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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685章 大任不可讓 文 / 真邪

    荊道衝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此番動怒,可見玉冊上所言之事已然觸犯他的逆鱗。好在他一念之後,神色就平靜下來,淡淡的道:「原來是馭獸宗想與本宗訂立盟約。其他兩件玉冊想必亦是如此了,三宗同時發作,倒是選的好時機。」

    此話聽來倒也尋常,荊道沖身邊的修士,也只當這是尋常宗門事務罷了,更有些人渾渾噩噩,只當是件喜事。

    可是古長老卻是大皺眉頭,玄機道長也是微微搖頭不已。原承天對宗門事務原本一知半解,此刻見到三人神情有異,細細一想,便是恍然。

    要知是在仙修界中,兩宗若是想訂立盟約,唯一的可能就是兩宗勢力相當,交情深厚,而盟約訂立之後,雙方責任義務亦是大致相當。

    可如今天靈宗如日中天,馭獸三宗相差甚遠,若是訂立藩宗之盟還差不多,一旦訂立盟約,與天靈宗成為盟宗,則天靈宗吃虧極大。

    盟宗與藩宗瞧來只差一字,可雙方責任義務相差太多,以雙方盟前的實力對比,馭獸三宗提出的盟約要求,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只是雪神殿一役天梵宗損失了二十餘名玄修之士,可謂元氣大傷,也因此,馭獸三宗的地位就顯得越發重要起來,天靈宗若還是要領袖群雄,抵禦魔修,就非得拉攏三宗不可。

    而值此魔俗大戰一觸既發之時,天靈宗勢必也無法像平時那樣,以雷霆手殿壓制馭獸三宗。否則爭鬥一起,豈不是讓魔修趁虛而入?

    這馭獸三宗所挑選的時機可謂是恰到好處了,也難怪荊道沖震怒。

    只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荊道沖也不便多說,就在諸修簇擁之下,緩緩進入天南城。

    入城之後,就去市天靈宗在天南城的館驛安歇,荊道沖手擬一道法旨傳進天靈宗本部,召集宗門長會以及重要人士當場,緊急商議馭獸三宗之議。

    此事關乎天靈宗威名,更與御魔大業息息相關,事實重大,不可輕忽。而對馭獸三宗的態度,更是輕不得也重不得,委實難辦。

    原承天本想趁著館驛中安歇之時,替魏無暇運神調玄,不想也就過了一個時辰,天靈宗兩位長老已到。而素蔑貞的聲音也在院中傳來:「承天,承天,何不前來一敘。」

    原承天不由一笑,只得走出門來,與兩位長老相見了,玄和亦是在場,雙方見面,少不得大敘寒溫。

    素蔑貞笑道:「今日就少說些吧,我瞧道沖都快氣得炸了,承天,此會你也來吧。」

    原承天也不推辭,他雖非天靈宗弟子,可事關御魔大業,自己又怎能袖手。

    眾人進入館驛大堂,只見除了荊道沖,古長老之外,還有玄機道長與玄陽殿長老元昊。

    元昊也是原承天的熟人,此老生性滑稽,不喜受長幼之規所束,雖與原承天性格大差,卻也投緣。

    就聽元昊拍手笑道:「道衝啊道沖,若論修為法術,我也不服你,唯這挑選女婿的手段,我可要五體投地,誰能想到,當年的靈修之士不過隔了數十年,就幡然成就玄修成就,委實讓人可驚可怖。」

    荊道沖原是陰沉著一張臉,此刻也忍不住笑道:「元兄,你拿我打趣不要緊,卻不是讓承天為難。」

    元昊哈哈笑道:「我也沒本事生下女兒來,想來也不會逼迫承天另娶,又怎會讓承天為難?」說得原承天也是忍俊不禁起來。

    此刻諸修齊聚一堂,皆是天梵大陸舉足輕重的人物,而放眼望去,除了原承天之外,其皆羽修之士,可是原承天廁身其中,任誰也不會覺得他資歷不足。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原承天在雪神殿獨立十大魔神,其所望之事,便是羽修之士只怕也難做到,因此在眾人瞧來,原承天坐在這裡,竟是最適合不過了。

    荊道沖就將馭獸三宗挾機脅迫,要逼天靈宗訂立盟約一事細細說來,諸修雖然早就心中有數,此刻也是人人皆生慍意。

    天靈宗諸修自不待言,玄機道長與元昊更是怒不可當。只因玄陽殿白鹿宗事實上已成為天靈宗的藩宗,若是天靈宗與馭獸三宗成就盟宗,又將置玄陽殿三宗於何地?三宗弟子日後就等於低了馭獸三宗一級,豈不是要低頭做人。

    玄機道長道:「此議萬不可行,馭獸三宗挾機逼迫,想來也是不指望成事,不過是想趁機要些好處罷了,以在下之見,不如由荊宗主發出法旨三份,嚴詞叱責便是。」

    元昊搖了搖頭道:「他三宗既然公然提議此事,又怎在乎你的嚴詞叱責,只是動武怕是不妥,動文卻是無用,著實讓人為難了。」事實宗門聲譽,元昊也難得的正經一次。

    素蔑貞道:「怎的就不能動武?那馭獸宗宗主也不過是羽修中乘境界罷了,也值得猖狂,只需我與玄和去一趟,將他請過來便是。「

    她說到那個「請「字時,就不由得加重了語氣,諸修心中雪亮,若真個兒讓素蔑貞辦理此事,哪裡會是」請「這麼簡單。

    玄和苦笑道:「蔑貞,此事要緊是不能傷了和氣,而在本禪子瞧來,此事甚至不可由天靈宗弟子出面,否則少不得有『問罪「之嫌。總需尋一名妥當人選,卻又非本宗弟子,方可與其從容周旋。」

    古長老道:「玄和之言,亦是在下的心意了。馭獸三宗與本宗向來交情不俗,此刻趁機發作,爭的也是宗門的利益,也怪他們不得,而不僅是本宗弟子不得參與此事,甚至就連玄陽殿三宗弟子,只怕也不能插手。」

    玄陽殿三宗與天靈宗休戚一體,其實已無多大區別,反倒是玄陽三宗弟子最擔心馭獸三宗真個兒與天靈宗訂立盟約,反爬到他們頭上去,若是派三宗弟子出使,這言詞之間,也是不好婉轉的。

    諸修紛紛陳述已見,卻也與玄和之言大致相同,素蔑貞雖是力主動武,卻禁不得諸修皆持和議,又是爭辯不過,只得悶在那裡。

    荊道沖道:「玄和之言最善,此事是戰是和,尚且不論,可三宗的想法,總是要聽一聽的,只是這出使人選,卻要仔細酎酌了。」

    素蔑貞笑道:「哪裡還需要什麼酎酌,我瞧你們心中早就算定了一人,只是不好意思開口罷了。我素蔑貞雖是女子,卻不像你等扭扭捏捏。」

    說罷就轉向原承天道:「承天,此事非你不可,你便是想推辭也是難了,卻要問我肯不肯。」

    原承天其實早從諸修的話中之意聽出端倪來,若是前幾年遇到此事,他早就要推得乾淨,沒得惹這些俗事做什麼?可他自修天道以來,胸際氣度與往日大不相同,更非初世時那種營營苟且之心態,事關御魔大業,億萬百姓之福,哪裡能輕易說出個「不」字?

    唯一擔心的是,自己修為不高,地位不夠,怕是說服不了馭獸三宗罷了。

    素蔑貞言罷,諸修皆是莞爾一笑,荊道沖更是將目光向原承天掃來,雖是不說一字,可那目中的殷切期盼之意,已是昭然若揭了。

    玄和道:「承天,此事非同小可,其中的確有天大的難處,我等若非身份限制住了,也不便邀請出馬,承天若有什麼難處,但說無妨。」

    原承天慨然道:「承天只恨自己經驗不足,難以擔當大任罷了,若蒙諸位前輩不棄,承天自該竭心盡力,完成此任,又怎敢推辭。這件事情,承天接下來。」

    此言一出,諸修皆是大大的鬆了口氣,素蔑貞更是拍手笑道:「承天,你只管大大方方的前去,無論是鬥口鬥法,我等怎樣也不會輸給他們。」

    玄和歎道:「若是被逼到鬥法的地步,其實便是輸了,這等親者痛仇者快的勾當,自是要極力避免的。」

    原承天道:「玄和前輩說的甚是,此事處置不當,就是血流成河,豈不讓魔修笑話,承天自當小心翼翼,替凡間仙修息爭止紛。」

    荊道沖道:「承天這『息爭止紛『四字,最是要緊,此事果然是非承天不可。」

    素蔑貞白了他一眼,嗔道:「我選的人,還會有錯。」

    原承天雖是知此事非得應承下來不可,心中卻是苦笑,他自家的事務也是千頭萬緒,如今又接下這大任來,自己真個兒成了勞碌命了,不過這世間之事,原就是能者多勞,自己又怎能憚勞。

    荊道沖道:「承天,劉道一那件煉魔壺的御使之法,原是我替劉道一制定,這便交給你罷,那件乾坤是為魔寶,其御使之法頗有玄機,好在某對魔寶亦有心得,一併將此寶心法交於你,也免得你再花心思,至於此中的寶物,若是有主之物,就交給其主人罷了,若是無主之物,便可歸你所有了。「

    玄和笑道:「道沖,你這份禮物,倒是順水推舟,佔盡了便宜,怎是你宗主的氣派?「一言說的諸修大笑,荊道沖也不禁搖頭。

    玄和又悠悠道:「也罷,既是宗主小氣,本禪子只好替你出頭,本禪子倒是有件禮物,若是送給承天,卻是最合適不過的。「

    素蔑貞奇道:「玄和,不是我說,那承天也就是修為低了些,若論法寶,每一樣可都強過了你,你又怎有什麼配得上他的好東西?「

    玄和笑道:「蔑貞,你莫要小瞧了本禪子,本禪子偏有一件壓箱底的寶物,不信你們便來瞧。「

    將手掌攤開,卻是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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