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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520章 趨吉避凶非等閒 文 / 真邪

    原承天遁行追敵之時,將手向林清越遙遙招去,解了林清越身邊的域字真言,林清越怎敢怠慢,一出界域,就催動腳下疾火鞋前去,免得錯過了這場鬥法大戰。

    耳中忽聽到原承天傳來音訊道:「清越慢來。」

    林清越一怔,急忙暫緩了遁術,靜候原承天吩咐。

    就聽原承天笑道:「清越,你看剛才那場鬥法如何?」

    林清越不假思索,脫口便道:「原大哥法術通神,此二人自是不敵。」

    哪知原承天卻歎息一聲,道:「清越,你臨敵經驗閱歷自是不足,卻也不該虛詞掩飾,你細細想來,再來答我。」

    林清越不由臉色微紅,大感尷尬,她剛才這話的確是脫口而出,也沒經過深思熟慮,想來原大哥本就神通廣大,這樣說總是沒錯,卻不想原承天卻是最不愛聽這些虛詞恭維,自己以常情度之,卻是討了個沒趣了。

    她本是極其靈慧的女子,既悟己非,當即將剛才那場鬥法的過程在距海中細細回味一遍,仙修之士,自是過目不望的,一番思忖罷,不由將螓首點了點,暗道:「原來如此。」

    再次開口,就是小心翼翼了,道:「以清越看來,剛才這二人氣勢洶洶而來,似乎是智珠在握,可略遇小挫,就立刻退去了,這般前揚後抑,顯見得其中有詐了。」

    原承天這次傳來的音訊中就帶著笑意了,道:「清越可教矣。」

    林清越得原承天這句一讚,剛才的那點尷尬之情也就隨之而去,心中道:「看來以後與原大哥問答,真是要小心了。是了,原大哥知道我閱歷不足,是以處處教我留心,那仙修之道,可不僅僅的避世苦修而已。」

    心中既是歡喜,更是感激。

    就聽原承天傳訊道:「此二人雖是玄修之士,可因前番與我交過手,自是知道我的根底,以他二人修為,怕是傷不得我的,可卻洶洶而來,自是有詐,而剛才鬥法,二人顯然也未盡全力,就速速敗退,更可證前方布有陷阱了。」

    林清越傳音道:「既是如此,該當如何?」

    原承天道:「修士鬥法,非不得已而為之,能戰則戰,不能戰則避,君子自該趨吉避凶,不可縱性逞強,此二人既知我是天一宗雙特奉,卻佯為不知,可見其必有置我於死地的絕大把握,否則此事若洩,天一宗宗規如山,怎是他等所能承受?」

    林清越連連點頭道:「如此說來,此戰開不得了。」

    原承天這天一宗雙特奉的身份,在伽蘭城中時,已對林黑虎坦露無疑,林黑虎於錯愕之中,更帶著七分惋惜,他與原承天相識在前,不想卻讓天一宗搶了先手,未免是人生至憾。

    然而他對原承天側身天一宗,也只是惋惜罷了,怎有他疑?他自是明白,以原承天的修為神通,那是任何門宗都會趨之若鶩,怎肯輕捨,而以原承天的孤傲之性,此次被天一宗招攬,也是必有說不得的苦衷了。

    是以當原承天提及此事時,林黑虎也只是微微點頭,以示知曉罷了,二人相交莫逆,宗門之別卻又算得了什麼。林黑虎唯一慮及的就是,日後兩大勢力開戰之時,原承天如何自處,可不是大大難為他了。

    此刻原承天傳音道:「此戰對方既是十足把握,自是開不得了,不過若是就此揚長而去,雖合趨吉避凶之旨,可對方既然費心布下埋伏,怎肯輕易放棄,終是一大後患。」

    林清越知道原承天心中早就智珠在握,此話不過是想引導自己深思此事罷了。她怎肯讓原承天失望,於是再次沉吟思忖起來。

    原承天此刻雖與林清越並肩而行,可雙方擔心對答被人所窺,自然還是要用傳音術了。過了片刻,林清越再次抬起頭來,道:「原大哥之意,定是想去探查對方究竟有多少人手,布下何種陷阱了,正所謂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以清越看來,原大哥此去探查,當有六七把握了。」

    原承天微笑道:「清越試言之。「

    林清越道:「這兩位前來誘敵之人,已是玄修之士,想來對方實力必定不俗,同等級的修士,怕有六七人之多了,不過對方顯然並無羽修大士,否則只需此人出面,原大哥恐怕就要落荒而逃了。「

    原承天道:「清越可是高看我了,越界對敵,雖是仙修界常情,可連越兩界對敵,絕無可能,大哥雖是自負,可哪怕是羽修初修之境,也可輕易將我誅殺了,『落荒『倒是不錯,『而逃『這個』逃『字,卻是想也別想了。「

    林清越臉色又是一紅,知道自己推測錯了,不過一直以來,原承天在他心中,就是天神般的不敗金身,仙境靈慧,法術法寶,無一不是卓然絕世,稍有高估,卻不是常情?

    原承天也知道林清越心中不安,便側過頭來,衝著她微微一笑,大含鼓勵嘉許之意,自是又讓林清越心情大定。

    於是林清越再度鼓起勇氣來,道:「對方既無絕對能制住原大哥的人物,就只能靠仙修手段了,而既是拼的手段,原大哥想來更是心中有數,清越,清越玄承淺薄,實是想不出了。「說罷咬著下唇,便是羞澀一笑。

    原承天讚道:「以你靈修境界,所歷又少,卻能有這番見解,已是難得了,你若不入禪修,誰還能入得去?是了,此去探查對方虛實,我的確有六七成把握了。只是清越在外,畢竟還是不放心,你且去金塔暫避吧。「

    清越有心想觀察原承天行事,此刻入塔,頗覺不甘,猶猶豫豫道:「清越頗想增進閱歷,卻不知怎樣才能既不讓原大哥擔心,又讓清越能瞧見外面動靜?「

    原承天笑道:「這有何難。「

    先將金塔祭出,讓林清越先掠了進去,然後再以一道域字真言將金塔罩住了。

    那金塔既在域字真言之中,外人怎能瞧見,而清越卻可在金塔的門戶之中,清清楚楚的瞧見外面的動靜,這空間法寶與無界真言相配,自是妙趣無窮了。

    既將清越安置妥當,原承天這才加快遁速,向段金二修再度追了過去。

    對方既然意在誘敵,總是不會就此揚長而去的,是以原承天更不著急,只是風字訣將遁速略提升了一些,以示追敵之意,他若是真個追敵,自然是有更高妙的手段。

    如此緊追慢趕,已是去了近一千五百多里了,原承天一直將禪識放出,牢牢的鎖在二修身上,對二人的細微動靜,皆是明察秋毫。

    忽覺心中一動,卻是禪識傳來了段姓修士的心聲,這心聲只有二字:「到了。「

    段姓修士的這句心聲本是他的淺淺意識,乃是自然而生,其本人恐怕也未在意,也正因如此,原承天的禪識才能感受得到,若是修士明知對手的禪識可窺心聲,只需將靈識封閉自身,以自己此刻修為,又哪裡能窺探得出?

    段姓修士心聲之中既是有「到了」二字,那麼此處自是對方設局之所了,不過原承天因早有所防,是以離二修仍是有近二百里之遙。對方的佈局自是困不住他的。

    他就此放緩了遁速,將禪識再增強一分,向前方探去,一番探視之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前方二百里處的地勢極是詭異,此處本是荒山連綿,而在群山之中,現出一方湖泊來,此湖西側為泥濘沼澤,東側是茂密山林,若只是如此,原也是尋常之景。

    可是在此湖的東側,卻有一座山峰,側立壁刃,就像有天神舉手中劈山之刀削就一般,那山峰側面不生寸草,卻有五金之光閃爍不定。

    而最奇的是,那湖中突兀的現出一座小小的孤島來,此島中央深陷一洞,卻是大放烈焰,分明是座小小的火山了。

    如此一來,這個所在,若以五行而論,竟是將金木水火土囊括其中,以陰陽八變而論,則是乾坤巽坎離艮兌無所不包了,雖是少了個雷變之形,可只需有修士手中有引雷之寶,或是修成天雷之法,則是可補其缺。

    原承天瞧見這種地勢,心中立時想起一個恐怖的陣法來九星大陣。

    昔日秦公等人曾力邀周方晴,亦是想設一個九星大陣困殺自己,卻因周方晴漫言高價,對方這才悻悻作罷,而如今對方既是無周方晴這樣一個善測天機的異人主持大陣,也就只好千辛萬苦的尋來這個絕地布下局來。

    若是有測天之術的主持大陣,九星大陣隨時可布,那自是威能絕倫。不過現在有了前方這塊絕地,那九星大陣的威能也不會弱了。

    只可惜對手雖是未敢小瞧自己,可畢竟還是將自己瞧得輕了。

    那九星大陣玄妙無窮,識者甚少,偏偏自己卻是大羅金仙轉世,於這陣法玄機,早就視為掌上觀文。

    是以原承天既見此陣,不由微微一笑,心中忽的湧動一個念想來,對方雖有九名玄修大士,可既無周方晴這般的主持之人,其陣法威能就不知能發揮幾何?其運用之時,也就未必能得其中盡妙。

    那麼自己是否可以略展胸中玄承?與對方鬥上一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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