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565章 悟得天道可沖玄 文 / 真邪
原承天見這些修士被吸引過來,也不說話,只是微微一笑,就將身一縱,緩緩向這濁障深處遁去。()又將那翠羽黃雀祭出,令其周遊四處,以吸收那散游四處的濁障。
要知道翠羽黃雀雖有吸收濁氣之能,可因這濁障實是浩大無邊,這黃雀的小小身軀,又能吸得多少?不過讓這黃雀在諸修之中遊走不定,去將那些未能被仙族之血的青氣驅除乾淨的濁氣游絲吸來,倒也堪得其任了。
那些修士見此情景,心中自是明白,忙也各施遁術,隨著原承天向七寒海行去。
不過因這濁障靈識也穿它不透,因此也只有那些附近的修士會發現異狀,若是隔得再遠些,恐怕就要錯過這次機緣了。
原承天既然捨出這滴仙族之血來,何不乾脆多結善緣,於是仰天發出一聲清嘯來。這濁障能禁靈識,卻難阻這清嘯之聲,否則那遠處的驚濤拍岸之聲,又如何能夠聽聞。
這嘯聲已動用原承天的無上玄承,是為仙修**中的萬里遏雲術,此嘯若出,哪怕是萬里之遙,行雲也為之一遏,最可呼朋喚眾。
原承天這一路去嘯聲不絕,那被這嘯聲驚動的修士自是紛至沓來。初時這些修士心中尚存猶疑,不知發生了何事,不過只要他們靠近此處,自然立時就發現這嘯聲發動處的迷障為之一空,再無阻路之憂,又怎會不來聚集?
如此不過一個時辰之間,原承天四周就聚集了三四百名修士了。這些修士被這濁障所苦,最長的足足被阻住了一個月之久。而又因擔心被人擒去做了犧牲,這一月之中,可謂提心掉膽。現在天降這偌大機緣來,又怎能不倍感鼓舞歡欣?
無形之中,原承天就做了這些修士的當然領袖,哪怕這些修士中不乏玄修之士,可原承天所行之事,又有誰能夠?而世人若想受人敬服,卻也不單單是憑其強大能力。唯有能為他人不敢為者,方可受萬眾敬仰。
原承天自此世修行之來,一直謹小慎微,再也不肯去做拋頭露面之事,如今形格勢禁,卻不得不挺身而出,因此心中難免存其惶恐之心。
不過他很快發現,那些修士射來的目光之中,有畏他修為高強,而生出畏懼之心的,有妒他大出風頭,而生嫉意的,可更多的人則是誠心敬服。想來若此時有人欲對原承天不利,這些人定會挺身而出,為自己擋憂解紛。
原承天目睹諸修百種神情,不由得感慨萬千。
原來玄焰谷巨禽那句話再也不會錯的。「唯強者方能慈悲,處卑微而需謹慎。」天地給自己降下諸多福緣,原非刻意成全自己一人,既得驚天神通,就該替天地行責,若只是顧得自身修行,便是視天地為無物了。
只因那眾生便是天地,天地便是眾生,眾生固是奸惡並存,良莠不齊,而天地卻不因人之無知無識而棄之不顧,或許這才是那天道之修的真正精義了。
原承天本就已窺禪修門徑,其修行之法,已非局限於尋常的養真育玄之道,是以因此之悟,就覺得胸中豁然一開,體內的諸多靈脈,忽就蠢蠢欲動起來。
這體內蠢動之狀,原承天先前已經歷多次,可再無哪一次有今日這般強烈,而體內真玄更是既騰且沸,復又再化為水,如是者三,就覺得這真玄竟有凝固之狀了。
原承天心中再無疑問,這體內之狀,果然就是那真正的沖玄了。
靈修之時,真玄若雲若霧,最是稀薄不過,是為開靈;而真修之時,真玄恰似流水,卻可聚於一處,是為凝真;所謂玄修之說,其實就是因為那體內真玄凝固一塊,是為固玄。()
然而當原承天發現體內這沖玄之兆時,心中固是極喜,卻又十分惶恐起來,只因值此率眾衝破濁障之時,哪裡有時間調息運神,而沖玄之時,因真玄凝固成塊,那丹田之中,就多出極大空隙來,若無靈氣補充,則沖玄必將失敗無疑。
只是這真正的沖玄之期既是來臨,那是怎樣也不能錯過了,否則豈不要再等上數十餘年?原承天體內如沸,心中如煮,這番天人交戰,實是好不激烈。
其實就算這般一路行去,原承天仗著這紫羅心法的玄妙之能,亦可安然沖玄,倒也不必打坐調息的,雖有偌大凶險,以原承天的玄承,倒也是可安然渡過的。
可現在最大的麻煩,就是這四周靈氣因被這九淵濁障所阻,再也無法凝聚的,而隨著身後之人越來越多,那本就稀薄不過的靈氣也就更加稀微,別說要供原承天沖玄之用,就是動用遁術,也覺得十分為難了。
此刻其他修士因四周靈力太少,真玄消耗過劇,已紛紛取出真玄丹來補充真玄。
可原承天值此沖玄的特殊時期,那真玄丹哪裡能夠服用,更何況沖玄時所需靈氣,又怎是一兩粒真玄丹所能補充得了。
既是事已如此,由不得原承天再做思量,若解今日之困局,非要動用聚靈幡不可了。
於是原承天就將那久未動用的聚靈幡取了出來,口中唸了一聲訣,此幡迎風招展,立時長成數尺,這幡上的昊天威能就此施放出來,就有無數靈氣透過這無邊的九淵濁障,齊齊湧了過來。
諸修見原承天手中多了一幡,都是大為好奇,不過片刻之間,就覺得四周靈氣源源不斷的擁至,心中頓時明白過來,有那玄承不俗的,就認出此為昊天之寶聚靈幡來。
這數百修士之中,固然有極少數修士,會對這件昊天之寶大生覬覦之心。可這些修士心中明白,若破此濁障,非原承天不可,此刻若動這聚靈幡的念頭,還不被眾修打個粉碎?便是對自身也無絲毫好處。
只是這聚靈幡雖有無上威能,可因四周的濁障實是太強,那能夠突破重重迷障,湧到原承天身前只是千分之一罷了,雖足夠諸修動用,卻難以滿足原承天的沖玄之用。
原承天心中暗道:「說不得,就算將此寶弄得天下皆知,也非要大大招展一次不可了,這沖玄之期,委實耽誤不得。」
因此再掐法訣,這聚靈幡便再次長大,片刻之間,已高有三十丈了。這聚靈幡若真正的發揮十全威能,足可長成百丈,那時便是數萬里之廣的靈氣,也會招之即來。
只是對原承天此刻而言,將聚靈幡長成十丈,已足夠沖玄之用,唯因擔心這迷障阻隔,這才將此幡長成三十丈。
便是三十丈之高,也是非同小可,這七寒海邊三四千里的靈氣,皆因此幡之能,而被急急吸引了過來。那些修士也因此幡得福,畢竟在這靈氣充沛的宛如實質的情況下,哪怕不去調息運玄,也可得到無窮好處了。
諸修各存心事,默默無言,卻人人皆抓住這天大良機,拚命的吸收這強大無匹的靈氣。這其中,便有人恰好也處在沖級之期,由八級真修而升為九級真修的。各人狀況不同,所得福緣自然也是大不相同了。
這其中得益最多的,自然是持幡在手的原承天了。這被吸納而來的十成靈氣之中,原承天獨佔八成。而自身則因沖玄之故,這軀體就好比一個強大的漩渦,無論這靈氣如何強勁,一觸身體,就如泥牛入海,那體內丹田就如久旱逢甘霖,絕無一絲滿足的。
要知道靈氣雖足,可畢竟是虛無之物,而將這虛無之物先化為氣,再化為液,最終化成鐵石般的一塊,對這靈氣的需求,可不就是無窮無盡?
那些歷來沖玄的修士,之所以將這沖玄之期視為修士最大的障礙,便在於沖玄期時,對靈氣的需求實在太高,若無萬全準備,絕難畢其功於一役了。
楊靖峰年近百歲,方才沖玄成功,亦可知這沖玄之難。
原承天有這聚靈幡在手,哪怕是在這九淵濁障之中,也不必有靈氣不足之虞,只管一心的運轉玄功,將這靈氣化為真玄即可。
而這番體內運作,又因紫羅心法的妙用,倒也不需原承天費多大力氣。因此從表面觀來,那原承天遁行如故,神情自若,哪裡像是面臨沖玄大關,倒像是閒來踏青賞玩一般。
就覺得那靈氣入體之後,很快凝成一處,先如行雲,後成流水,於體內諸脈無不一衝而破,再無絲毫阻礙。
一來是因為原承天為準備這次沖玄,於身心皆做好了十足準備,是以一但時機到來,自是水到渠成,二來原承天已修成禪修之道,於心境之中,其實早早就領先這玄修心境了,那沖玄期對心境的要求再高,也是不在話下。
而如此順利沖玄之景,便是在整個仙修界也找不出第二人來,更是再無一人,能像原承天這般從容了。
那沖玄之期說來繁複無比,所耗時間更是漫長,可因修士在沖玄之期心境如水,便是千百年也只不過是彈指罷了,原承天沉浸其中,怎覺時光之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原承天忽覺體內一股濁氣湧出喉頭,再也抑制不住的,於是就放聲一嘯,此嘯直達天際,就聽得空中轟隆隆響聲不絕,就有無數天雷在空中縱積交錯,響震四方,歷時半個時辰之久,方才漸漸散去了。
原承天也由此幡然一變,由真修之士,成為玄修大士了,人生際遇,就此再登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