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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613章 不移時中歲月長 文 / 真邪

    於這電光火石之中,原承天所遇的第三局棋赫然跳進腦中,這局未解之密,暗藏極大玄機,避此青毫神光的關鍵,必在其中。

    原承天深吸一口氣,就當週遭萬物,皆是不存在了,哪怕天地毀滅,也是不亂於心。如此澄心淨慮之後,那局棋的微妙之處,盡然浮現在眼前。

    原來那穿紅老者下了一子後,雖是提去對方數字,可恰恰是湊成一式「倒脫靴」,倒脫靴之式原為棋中常見,但此役紅衣老者一下提去十餘子去,就是頗為罕見了。

    而這十餘子雖被提去,對手反見機會,只因既是倒脫靴之局,那對手就是接不歸了。

    其實接不歸的種情形,是為殺棋常用之法,原承天衣先前之所以難以瞧得明白,是因那紅衣老者落子之子,恰好將幾粒子給摭住了,因此原承天一時又怎能算到?

    此刻原承天心境如水,就依棋局變化,反溯而上,就此推導出棋局的真正面目來,因此這棋局被摭住的部分,就如白紙黑字,再也清楚不過了。

    既然是倒脫靴之局,分明就是死而後生之兆,這棋中的垂兆總與原承天的遭遇暗合,再也不會錯了。

    因此最關鍵處,就是那「不移時「三字,該做何解了。

    於是原承天的目光就瞧向那籬外的草地去。

    不管那小院中天氣如何變化,這籬外草地,總是依然如故,院子裡是和春天氣也好,大雪紛飛也罷,這塊小小的草地,總是春意濃濃。

    原承天嘴角終於落出一絲微笑來,於是毫不猶豫的將身一縱,就向那巨壁上的圖畫撞去。

    就在此時,那道青毫神光,「刷「的一聲,已落將下去。

    只是不管神光如何厲害,原承天是再也遇不著了,他的身子觸到巨壁的一剎那間,就覺得身子一空,身子就墜於一片無盡黑暗之中。

    在這黑暗世界之中,原承天就覺得渾身的力氣絲毫動用不得,真玄,禪識,也是運轉不成,整個人就如同那行屍走肉一般。

    這界域的力量,著實是強大無比,想來日後飛昇昊天時,那天界界力之強,只怕比這黑暗世界的力量更強出百倍去。

    他不知是穿行了很久,又像是一瞬,這種滋味實難用言語來形容,只知天道之強,難以想像,人生於天地之間,就是那微不足道的一粒芥子罷了。

    忽覺眼前一亮,面前赫然就是那塊草地,自己正立在那童子曾經小憩之處,而那座小小的院落,亦在面前。

    這院中的情形,就如同畫捲上所示,棋盤猶在,弈者卻是不見了。

    而身處的草地光線柔和,可那小院之中,卻是黑夜降臨之像。

    此時朱雀的聲音悠悠傳來:「恭喜道友,終於尋到這不移時域了。「

    原承天死裡逃生,也是歡喜,道:「原來這裡是叫做不移時域,天闕外玉欄上的符文所示,想來就是此處了,卻不知此域有何好處。「

    這天闕中的玄機,自然瞞不過這位萬物共主的,只怕就連索蘇倫隱身慝影,也逃不過朱雀的目光。只是這等天機,朱雀也是不敢點破的。如今身在此域之後,一切迷團得解,朱雀這壓在心中的玄機,總算可以洩露一二。

    朱雀道:「既是不移時域,那麼身在此域之中,哪怕你呆了千年萬年,那域外的時間仍是不變的。你看那小院四季常換,可這草地上,卻是依然如故,便是此意了。「

    原承天歎道:「原來世間還有這麼神奇的界域,我昔日在冥界之中時,也曾遇到一域,此域的時間比域外要短了很多,可仍是會有時間流逝的,這麼說來,這不移時域比那冥界中的界域,高出百倍去了。「

    朱雀笑道:「既進此域,也是極難得的機會了,你正好在此運息調整一番,十年之後,再說其餘。「

    原承天就是一咋舌,道:「要在此域呆上十年嗎?「

    朱雀笑道:「十年是最好的打算了,若你這十年偷懶一些,只怕就要二十年,若是你福緣不足,只怕要呆上百年,正所謂福禍相依,再也不會錯的,你以此域避過了劫,其實便是陷入了另一劫數了。「

    原承天何等靈慧,自是一點就透了,他忽的明白過,此域既然是不移時域,不管在其中呆了多少年,那域外的時間仍是不變的。

    這便是說,無論他何時出去,仍是會遭遇到青毫神光。而若破此劫,此刻卻是毫無辦法可想。

    不過朱雀既有十年之語,想來必有破劫之法了,只是此刻時機未到而已,原承天想到此處,倒也略略放了點心。

    此次在七寒海中遭遇非常,所得甚多,也正該清點整理一番,而修為剛剛連升兩級,境界必然不穩,也要調息運玄,才能穩固,因此能得進這不移時域,也算是造化了。

    至於如何離開此域,如何終避青毫神光,只能以後再說。

    當下就將琅金塔祭將出來,只見此塔週身果然浮現出紫金光芒來,用禪識輕輕一探,便知這金塔材質已變,比往昔勝出許多,獵風能仗著這塔避過紫微神光,也就不奇怪了。

    此塔能避紫微,想來亦能避開青毫,可是此塔非自己御使不可,且若想避開青毫,也需朱雀加持,這樣算起來,這金塔就算能避兩大神光,也是無法可用。

    看來想從這琅金塔尋出避神光的辦法,終是不通。

    原承天歎息一番,就將身縱進金塔,先去朱雀房中問候。

    那朱雀正與獵風一道,在那裡一一檢視原承天物藏中的物事,就見空中飛著數十件法器,朱雀端坐其中,正以無上靈識,對這些法寶一一辯識,見到原承天進來,也只是微微點頭。

    原承天既見此景,也不便打擾,匆匆揖手而別,就回到自己房間,用起功來。

    玄修之境與真修大不相同,若是境界不穩,那可是天大的禍事,原承天當即盤膝坐下,動用紫羅心法,調息運玄,以便將這驟升的修為沉降於丹田。

    在玄修之境連升二級,在仙修界中亦不多見,因此這其中自然要遇到諸多修行難題,原承天不求大進,只是緩緩而行,就算如此,等到心境完全穩固下來之後,也是三個月之後的事了。

    原承天原想瞧瞧朱雀檢視法寶是否已有成果,可用禪識探去,朱雀那邊門戶緊閉,看來亦是在調息之中,原承天只好按捺住好奇之心,再來理會自己的事。

    目前要緊的事項,就是盡快將那縷大修分魂解決了,否則此事不行,總是心有牽掛,好在自己已經是玄修四級,再來吞噬這縷分魂,就有了六七成的把握。

    於是就將那縷分魂放了出來,以觀玄之法細加探查。

    他上次覺察到這分魂靈識強大之後,就不敢再探,以免被這分魂反噬了去,如今我強他弱,正可細加觀玄。

    細辯之上,果然發現這分魂極是厲害,或可與六級玄修相提並論了。不過就算是六級玄修,原承天還是有把握將其吞噬了,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將這分魂的前世記憶消去了,才會不留後患。

    於是將禪識一縷,攻入這縷分魂之中,這縷分魂沉寂良久,驟遇原承天的禪識攻入,竟是毫不設防,就讓原承天探到他的靈識深處去了。

    可是等這分魂醒悟過來時,就有一股極強的力量,將原承天的禪識驅除了出去,雙方一攻一守,倒也算是個平局。

    經此一役,則讓原承天發現,這分魂的靈識攻守之法,與自己以往的玄承大有不同,看來這分魂對靈識的運用,遠在自己之上了,自己若非是多吞了幾縷分魂,禪識無比強大,說不定此役就被會被這分魂所噬。

    好在這分魂就算靈識運用得法,可沒了肉身,也只能是唯守不攻,自己只要計劃周詳,假以時日,總能攻得進去的。

    於是不再緊接著發動攻勢,而是細心揣磨此分魂的靈識攻守之法,三日之後,房才再次展開第二輪攻勢。

    此役因這分魂早有所防,因此原承天的進展比第一次要遜色許多,差不多是剛剛探進對手靈識,就被對手迫了出來。

    原承天也不氣沮,略略調息之後,又再次攻將過去。對方雖是靈識強大,可一旦消耗了,就無計復原,自己仗著體內別出仙芽,這禪識復原的能力可就強得多了。

    這一日連番數次,原承天與這縷分魂鬥了個不亦樂乎,那分魂終因靈識復原緩慢,已呈力不能支之像了。

    原承天雖然也是覺得疲倦不堪,但更知行百里者半九十之理,此刻收手,豈不是將全局斷送?

    當下強忍禪識消耗殆盡時那種全身極倦之狀,再賈余勇,以圖最後一擊。

    這分魂的靈識已是油盡燈枯,如何還能抵禦原承天的進攻,略觸之下,就是一瀉千里,讓原承天的禪識再次攻到靈識深處了。

    原承天雖是極其疲倦,又怎能錯過這等良機,勉力將禪識在這分魂中一掃,終於探到此分魂的最深處,也就是存有記憶之地。

    修士的記憶其實便是修士安身立命的所在,哪怕是肉身消失,只要記憶猶存,仍可尋機恢復。但若是記憶一失,就算是真正的殞身了。

    原承天探進分魂的記憶之後,原想隨手一掃,就此將這記憶消除,可是忽的發現,此分魂的記憶之中,竟是暗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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