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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598章 一樹千花皆不同 文 / 真邪

    諸修穿雲破霧,向天闕深處慢慢走去,行不多遠,前方現出一座花園來,此園花木繁多,疏密有致,有風吹來,便是落英繽紛,煞是好看,瞧著這花木的安排,初看或是人為,其實卻是天工,真個是歎為觀止。

    這天闕之物,自然世間無雙,這滿園的花樹,定然有許多可用之物了。天一宗諸修自是玄承不俗,就依著胸中所學,一一去辯識這園中的奇花靈草,就連陸沉星與龍格非也是欣欣然各處去瞧,也去摘些可用的靈草靈花。

    原承天對草木之精向來不感興趣,就趁著諸修分花拂柳,尋草覓果之時,就將剛才玉欄上的符文仔細回想,以盼盡快明悟這些符文之意。

    身邊有幾名修士正圍著一株奇花議論不休。一人中年修士道:「我觀此樹,就是三殊草了。「

    便有人問道:「何謂三殊草?」

    那中年修士就笑道:「這三殊草說來極是有趣的了,此草的葉片,果實根莖都可入丹,然而其藥性卻是大相逕庭,是以就叫做三殊草了。」說到這裡,卻不往下說了,只是微笑不語。

    諸修知他故意賣乖,紛紛笑罵不已,中年修士被催促不過,只好乖乖言道:「其實也沒甚奇處,這三殊草的葉片,瞧來極是普通,卻可入天下九成丹藥,用來輔佐主料,提升其能,那是最好不過,於是就有個別字,叫做九輔上卿,極言其用途之廣。」

    有人拍手笑道:「這輔佐上卿的名字我也聽說過,今天才知道此物的來源,快接著說下去,那果實,根莖,又有何不同?」

    中年修士又道:「此草的果實,卻是極毒不過,若是誤用為丹,則耗真損元,後患無窮,而此果顏色黑灰,不可觀,不可玩,的的是百無一用,是以就有別名,叫做落拓書生。」

    就有人奇道:「為何卻是這名字?」

    中年修士笑道:「兄台出身天一城,不知俗世常情,原來俗世之中有笑言『百無一用是書生』,如今再加上這『落拓』二字,更加是絲毫無用武之地了。」

    諸修都是哈哈大笑,皆說中年修士解的有趣。就有人急著讓中年修士快快再解這根莖之用。

    中年修士道:「至於這三殊草的根莖,則是一件妙物了,以物雖是草木之精,卻不可入丹,偏偏倒是煉製法器的上好淬煉之物,以此物熬煮之汁,用來淬煉法器,則可令法器堅不可催,靈力十足。因此物生為草木而有煉器之用,故而又有一名,叫『書香虎子』。」說到這裡,轉身就走。

    諸修見他話說一半就要逃去,怎甘干休,早有幾名修士將他當胸扯住,叫道:「你不把話說個明白,再也不會放過你的。」

    中年修士哈哈大笑道:「好罷,好罷,就說給你們聽,這書香二字,原是凡界用來指稱讀書人家,如今這讀書人家出了個打鐵製器的,可不是就書香虎子。」又將那將門虎子的來歷細細說來,諸人這才明白過來,紛紛大笑不止,有說他解得妙的,也有說他是胡扯一氣的。

    原承天聽到這裡,忽覺心中一動,眼前此景,倒是與符文之中的某些意思不謀而合。

    這花園佔地極廣,自然是路徑無數,就有修士貪看奇花,不知不覺就走得遠了,便有那細心的修士連忙喝道:「不可走的遠了,若是與大伙走散了,可不當耍的。」

    說的那些走遠的修士忙忙又聚攏了來。

    原承天再聞此言,臉上不由就露出微笑來,就將手輕輕一拍,諸修聽到動靜,急忙湧了過來,靜聽原承天示下。

    原承天道:「諸位道友,細聽我言,那門外的玉欄之上,原是有符文示警,經由龍格非道與在下細細解來,其符文之意,也算是知之**了。前四句符文,過會兒再說,這後四句符文,聽我細細道來。」

    口中吟道:「一樹花千朵,世間徑萬條,機緣本天定,成敗不可曉。」吟罷,就向諸修面上一一瞧去。

    諸修靈慧不一,有聽了此四句默默點頭的,也有人半知半解的,更有人茫然無措,只顧向原承天瞧來。

    原承天道:「其實這四句說的明白,我等眾生,就好比盡皆生於一樹之上,可雖是同根而生,卻是千人千面,殊不相同,就好比那三殊草一般,而這世間的道路又何止萬徑,怎樣去行,卻是看你各人的機緣了。」

    那中年修士道:「這四句的意思,瞧來雖不艱深,可是卻是大有深意,還望原大修解來。」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我等雖是同來這天闕,可每個人的機緣不同,所得便是絕不相同了,因此諸修只管各自行去,至於你前方遇到什麼,那是誰也管不著了。」

    中年修士也算是極有靈慧的,聞言就拍手道:「是了,那神蛟也說過,這些弟子的機緣,自有天管著,哪需你管,看來在這天闕之中,果然是各人有各人的福緣,不可勉強聚在一處的。」

    原承天向此人投向讚許之色,道:「就是這個道理了。」

    諸修此刻自是再明白不過了,都紛紛點頭,雖然獨自行去頗有風險,但既入天闕,若連這個膽量都無,哪裡還配做仙修之士。更何況若是大夥兒聚在一處走去,遇到那奇珍異寶,卻又怎樣來分?

    因此膽大的修士聽說原承天要各人分開,都是暗暗歡喜,膽小的也知大局已定,也只好暗暗替自己打氣了。

    原承天又將龍格非先前悟出的四句法謁細細說來,但這四句法謁,他也有不甚明白處,至於諸修能悟出多少來,亦是各人的機緣,實是勉強不得的。

    既然分說已定,諸修就齊齊與原承天揖手而別,至於日後如何出此天闕,倒也沒甚擔心的。原來這天闕只在世間顯現三月罷了,一旦時限到了,諸修都會齊齊回到原處,絕不會有絲毫差錯。

    諸修各尋路徑,很快就紛紛散去了,陸沉星與龍格非本來打定主意,既入天闕,就不能離開原承天左右,以示福禍共享。然而這玉欄上符文所言,必有玄機,二人又怎敢違拗。

    陸沉星道:「世人皆說機緣,卻不知這機緣究竟為何物,若是我等不遵這符文而行,卻又會發生何事?」

    龍格非沉吟片刻,道:「在我想來,這機緣就是天地注定,你此生該得多少,便是多少,絲毫勉強不來的。」

    原承天輕輕搖了搖頭道:「所謂機緣天定,事在人為,你此刻所做之決定,只怕就是下一刻之機緣了。凡我等仙修之士,出生之時各有仙基在身,只是或強或弱罷了,有人遇事不前,自會錯失無數機緣,有人勇猛精進,卻往往中道而崩,是以這『機緣』二字,端在人心,卻不可一切都委之於天意。」

    龍格非聽到此言,不由默默點頭。陸沉星則道:「機緣天定,事在人為,這話的確是不錯了。這麼說來,所謂機緣,其要緊之處就在於臨事決定了,卻不知此事又有怎樣的玄奧。」

    原承天笑道:「陸兄難道沒聽過機心一動,福至心靈之說?天地造人,最是奇妙無方,人之近於道體,也非虛妄,凡臨事之時,心中必生一念,此念最純最真,或近天道了,只可惜人逢決斷之時,卻常常猶豫不定,往往就將這機心錯過了。」

    陸沉星聽得大喜,一揖到地道:「今日承原承兄明教,真令人好不歡喜。這麼說來,這每個人的道路,總該自已行去,再也不可依賴他人的。玉欄上符文玄奧,陸某此刻總算明悟了。」

    原承天笑道:「只盼陸兄與龍兄此去,福緣處處,一路平安。」緩緩將神色一肅,亦抱拳道:「兩位鄭重。」

    陸沉星將腦袋猛的一點,龍格非則是面含微笑,三人就在這林中緩緩揖手,忽的轉身,就向各自選中的道路走去。這道路或許危機四伏,然而既是各人所選,那麼不管前方如何,都該一往無前,再也不能後退半步的。

    原承天與陸龍二人分手之後,也不著急,就向前方慢慢行去,行不多遠,就見前方出現一方水塘,此塘也有半畝大小罷了,塘水清澈見底,塘邊花木扶蘇,倒是頗可賞玩。

    原承天想起遇入不可入之謁,當下立時轉身,就向這水塘的反方向行去,只走了片刻,忽覺眼前一闊,原來已是出了林子,前方就是一座大殿了。

    此殿之高何止百丈,其富麗堂皇之處,實難用言語述及,可在林中之處,如此大殿,偏偏再也是瞧不見了,而三百妖修三百修士散之四處之後,除了自己之後,居然也無人來到此處,這機緣二字,果然是神奇之極。

    就見那殿前立有兩尊銅爐,左首銅爐中火焰正盛。原承天想到逢火便前行之話,不由露出微笑來。

    走到近前,就覺那銅爐之火甚是逼人,本來以原承天的修為,尋常火焰又怎會讓人產生任何熱意來?可見此火必有古怪了,正想喚玄焰出來瞧一瞧這爐中之火,忽見那火焰之中,有只小鳥正在苦苦掙扎。

    此鳥小巧玲瓏,生得黑喙白羽,甚是玉雪可愛,它能在這焰中苦掙而不傷片羽,足見是不凡之物了,但那火焰中也不知有何種神秘力量,這小鳥無論怎樣振翅,也是無力得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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