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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629章 辯毫入微洩玄機 文 / 真邪

    既然四大仙修齊皆贊同此事,就算玉莞一千個不肯,也只能遵令而行,原承天也想瞧瞧玉莞如何面對此事,也將目光照來。

    就見玉莞轉向袁公,嗔道:「袁公,我哪裡就得罪了你,偏將要放上火上去烤。」不等袁公說話,又吃吃笑道:「也罷了,反正今日就是我輸了,那余公罰的三杯酒,也罰不到我頭上去,袁公,你說是也不是?」

    她這番既嗔且笑,果然是風情無限,那場上原有些不和之氣,被她這般嗔來,反倒溫柔旖旎起來。原承天暗讚不已,這女人的天分男子再也不及。

    袁公哈哈笑道:「你只管去試,縱是輸了三百杯,也只管罰我。」就連那余姓修士緊繃的面皮也輕緩了一些。

    玉莞又走到余姓大修的面前,先是盈盈一禮,然後道:「余公,玉莞向來慕你器修大材,一直無緣得窺,今日恰好主人賜下這機緣來,玉莞心中竊喜,今日可不是遂了我的願?只盼余公不要難為玉莞才好。」

    放著這般絕色女子笑語嫣然,哪個男子能禁受得住?余姓大修也不由笑道:「好,好,好,我還盼你事成之後,能陪我一年,怎捨得難為你?我案上的這兩件物事,你只需說出他們的來歷,也就極是了得了。」

    玉莞喜道:「果然還是余公疼我多些。」說罷轉過臉來,狠狠的向袁公瞪去。

    不過那絕色美人就算是含嗔蘊怒,也是風情,袁公又與她親厚不過的,怎能在意。

    這玉莞三言兩語,這場上便是其樂融融,而觀其話中之意,若是玉莞猜得對了,那是余公留情,不肯為難她,她若猜得錯了,自有袁公認罰,怎樣也是不吃虧的。更難得的是,她將這二人較技,翻成趣事一樁,此女的應對之才,的是了得。這也難怪此女能哄得諸多仙修大士一團歡喜了。

    只是玉莞雖緩和了場上氣氛,可既是由白衣大修頒下法旨,令她出手,怎樣也是不能輸了,否則豈不是失了白衣大修的面子?

    就見她玉手微攏,袁公與余公面前的四件物事齊齊被她招在身前,就在空中定住了。然而對袁公一揖道:「請袁公先收了這碎片吧。」

    袁公先是一怔,很快明白過來,道:「是了,這飛身殿碎片靈氣太強,就怕與這幾件物事混淆了。」忙將殿中的碎片收了,也讓原承天暗舒了一口氣。

    玉莞先將袁公所示的兩件物事取在手中,這兩件物事皆是玉石,左手是塊紅玉,右手是塊青玉,兩塊玉石皆是溫潤之極,起碼是萬年的古玉了。

    原承天細瞧這玉石,很快就分辯出來,那塊紅玉是為蒼山赤玉,在散介生的著作中曾有提及,那青玉則是難猜一些,原來此玉叫雪淵墨玉,唯幻域中的雪淵出產,但玉莞手中的雪淵墨玉卻是青色,那是玉變之故。

    要知道玉器遇火則碎,最難煉製,唯三大神火,四大靈焰或可煉之,而雪淵墨玉卻是玉中奇珍,竟是可以用火煉製的,而此玉若得大修以真玄之火煉製多年,則會色呈青色,實為刻制真訣的不二佳材了。

    那袁公是深信玉莞之才,是以才會取出這最容易弄混的雪淵墨玉來,難她一難,若玉莞能夠猜出,也是他的臉面。

    原承天細細瞧去,那玉莞只用目光在兩件玉器上一掃,目光就微放光芒,可見她早就猜出來了,不過此女的是機智,再也不肯立時展現奇才,以免削薄了余公的臉面,而是故作沉吟良久。

    歐陽大修倒有些不耐了,道:「玉莞,這兩件玉器,你倒說來聽聽。」

    玉莞苦笑道:「也歐陽公也要逼我。」轉向歐陽大修,那目光自是顯得楚楚可憐,惹得眾人又是一喜。

    又過了良久,玉莞才道:「袁公分明是想置玉莞於死地了,特意來難為我的,我左首之玉,或叫蒼山赤玉,倒也不算難猜,可這右手之玉,瞧來像是玉潤青,又像是雪淵墨玉,真個兒讓人好生為難。」

    原承天聽她故意扯出玉潤青來,心中暗笑,這玉莞的作戲手段,怕是誰都敵不過了。

    這玉潤青亦是古玉的一種,說來倒是與雪淵墨玉玉變之後極其相似的,余公聽到這裡,反倒擔心起來。

    他見了玉莞這一番行止,心中反倒盼她能猜得對了,否則美人兒失利此役,必定心中不快,日後又怎肯隨他而去?

    可惜他本是出題之人,又怎能反去作敝?因此這神情就有些糾結起來。

    就聽玉莞道:「罷了,我也胡亂蒙一次罷,這塊青玉,就算是雪淵墨玉好了。」

    袁公不等她說完,就哈哈大笑道:「果然是猜對了,玉莞辯器之才,再也不會猜的。」

    玉莞神色訝然,道:「我竟是猜對了?」復又歡笑起來。

    余公見她猜中,反倒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此刻他心中才明白,自己竟是忙盼著玉莞在今日大展所長,自己剛才行止,怕是有唐突佳人之嫌,不由心中暗愧。

    玉莞又將余公所示的兩件物事取在手中,這兩件物事,竟是兩塊一模一樣,瞧來像是莫種五金之器,皆是大泛金光的,可余公剛才含憤出示兩物,自然是大有玄機,這兩件金器雖是品貌一般,必定是絕不相同了。

    玉莞果然將秀眉擰起,嘴角含嗔,讓人忍不住就想出聲提示才好。不過原承天細瞧這兩物,也是猶豫不決。

    在諸位仙修大士面前,原承天是斷然不敢動用禪識的,因此光用目力來瞧,怎麼也辯不出兩物的細微差別,而以他的玄承,又得了散介生的著作,在琅中觀書數日,天下之物,就算不用禪識分辯,也以猜出**來。

    如今連他一時也辯別不出,可見這兩物的相似程度了。

    玉莞兩道明眸,緊緊盯著手中兩塊金鐵之器,慢慢的就從雙目中散出兩道淡青色的毫光來,這光雖是微不可察,可又怎能瞞得過仙修之士的目力。

    那余公見到此光,聳然動容道:「嚇,原來玉莞你竟是天生辯毫神光,難怪袁公對你如此信賴了,不用再瞧了,有這辯毫神光,那世間之物,再也瞞不過你的。」

    原承天也是一驚,這辯毫神光的確是難得,可謂百萬中無一,原來這種天生之技,是可以明辯萬物的。其人若無仙基,也是目力超常,卻稱不得辯毫神光,若有仙基,只需略加修行,就可修出這辯毫神光來。

    若修成這辯毫神光,不管一物的徵兆如何細微,也就如掌上觀紋一般,能瞧得清清楚楚,因此只需此人通覽萬卷,養成玄承,在辯器一事上,差不多就是萬無一失了。

    而玉莞既是白衣大修座下弟子,還怕沒有玄承?

    玉莞輕笑道:「余公,你莫要亂我心神,玉莞就算有這辯毫神光,被你一讚,可就亂了方寸了,若是說錯了就算你耍賴。」

    余公哈哈大笑道:「說的極是,若你說錯了,的確是我的不是,不過既修成這辯毫神光,哪裡能瞧錯。」

    玉莞雖是輕嗔薄笑,將這認錯物事的責任輕推了去,可眾人皆知,她此番辯器,那是絕不會有錯了。

    而玉莞既然洩了這辯毫神光的技能,也不作勢了,就指著左手之物道:「此物雖是金光微泛,卻是萬煉玄銅,想來余公應該是在那萬年不滅的火山口中覓得此物了。那玄銅經萬年淬煉,又能夠不化為水,定是因其物邊上,有件異物了。」

    余公讚道:「果是不錯。只是仍要問個明白,這玄銅的邊上,究竟有何物,才保得這玄銅萬年不化?」

    玉莞含笑道:「若非是火山宏晶,就是那九淵陰氣了。」

    余公的神情不由激動起來,道:「再說分明。」

    玉莞正色道:「若是有那火山宏晶在側,任你火焰沖天,其溫度總是不高,再也不能煉化玄銅的,可如此一來,這玄銅不得高溫淬煉,也無大用了。可見定要那九淵陰氣不時湧來,才使得這玄銅忽冷忽熱,從而得以萬年淬煉而不化,終成這萬煉玄銅。」

    余公忍不住拍手讚道:「高明,高明,果是高明,呂兄,你座下有如此大材,為何我今日方才得知?」

    白衣大修笑道:「這數十年來,你只來了兩次,每次皆是匆匆而來,難不成我巴巴的向你獻寶,賣弄玉莞之能,總是你的不是,不肯在我這裡逗留之故了。」

    余公笑道:「這麼說來,倒是我的不是了。」忙又道:「玉莞,快說出另一物的來歷,我才真正的敬佩你。」

    玉莞道:「這一件物事更是難猜,只因此物所用之火,大非尋常。」

    余公點了點頭,道:「你能說出這話來,分明是猜著了,也罷,這裡都是余某的知交,也不怕你洩露我的秘密,你只管說來就是。」

    玉莞道:「那玉莞可真的要說了。」

    余公笑著擺了擺手,玉莞便道:「此火原是一塊靈域寒鐵,這個靈域,指的就是天外靈域了,那天外靈域崩壞之時,其域中之物也就散落四方,雖是如此,靈域寒鐵也是極其罕見的,而這塊寒鐵又經那太一神火煉製,可謂是天下無雙了。」

    原承天忽聽到太一神火四字,幾乎就要跳將起來,這余公又是從何處尋來的太一神火?莫非那落入幻域的第三具朱雀分身,竟被此人得到?

    若是如此,又該如何讓朱雀的這具分身回歸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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