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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612章 紫微青毫緊相伴 文 / 真邪

    原來這翼尖所指是為一座香爐,此香爐立在大殿一角,因其材質灰暗,倒也並不怎麼起眼。

    不過原承天既得這玉鶴指點,心中也就存了計較,細測這香爐的方位,再與殿中其他諸多雜物一比,就知道這陣中的諸多雜物分明就是一座小小的陣法了。

    此陣是一座極普通的兩儀之陣,此陣法的要旨,就在於盡述陰陽之意,凡物一正必有一反,雖蘊天地至大玄機,可因畢竟過於簡單,仙修之士也就很少動用了。

    原承天走到那座香爐前,依著兩儀方向,向對方一瞧,只見隔了十餘丈處,果然另有一座香爐。

    他暗中將頭一點,只見那香爐中香灰半盛,爐邊放有三枝香。而另一座香爐邊,亦是同樣如此。

    蘇三已瞧見原承天行動有異,此時也走了過來,這兩儀陣法又怎能瞞得過此人,立時也瞧出這兩座香爐的佈置來。

    他道:「這兩座香爐只怕就是這兩儀陣的核心了,莫非是將這六枝香同時燃起,便可引發陣法?」

    原承天道:「只怕便是如此了,不過依這陣法的佈置,似乎這六枝香要同時燃起,方有效用。」

    蘇三道:「自該如此。」

    就走到另一座香爐邊,手中拈起香來,先持香在手,貼到額前,心中默默禱告了,這才側身瞧向原承天。

    原承天也同樣持香在手,心中亦是默禱道:「原承天向蒙天恩,一路行來,倒也順利,此番入闕,雖遇金珵,卻不甘心,只盼再降紫微,以成就我天道之修。原承天深知得天獨厚,必負重責,若是天降大任,絕不敢辭。」

    心中喃喃念畢,這才與蘇三相視一眼,二人就同時運用體內真玄,用真玄之火,將手中的香齊齊點燃了,恭恭敬敬,插在那香爐之中。

    就見六股香煙,冉冉的從爐中升起,先是直直向上,只升了數尺,就一左一右,向中間彙集而來。

    原承天與蘇三都是胸中大有丘壑之人,一見六柱香煙的走向,就知道果然是瞧破了紫微別殿的機關了。

    就見那六柱香煙慢慢在空中彙集成一處,就顯示出數道符文來,這符文是為昊天真言,比之無界真言自是常見,可蘇三再有神通,只因未入昊天,又怎能解此符文?

    原承天則慢慢道出一字來:「青」

    那六柱香煙就在空中變幻不休,不時的湊成符文,隨後再散去,原承天則是一一道出這香煙組合符文的精義,最終得了十六個字,依序念來,則是「青毫紫微,水火相隨,吉凶一體,福禍相依。」

    原承天念罷這十六字真言,臉色就是一變,這豈不是說若遇紫微,必遇青毫,若是如此,自己與蘇三豈不是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就見那寒潭之中,忽中無風而動,湧出一朵浪花來,而此浪花綻開處,則是一團紫色火焰了,此焰升到空中,忽的裂成無數點火星,就向寒潭冉冉而落。

    與此同時,那大殿的大門轟然落下一座巨壁,就將這大門關得死死,原承天這一驚非同小可,急步縱到這巨壁前,只見那巨壁上亦有一副畫卷,繪的仍是那座小院。

    只是此畫之中,兩位老者與小童毛驢皆是不見了,小院寂寂,花凋葉殘,更奇的是,那小院已是一片黑暗,瞧來好不驚心,好在那籬外草地仍是如故,只是不見小童與毛驢罷了。

    剛才那棋局,原承天尚未參透,如今又見此畫,可惜卻連棋局也不見了,其中玄奧,哪裡能知?

    此刻那潭上火星已盡數落進寒潭之中,一道紫光就從潭中升發,升到空中後,復又垂落,就將整座大殿盡皆籠罩其中了。

    被這紫光一照,原承天就覺得體內真玄如沸,在那靈脈之中奔騰不休,這種情景每名修士都是再熟悉不過了,分明是修為提升之兆。

    原承天來不及驚疑,就發現週身諸脈忽的一震,那修為就提升了一級。這紫微神光提升修為之速,快的是無以復加。

    不等他來得及歡喜,那丹田之中的真玄又是一陣大動,剛才的真玄衝脈之景,又重複了一遍。片刻之後,修為再次提升,原承天赫然已經是四級玄修了。

    被這紫微神光提升修為,固然是極大歡喜,可是原承天想到「青毫紫微,水火相隨」之語,又急能不心驚。

    難不成這紫微神光之後,便是青毫?

    百忙中瞧向蘇見三,發現蘇三亦是面露驚恐之色,看來他也應該是擔心隨後而來的青毫神光了。

    可是細細瞧去,卻又不像,要知道那紫微神光臨身之時,不論你心中如何驚恐,那種提升修為時的喜悅之情卻是自發於心,再也掩飾不住了。

    就拿自己來說,雖是同樣是心中驚疑不定,可若攬鏡自視,也必然會嘴角含笑,那升級時的平安喜樂之情,再也無法抹去。

    忽聽那蘇三叫道:「好厲害的紫微神光,竟破了我的無相無上魔衣!」

    可此聲雖是蘇三的聲音,但蘇三立在那裡,嘴唇並不曾一動,這個聲音,顯然是從蘇三身邊的另一處發出來的。

    原承天循聲望去,只見蘇三身邊,忽然間已多出一個人來,一件淡青色的法袍已然是殘破不堪。向其面容瞧去,原承天心中寒意,比那寒潭水猶勝,只因此人就是索蘇倫了。

    原承天的腦袋轟然一響,心中的憤怒之意急湧而來,整個人就像是置身於烈焰之中,全身上下,灼熱之極。

    如此說來,索蘇倫竟是一直跟隨在側,卻是仗了他那件無相無上魔衣,從而隱慝不見。這無相無上魔衣,本是天下三甲三衣之一,是為昊天級的法寶。

    索蘇倫既穿了這件魔衣,自然可隱身慝影,再也堪他不穿,而此衣的威能顯然遠不止此,前番在金珵別殿之中,索蘇倫自然也是靠此衣,避過了金珵神光照體之劫。

    如今紫微神光雖是破了這無相無上魔衣,可很快就是黯然消失了,沒能繼續下去,這魔衣終究還是保住了索蘇倫一命。

    原承天一直認為自己福緣不俗,可這般看來,若與索蘇倫一比,卻是差得遠了。

    就聽索蘇倫含笑道:「原道友,你千防萬防,終於還是上了我惡當,更沒想到,這紫微青毫,水火相隨。卻不知到時那青毫神光一現,原兄何以自處?」

    他此刻聲音一變,又是索蘇倫原有的聲音了。

    原承天再瞧向那位蘇三,則是一動不動,如同泥塑木偶一般,他心中終於明白,原來這蘇三隻是索蘇倫的一具靈偶罷了。奈何這靈偶做的極是高明,想來也是穿了掩飾修為的法袍,竟是連自己也瞞過了。

    此刻再去推敲蘇三這個名字,分明就是索蘇倫的惡趣味。

    索蘇倫是取名字中的這個「蘇」字,再加上索蘇倫在魔界中的原意「三」,就此取名為蘇三了。只可惜此時明白,終是太晚。

    原承天雖是急怒攻心,可在索蘇倫這樣的生死大敵前,又怎肯失了從容,被他笑話,淡淡一笑道:「索兄瞞我好苦。」

    索蘇倫正色道:「實不相瞞,我此次凡界之行,亦是受了魔界高人指點,非要與你同行不可,否則再難遇到金珵青毫。只因我身為魔界魔魁,身在這凡界之中,就絕無福緣可言,而天下的福緣之士,則非原兄莫屬了。」

    原承天道:「承你青目,原某何等之幸。」

    索蘇倫歎道:「我初見道友時,道友不過是區區真修,並且無宗無派,一散修罷了,可這幾十年來,道友進步之速,罕有其匹,我雖為魔界魁神,坐擁無數魔寶,亦是望塵莫及,道友之福緣之厚,由此可知了。」

    原承天點頭道:「你我既為宿世仇人,夫復何言,」

    索蘇倫道:「我不殺原兄,原兄卻因我而死。原兄此刻心境難平,倒也不奇,只是那青毫神光轉眼將至,而殿門又緊緊關上,索某著實好奇,原兄又怎樣逃過此劫?」此話既有歎惋之情,又有興災樂禍之意,可見索蘇倫面對原承天時,心緒變化萬千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那寒潭之中,果然再升出一朵浪花來,浪花之中,再吐一焰,此焰是為青色,正與青毫神光之意暗合。

    索蘇倫瞧著這水中青焰,神情極是歡喜,只因他一番圖謀,便是為這青毫神光而來,此時他因被紫微神光破了無相無上魔衣,一身修為已是掩飾不住了。

    他此刻修為,應該相當於九級真修罷了,若被這青毫神光一照,沖玄破境自不待言。只可惜這既是索蘇倫的極大際遇,則必然是原承天的無上殺機。

    原承天心中反倒清平如水,只因這紫微青毫雖是水火相依,可世間總有人能逃過此劫的,別人既能逃得掉,自己自然也應該有機會。

    而前番遇到的數次垂兆,想來也是將那逃生之路隱在其中,自己唯有將這其中奧妙破解了,方能逃此大劫。

    心念動處,就將那目光再次瞧那道堵門的巨壁去。

    若想避開青毫神光,非從這巨壁上的圖案尋求不可,那天闕外的玉欄符文說的明白「遇水不可入,逢火便前行,若遇無妄災,急向不移時。」

    只是「不移時」究竟是何意?是一件法寶,還是一處所在?若是法寶,卻為何物,若是所在,卻在何方?

    就見那寒潭中的青焰已然升到空中,等此焰再落,青毫神光便出,原承天就再無機會,當此生死交關之際,原承天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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