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158置死地而後生,出宮(4) 文 / 吳笑笑
158置死地而後生,出宮(4)
南宮月一進未央宮,那些太監宮女立刻止住哭聲,叫聲一片:「南宮大人,娘娘她。」南宮月飛快的走進寢宮,理也不理宮女和太監,只見寬大的床榻上,柳柳面色蒼白,眼神冰冷,唇角浮起絲絲的冷氣,看到南宮月的身影,眼裡才有了一些暖意。
「南宮,我,」她想告訴南宮月發生了什麼事,南宮月卻不待她開口,飛快的掠身過去,給她診脈,只一瞬間臉色便鎮定了下來,柳柳虛弱著揮手示意翠兒出去守著:「是,娘娘,」翠兒走了出去。
寢宮裡,南宮月仿若謫仙般的臉上,閃過心疼,伸出手握著她的手,冰涼著帶著燒灼,他的心都快急死了,原來她什麼事都沒有。
「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的孩子根本沒事,可是她下身鮮紅的血跡是哪裡來的,一想到她傷害自已保護著肚子裡的孩子,他的眼赤紅一片,心裡恨意頓起,那個可惡的男人怎麼忍心傷害她呢。
「幫幫我,我不想失去孩子,所以我要出宮去。」柳柳冷靜的開口,雙眸堅定的望著南宮月,南宮月用力的點頭,如果以往還有什麼顧慮的話,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會照顧好她們母子的,即使她沒有了內力,他可以保護她們。
「好,但是讓我照顧你,要我把你帶出去嗎?」他的聲音柔得快掐水來了。
「不,如果我被帶出去了,他仍然不會放過我的,所以我只有死了,和他從此恩斷義絕了,」柳柳喘著氣,因為失血過斷,她的身子有些虛,臉色差得不得了,南宮月聽了她的話一怔,連後搖頭:「你現在懷著孩子,假死藥根本不能吃。」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她失望的盯著他,相信他一定還有辦法,因為他的醫術之高是她最佩服的,怎麼可能沒辦法讓一個人假死過去呢,只要不傷到她的孩子就行,任何的傷害就讓她受著吧。
南宮月猶豫了一下,想起一個辦法來,可是她會受很多苦的,他實在不忍心她受那樣的苦。
「是有一種辦法,是十幾種花配製出來的,可以不傷孩子,但是卻讓大人痛苦,死去活來的感覺,因為還沒有完全試驗成功,所以服用後渾身的肌肉猶如被小針刺的一樣,尋常的人根本挨不過去,你確定要用嗎?要不然我把你帶出去,如果皇上真的敢強行帶你回來,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就用那新研製的假死藥吧,我不怕苦,只要能保護到自已的孩子,什麼苦我都不怕,只要孩子好就行,」她堅定的開口,南宮月從本質上是不願意她經歷那種痛苦的,可是看她如此堅定,而且目前這個方法是最可行的,如果服真正的假死藥,肯定對胎兒有影響,搞不好腦子會不好,那她的努力即不是白費了。
「好,」南宮月下定決心的點頭,從袖攏裡拿出幾個小瓶子,從中挑出一個來,倒出一顆藥丸遞到她嘴邊,柳柳毫不猶豫的拿起來服下。
「我會把你偷梁換柱帶出去的,一切都交給我吧,這藥要三天後才有效,而且這三天會很痛苦,你如果受不了,就讓翠兒找我過來。」
「好,你出去吧。」
南宮月走了出去,宣佈皇后娘娘小產了,連南宮御醫都沒有辦法,誰還有能力救治啊,娘娘因為小產心力憔悴,眼看著性命不保了。
這消息傳到上書房,皇上連早朝也不去了,整個人都瘋了,飛快的疾使到未央宮來,他只想向柳兒懺悔,求得她的原諒,將來他一定給她無數個孩子,只要她好起來。
鳳邪一路狂飆進未央宮,未央宮裡哭泣聲一片,就連太后娘娘,舞陽公主也在寢宮裡面,鳳邪一進去,舞陽便站了起來,憤怒的朝著皇兄咆哮:「皇兄,你做了什麼?你怎麼能這樣害皇嫂呢,你殺了她的孩子,她還有命嗎?你都不知道她就多高興有個孩子,現在你把她的希望都掐滅了,你讓她還怎麼活。」
鳳邪一動不動的盯著床榻上的小人兒,一夜之間,憔悴不堪,臉色蒼白,雙目緊閉,白色的長裙下擺斑斑血跡,好似在昭告他的惡行,他高大的身軀艱難的往床榻前移進,他是人渣,他是混球,怎麼能害怕自個的孩子謀奪他的江山呢,就說他謀奪了,那也是他們鳳家的啊,這道理為什麼悟不透啊,一向高貴霸道的帝皇,眼角流出一滴淚,閃身落到床榻前緊緊的摟著柳柳的身子。
「對不起,柳兒,你原諒我吧,原諒我,是朕該死,別這樣懲罰朕好嗎?你要好起來,好起來,朕隨便你怎樣懲罰,」他緊抱著她,身子顫抖著,有些事做錯了是不是就無可挽回了。
柳柳虛弱的身子在他的一陣晃動中醒了過來,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服了假死的藥,此時她整個人已經極度的飄渺,但她知道是那個冷酷的男人在虛假的向她懺悔,為什麼每次做錯了事都要讓別人原諒呢,她唇角浮起笑,輕聲的開口。
「皇上是何苦呢?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
柳柳的聲音一起,舞陽和太后娘娘同時叫了起來:「柳兒,你醒了,」鳳邪鬆開她,讓她看清他眼裡此時蝕骨的悔恨,可惜柳柳是不會原諒他的,如果不是自已警覺,這個孩子就真的沒有了,未來她不敢相信,他還能做出什麼樣的事,她沒有把握在宮中平安無慮的生活下去,所以她只能走。
鳳邪聽著她飄渺冷寂的話,多麼遙遠沒有感覺,心痛得碎了,摟著她:「請給朕一個機會好嗎?朕以後會補償給你很多孩子,對了,只要是你生出來的,就是太子,女孩子就是公主,你想想,孩子還會有很多的,只要你沒事就好,柳兒,別那麼殘忍。」
柳柳的頭有些昏劂,身子抖索起來,好似有千萬根小針刺穿自已的身子,那麼痛那麼痛,可是她一直對自已說,柳柳,你行的,為了孩子,你一定可以堅持的,臉上卻掛著冷冷的笑。
「皇上,究竟是誰殘忍,因為懷疑我是前朝的公主,怕我謀奪了鳳家的江山,所以要打掉我的孩子嗎?其實我不是前朝的公主,我是蘇家的孩子,知道蘇家一百多口是如何死的嗎?是你父皇鳳步清殺死的,他是個騙子,為了奪得皇位,把自已的義弟一家一百多口人全都殺死了,這樣你還認為這江山是奪得理所當然的嗎?」
鳳邪驚呆了,柳兒不是前朝的公主,他是蘇家的孩子,他是記得蘇家的,那時候有一個美到不像話的叔叔經常到他家來,每次來的時候都會給他帶東西,他特別喜歡粘著他,沒想到柳兒竟是蘇家的孩子,而自個的父皇為了奪皇位竟然殺害了自已的義弟一家,這太可怕了,難怪他要封柳兒為後,就是將整個江山送與蘇家也不為過,當年父皇殺了蘇家一百多口,現在自已又殺了柳兒的孩子,真是做孽啊,他的臉色瞬間比一張紙還白,眸子像一把利箭一樣射到自已的母后身上,如果那日母后告訴自已這件事,他絕不會做出這等糊塗的事情來。
「母后,這一切都是真的嗎?當日你為什麼不說清楚?」
鳳邪的責問,舞陽的呆愣,太后娘娘早失聲哭了起來:「都是母后的錯,誰知道你的心裡竟下了這樣一個決定。」
秋風驟冷,寢宮內一片哭泣聲,冷得似好似被冰住了,再也化不開來。
柳柳疼得受不了,嚶嚀了一聲,鳳邪立刻掉轉注視力,緊張的開口:「柳兒,這一切朕都是不知情的,你原諒朕吧,以後朕再也不會做這種糊塗透頂的事了。」
一個帝皇如此的低聲下氣,柳柳透過淚眼望著這張初見時美如神抵的男人,那時候他便走進了她的心裡,連同他嫌厭的眼神,不斷的糾纏著她,本來以為自已對他是沒有感情的,直到那紅胎退去,她才知道他一直是活在她心底的,看著他此時的神情,她只覺得一切都遠去了,不斷的被傷害著,心也累了,人也麻木了,只想找一片安寧,離這個男人遠遠的,離皇宮遠遠的。
她的手輕拂過白淨的臉頰,那紅胎被衣袖抹去,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連花兒都會害羞,魚兒見了都會擺尾,月兒見了都會低頭的絕世佳顏,就那麼呈現眾人的眼前:「柳兒。」
「知道那紅胎是什麼嗎?」她軟軟的問,頭已有些暈,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失去清醒,剩下來的一切就是南宮月的事了,他既然答應了她,就會把她帶出去的,這感覺真奇怪,為什麼南宮月能帶給她安心和信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