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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711章 冥界卻遭無妄災 文 / 真邪

    原承天聞言大喜,就向素天問,荊道沖,步遙環,樊龍等一一傳音去辭行了。原承天既被公子我相邀,諸修怎能不允?只有諸修蒙在鼓裡罷了。

    趁著兩**像初滅,諸修群情沸騰之際,原承天悄然離了天靈宗,循著公子我的聲音而去了。

    約行了百里,就見公子我立在雲端之中,笑吟吟的瞧著他,道:「承天,你此次天梵大陸一行,禍事不小啊。」

    原承天苦笑道:「形格勢禁,卻又如之奈何?」

    公子我點頭道:「暴得大名,必藏凶險,雖說若論真實修為,你又悄誰?然而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天梵大陸,你一時間是不能來了。」

    公子我之言,句句都是血淚教訓,原承天性中感激,緩緩揖手道:「謹奉公言。」

    公子我哈哈大笑道:「我等仙修之士,原以為修了此道,就可遠離紅塵,卻不知有人的地方,便是紅塵,又哪裡逃得掉?世間多苦,正該及時行樂才是。」

    上來挽起原承天的手臂,念動真言,二人身周就起了一股清風,這清風「呼」的一聲,就將二人捲去了數十里,那身周景像,黑漆漆一片,哪裡能瞧得真切。

    只過了片刻,風聲一停,四周景物才重新顯現出來,這情景與傳送之術,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看來公子我用的這句遁行真言,輕易就可突破靈障了。

    此時一曲琴音飄來,赫然是妙韻八音中《滿座皆聽》。

    原承天與此曲頗為有緣,與雲裳,九瓏初見時,都聽過二女撫奏此曲。只是雲裳初撫此曲時,是為提升玄焰谷外諸修修為,不求其音,唯求其能,故而甚是難聽。

    而那九瓏撫來,則是天外仙音,絕世無雙了。

    如今聽雲裳再撫此曲,卻是幡然一變,雖及不得九瓏雅量高致,胸無纖塵,卻也洋洋然若流水,悠悠然令人忘俗。

    從雲端中向下望去,腳下是一座靈秀小山,山中有亭,亭中或坐或臥,聚了七八名修士。

    亭外草地上,便是那雲裳席地而坐,正在那裡低頭弄琴。忽見她抬起頭來笑道:「公子我與原道友到了。」

    不等那亭中諸修回應,那公子我落在亭外,摸著鼻子苦笑道:「原承天是你的知己,定是我身上的這股俗氣,驚擾了雲仙子。否則仙子何故停琴不撫?」

    雲裳忍笑道:「你既知你俗氣逼人,何不去亭中取一杯茶來,洗洗你的俗氣。」雖是調笑,亦是奉茶,就忙忙棄了琴,去亭外几案上親手端了一杯茶來。

    公子我欣然道:「仙子所烹之茶,定是回味無窮。」就伸出手去。

    不想雲裳身子一轉,卻避了公子我,來到原承天面前,含笑道:「這杯茶,實實在在要先敬原道友才是。」

    此舉大出公子我意料,不由大感錯愕,又露出一臉的無辜之色來,惹得亭中的修士哄然大笑。

    原承天見公子我與雲裳調笑,知他二人交情已非泛泛,儼然一個就是主人,一個就是主婦了。忙伸手接了茶盞謝過了。

    雲裳這才另端了杯茶來,遞給公子我,公子我忽端茶在手,忽的叫道:「偏心,偏心!承天是客,你先敬他茶也就罷了,為何我的茶卻與他的的茶不同,他的茶必是好的。」

    原承天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這杯茶顏色清澄,唯有一點淡淡的碧青之色,可那茶香卻是嚇人,像是能直透入身周諸脈一般。

    而公子我的那杯茶,則是色澤黯渾,杯邊生就白沫,其中更似有一絲血色,令人生疑,那茶香也是甚淡。

    諸修都是忍俊不禁,也不說話,且看雲裳如何應對。

    雲裳抿嘴笑道:「原道友的這杯茶,是為茶中八珍之一,名叫『碧水香毫』,此水味道雖淡,可香氣可固仙芽,著實是難得的,原道友大戰而歸,正該以此茶靜心養脈了。」

    公子我道:「這也說的極是了,你對承天再好,我也不嫉,只要你對我也好上那麼一點點,余願足矣。」

    雲裳笑道:「公子我,你得了好處,卻還賣乖?你手中之茶,亦是茶中八珍之一,名叫雪夜赤焰,這渾濁的茶湯就是夜了,那杯邊白沫就是雪了,中心一心紅,就是赤焰了。」

    公子我道:「此茶有何好處?」

    雲裳道:「茶雖小道,卻可養心,更可寄情。雲裳只盼以此茶祝公子此去冥界,處處逢險化吉。那妾身便是那茶中的一點赤焰,公子若能憐著雲裳孤苦,不肯輕棄雲裳,安然歸來,那就是雲裳莫大之喜。」說到最後,語氣已是略帶哽咽了。

    原承天驚道:「前輩要去冥界?」

    公子我瞧了瞧雲裳,也不說話,輕輕拍了拍雲裳的香肩。千言萬語,也只是這一拍一凝眸罷了。

    轉過頭來,對原承天笑道:「此間諸修,承天不可不識。」就向原承天一一介紹了。

    這亭中修士,原承天一個不識,經公子我介紹了,才知道都是諸大陸的精英,亦是公子我的知交。奇的是,這些修士,有玄修級三人,真修級四人,那修為最低的修士,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張沁嵐,只是真修初級罷了。

    原承天卻知公子我性格疏狂,最是不拘小節,此人與人相交,又怎會在乎對方的修為等級地位,便是一言相合,就可引為知已了。

    不過此人的眼力自是極高,那能被他瞧上,肯去俯身屈就的,必是因對方有不世之才,因此別瞧這些修士修為不高,可實力卻不能等閒視之,未來成就更是不可限量了。

    一一介紹完畢,公子我這才道:「此次天靈宗與本宗加盟,意在聯手御魔,奈何凡界地域廣闊,誰也不知魔修會從何處破界而來,因而此戰,也只是以嚴防謹守罷了。」

    原承天道:「前輩之言甚是。」

    公子我道:「然而諸修只知御魔,卻不知那冥界早與魔界勾結,那冥界的實力雖及不上魔界,可也並非只是芥蘚之患,又怎能不防?」

    亭中諸修都是連連點頭,個個都露出興奮之色來。

    公子我笑道:「我此次就想率這枝奇兵,殺去冥界,去攪他個天翻地覆,若是有緣,能與冥界那位天龍鬼師交手,則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公子我既提到天龍鬼師之名,可見其對冥界之事熟諳之極了,而這七八名修士,雖說修為不高,可有公子我照拂,想來也應該無事。

    自己當初身入冥界時,也不過是真修之境罷了。

    原承天道:「前輩此計大妙,那冥界若被前輩攪局,又怎能分心與魔界勾結,助其侵入凡界,此去可斬去魔修一爪了。卻不知前輩喚我前來,也是想讓承天一行嗎?」他對冥界可謂輕車熟路了。

    公子我搖頭道:「你在千修薄上標名,回去便要實行了,怎有空隨我去冥界?而我此去冥界,唯有一事放心不下,便是雲裳了,雲裳因我之故,惹來宗門許多女修羨妒,說來總是我的不是,雖說那宗門長老,儘是我的老友,可若因這小事相托,豈不是被人笑死。」

    他倒也是大大方方,就在眾人面前,說起這相托雲裳之事,絲毫也不在意他人的眼光,直把雲裳說的羞紅了臉,哪裡敢抬起頭來?

    公子笑道:「雲裳,有承天在,沒人敢來欺負你了,你與承天的交情,想來宗門中也是有許多人知道的。」

    原承天見公子我將這區區小事,這般認真的托付了來,足見此人對雲裳的的確確是情發乎於心,便揖手道:「自該盡力。」

    公子我哈哈大笑道:「承天一諾千金,最是信得過的,如今茶也飲了,曲也聽了,我答應你承天的事情,一件不落。事不宜遲,我等這就去冥界走一遭。」

    亭中諸修呼的立起身來,叫道:「願聽公子吩咐。」

    公子我點了點頭,忽的將手一探,從雲裳發間取了一根金釵,諸修見他忽做這兒女情態,都是呆了。不想公子我取這金釵在手,就向空中虛虛一劃。

    原承天瞧這金釵,也只是極尋常的一件法器罷了,而那公子的我的御器之法,也只是御龍訣罷了。

    然而這兩項最常見不過的法術手段用在一起,卻是大現奇景。

    只見那空中就被劃出一道細縫來,此縫黑霧瀰漫,陰氣陣陣,分明就是冥界氣息了。

    當初原承天為進入冥界,可謂是用盡心力,可公子我入界,卻是輕而易舉。看來於這金釵與御器之法外,公子我必定是另有玄妙之法。

    那空中裂縫被公子連劃三下,已然可以進人,公子笑道:「誰敢先行?」

    那叫張沁嵐的少年修士道:「我來。」身子如箭般竄進細縫之中,剎時就不見了。

    原承天見這少年膽大如何不歎,似乎便從這人身上,瞧見當初的自己一般,可見仙修代有高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強了。那凡界仙修,正因為這樣的少年奇才層出不窮,才能一代代的傳承下去。

    其後諸修一一竄進裂縫之中,那裂縫之中雖有界力撕扯等事,可諸修想必早就準備周全,怎會在意?

    臨到公子我時,此人竟不回顧雲裳,只是向原承天抱拳道:「在下去也。」身化清風,立時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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