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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399章 何家少年竟雄奇 文 / 真邪

    原承天冷眼瞧向少年,越瞧越是心驚,這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可已是六級真修,若此人不曾修行駐顏之術,那他在該年齡所取得的成就,比之昔日的原承天亦是強出不少。

    原承天身懷九世玄承,又有聚靈幡在手,所取得的成就竟不如此人,真正是駭人聽聞。若是果真如此,那這少年無疑是修行了禪修之道。

    禪修之士實為修士中的精英,原承天自忖,以自己的仙基智慧,也未必就能學得禪修,是以天下仙修之士,對禪修向來是高山仰止,而禪修之士自然也個個都是卓然不群了。

    雖然禪修之中,亦不乏魚目混珠之輩,可大體上說,禪修比之尋常的仙修之士,平均取得的成就可高高出太多了。

    既推測出這少年極可能是禪修之士,原承天不得不倍加小心,禪修之士個個都有出奇法術,就算此時那少年的修為低於自己,也實不可掉以輕心。

    玄修老者聽到少年道破原承天的名字,神情更是一變,沉聲道:」道友莫非真的便是原承天嗎?「

    原承天原以為這少年之所以知道瞧出自己的身份,或許是聽秦公與魏無暇等人說起來,那倒也不足為奇,如今這老者顯然還不識得自己,未免又是一奇。

    莫非這老者還不曾與秦公等人見面嗎?

    少年笑道:」護法何必問他,他若是原承天,又怎肯承認,他若不是原承天,神色上也早就可以看出端倪來。是了,原道友,你可猜出我何能瞧出你的身份來?「

    原承天淡淡的道:」正要請教。「

    他雖知大敵當前,可那隱姓埋名,不肯真承身份之舉卻是做不出來的。

    少年一拍手,轉向老者笑道:」這就是了。「

    復又瞧著原承天道:」道友與本宗結怨頗深,卻仍是直言不諱,肯自承身份,這份豪氣,在下深自歎服,不過那顯然是也是拜本宗幾名不爭氣的修士所致,我聽說秦公等人竟是想用什麼九星大陣來對付道友,玄修之士,竟做出這般以眾敵寡之事,著實讓人氣悶。道友既見識過這能無能之輩,自然小看本宗了。「

    原承天越聽越驚,秦公亦是玄修之士,修為比之這老者亦差不了多少,何以這少年竟敢真斥其非,此人究竟是後台極硬,還是自忖胸上才學,連秦公這樣的玄修之士也沒放在眼中?更奇的是,那老者聽到這少年的譖越之語,卻是毫不動容,像是認為以這少年的身份修為,已有足夠的資格褒貶本宗前輩。

    當下道:」在下唯一的感興趣的,只是道友何以得知在下的身份,道友又何必顧左右而言他。「

    少年哈哈大笑道:」原道友好一張利口,如此說來,倒是在下的不是了。其實想認出道友的身份又有何難?道友雖是九級真修境界,可靈壓之強,實不亞於那三四級玄修之士了,放眼天下,這樣的傑出之士又有幾人?而閣下的相貌又甚為年輕,自然就是近日大出風頭的原承天了。「

    原承天道:」既知我名,道友下一步自然就是要拿我問罪了,卻不知道友可肯與在下一較?「

    少年連連搖手道:」以在下此刻修為,若想擊退道友,也不過只有三成四把握罷了,就算與護法大人聯手,也不過只是六七成把握罷了,按理說有這七八成把握,倒是足可一試了,可惜我與護法大人聯手對敵,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將道友擊退而已,而道友此刻是友是敵尚在兩可之間,我等又何必為此不智之舉?「

    這少年竟是將自己與那玄修老者相提並論,而老者聽聞此言,不但沒有絲毫慍色,反而微微點頭,這實又是奇事一樁了。

    原承天越想越覺得這少年奇異非常,實不可與尋常修士等閒論之,而他此刻又心憂李三非,雅不願與此強敵糾纏,便抱拳道:「道友既然肯放過在下,那在下就告辭了。」

    少年笑道:「道友前程萬里,還望好自珍重,道友若是不幸有個三長兩短,這世間定有一人難免要望月傷懷了。」

    原承天雖知此話另有玄機,卻也無暇理會,將白斗輕輕一拍,白斗從少年身側如飛掠過,少年果然毫無出手之意,背負著雙手,笑吟吟的看著原承天遠去。

    等原承天身影消失很久,那玄修老者才道:「無參,就這般放過此人嗎?」

    少年收起笑容來,正色道:「護法大人,此人實非你我二人可敵,何況我等身有要務,實不可與此人糾纏,不過護法大人儘管放心,總有一天,我要讓此人死在我的手上。「

    玄修老者奇道:」無參向來不理俗事,那天大之事,也不過如浮雲過眼,何以對此人怨念如此之深?「

    少年淡淡的道:」此中自有情由,護法大人還是不要過問的好。「

    見這少年語氣不快,玄修老者竟真的住口不語,而身邊另兩位修士,更是噤如寒蟬,哪敢插言半句。

    過了良久,東方極遠處的空中忽然閃過一道紅煙,此煙越飛越高,卻是凝而不散,像是身在數千里之遙,想來亦能瞧得清清楚楚了。

    玄修老者喜道:「果然不出無參所料,那頭老虎畢竟還是在東方出現了,幸好我等事先將將重步布在東方,否則可就要與這頭老虎失之交臂了,我等可否急速前去,以助元護法一臂之力?」

    少年清俊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來,半是欣喜半是不屑,他道:「這道驚龍煙離我們應該有三千里之遙,等我等趕到哪裡,那隻老虎要麼成擒,要麼逃遁,又能濟得什麼事?何況元護法身邊高手如雲,多我等一人不多,少一人不少,這份功勞,就暫且讓給他吧。」

    玄修老者笑道:「當初分兵之時,無參自請西路,只怕也是想圖個清閒吧。」語氣中雖有調侃之意,卻透著親密。

    少年哈哈大笑道:「在下的心思,總是瞞不過護法大人,在下此次請命,的確是想假公濟私,此間既然閒來無事,那在下可就要告辭了。」

    玄修老者忙道:「無參若有要事,但去無妨,那頭老虎想來是絕不會從這裡經過了。」

    少年隨手一揖,腦後生出一道青光來,這青光剎時將少年全身罩住,青光忽的一閃,竟已在三四十里開外了。

    那持傘修士忍不住歎道:「這青光縱地之術也不知有多難,本宗百名修士中,能修行有成的不過百分之一吧了,偏偏是公子,視那任何玄妙法術都不過是等閒事爾。」

    持杵修士道:「我聽說這青光縱地之術,他也只修了半年罷了,可瞧他遁行之速,倒像是學了百年也似,這份仙基,卻是艷羨不來的。」

    玄修老者喝道:「你等何時有了這天大的膽子,竟敢在背後議論他?莫非是不要命了嗎?」

    持傘修士卻是不服,低聲道:「我等卻也沒說什麼壞話……」

    玄修老者怒道:「他的心性,難道你等竟是不知嗎?他何曾與人講過什麼道理,縱是背後讚他,若是給他聽到了,禍事卻也不小,此話你等可要切記。」

    二修見老者發怒,自不敢多言,閒了半日,忽見那驚龍煙竄起處又多出一道煙來,卻是一道黃煙,持傘修士臉色一變,道:「不好,終於還是讓那隻老虎給逃了,元護法此次干係不輕。」

    老者見這遠處的黃煙升起,卻是一呆,喃喃的道:「無參此次自請西路,莫非便是料定此次絕計擒不住此人?想來他心性雖是淡泊,這項功勞又怎肯輕棄?可是他又如何知道此次擒虎必定不成?無參,無參,果然是參不透他。」

    此時那少年已在數百里之外了,再行半個時辰,遠處的伽蘭城已然在望。

    這伽蘭好一座大座,佔地或有五百里,而城牆高達三十丈,凡世之中,絕無這般手筆。此城四周銀光隱現,正是那昊天大修親自設的極強禁制了。

    少年並不減速,瞬間到達城牆之後,青光剎時而消,身子輕輕劃破銀光屏障,落在了城內。

    這伽蘭城的禁制極是厲害,任你是如何的大能之修,到了城中,也就成了**凡軀,少年遁術難行,只能安步當車,行了幾步,喃喃笑道:「此城這般廣闊,卻不知走到何時才能見到她了,枉我禪修有術,卻也是心急如焚,若是給她瞧出來了,沒得惹她取笑。」

    心中想起她的如花笑靨來,那臉上的神情也就無端的溫柔起來,腳步也加快了幾分,忽的一拍額頭,笑道:「我明明帶有此物,怎的卻忘了使用,果然是近她情更怯,兀自心慌起來。」

    袖出一隻紙剪的黑驢,只是一拍,那黑驢剪紙化成一隻實體之物,朝著少年嘶叫。

    少年忙騎上黑驢,黑驢緩緩前行幾步,忽的運蹄如風,連人帶驢,都化成了一道青煙也似,路邊的行人縱是覺出異樣,也只是覺得一股風從身邊掠過,哪裡能瞧見人影。

    行不多時,已來至一座小院,這小院之中遍植花草,雖是尋常之物,可卻錯落有致,別有機杼,令人一至此處,那心境就驀的幽靜了起來。

    忽聽一道琴音從院中傳去,少年來時雖是心急,此刻卻靜了下來,立在院外,悠然聽琴。

    也不知過了多時,琴聲漸止,從院內傳來一聲幽蘭般的般的聲音來:「琴聲忽轉宮音,莫非有貴客遠來?無參,可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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