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340章 驚天之怒竟如斯 文 / 真邪
身體像是被無數的巨手大力扯動,又像是被夾在兩片石磨之中反覆碾壓,這種肉身之痛原承天雖早有意料,卻還是大大低估了,這次傳送,距離實是太遠,更何況是逾界破域,若非自己修成風月之體第二重,又怎堪承受。
最要命的,是體內的真玄和靈識竟被傳送形成的強大吸力完全抽取了出去,原承天一時之間,竟成了凡體,是以當他終於落於一處時,竟不知身在何處,而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放眼望去,面前一片模糊,依稀可見有無數身影在面前晃動,耳邊傳來人聲,亦是聽不清楚。
身子像是被一人拎了起來,可那人說了什麼,仍是聽不明白,那人甚是憤怒,又一把將原承天擲了出去,此刻原承天既是凡體,這墜落之痛,竟比在傳送時所感受之苦更甚,原承天忍不住****了一聲。好在因身體劇痛,意識倒是恢復了少許,而靈識亦在緩緩恢復,只是體內真玄仍是空空如也。
忽聽有人暴喝一聲,這次原承天聽的明白,那是獵風的聲音。
卻聽獵風怒吼道:「竟敢傷我的主人,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此聲怒吼之後,就是肉身被撕扯的聲音,獵風竟不及動用法器,像是硬生生將剛才擲拋原承天的那人撕成碎片了。
也難怪獵風暴怒,她自跟隨原承天以來,何曾見過有人如此折辱主人,只恨這次趁遠距離的傳送非同小可,她縱是身在金塔之中,亦是被震的七葷八素,未能及時撩出金塔,致使原承天受辱。
原承天此刻總算恢復了一絲清明,他凝目瞧去,只見四周圍了將三四百名修士,皆是鬼修之士,而身前不遠處,則是一堆屍骸,自是被獵風所殺的那人。
四周鬼修對獵風的凶悍之極的氣勢所懾,一時間倒是不敢圍過來,不過人人皆是手按法器,情上形勢一觸即發。
原承天取出一粒真玄丹來,可因手掌無力,竟無法遞送到口中,卻見兩道身影閃過,是玄焰與白斗亦從塔中出來,玄焰歎息一聲,輕輕一托原承天的手腕,助原承天服下真玄來。
那四周鬼修先是見原承天自空中落下,已是大奇,又見獵風只手裂人,更是大驚,如今又見週身一團火焰的小人和一隻巨大的靈獸出現,無不大駭,忙不迭的都退出數十丈去。
原承天道:「靈偶卻在何處。「
獵風用手向前一指,道:「那巨鐘之下,可不就是靈偶嗎?「
原承天循著獵風的手指望去,只見靈偶正立在百丈開外,他的頭頂懸著一口十丈高的大鐘,此鍾晃蕩不休,鍾中懸著一根鐵錘,正不停的敲打鍾壁,只是雖見鍾搖錘擊,卻聽不到聲音傳來。但靈偶在巨鐘的籠罩之下,卻是衣衫破裂,四肢身體,皆已出現裂痕。
原承天知道這是那巨鐘所發出聲波所致,這種聲波法器極是厲害,不但可傷人於無形,亦使人無從抵禦,靈偶雖是七級真修,可因其並法器,更兼此番從凡界破界而來,定是消耗不少,因此在這巨鐘的壓制之下,已是法身受損。
而其在這種情況下,卻能動用傳掌訣將自己從虛空中傳送而來,可見其必是已竭盡全力了。
此靈偶雖只是一件法器,可因其身具原承天的靈識玄承,其實也算是原承天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他見靈偶受苦,自是心中大痛,他在浮塔之中顛波留離,可謂吃盡苦頭,如今甫離險地,卻又遭折辱,縱是他心境如水,此刻又怎能不大動無名?
真玄丹服下之後,真玄迅即恢復,靈識雖是恢復甚緩,可因其靈識本就強大無匹,就算只恢復一成,此時也夠用了。
獵風喝道:「白鬥,靈焰,我等齊齊動手,把這些家歡盡數殺了,一個也不留。「
靈焰應道:「正該如此。「
白斗雖不應答,可早就撲向一人,那人本來手持法器,正自全神戒備,可哪裡想到白斗身形如風,不等他祭出法器,白斗爪芒早到,將他的肉身一劃而斷。
原承天喝道:「白鬥,退下,這些人由我親自動手。「
白斗知道原承天此刻怒氣塞胸,
非得親自動手方能一洩胸中怒火,便默默退下,侍在原承天的身邊。
原承天目光如電,向四周這些鬼修一一掃去,他的靈識雖只恢復了一成不到,可這目光神威,已非尋常修士所能禁受得住,那些鬼修怎敢與原承天對視,凡原承天目光掃到這人,齊皆垂首。
原承天此刻已從靈偶哪裡得知此間情景,原來靈偶自得到原承天的傳訊後,因無計突破冥界的天羅界力,不得不再次找到劉三胖,借劉三胖的破界神炮之威進入冥界,千辛萬苦,終於到達此地,然後剛入冥界,就陷入這群鬼修的包圍之中。
原來此地生有一種原紅陰果,是煉製陰識丹的基本材料,鬼修與仙修不同,其陰識卻是可以用丹藥補充的,而仙修之士的靈識,卻無法服丹運功恢復,只能靠已力慢慢回復。這也是鬼修之道勝於仙修之處。
此果三百年方能開花落果,此時正是原紅陰果結果之期,因此群修畢至,等候此果結成。靈偶誤入此地,又是仙修之軀,自然被眾鬼修圍攻。
這群鬼修不僅人多勢眾,其中更有數名初級鬼相大修,靈偶雖具備與原承天同樣的玄承,但因手中苦無法器,是以對敵之際甚是辛苦,更被一名初級鬼相用那口陰波鐘罩住,眼瞧著已是法身受損,很快便是不支了。
原承天緩緩道:「你等為何聚於此處,我不理會,只是你等傷我靈偶,折辱我的肉身,已是萬死莫贖,要怪只能怪你等前世不修,在此刻遇到我。我若留下你等一人,原承天此生便永留冥界。「
獵風何曾聽過原承天說出這種決絕的話來,不由得心中暗歎,看來這浮塔之行,主人實是被壓抑的苦了,雖然這種發洩於修行有礙,可獵風本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哪裡管得了這許多,既然主人要大開殺戒,獵風自是樂觀其成。
那口陰波鐘的主人喝道:「原來你就是原承天嗎,這段時間,冥界倒是常常聽到你的名字,近萬修士齊赴浮塔,卻唯有你能獨自逃生,看來你的福緣倒也不小,只是你竟要殺光我等,這口氣也未免太大了吧。「
原承天淡淡的道:「閣下既然身在此處,免不得要拿你祭器,你說我口氣太大,我便暫且留你不死,且看我的口氣究竟是大是小。「
他袍袖一拂,先將靈偶收回袖中,然後手中掐訣,青鳥便已從塔中竄出,青鳥張口一吐,將那把無界之劍祭在空中,只是此劍全無初出爐鼎的那般威風,不但神光全無,其體積更是只有一尺長短,瞧來毫無威勢。
陰波鍾主人啞然失笑道:「這便是閣下欲滅我等諸修的神器嗎?我瞧來也是平常。「
其他鬼修也紛紛大笑不已。
原承天哪裡答話,心中默誦法訣,無界之劍「嗖「的一聲飛到空中,懸到眾修頭頂,卻見此劍忽然長成三尺,頓一頓,又長成兩丈,再頓一頓,便是三十丈的巨劍了。
忽然間,此劍大放萬道霞光,將這幽暗昏暝的冥界之地照得如同白晝,見此劍如此威勢,眾鬼修無不暗暗心驚,有那些見機得快的,竟御起遁術,竟想逃離戰場。
原承天怎能容一人逃走,他向來言出必行,若是容他一人逃走,他豈不是就要永留冥界。
卻聽原承天一聲斷喝,無界之劍的萬道霞光齊齊落下,此霞光雖是無形之物,卻蘊藏絕大威能,更含天地法則之力,對鬼修尤具克制之效,卻見霞光落下之處,絕大多數鬼修竟被一掃而空,不要說肉身骨格,就連鬼修陰魂也盡被這霞光所滅。
原承天雖知此劍威力絕倫,卻不曾想過竟是如此威勢,這近百名鬼修,被這霞光一掃,竟掃去了七七八八,而剩下的幾十名修士,齊皆是初級鬼相以上的修為,更兼人人見機不妙,先行祭出法器抵禦霞光,方能僥倖不死。
原承天冷哼道:「瑩瑩之火,也放光華?「
他剛才初試無界之劍,自不會動用全力,此劍霞光未能掃滅這數十名名修士,亦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再次誦法言,將那無界之劍的威能又加三成,只見又是萬道霞光掃來,便聽得器碎之聲不絕於耳,慘呼之聲驚天動地,除了那名陰波鐘的主人,數十名高級鬼相齊皆被霞光掃的乾乾淨淨,那地面上更是不留一絲痕跡,便是連一塊法器碎片也不曾留下。
原承天轉向陰波鐘的主人,冷冷的道:「在下的口氣究竟是大還是小,閣下不妨明言。」
陰波鐘的主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叫道:「大修饒命。」
原承天道:「你此刻方知求饒,不嫌太遲了嗎?何況我大話已出,若留你性命,我豈不是要永留冥界?」
陰波鐘的主人自知無幸,而見了原承天的神劍之威,心中哪裡有絲毫反抗之念,於是暗暗御起遁術,身體閃電飛出,卻是動用了小挪移術,眨眼之間,已人已在數里開外了。
「卻是留你不得。」原承天用手一指,那懸在高空的無界之劍再射出一道霞光來。縱是那修士遁速如電,又怎及得霞光剎時便至,就此光到身滅,還大地一片清靜。
「如此,方消我胸中怨氣。」原承天輕輕吐出一口氣來,而獵風諸侍,早就驚得呆了。
主人一怒之威,竟至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