,原承天唯在心中感慨罷了。

    一個時辰之後,胡不歸來已被接應出城,途中倒也平安,想來這胡不歸來只是默默無聞的一個小人物,誰又會將其放在心上。

    原承天心中測算,只需二偶不停動用傳字真言,也就盞茶時分便可到了。

    便對陳玄機道:「好教前輩得知,劍靈片刻便至。「

    陳玄機點了點頭,道:「原來相隔不遠。「

    原承天若說出胡不歸來原是在伽蘭城,豈不是讓陳玄機瞠目結舌,伽蘭城離此處,可是數萬里之遙。

    便笑道:「的確離此不遠。「

    陳玄機道:「既是如此,就需做個準備了。「

    立時吩咐下去,讓弟子啟動地府大門,以便動用地府中的一應煉器物事。

    就見陳玄機面帶得色,道:「承天,我這座地府與眾不同,也該讓你瞧上一瞧了。」

    步遙行笑道:「果然是要獻寶。」

    陳玄機大笑道:「承天獻寶於前,玄機怎肯為後?我陳玄機製器的手段之所以與眾不同,就在於這座地府了,放著承天這樣的大方家在此,不獻何為?」

    眾人談笑之中,已到至園中一座水池,原承天見這水池色做深黑,果非尋常水域,他將神識一動,想一探此水玄妙,卻赫然發現,這神識竟是難以透水而入。

    陳玄機瞧在眼中,不免有幾分得色,笑道:「此水之中,有一滴是產自九淵地宙。名叫摭幕死水,雖只是一滴,卻可隔絕天下靈氣,與太一弱水有異曲同工之妙,正因有了此水,這池下之域,方可養成純靈之地。」

    原承天聽到「純靈之地」四字,心知陳玄機果不愧為天下器祖了,無鋒之劍庶幾可成,而陳玄機以摭幕死水形成純靈之地,雖是強力為之,比之真正的純靈之地或是略遜,可這水池下想必也是凡界第一煉器處了。

    陳玄機笑道:「此水雖可隔絕一切靈氣,也正因為此,若入這水池,倒有些麻煩。」

    原承天心中明白,摭幕死水神識難透,其他法術更是難施,若想將這死水移開,的確是要大費手腳了。

    陳玄機從懷中取出一方玉印來,在手中一拍,就聽「嘩啦啦」聲響,池中黑水盡洩進四壁去了。

    原承天循聲瞧去,才發現壁上設有機關,機關開啟後,四壁露出數個孔洞來,可將這黑水引去。

    原承天心中奇怪,此水一去,這水池下的界域可就與外界通連了,又如何形成純靈之地?

    就見那黑水退去之後,池底赫然又是一層黑水,雖只有薄薄三尺,可摭幕死水之能,自是天下無雙,與太一弱水也是不遑多讓的,有這三尺死水,盡可隔絕一切雜息。

    步遙行也瞧出這機關的秘奧來,拍手笑道:「我算是明白了,這死水分為兩層,去了第一層,我等進入池水,再將這層死水注入了,便可放開第二層死水,如此一來,這池下界域,仍是雜息不入。」

    陳玄機笑道:「雖是大體不錯,卻是差之毫釐。」

    步遙行一拍腦袋,猛省道:「是的,放下第一層死水後,兩層死水之中,仍是會有些微雜息,卻不知該如何處置。」

    陳玄機笑道:「稍後便知了。」

    轉向原承天道:「那劍靈何時方到?」

    原承天算算時刻,劍靈也應該是到了,也不知二偶遇到何事耽擱了。

    正想動用神識與二偶恢復聯絡,就見一名藍衫弟子匆匆來到,面色不安。

    陳玄機道:「何事?」

    那弟子道:「師父,鎮外來了三名修士,想是來意不善,其中一人,似乎就是厲幻真。」

    原承天心中一動,厲幻真此人性情反覆,絕非易與之輩,莫非自己的靈偶竟遇著此人?而厲幻真在此出現,莫非是因自己之故?但自己身在此處,唯陳玄機與步遙行知道罷了。難不成二人亦是同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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