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30、第一次約會(一) 文 / 一分糖
30、第一次約會（一）
星期天的下午，我一路尾隨著江直樹出門。
來到西門町的戲院門口，遠遠地就看到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裴子瑜。
「嗨——！直樹——！」
眼見著對方欣喜若狂地朝江直樹打招呼，我急忙閃向一邊的柱子，尋找掩護的最佳位置。
「等很久了嗎？」只見江直樹一臉酷相地走上前去，向其點了點頭。
「不，你來得正好！是我來早了！」裴子瑜嬌羞地漲紅了臉，顯得十分不好意思，「沒真正見到你出現在我面前，我還怕你只是說說而已！」
「我從來不會騙人的！」江直樹平淡地告訴她，隨後又懶散地牽了牽嘴角，加上補充，「你穿這件衣服很好看！」
「真的嗎？」對方立刻受寵若驚地笑了起來，「其實我有在家裡想過，你喜歡看我穿什麼樣子的衣服呢！呵呵呵……」
有些受不了她自得其樂地在自己面前轉圈，江直樹十分拽地逕自朝前走去，「電影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哦！好的……直樹！直樹！等等我啦……」面對著他莫名的冷淡，裴子瑜只能急忙跟上。
「你看吧？那個傢伙只會甜言蜜語——！」
突然地，在本小姐的身邊象幽靈一樣出現了王浩謙的身影，害得我當場嚇了一大跳，轉過頭去，瞪著那張超級嫉妒的馬臉，我只能無奈地大翻白眼。
「拜託——！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嚇人啊？走路怎麼像鬼一樣啊？你到底什麼時候來的？」
「噓——！小點聲啦！」聽著本小姐不滿的抗議，對方皺緊了眉頭瞪了我一眼，輕聲地回答：「我一小時之前就到了！早就有心理準備了！」看著前方人群中的江直樹和裴子瑜雙雙進入電影院，王浩謙趕緊抓起我的胳膊迅速地轉移陣地……
同一時間，阿金在某個小戲院門口與久別重逢的兩個小弟興奮地互相擁抱。
「蟑螂，阿紅，畢業之後就剩你們最有兄弟情誼！你們太講意氣了！」
「老大！只要你一句話，我們兩個都挺你啦！」
「謝謝！謝謝……」
「我今天還特地從店裡帶了全部的裝備喔！」蟑螂誓死效忠地表態，並且指著胸前的相機興奮地現給他看。
「蟑螂，照像交給我！」一旁的阿紅立刻拍了拍胸脯。
「好好好……你們想得還真周到！」阿金開心地拍著兩個小弟的肩，滿臉的感激。
「對了！老大，你怎麼會知道湘琴和小鬍子約在這裡看電影的啊？」
「對啊！你真的確定他們會約在這裡？」
環顧四周，全都是露骨的、令人臉紅心跳的限制級海報，蟑螂和阿紅滿臉尷尬地提出了他們的疑問。
「哎呀！想想真tmd不甘心！一個江直樹不夠，又多了個小鬍子！真是可惡——！」一臉懊惱的阿金立刻火氣大大地向兩個好兄弟闡述起他星期五在學生餐廳裡，無意之中打探來的、真實可靠的消息……
時間迅速地返回到上個星期五的中午。
學生餐廳裡，排著隊準備買餐的某網球社社員，正興致勃勃地與一幹好友議論新聞，「哎！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消息哦！我們網球社的江直樹和裴子瑜正在拍拖耶！」
「啊？怎麼可能？」
「是真的啦！我們親耳聽到他們兩個說，這個星期天要去西門町約會的……」
「什麼——？江直樹要和那個狐狸精去約會？是真的嗎——？」櫃檯內正收著錢的阿金立刻一把抓起那個男生的衣領，迫不及待地追問起來。
「呃……是真的啦……」面對著他突如其來，嚇死人不償命的舉動，那男生趕緊老實招供，「他們兩個在網球場上約的！好多人都聽到了！」
「哈哈哈……不錯！不錯！江直樹那個怪物終於挑中了一個和他志同道合的人哪——！」激動的阿金當場喜極而泣起來，迅速地跑進廚房，拿了份特大號的a餐出來塞進對方的手裡，「哈哈哈……兄弟，儘管拿去吃啦！不夠再來找我阿金哥啊！哈哈哈……」
「呃？？？」看著眼前巨大的a餐，那男生先是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隨後露出了有如中頭獎之後的笑臉。
「哈哈哈……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啊！我阿金終於要媳婦熬成婆了——！」
「哎！小哥！我還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啊？」就在阿金自得其樂的時候，對方獻媚的聲音又飄進了他的耳朵裡。
「還有什麼？趕快說啊！」
「就是我們網球社的袁湘琴要和浩謙學長約會呢！」
「呃——？」阿金的笑臉立刻在瞬間凍結了，完全不敢置信地把目光移向那個一臉燦爛的小子。
「他們在網球場的角落裡竊竊私語，態度很是親熱呢！嘻嘻嘻……」
「你說什麼——？」突然之間，一個打雷般的吼叫在整個餐廳裡響起，所有正在用餐的學生，全都詫異地看著廚房的阿金哥窮凶極惡地抓著某個被嚇得腿軟的男生，一陣叫囂：「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他們的約會定在什麼時候？在哪裡啊？趕快告訴我——！」
「我……我……聽說也是……這個星期天……在西門町……的電影院門口……」
「等一下！星期天……西門町……町字怎麼寫……？」隨著對方男生吞吞吐吐的口述，阿金趕緊操起筆和紙，緊張地寫下那些珍貴的情報……
「唉！資料這麼少！不知道哪家電影院，也不知道是幾點的！」
看著手中寫得歪歪曲曲並且錯別字一大堆的那張皺巴巴的紙，蟑螂和阿紅全都皺起了眉頭，一副希望渺茫的表情。
「所以我就從早上七點開始在這裡等啦！我這也是萬全之計呀！」阿金邊打著哈欠邊信心十足地告訴他們。
頓時，對方兩人的臉上全都佈滿了黑線。
「可是，老大，那個小鬍子真會約湘琴來看這種電影嗎？」暫且不管老大的「愚公移山」行為，蟑螂還是不怎麼信服地大膽提出自己的疑惑。
「對呀！來這裡看電影的，好像都是些色色的歐吉桑！」阿紅同樣困惑地看著身邊幾個賊眉鼠眼的大叔象密探一樣溜進了那個小戲院的門，不由地抓起了腦袋。
「哎呀！我跟幾個一起打工的朋友打聽過，他們一聽說是西門町的電影院，全都異口同聲地說是這裡！沒錯的啦！」阿金不以為然地回答著他們，隨後又陰下了臉，咬牙切齒地嘀咕：「那個小鬍子一臉的色相！絕對有可能約湘琴來這種地方看電影啦！哼——！我絕對饒不了他！」
看著老大那麼堅決的表態，蟑螂和阿紅全都二話不說地給予支持。
「那麼，老大，我看我們還是進去等好了！」
「呃？為什麼？」
「因為——這兒——很無聊啊！」
隨著蟑螂的暗示看去，只見路上的行人全都對他們三個投以不自然的目光，阿金頓時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好！那就進去等好了！」
快速地象耗子一樣溜進那家小戲院的門，他又首當其衝地去買票。
只見破舊的櫃檯內，一個叼著香煙的老伯操著台語向他色色地笑來，「年輕人，看電影來這邊買票！今天有新的日本片哦！對了，你有沒有滿十八歲啊？」
「我啊？」阿金緊張地理了理頭髮，滿臉是笑地討好道：「我看起來比較年輕，但是我滿了啦！呵呵呵……」說完又向身後招了招手，等了半天也沒有反應。頓時不耐煩地轉回頭去，只看見遠處的兩個小弟正指著牆上的各大海報評頭論足。
「喂——！你們在幹嘛啦？」
「想要看……看電影……」蟑螂指了指海報上的裸體女人，有些臉紅紅地回答他的問題。
「喂！我們是來辦正經事的啦！」阿金立馬嚴肅地警告他們。
「對對對……辦正事！認真！認真……」對方急忙陪笑著附和。
「老大！你看！這麼好看的電影，他們會不會情不自禁啊？」一旁的阿紅不解風情地指著四周的黃色海報，老實地說出自己的擔憂。
「啊——？小鬍子情不自禁還是湘琴情不自禁？你講清楚！」頓時阿金惱羞成怒地一把拉起對方的衣領，氣得差點吐血。
「哎呀！湘琴當然不會啊！一定是小鬍子！小鬍子那個傢伙如果敢亂來的話，我們兄弟幾個絕對不放過他啦！」蟑螂趕緊出面打圓場，拍了一下木頭阿紅的腦袋，暗示他不要亂講話。
「對對對！我也一定不會放過他的！老大你不要太激動嘛！」
聽著阿紅的保證，阿金終於逐漸平復了下來。
「好了！好了！我們先進去了啦！」再也不想浪費寶貴的時間，他趕緊催促著他們去辦正經事。
「好好好……」兩個小弟邊流連忘返地看著海報，邊興沖沖地跟上了老大的步伐……
某大型電影院內，趁著王浩謙買票的時候，我也捧回了看電影必需的可樂和爆米花。
「我們必須盯住他們，才可以搶到他們後面的座位！」一臉嚴肅的王浩謙著急地轉回身來，一看見本小姐手裡的零食和飲料，就受不了地大叫：「拜託——！袁湘琴！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買零食吃？」
「切！看電影就要吃零食啊！有什麼好奇怪的？對了！」我十分理所當然地向他伸出一隻手，命令道：「別忘了把買零食的錢給我哦！一共一百五十塊！」
「呃……？」對方更加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忍著氣掏出口袋裡的票票扔進本小姐的手裡。
「快走了啦！都看不見他們兩個了！」
「ok！ok！」我得意洋洋地收好錢，隨後跟著他邁入放映廳。
然而，一進入黑乎乎的放映廳，本小姐的眼前就漆黑一片，簡直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啊哦——！這個也太瞎了吧？老天爺還真讓我得夜盲症啊？真是受不了！
「喂——！王浩謙……你在哪裡啊……？」搖搖晃晃地走在過道裡，我頓時緊張地輕聲呼救，「喂——！學長……？你不要走那麼快啦……喂……」
而只顧著找江直樹和裴子瑜的王浩謙，根本就沒空搭理本小姐，逕自賊頭賊腦地一路搜索目標。
「啊！看到他們了！」終於眼尖地發現對方兩人的背影之後，他趕緊向後排的幾個女生討好地打招呼，「對不起喔！美女們，可不可以坐過去一點啊？謝謝！謝謝！」
對方配合著讓出了座位，他終於如願以償地坐在了江直樹和裴子瑜兩人的身後。興奮地等待了三十秒有餘才發覺到有些不對勁，趕緊回頭一看，只見過道裡的本小姐還在歪歪斜斜地伸著雙手胡亂摸索著什麼。頓時，他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只能再次起身，走回來接應。
「學長……」
「你在搞什麼啦？這裡——！」他一把拽住了本小姐的胳膊，急匆匆地向座位走去，「快點啦！走啦！」
「拜託——！我有夜盲症啊！」我試圖向他解釋，可對方又等不及地放開了本小姐的手，逕自快速歸位。
「哎——！你要去哪裡？等等我啊……」
空著一隻手又聽不見對方回答的我，只能自己摸索著找了個空位準備坐下……卻沒想，一個粗暴的男聲很不客氣地從本小姐屁股底下傳了上來，「喂！你坐到我了啦——！」
「啊——！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我當場嚇得拍了拍胸脯，急忙鞠躬道歉。
「噓……」身旁的人全都不耐煩地發出了抱怨聲。
「這裡啦！」王浩謙的手又及時地攀上了本小姐的胳膊，終於把我安全地拉到了他身邊的座位上。
「小聲一點好不好？真是受不了你！」
聽著對方充滿嫌棄的語氣，我更加生氣地努力瞪眼，卻怎麼都看不清那傢伙的嘴臉，只能自認倒霉。
他奶奶的！臭小子！回頭讓你好看！
就在本小姐用力磨牙的時候，耳聽得正前方傳來了裴子瑜的輕聲細語，「這是一部純愛情的電影，男女主角已經訂婚了……他們兩個很相愛……」
呃？這個死狐狸精！還真不是一般的狡猾啊？有沒有搞錯？這麼快就進入主題了？
聽著對方拐彎抹角討好江直樹的聲音，我頓時皺緊了眉頭。
正在這時，身邊的王浩謙有些等不及地輕聲問來，「哎！你要多久才可以適應啊？」
「啊？」
「四周的環境啊！」
「哦！」我努力睜大眼睛環顧四周，老實地回答：「這個問題麼，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根據以前的經驗，大概要十五分鐘左右吧！」
「十五分鐘喔？」對方點點頭，語氣顯得十分同情，「那也好，這樣就看不到他們在幹嘛了！」
「呃……？他們在幹嘛？」
眼見著本小姐把頭直愣愣地朝前湊去想要看個仔細，王浩謙趕緊焦急地伸手將我一把拉住，忍不住埋怨，「沒有啦！沒有啦！小聲一點！」
「切——！」
就在這時，前方的江直樹突然轉了轉頭，王浩謙急忙又緊張地按著本小姐的腦袋朝下躲去。
「幹嘛啦？很痛耶……快放手……！」
「噓！小聲點兒！不要亂動啦……」
聽著背後奇怪的聲響，江直樹原本無聊的表情，在瞬間變得明朗起來。轉了轉眼珠子，他忍不住牽起嘴角，露出了一絲絲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