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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566章 四兆皆俱天劫落 文 / 真邪

    諸修見天象垂兆,已知原承天沖玄成功,無不既羨且妒。這玄修為仙修之士的重大關口,不知有多少修士在這個關口前盤桓不前,甚至終身不得沖玄,就此鬱鬱而終。

    見那空中雷聲消失之後,就有人想前來向原承天祝賀,不想諸修尚未來到近前,忽見有無數團天火自空中降了下來,諸修大驚之下,慌忙閃避不迭,更有人急急祭出法器來,御此天火。

    然而這漫天之火,卻無灼人之感,便是落在身上,也如花瓣拂衣,再也不曾有一絲熱意。而細瞧此火,比那幻像真實了一分,又比那真正的火焰虛妄了不少。

    眾修此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天象垂兆尚未完全結束。

    要知道修士沖玄之後,有四兆垂示,是為雷,火,風,雨。卻是依修士的屬性而呈現出來,天雷之兆最是尋常,那幾乎是人人皆可見到的。

    而天雷過後,若再垂一兆,則證明此修之能已得天地嘉許,其修為必是出類拔萃了。

    只是原承天的這場天火,卻足足落了近半個時辰,那天火形若蓮花,色呈桃紅,這般漫天垂降而來,可不就是一番奇異之景。

    諸修之中也有不少玄修之士,其中亦有一二人曾在沖玄之時,降過這天火的,可也不過是稍縱即逝罷了,哪有原承天這般絡繹不絕的。諸修艷羨之餘,也不由心生讚歎了。

    等那天火落盡之後,就見那空中雲團急速聚集一處,白雲蒼狗,變化極速,諸修心中一凜,暗道:「難道這沖玄的天像垂兆還沒完嗎?」

    要知道沖玄時垂呈兩兆,已是頗不尋常了,再垂一兆,則是極其難得。那豈不是預示著原承天前途無量,日後甚至有飛昇之機?

    果然,那雲團急速聚集之後,天地就忽的刮起一股大風來,這風自天而降,如狂飆突進,將諸修吹的是歪歪倒倒。不過此風雖是猛烈無儔,卻自有一股浩然之氣,令人不生恐懼之心,反覺得胸中濁氣,被此風一卷而去,就此神情氣爽起來。

    此刻諸修再瞧向原承天的目光,已帶了十足的敬畏之色。沖玄四兆之中,原承天竟引出三兆了,哪裡又是尋常修士能辦到的。

    原承天見這三兆齊至,也是又驚又喜,他只知道羽修沖玄成功時,或可有三兆齊出,但玄修沖玄垂呈三兆,則是極其少見了。

    此風又是足足吹了半個時辰,方才漸漸止住了,此刻諸修已無一人開口說話,只因人人皆不約而同的有所感覺,覺得原承天今日的沖玄之兆,怕是遠不到結束的地步。

    只因那大風過後,空中的雲團仍是凝而不散,莫非今日原承天沖玄,竟是四兆皆具不成?若果真如此,豈不是意味著這天地將誕出一位驚天動地的大修來。

    果然,那雲團不但沒有一絲散去之像,反而越聚越多,忽聽「嘩啦啦」一聲,就有一場滂沱大雨驟然而降,而這大雨之中,竟夾雜著無數悲鳴,像是天地為之一哭。

    原承天見空中又落下雨來,可謂又驚又喜,那沖玄之時四兆皆具者,古來又有幾人?而那雨中的哭聲,則是讓他一陣的心驚肉跳。

    要知道一名修士的修為若是太過逆天,則必會天地所不容,天地為之一哭,亦是此故了。於是心中猛然想起一事來。

    於是急急向諸修叫道:「天地為我一哭,必有小天劫降臨,諸位道友,請速速迴避。」

    諸修此刻恍然大悟,更是悚然動容,這原承天的修為竟然已到了天地所嫉的程度,那可不是要降下天劫來。

    人在凡世之時,雖不可能降下真正的天劫來,可便是小天劫也是非同小可。諸修哪敢停留,紛紛駕著遁速急急的遁離了原承天,若是被小天劫牽連了,那可不是耍處。

    只是諸修雖可閃避,原承天卻是避之無方,只因他就是這小天劫的承受之人,無論他避向何處,這小天劫必是尋著他去的。

    就見這雨下了半個時辰之後,仍是不見止歇。忽然之間,雨滴光芒大變,竟微泛起金屬的光澤來,而再瞧那些雨滴,分明已化成銀針,如此漫天而降,其勢好不驚人。

    原承天大叫糟糕,忙將域字真言施了出來,就將自身罩住了,那銀針再猛烈,又怎能破此界域?

    就見那漫天雨勢漸漸收攏了,盡朝著原承天立身之處落下,到最後,這銀針就集中在百餘丈方圓了,只是就算是集於一處,那真言之域所形成的域界,又怎能輕易擊得破。

    片刻間銀針漸止,復又風雷交加起來,那風已不是浩然清正之風,而是其速如電,其勢如刀,這分明就是罡風了。那真言界域雖與這個世界隔絕了,可罡風卻是無所不至,生生吹在真言的界域之上,原承天頓時感到有種風雨飄搖之感。

    更有一道道紫色天雷從天而降,伴著這如刀罡風。齊向這真言之域襲來。

    那真言界域雖是無形無實,可因與原承天心神通連,因此這罡風天雷擊在域外時,原承天同時覺得心中大震。忽然間,那域字真言於無形無跡之中,被轟然攻破了,天雷罡風就齊向原承天襲來。

    原承天雖早就祭出靈蛇鎧甲來,卻知道這件法器在小天劫之下,不過是擺設罷了,那罡風天雷連真言之域都擊得破,又怎能破不了這區區鎧甲?

    是以一道風刃捲來,那鎧甲就寸寸而裂,其甲中白蛇哪敢迎此小天劫,忙不迭的縮進原承天的袖中去了。

    原承天手中雖然握有太一弱水,卻遲遲不肯祭出去,原來卻是朱雀在塔中傳出言來:「道友,小天劫若盡數擋了去,對道友前程不利,總得承受一二,方可百煉成金。」

    原來這小天劫,居然還需承受一番不可,這可是讓原承天苦不堪言。若是他萬一承受不住此劫,豈不是多年苦修,毀於一旦了。

    可那修士若想有所成就,又怎能不經磨礪?天地雖因自己修為逆天而降下此劫來,可天地又有大慈大悲之心,實是想以此天劫,將原承天如五金之器般煉化一番。所謂天意難測,想來就是此故了。

    那朱雀最知天機,又對原承天有一份殷切之情,自是不會錯的,看來這天地之劫,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承受了。

    於是借那靈蛇鎧甲被擊碎之際,原承天體內真玄運轉,那風月之體已然呈現出來。

    這風月之體是為仙修之法,以之御此天劫,就不算是隔絕天劫了,但這二重月風之體能否經受得住罡風天雷,原承天心中哪有把握。

    就覺得那無數罡風之刃,在身上縱橫交錯起來,這割膚之痛,委實是難以承受。

    幸好在風月之體運行之下,週身肌膚比這世間任何五金之器都要強上十倍,更有體內真玄遇擊則出,從而生生將這罡風抵禦住了。至於那天雷擊到身上,也是如此這般。

    事實上這已變成用體內真玄迎擊小天劫的局面了。

    那天雷罡風能破域字真言,卻是只因這真言之性與罡風天雷原同為天地之奧,故而知根知底,同性相消。倒不是說這原承天的風月之體就強過域字真言去。這世間的相生相剋之理,最是玄奧不過的。

    雖然原承天有聚靈幡之故,這體內的真玄充沛之極,不過經罡風天雷百般捶楚之後,那真玄亦是消耗極快。可算算時間,也不過數息而已,這天地之劫,竟是威能如斯。

    原承天雖知多承受一份天劫,就多一份好處,可眼瞧著真玄即將耗盡,也不由膽戰心驚起來。

    正想將手中的太一弱水祭出去,體內那顆別出仙芽忽的一動,就有五朵白蓮從體內飛出,這五朵白蓮或懸於頂,或護於兩側,或藏於足底,就將原承天團團護住了。

    別看這五朵白蓮不過皆寸許大小,可白蓮綻放出來的白光,卻可將身子團團護住,那天雷罡風又怎能擊得進來。

    原承天不由心中大喜,這法身之寶今日終於修成了,若是剛才動手稍微快一些,這白蓮不經考驗,就不知道何時能出了。

    既有這五朵白蓮罩定,任他天雷罡風再過猛烈,原承天也是安如泰山。

    不過這白蓮御此天劫,亦是要消耗原承天的禪識的,只是這禪識之耗比之真玄的消耗,可就要慢多了,而原承天的禪識之強,早就遠高於尋常玄修之士,此次沖玄成功,那禪識又進一層,或可直追七八級玄修了。

    而這小天劫本是針對初級玄修而發,又能怎奈何得了原承天如此強大的靈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罡風天雷終於慢慢隱去,忽一刻,天空烏雲四下一空,又顯出極藍的天色來。只有那九淵濁障,仍是驅之不去,猶在身邊環繞。

    就聽一人大叫道:「恭喜道友沖玄大成,四兆皆具,我仙修界中,從此又多出一位福德大士。「

    卻是諸修見天劫已去,復返回來向原承天賀喜了。

    原承天連回應了,這時諸修都聚了過來,向原承天賀喜,原承天自然也要一一回應,忙個不迭。

    不過他雖是沖玄大成,卻也並非一味的歡喜,要知道那天闕之中,修為越是高強,越易遇到青毫神光,自己恰在得登天闕前衝玄成功,是吉是凶,尚難料定。而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依,福禍相依之理,絕無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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