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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623章 警言說來生明悟 文 / 真邪

    三日後,獵風心境穩固,終可出關,眾人都極欲想瞧瞧這流時刀的奇妙之處,就擁著獵風出了金塔。

    到了金塔之外,原承天就將這金塔收了起來。說來眾人雖在這不移時域待了近三年,除了原承天外,這塔外世界倒是首次得見。

    原承天當天進入此域時,也只是在塔外匆匆停留片刻,就人了金塔,因此這不移時域究竟是怎樣的風景,其實也未曾留意過。

    就見那塔外的草地,竹籬,和三年前相比,絲毫沒有變化,但是那籬內小院的風景,此刻卻又是秋日景色了。就用院中殘花遍地,樹葉堆積,好一副衰落之景。

    獵風還是首次見到這種情景,奇道:「這竹籬內外,怎能這般不同?」

    原承天道:「大修特設此院,不過是想讓這竹籬外的人有個比對,讓人知道那正常的時光流逝,應該是何等情景了,否則被困的若是修為不足之人,多年來瞧著一樣的景色,豈不是要發瘋。」

    朱雀點頭道:「那大修的用意便是如此,萬物生死輪迴,天地運轉不休,那是天道至理,因而在世人瞧來,不動就是死了,而人的內心深處,最恐懼的便是這不動,只是絕大多數人,再也沒遇過真正絕對靜止的情景,對這不動的恐懼,也就缺乏體會罷了。」

    獵風想了想,道:「果然是如此,依我這樣的性子,若是每日都瞧著同樣的情景,那定是分外恐懼了。」

    她瞧著手中的流時刀,目中露出欣慰的神情來,因為日後有此刀在手,再也不擔心有那「不動」的情景發生。

    便問道:「前輩,不知此刀在這域中,又該如何使用?又如何能看出效果來?」

    朱雀道:「你只要心存想這流時刀的法訣,如常虛空一劈,也就是了,這與尋常的揮刀劈斬,也沒有什麼不同。至於此刀的效果如何,正是那最妙的事情了。」

    說罷走到草地上的一株樹邊,隨手摘下幾片葉子來,就向空中輕輕一灑。

    就見那幾片樹葉在空中飄了數寸之後,就此停在空中,一動不動。

    原承天與獵風以為是朱雀施法,倒也不覺奇怪,可朱雀卻笑道:「你等也摘幾片葉子試試,只是要記得,不可動用任何法訣,只管丟在空中就好。」

    獵風和原承天大感好奇,也去摘了幾片葉子來,向空中一放,那葉順著二人手上的力量方向,只飄移了數寸,也停在了空中。

    獵風驚道:「這卻是怎麼回事?」

    原承天凝神想來,已是恍然,笑道:「這不移時域既然是時光不逝,那萬物自然都是靜止的了,唯有這時間開始流逝起來,這葉子才會落地。」

    朱雀笑道:「正是此意,你們說這有否有趣。」

    獵風道:「既是萬物靜止,如何我等卻能動彈起來?」

    朱雀道:「獵風,你沒覺得,在這域中行走,比那尋常世界,略有些阻礙嗎?」

    獵風道:「的確是感覺到略費一些力氣,可只要略運真玄,這阻力就不在話下了。」

    朱雀道:「若是那凡俗之人進入此域,只怕是連根手指都動不了了,好在那凡俗之人,絕無機會進來罷了。進人此域者,只可能是仙修之士,而這域中的阻力,對仙修之士來說,也就微不足道了。」

    原承天道:「這不移時域中的阻力能否強大到連修士都無法動彈的地步?」

    朱雀聽到此言,目中就露出一絲恐懼之色來,這著實讓原承天和獵風都齊感此驚。

    這世間怎會有那連朱雀都吃驚的事物?

    朱雀緩緩道:「那九淵地宙之中,存有一種『寂域「,任你如何大修,一旦進入』寂域『,那身子就再也動彈不得,而那寂域中的時光,同樣是不會流逝的,因為被困在寂域中的人,就這般不生不死,可心中的恐懼,自然也是永生不滅。」

    原承天和獵風都驚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這麼說來,那寂域其實就是最強的不移時域了。」

    朱雀道:「正是了,這九淵地宙的可怕之處,不可勝數,哪怕你是仙庭神執,在地宙之中,也需小心翼翼,否則形神俱滅,那還只是最輕的下場了,像身陷寂域這般不生不死,才是最可怕不過。」

    原承天知道朱雀這番話其實是在提醒他,自己日後終不免要有九淵地宙之行,朱雀此番教誨,亦是一片良苦用心。

    這世間最強大的力量,莫過於法則,而天地之所以強大無匹,便是擁有這制定修行法則的力量了,自己一直追尋天道之修,卻不知何時才是盡頭,是不是自己最終也能擁有這修改法則的力量。

    這般想來,就越發覺得自己渺小之極了,亦可見那天地的力量,實非自己現在所能揣測,哪怕就算是想上一想,也會覺得頭痛無比。

    獵風瞧了瞧空中的樹葉,又瞧了瞧手中的流時刀,初時感覺頗望有趣,可等到流時刀的法訣在心中存想了一遍之後,忽的覺得,身子就像是超脫了這片小小的界域,或者說,自己就儼然成了這界域當然的主人。

    她心中想來,這顯然是因為自己已經掌握了破壞這界域法則的力量,建立法則固然是強者的專利,可破壞法則,亦非強者不可為。

    而一個人若是覺得自己是當然的強者,這心態就會發生微妙的變化,而一個人若是做強者做的久了,那心情又該是如何?

    原承天也在細查獵風的神情變化,就見她初時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很快的就變成神情堅毅起來,便知道這流時刀的法訣,已使她的心境產生變化了。

    更讓他感到有些不安的是,那獵風的神情之中,似乎還有一絲極輕微弱的「邪」氣

    在那法則之力中,最強的不過是「時」與「空」罷了,獵風雖然還沒有操縱時空之能,卻已擁有破壞之能,便是這小小的破壞之力,就讓她大有成為此域主人的感覺。一個人若是萬物皆為我控之念,又怎能不生出這「邪」念來。

    所識邪念,其實就是那不受控制的力量罷了。

    這讓原承天不由想起索蘇倫來,身為魔界魁神,此子此刻修為尚淺,一旦他修為大進,達到能破壞天地法則的程度,試問他又如何抑制這心中的邪念?

    人若是處於弱者之境,只會掙扎求存,可一旦強大起來,便會忍不住想試試,自己究竟會強橫到何種程度,而若是強大到可以破壞現成法則的地步,也許每個人都會想去試一試,畢竟那種經歷一定極驚險刺激不過,讓人難以忍耐。

    獵風手握流時刀,有了這破壞不移時域的力量,就會洩露出小小的邪氣來,也正是此理了。

    原承天由此想來,原來不管是何人,一旦真正強大,其實都是極其危險的,因為強者在有意無意之間,尚會對周圍造成傷害,一旦心中存有「改變也無妨」的念頭,又該如何抑制?

    雖然獵風一旦出了此域之後,那心中的邪氣也將會不復存在,可是那御控界域時的,那種天下唯我的心境,卻就此種下,再也不會消失了。這種心境的好處,是會讓獵風日後加倍奮發,以求再度體驗這種駕臨萬物的體驗,而壞處則是讓獵風日後真的成為強者時,或許更加容易失控了。

    這或許是修行之中,最大的心魔,可惜如何應付這樣的心魔,原承天亦是束手無策,而他亦不敢保證,自己在日後成為強者之後,是否也會遭遇這樣的心魔。

    獵風揮刀向面前的虛空輕輕劈去,那刀風離樹葉雖是稍遠,還是輕輕帶動空中的樹葉動了一動。不過那週遭世界,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時光的流逝,那是誰也瞧不出來的。

    這流時刀用來倒也簡單,也就只有兩種法訣罷了,一個是快,另一個就是慢。

    若是動用快訣,那時光流逝,就會比正常的時間稍快,反之亦然,而隨著獵風日後修為漸增,這加速和減緩的速度也會快起來。

    就見這樹葉忽的開始緩緩下沉,其速雖慢,可這下沉之勢卻是不可阻擋。朱雀等人瞧著這幾片樹葉,都露出又驚又喜的神情來。

    煉製流時刀多月,盼的就是這一刻了,這樹葉既然下沉,就說明這域中的時光,果然是開始流逝了。

    那樹葉下沉之勢甚緩,以獵風的性子又怎能受得了,於是連劈幾刀下去,那樹葉下沉的速度果然加快的幾分,終於悄然落地了。

    朱雀道:「這樹葉落地,雖不過數息,可是那域外的時間,只怕已過了數個時辰了,此刻破域而出,絕不會遇到青毫神光了。」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待我試試靈偶之能。」

    眾人會意,齊齊掠進金塔之中,原承天就將那銀偶祭了出來,此偶與原承天的心念總是一般,也不說話,就向原承天一指,這是動用了傳字訣了。

    原承天就覺得眼前一暗復明,終於再次置身於紫微別殿之中。可惜既然這域外的時間已過了數個時辰,又怎能再見到索蘇倫的影子?

    自己此刻雖懷無上修為,驚天之寶,可卻不能手刃此敵,實是心中大恨。

    就在這時,從殿外傳來驚呼之聲:「怎麼這裡也有一座紫微別殿!」卻是陸沉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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