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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683章 得失非尺量 文 / 真邪

    就在七道黑光凝聚的剎那間,原承天已將琅金塔祭出,同時厲聲喝道:「諸修速進金塔!」

    此金塔經昊化之後,其質之堅,遠逾玄修之寶,幾可與昊天之寶爭雄,自可抵禦七大魔神虛識玄爆之威。但諸修能否及時進入金塔,則非原承天可以左右了。

    獵風與玄焰等都是習煉有素,原承天這邊心中一動,二侍早就掠進金塔之中,而青鳥亦急急收回無界之劍,反而搶在二靈之前飛進金塔。

    大殿諸修則是表現不同,一個人多年來的清修之功,養心之效,亦可在這最緊急的關頭顯現出來。玄機道長境界遠高諸修,任何時刻都能保住內心一點清明,聞聽原承天厲喝之後,努力將身一縱,緊跟著獵風玄焰進入金塔之中。

    而其他修士中,有那驚惶失措,對原承天的話聽而不聞的;有急急掠來,卻與他人相撞到一處的;亦有人不聲不響,覷著了空當,從人群中鑽將出來,搶在最後時刻進入金塔的。種種不一。

    如此算來,就算加上玄機道長,最後得以入塔者也不過五六人罷了,而其餘的玄修之士,勢必無法在這場玄爆中生存下去,考慮到殞於此戰者皆是天梵大陸仙修界的精英,此戰只能算是慘勝罷了。

    原承天為給諸修留下最後一線生機來,自是最後一個入塔,那塔門亦是始終不曾關閉。而為防玄爆之威波及金塔中人,原承天自是要將太一弱水祭在門前,再加域字真言,就是兩重防衛。

    然後饒是如此,原承天心中猶是惴惴。七大魔神的虛識玄爆非同小可,便是這三重防禦也不能說是萬事大吉。尤其是這金塔另三面需要獨自承受玄爆之力,這件昊化之寶總算是要經歷最大的考驗了。

    說時遲,那時快,那道白光就如狂風如境,忽的一聲將金塔卷在其中,竟將金塔推動了數丈,整個塔身亦在發出格格的響聲,真可謂是風雨飄搖了。

    就覺得這金塔不過是一葉扁舟,而舟外卻是狂風大作,浪濤洶湧。身在塔中之人,皆是膽戰心驚,不知此關能否安然渡過。

    原承天原以為這玄爆初發之威最為強橫,只需挺過這一關,其後這玄爆的威能就會漸漸減弱了,不想那那白光中的無上力量,在數息之後,仍無衰減之勢,甚至是越來越強。

    而金塔的晃動也是愈發強烈,尤其是塔尖的部分,甚至開始發生彎曲,然而塔中人包括原承天,對此皆是束手無策。而塔中諸人已瞧得明白,若這玄爆再持續數息,這塔尖必折無疑。

    若是金塔告破,塔中人又怎能留得性命?那些來不及入塔的修士,此刻早就煙飛灰滅了,天下地下,再也找不到這些修士的蹤跡。

    就在這時,外間傳來「嗤」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地動山搖之聲,像是整座大殿已然崩塌下來,而塔身則驀的穩定下來,不再有絲毫晃動。

    看來那外間的玄爆之力另尋到了突破口,因此不再惠顧金塔了。可是這只是諸修的猜測罷了,外間的情形究竟怎樣,那玄爆是否會捲土重來,誰又能說的明白。

    忽聽有人叫道:「此中有人否!」此聲沉渾有力,聽來鎮靜如桓。而諸人聽到這個聲音,無形中就覺得心中一靜,不自禁的覺得,只有要有此人在場,那天大的事也可由此人獨自承擔一般。

    而這人的聲音,原承天又怎能忘記,那自是當今天靈宗宗主荊道沖,也就是九瓏前世的父親。不想此人竟是親自來了。

    原承天立時收了塔前的域字真言和太一弱水,忙將身子縱在空中,循聲望去,只見那大殿已是蕩然無存,所處之地,是為雪神殿的半山腰,不遠處立著二人,其一正是荊道沖,另一人則是天靈宗的羽修之士古長老。

    二人瞧見原承天時都是立時浮起笑容,古長老「哈」的一聲,就將手輕輕一拍,荊道沖雖是不動如山,可嘴角卻是抖動不已,好半晌才道:「承天,好,很好。」饒是他身為天靈宗宗主多年,如今是天梵大陸無可置疑的仙修界領袖,此刻見到原承天,也是激動難抑了。

    原承天再見荊道沖,亦是百感交集,回想往事,真個兒是恍然若夢了,按理說九瓏轉世之後,與面前這位男子其實已無干係,可那世間最關心九瓏的兩個人中,其中之一便是此人了。

    而此人對九瓏的關切之情,只怕與自己相比,亦是不遑多讓。便是因著這個緣故,原承天此生此世,無論是飛昇昊天,還是再入仙班無論取得怎樣的成就,亦非奉此人為尊。

    他緩緩揖手道:「晚輩原承天,見過荊伯。」聲音亦是微微發抖。

    荊道沖連連點頭,道:「你叫我荊伯,好,便是這樣叫了才是,我不是什麼宗主,亦不是什麼前輩,我便是你的荊伯了。」說到這裡,那嘴角就忍不住綻放開來,這心中的笑意是怎樣也掩蓋不得了。

    原承天稍將心境一定,道:「不想荊伯與古前輩竟已到此,看來剛才玄爆之力外洩,亦是荊伯與古前輩之功了。」

    古長老笑的搖了搖頭道:「其實我與道沖早就來了,奈何這魔修的陣法委實難破,我等費盡力氣,也是衝突不入,後面見這殿中玄爆之力沖毀殿角,方知這殿中陣法終是破了,於是我等便略加小力,引這玄爆之力自出罷了。」

    他說來雖是輕描淡寫,原承天卻可以想見,這二人在殿外會是怎樣的焦急,而引出玄爆之力,又哪裡輕易辦到的,這其中驚險,不言而明瞭。

    原承天道:「若非荊道伯與古長老相助,晚輩等怎能僥倖。「

    荊道沖淡淡的道:「沒事就好。」此人心境的是厲害,初見原承天的激動之情,也只是在心中一掠而過罷了,此刻的荊道沖,又是那個無法無天,睥睨天梵大陸的天靈宗宗主了。

    此刻玄機道長與幾位玄修之士也走出金塔,玄機道長望著荊道沖,便是一聲歎息,道:「荊道友,你可知今日之事是因何而起?」

    荊道沖道:「玄機兄,此事本座只是略知一二,還請玄機兄細細道來「

    玄機道長便將劉道一之事略說一遍,荊道沖雖是古井不波,可目光一股殺氣卻是沛然而發,他冷冷的道:「此人死的倒也輕巧。「

    古長老歎道:「這就叫自做孽不可活,魔俗之間之所以爭鬥不休,便是因為凡間修士,瞧那魔道修行甚是便宜,卻不知一人生來是人,就終身是人,若是背叛親朋,其罪遠勝魔修殺人,天道昭彰,怎有遺漏。「

    原承天深以為然,魔俗原就勢不兩立,彼此爭鬥不休也就罷了,可若是那仙修之人背叛凡界,反倒讓人更加切齒,此之謂愛之深也責之切。

    荊道沖緩緩道:「魔修苦心孤詣在此設伏,一來是想削弱我天梵仙修界的實力,以便日後破界之時,減少些阻力,二來便是與我天靈宗公然放對,是想破壞這個御魔大會了。御魔之道如斯艱難,魔俗之爭永無盡時,道沖與諸君,皆需努力。「

    諸修忙抱拳道:「自該唯荊宗主馬首是瞻,共禦魔修。「

    此戰天梵大陸損失二十餘名玄修之士,不可謂不慘重,天靈宗此會原可召集百大玄修與會,不想卻有兩成折在這裡了,這對天靈宗的威望也算是不小的打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原承天此戰以一人之力,獨鬥十大魔神,其威名想來不日就可傳遍諸大陸,亦使得魔界不敢小覷了凡界仙修之士,對魔修的氣焰也算是不小的打擊。

    只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原承天怎會在乎這些虛名,念及死於此役的諸多玄修之士,自是難免心中鬱鬱。

    諸修離了雪神殿廢墟,就往天靈宗而去,御魔大會雖因此戰稍減成色,可越是如此,越來轟轟烈烈的辦下去,方能彰顯凡間修士御魔之志。

    一路上,荊道沖與原承天並肩而行,詳問此戰的諸多細節,原承天怎敢隱瞞,忙細細的說了,而對於三魔一體之技更是說的格外仔細。

    荊道沖道:「三魔一體的確是難破,此戰只是幾道虛識罷了,若是與魔神的本體鬥法,只怕傾天梵大陸全體修士之力,也佔不到半點便宜了,是來若想御魔功成,非得集合諸大陸的精英修士不可。「

    原承天在荊道沖面前,自是無話不說,便道:「若是與魔神級魔修交手,等閒修士,的確是派不上用場了,而瞧魔修之勢,是一心一意,想從這天梵大陸打開界力,看來此處兩界界力應為最薄弱處了。「

    荊道沖慨然道:「我等仙修之士苦修多年,為的可不僅僅是飛昇昊天,長生不老,那天下靈氣,仙修之士囊取一半了去,若不能替那天下凡俗百姓擋災避禍,又怎對得起天地之賜。此戰唯死而已。「

    原承天默默點頭,唯大英雄真本色,是真名士自****,男兒當此滄海橫流之際,正該大顯身手,方不負平生所學。念及此處,原承天忽覺一股清正之氣自胸中勃然而發,而體內仙芽就是一陣大動,仙芽的返照白蓮冉冉從體內飛出。

    難不成自己的神識自兩得兩失之後,終有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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