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45、成人式 文 / 一分糖
45、成人式
江直樹一邊翻著書本，一邊走向圖書館，剛在大門口停下，就險些與某個身影相撞。
「江直樹？」阿金吃驚地瞪著他，顯得有些不爽，「怎麼會在這裡遇到你？難怪我剛剛有一種被仙人掌扎的感覺！」
他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回以客套的注視，「你也來圖書館啊？」
「怕了吧——？不要以為只有你們a班的人可以來圖書館唸書！我們f班的一旦認真起來，才是嚇死人——！」
面對著阿金滿臉不屑的表情，江直樹感覺好笑地搖了搖頭，歎息道：「果然很嚇人！」當瞄到對方手上的書時，茅塞頓開，「你要考丙級廚師執照啊？」
「呃……？你怎麼會知道？」阿金立刻驚訝地瞪向他，當意識到對方的目光時，趕緊把手裡的書慌張地往背包裡塞去，又忍不住炫耀，「好啦，好啦……既然讓你知道了，我就告訴你吧——！我本來是打算考上之後，再告訴湘琴的！因為只要我考上丙級執照，再加上我的廚藝，我一定可以將『幸福小館』發揚成為全台灣第一『食神出動』的店家——！到時候等湘琴一畢業，我們結婚之後，手牽手、心連心，一定可以將『幸福小館』發揚成為全台灣國際知名——最有名的餐廳——！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快快樂樂地經營這間餐廳……」
「那你的資金來源呢？」江直樹十分理智地打斷了他的誇誇其談，令對方莫名其妙地瞪大了眼。
「什麼……資金來源……？」
「想要成為全台灣第一又國際知名『食神出動』的店，除了你的廚藝之外，還需要一筆資金！打廣告、做宣傳，才能聚集你的人氣，你要拿什麼去抵押向銀行貸款？」江直樹看著他一副抓耳撓腮、慌張不已的神情，牽了牽嘴角，繼續道，「此外，一旦你的店生意越來越好，你一個人勢必忙不過來，關於副手培訓和餐廳人員管理，你有什麼更好的方案嗎？」
「我……」阿金被說得啞口無言，面對著他類似於調侃的笑容，頓時負氣地大聲反駁：「就算不成功，我也試過啊——！」
江直樹的表情立刻因他的話而變得認真起來。
「而且我可是有接受失敗的勇氣——！」阿金繼續臉紅脖子粗地聲明道，「重點是，我是會越挫越勇，就算最後沒有想像得那麼成功，我也是心甘情願——！」說完轉身欲走，卻又突然地停住了腳，窘迫地甩了對方一眼，又急急忙忙地朝圖書館入口跑去。
江直樹倍受震動地默默垂下眼去，對阿金那幾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話，反覆斟酌了許久。
而圖書館內，阿金興奮地找著他所提示的管理類書籍，當場認真地翻閱了起來……
1月15日，成人式這一天終於來臨了。
「哇——！湘琴——！打扮得好漂亮哦——！簡直就像個洋娃娃呢！呵呵呵……」
「是啊！是啊！實在是太可愛了——！hohoho……」
面對著江萬利和阿利嫂讚不絕口的稱讚，我有些難為情地抓了抓頭。
「真是受不了！」一旁坐在沙發上看雜誌的小胖子江裕樹，則無聊地聳了聳肩。
「女孩子真好！對吧？阿才？咦……？你怎麼哭了？」江萬利興奮之餘突然發現好友正在偷偷抹眼淚，頓時怔住。
「那個……不好了……沙子跑進眼睛裡去了……呵呵……」只見情緒激動的袁有才不停地拿衣袖擦眼淚。
「好了！好了！不要太感動了！你瞧女兒都這麼大了，20年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是吧？呵呵呵……」
「嗯……嗯……」
看著老爸被江萬利安慰著朝沙發那邊走去，我只能無語地歎了口氣。
唉……這個老爸還真是……
「湘琴！來，我們拍張照留念吧！」另一頭的阿利嫂又興沖沖地擺弄著她的寶貝相機，笑得合不攏嘴。
「好！」
「哥哥，你也一起來照！」
「該走了！沒什麼時間了！」一直都沉默著的江直樹十分無聊地瞥了老媽一眼，隨後酷酷地走出門去。
「這個哥哥！真是的……」
半小時後，跟著江直樹來到某社區中心的大廳裡，看著眼前眾多打扮得十分體面的同齡男女，我忍不住偷偷咋舌。
「哇——！好多人哦——！」
「看到這麼多人穿禮服，實在有些噁心！」身旁的江直樹有些反感地皺了皺眉，對此不屑一顧。
「啊——！啊——！」就在這時，遠處突然響起了一個十分高亢的聲音，只見某個穿著西裝的男生一臉興奮地跑了過來，「直樹——！直樹——！見到你太高興啦——！哈哈哈……還記得我嗎？我是杜建中啊——！」
面對著往日的高中好友，江直樹的臉色明顯晴朗了起來，「當然記得了！好久不見啊！建中！」
「呵呵呵……我好想你哦！你看起來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呢！哈哈哈……」興奮之餘，對方的眼角瞄到了一直站在江直樹身邊的本小姐身上，當場驚訝地大叫了起來，「啊——！你不是那個f班的袁湘琴嗎——？沒想到，你還是和直樹在一起耶！哈哈哈……」
呃……
什麼f班的袁湘琴？
這個傢伙，幹嘛老是要加「f班」的稱號？
真是的！
我雖有不滿，但還是滿臉尷尬地牽了牽嘴角，向其表示友好，「呵呵呵……是啊……你好！你好！你也住同一個區呀？」
「當然啦！我和直樹，小學、中學都是同一個學校的！後來又同一所高中同一個班！簡直就是超級校友了啦！呵呵呵……」
就在杜建中滿臉興奮地敘述著他和江直樹的淵源之時，一旁聞風而來的幾個男女全都將江直樹圍了個水洩不通。
「呀——！這不是江直樹嗎？」
「哇——！你還是沒變！還是個天才耶——！」
「直樹，你越來越帥了呢！呵呵呵……」
「咦——？你沒有上t大嗎？」
「怎麼可能？」
「你都不去念，那別人還能念嗎？」
「……」
聽著他們嘰嘰喳喳、吵鬧不已的交流與談論，自動被忽視的我，突然有了一種疏離的感覺。
呃……為什麼他們看起來都頭腦很好的樣子啊？
本小姐完全都插不進他們的談話……就像……另一個世界來的一樣……
「咦——？」突然某個男生貌似注意到了我的存在，立刻驚喜地笑問：「你是直樹的女朋友嗎？看起來好可愛哦！」
「呃……？那個……不是啦……」
就在本小姐尷尬地試圖解釋之際，一旁的杜建中就十分嘴快地加上註解，「湘琴和直樹在念同一所高中時，就已經同居了呢！」
「什麼——？」
「哇啊——！」
「你說真的嗎？這個硬綁綁的江直樹也會做那麼前衛的事？」
「簡直不敢相信耶！」
「原來你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嘛！直樹……」
「哈哈哈哈……」
面對著眾人全都一副意外加三八的表情，感覺十分汗顏的江直樹用力地朝一旁的杜建中瞪去一眼，對方則傻笑著拿手抓了抓腦袋，並且自覺地乖乖閉嘴。
一時之間，眾人的注意力全都朝本小姐這邊轉來，紛紛好奇又八卦地透露信息。
「你和那種無情的人拍拖，一定被欺負得很慘吧？」
「呃……」
「他從小就一副小老頭子嚴肅的表情！」
「哦……？」
「每次考試都一百分！從沒有失手過！」
「是嘛……！」
「而且從來都不掀女孩子的裙子！哈哈哈……」
「……」
「對呀！他在中學時代簡直就是個風雲人物！又酷又帥……」
「也不知道為什麼，女孩子們全都瘋狂地追他呢……」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和評價，我感覺好笑地朝江直樹投去一眼，只見對方正無比尷尬地強裝著無所謂的酷樣，表情十分地可笑。
哈哈哈……原來江直樹的中學時代完全就是高中時代的翻版嘛！難怪他那麼拽啦！切……
閒話過後，某個昔日的同窗，又感興趣地向江直樹打探近況。
「對了，直樹，你是學什麼的？」
「理工！」
「哦？那麼以後會進與電腦有關的行業嗎？」
「不知道！我還沒有決定！」一提起將來的選擇，江直樹的臉色又布上了一層濃重的陰影。
「我看哪，你還是繼承你爸爸的公司好了！反正將來一定是要當董事長的啦！」對方十分順口地推斷，並且忍不住歎息，「不像我，注定要當木工！」
「那不是你本來的夢想嗎？」
「呃——？」聽著江直樹的提問，對方當場愣住，「你……怎麼知道的？」
「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你在自我介紹中說的！」
「……」
現場有那麼一刻，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的同學都不敢置信地看著江直樹，感覺冷汗都快要冒出來了。
我同樣有些傻眼地看著他不以為然的樣子，再次深刻地意識到，此人真的是超級天才的命啊！
而察覺到空氣中正漂浮著某種欽羨與尷尬的氣味時，江直樹又適時地把目光轉向了好友杜建中，「建中，你呢？」
「啊……？哦……我……我想參加司法考試……呵呵……」
「當律師麼？」
「嘿嘿……好像有點不稱頭，對吧？嘿嘿……」
「沒有啊！很合適！」
「呃……？真的嗎？」聽著江直樹贊同的回答，杜建中的表情立刻變得更加驚喜與自信起來。
眾人又都恢復了調侃的氣氛。
「等會兒儀式結束了之後，我們大家一起去喝酒吧？」
「好啊！好啊！怎麼樣？直樹，一起去嗎？」
「不了！你們去吧！」面對著大家興高采烈的邀請，江直樹十分平淡地一口回絕，然後又在眾人詫異的唏噓聲中，默然地向座位走去。
我反應慢一拍地怔了怔，隨後急忙追上。
這個……到底是怎麼了？
為什麼江直樹看起來心事重重？
從元旦那天起，就已經不對勁了。
難道他……還在為將來的事而煩惱嗎？
唉……真是傷腦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