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往昔緣 081 離塵觀 文 / 鏡垠

    許諾此時正與天擇門幾位弟子談笑甚歡，聞得呼聲，回頭一看，見是劉琰，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然後便迎了上來，看到劉琰身邊的姒繁和雪織後，眼中閃過一道驚訝，然後笑道：「劉琰，這兩位是……」

    劉琰立即介紹道：「這位是北辰宮的姒繁師兄，這位是北辰宮的雪織師……雪織姑娘。」他一時不知道對這位年紀比自己小得多，修為又高得多的雪織該如何稱呼，隨後他又接著道：「她是凝魄峰的許諾。」

    姒繁點點頭：「許師妹，你好。」

    一邊的雪織笑道：「許姐姐，你真漂亮。」

    許諾一怔，她看著這位美貌絕對在她之上的雪織，一直都覺得有些不對勁，然後神念一探，才駭然變色：「你、你是渡劫境？」然後又立即收回驚容，微笑道：「姒師兄、雪織姑娘，你們好！這次北辰宮弟子是由你們帶領嗎？」

    姒繁微笑道：「是的，他們大部分都是頭一次來靈垠宮，以後還請許師妹照顧一二。」

    許諾笑道：「當然，我們作為靈垠宮弟子，當然要一盡地主之誼。」

    原來姒繁和雪織是帶領者，這麼說前面遇到的幾人也應該是如此，劉琰恍然，並不是其他聖門變態，而是運氣好得出奇，碰上的全是帶隊者。

    這時候，許諾身後傳來一聲溫和的聲音：「許師妹，這幾位是……」劉琰立即向他看去，一身飄逸白衣，舉止顯得有些高高在上，卻有有著一份和善的面容，只見他看到姒繁之後，眉頭一挑：「原來是姒師弟，好久不見。」

    姒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屑，微微一笑：「原來是姬緣師兄。」

    劉琰驚訝無比，這人竟是傳聞以渡劫實力，一人一劍挑遍整個天界的奇才姬緣。

    姬緣笑了笑：「姒師弟，曾聽聞你修行之速在北辰宮首屈一指，在整個修行界也難逢敵手，今日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姒繁淡然道：「哪裡，哪能跟姬師兄相比，如今已是虛境，又掌管有天下第一虛境至兵穹心，可謂是天下第一人了。」

    姬緣似乎也不謙讓，笑了笑，然後看向劉琰和雪織，在見到雪織之時，眉頭微微一皺，然後再次舒展，笑道：「若說天下第一奇才，只怕非這位小師妹莫屬了。」

    雪織微笑道：「我叫雪織，見過姬緣師兄，其實雪織也不是什麼奇才，除了修煉快些，其他什麼都不會。」

    姬緣心中一思，也感覺如此，若是有人在十七八歲到達這樣的境界，又兼有強大道法，幾乎沒有人相信吧。他道：「雪織師妹謙虛了，你既然有如此修為境界，道法上也是水到渠成，不是什麼難事。」

    姬緣再看了一眼劉琰，微微一思，然後道：「小師弟莫非是劉琰？」

    劉琰奇道：「姬師兄認識我？」

    姬緣點點頭：「我曾經在離塵觀見過你。」

    劉琰更是奇怪：「師兄你也知道離塵觀？」

    姬緣笑道：「我是天擇門弟子，怎麼會不知道離塵觀，天擇門在師祖凌絕真人創立之後，便三分各地，除了現在的天擇門，還有天界的天都，最小的一處便是百獸山的離塵觀，只是外人一般不知罷了，不過現在離塵觀離奇毀去，我也就不再保守這個秘密了。」

    離塵觀竟然也屬於天擇門，這個秘密一說出，在場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姬緣笑了笑：「其實離塵觀觀主道我、天都之主道天和我天擇門師尊道極原就是同門師兄弟，各自分掌一處罷了。」

    劉琰沒想到自小廝混的小道觀竟然也屬於天下第一聖門，同時恍然，難怪離塵觀擁有天擇門的極幻劍。

    姬緣看著劉琰，奇道：「當初我見道我師叔時，便看到你在那裡求道，哈哈，好像還是死纏爛打呢，可惜我師叔和那些師兄弟都不願意教你，只讓你學什麼琴棋書畫之類的養心之物。不知後來他們可有教你什麼？」

    劉琰心中一動，也許正好藉機說出極幻劍，以防後患，他點頭笑道：「道我觀主雖然沒有收我入門，可是他給了我一卷太玄金丹訣，裡面就有天擇門的極幻劍的前半部。」

    姬緣不免有些訝異：「師叔他連極幻劍都傳與你了？那你應該是我天擇門弟子，怎麼現在在其他聖門？」

    劉琰茫然搖頭：「道我觀主沒有收我進門，只是給了我太玄金丹訣，後來離塵觀突然焚燬，我四處求道，最後才進了靈垠宮。」

    姬緣想起當時劉琰求道之心，恍然不已，於是笑道：「進了靈垠宮也好，不過以後不能將極幻劍外傳，否則也要受天擇門門規處罰。」

    劉琰不由一怔，他都已經給其他人看過了，有師尊風繹然，也有眼前的許諾。感受的劉琰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拂過，許諾匆匆低頭，她不低頭還好，一低頭便被老練的姬緣發現，姬緣卻沒有說破，而是微微一思，然後道：「我的意思是以後不能傳與他人，以前你或許不懂規矩給人看了，你以後讓他們也遵守此規矩，否則我天擇門必然會予以追究。」

    劉琰立即點頭道：「姬師兄請放心，我不會將此劍法再傳與他人。」

    姬緣再次沉思，片刻後，看著劉琰，緩緩道：「其實極幻劍前半部並沒有涉及劍法核心，威力在元丹境以下還算強大，但是到了渡劫境以後，作用便不再明顯，你若是願意的話，可以來我天擇門，相信道極師尊會看在道我師叔的份上，將全部極幻劍傳與你，屆時天下難逢敵手。」

    所有人都一怔，天擇門這是不顧靈垠宮的存在和顏面之舉，難道不怕傷了聖門和氣？察覺到眾人神情，姬緣心中微微冷笑，何謂大靈界第一聖門，便是有不懼其他任何聖門的實力。

    劉琰初一聽還頗為心動，但是一想到永夢湖師尊風繹然，他怎麼能捨棄師尊離開靈垠宮呢，於是立即搖頭：「姬師兄，我如今已是靈垠宮弟子，若再為天擇門弟子，如此作為，哪還有臉在修行界立足。」

    姬緣其實也沒有多想劉琰去天擇門，只是為了讓人知道天擇門的實力而說出剛才的話，見劉琰如此，也就微笑道：「既如此，我也不強求。」

    隨即，姬緣又將眼神轉向姒繁：「這次靈垠宮外六大聖門，就你們北辰宮不是虛境帶隊，莫非你們北辰宮真的不想插手那件事？」

    姒繁淡淡道：「我們北辰宮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經說明，不會插手任何有關它的事，以前如此，現在也如此，以後還是一樣。」

    姬緣冷哼一聲：「真不知道你們北辰宮究竟怕什麼。」

    雪織明眸一閃一閃看著眾人，這時笑道：「難道少了北辰宮，你們就怕了？」

    姬緣眼睛一瞇：「北辰宮雖然古老悠久，天擇門不過創立三百餘年，但是誰都知道，天擇門才是天下第一聖門。」

    雪織和姒繁笑而不語。

    劉琰和許諾不知不知他們所言何事，也插不上嘴，從他們語言的含糊中，兩人也知道，這不是他們能詢問的事，只道，此次試煉只怕並非主要目的。

    「幾位在此談論何事？」一行負劍之人從一邊行來。

    姬緣微微看了一眼這群，便懶得理會。

    劉琰見到他們是從蒼鴻仙山居所行出，也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這群人正是蒼鴻仙山神陽門弟子，見眾人臉色，不由也有些暗惱，他們當然知道自己門派的尷尬，若是蒼鴻仙山不三分，只怕實力與天擇門也是不相上下，只是如今卻是有苦難言。自從前任門主在三百年前身負重傷而不知所蹤後，蒼鴻仙山自此三分，一蹶不振，否則若是如今也不是這樣的地位，想當初在天擇門創立之前，蒼鴻仙山可是天下第一聖門，哪有天擇門的份。

    許諾見他們尷尬，連忙道：「幾位師弟，我是靈垠宮弟子許諾，你們可是有什麼事情？」

    神陽門與其他聖門不同，是禁止女色，禁止結道雙修的，但是這群人見到許諾後，仍是一陣神遊天外，竟然沒有一人出聲。

    姬緣冷哼一聲，然後道：「諸位，姬某告辭。」許諾聞言，微微向他看了一眼。

    隨後姒繁道：「劉琰，我們再去往別處看看如何？」

    劉琰呵呵笑道：「姒師兄、雪織姑娘，你們去吧，我還有些事，不好意思了。」

    姒繁看了許諾一眼，笑了笑：「沒事，雪織，我們走吧。」說罷與雪織一齊離開了。

    劉琰轉頭看向許諾，微微一探，不由道：「許諾，兩年多沒見，你都已經到了元丹境了？」

    許諾微微一笑：「是啊，我們也走吧。」

    劉琰看了一眼那群正打算出聲的神陽門之人，也不理會他們，點頭道：「嗯，我們走。」

    一路回到靈垠宮弟子居所，劉琰見許諾似乎有些悶悶不樂，便出聲問道：「你怎麼了？」

    許諾搖頭道：「沒什麼。」

    劉琰見她不說，也沒想什麼，又道：「你如今已經是元丹境，不知進了棲鳳宮還是靈池？」

    許諾淡淡道：「我是最近才到元丹境的，還沒想好進哪裡，不過也正好趁此機會與六大聖門一齊試煉。」

    劉琰見她神情平淡，甚至不問自己合適能到元丹境，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有些事，他一直壓進心底，這次他還是這樣做，他不想去想這些，他害怕。

    「聽說永夢湖的大弟子蕭源叛逃被誅，可是真的？」許諾見氣氛有些冷淡，便主動出聲。

    劉琰點點頭：「他偷走了我的冰玉，害我差點修為盡廢，還好他被月靈塔所誅。」

    「冰玉？他為什麼偷這個？」許諾奇怪道。

    劉琰心中再次不可避免的一痛，她不管他的修為之事，而是關心這些外物，她究竟……劉琰再次晃了晃腦袋，帶著活躍氣氛的笑意道：「是啊，我也奇怪，不過他之所以離開永夢湖，全是因為他沒能進入內宮，發了瘋吧。」

    許諾點點頭：「確實能理解，靈垠宮不像其他聖門，內宮才能算真正的靈垠宮，苦修十年，仍不是真正靈垠宮之人，相信很多人都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劉琰笑道：「我如今已是化蘊後期，在一兩年內，我必定會修得元丹境，到時候便結為道侶，再努力修至渡劫境，直至虛境，那樣我們可以有上千年的歲月廝守。」

    許諾笑了笑，沒有出聲。

    劉琰擁住許諾，他不知如何讓許諾高興，但是他實在不想失去她。

    又是一夜**，劉琰沒能感覺有多少開心，卻多了不少憂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