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3、物以類聚 文 / 一分糖
13、物以類聚
中午,學生餐廳裡,學生們又排起了長隊。
「炒飯,魯肉飯,燙青菜,還有加一個咖喱飯!稍等一下喔!」阿金正忙得不亦樂乎。
我和兩個死黨一走進餐廳,周圍就傳來了學生們的竊竊私語。
「這就是那個文學系的袁湘琴啊?」
「啊!袁湘琴?是分手的那一個嗎?」
「對啊!」
「唔!看起來蠻普通的嘛!」
「……」
看著眾人又是指指點點又是鬼鬼祟祟的表情,我頓時困惑地輕聲向留農和純美問去,「喂!我是不是又惹上什麼謠言啦?」
「好像是耶!從以前開始,你就常被謠言附身啊!」留農百分之一百地確定,立刻惹來本小姐更加不爽的皺眉。
「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事了!」純美同樣擔心地左顧右盼。
「哎!你們快看那個——!」率先發現問題所在的留農,急忙指著前方的大海報驚叫不已。
「今日特餐?」我迅速地朝貼在菜單上的那張大海報走去,看著上面的文字,一陣暈乎。
「今日特餐:文學系的袁湘琴對理工學院的江直樹已經厭倦!正式分手!如今的新戀情是餐廳的阿金哥!呃……」讀著那些斗大的粉筆字,我整個人都氣得眼冒金星。
這個二百五!到底在搞什麼鬼?
「阿——金——!」我當場大叫著用力跺腳,而在櫃檯裡面忙著招呼學生的阿金哥根本就像沒聽到似的,一直熱情地向某個點餐的學生推薦著今日特餐,「要點什麼?帥哥!燙青菜是不是?那要點燙青菜之前,要不要先看一下今日特餐?呼呼呼……包你滿意哦!」
「哦……」隨著他親切的暗示,對方男同學邊點著頭邊朝海報認真看去,並且不忘求證,「這上面寫的江直樹?就是那個超級天才嗎?」
「對對對!你要記得去跟其他人說喔!呵呵呵……」
眼看著阿金一副存心想要招告天下的模樣,我頓時氣得臉都綠了,更加火冒三丈地朝那個罪魁禍首喊去,「阿金——!你在幹什麼啦——?」
「嗨!湘琴你來啦?我想告訴那些還不知情的人啊!」只見對方十分理直氣壯地朝本小姐笑了笑,然後又忙著招呼其他學生,「哎——!同學,同學,趕快來看啊!你們看喔,今日特餐,袁湘琴和江直樹正式分手……」
「阿——金——!」我尖叫著跳了起來,終於引起了他的重視,「你開什麼玩笑啊?你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讓江直樹看到了怎麼辦啊——?」
「哦!他已經在看啦!」
「呃???」待發現阿金那突然變陰了的目光正直直地落在本小姐身後的某個方位上時,我立刻詫異地轉回頭去,一眼對上了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自己身後的江直樹,頓時當場傻眼。
「這個……那個……不是我……是阿金……」
看著我語無倫次迅速漲紅臉,想解釋卻又不能解釋清楚的猴急樣,一臉冷漠的江直樹依然不發一言地保持沉默。
現場一度陷入了史無前例的尷尬之中,周圍的竊竊私語聲也隨之增多。
「看!是江直樹耶!」
「哦!就是他們兩個人啊?」
「對啊!還真是搞笑耶!這算不算情敵相逢啊?」
「嘻嘻嘻……」
「喂!真的是袁湘琴對江直樹厭倦了嗎?」
「呃……不太可能吧?反過來才對啊……」
聽著眾人越來越響亮的調侃聲,我只能超級不爽地朝那個罪魁禍首阿金用力瞪去,而對方正超級不耐煩地瞪著江直樹,而江直樹則有模有樣地看著海報。在其身邊同樣看著海報上那些文字的裴子瑜,則感覺可笑地聳起了肩,滿臉嘲弄地評價道:「厭倦的人,應該是直樹吧?」
「你說什麼?」我當場生氣地朝那個口無遮攔的死丫頭甩去惡狠狠的一眼,「用不著你來枉加評論!哼——!」
「呵呵呵……湘琴你幹嘛生這麼大的氣呀?就當個笑話來看不就得了?哎呀!該不會,你真的已經和這位阿金哥拍拖了吧?不然,你何必如此介意呢?呵呵呵……」
聽著裴子瑜那麼故意並且大聲的調侃,我頓時氣得連七竅都快生煙了,急忙大叫:「那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哎喲——!也不過是開玩笑說說的嘛!我看你們兩個真的很合適嘛!」對方捂著嘴偷笑了聲,還沒等本小姐來得及發飆,一旁的阿金老兄就興奮地接下了話,「對對對!你說得真是對極了!依我看,你和這個心地不好的江直樹也是志同道合,非常適合的一對!」
顯然,阿金老兄已經被對方的甜言蜜語迷昏了頭,完全忘了上次在311教室英語課上與裴子瑜結下的梁子,現在完全站在她那一邊,開始結為同盟了。
「哦呵呵呵……你說得還真是直接啊!」只見裴子瑜無比開心、做作地笑了起來,然後更加迷戀地朝江直樹看去,「他說我們很登對呢!直樹!呵呵呵……」
我當場氣黑了臉,對這兩個同樣厚顏無恥的「狗男女」無話可說。
耳聽得江直樹冷哼了聲,終於無聊地開口道:「頭腦好或頭腦不好的人,都是物以類聚!」說完就直接朝另一邊的櫃檯走去,逕自喚出老闆娘點餐。
「什麼?」我簡直不敢置信地呆住了,對他冷酷無情的評價,很是惱火。
這……什麼鳥人啊?說的什麼鳥話?
「哦!對了,忘了說!」最後,他還不忘轉過頭來衝著阿金讚美道:「阿金同學,你的字寫得很好看!」
「哈哈哈……是嗎?謝了!江怪物!」
瞪著阿金得意洋洋的表情,本小姐再也看不下去地翻了個大白眼,然後轉身就走。
這些……絕對都是瘋子!
江家,阿利嫂懶懶地躺在陽台上的躺椅中,滿臉的失落。
屋裡,在沙發上看書的江裕樹,一臉痛苦地向她問去,「媽——!肚子好餓喔——!什麼時候可以吃飯啊?」
「媽——!」
「呃?」在喊了好幾聲之後,對方終於有所反應,懶洋洋地把頭轉向他,有氣無力地回答:「哦……飯啊……我今天沒煮!你叫哥哥買便當好了!」
「呃???」江裕樹無法置信地當場傻眼,「你怎麼會沒煮?哎呀!媽!快點去買嘛!」
「我沒有心情啦!你叫哥哥去!」只見對方無比虛弱地歎口氣,然後繼續觀望著遠處的風景,整個眼裡都是落寞的顏色。
最後,史無前例地叫了外賣,一家四口沉默著坐在了餐桌前。
看著老婆、孩子全都無聲無息的模樣,江萬利只能打起精神率先打破僵局,「哎呀!怎麼回事?大家都無精打采的呀?」
貌似他的廢話根本就沒人想搭理,於是他又尷尬地向一臉無趣的老婆看去,「對了……那個,媽媽啊,我找不到我的那件白襯衫了!」
「哦!我放在洗衣機裡了!」
聽著老婆有氣無力又實事求是的回答,他不敢置信地抓了抓腦袋,慢慢將眼光朝廚房水池裡堆積如山的鍋碗瓢盆上瞅去,只能怯怯地提醒道:「那個……媽媽啊……還有好多碗沒有洗……」
「我吃飽了!」對方突然「嗖」地一聲站了起來,垂頭喪氣地轉身就走。
「啊?可是……媽媽……你完全沒有吃啊!」江萬利一臉黑線地看了看她那份完好無損的盒飯,當場傻眼。
一旁的江直樹兄弟倆也全都怔住了。
阿利嫂機械化地轉回頭來瞅了瞅他們父子三人,依然洩氣地回答道:「我沒有食慾!想去休息了!」
看著她默默地走上樓去,江萬利和兩個兒子全都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覷。
這個……事情好像變嚴重了吧?
事後,江裕樹垂頭喪氣地拿著作畫本打開哥哥的房門,來到正玩著電腦的江直樹身邊,通知他,「哥!爸爸說,家事大家分擔來做,你等一下洗衣服!」
「喔!」對方應了一聲,眼角的餘光瞥到弟弟逕自爬上了自己的床,頓時不解地詢問:「哎!你洗澡了沒啊?」
「還沒啊!」
「還沒?你還沒洗澡?喂!沒洗澡不要躺在我床上啦!」他本能地叮囑著,可想想又不對,趕緊抬頭困惑地向老弟看去,「喂……你不是都有自己的房間了?幹嘛還跑來我床上看書啊?」
「呃……忘記了嘛!習慣了!」躺在床上翻著作畫本的江裕樹十分無辜地回答他,「不知不覺就走到你房間了!」
聽著對方的話,江直樹只能無話可說地別開了臉。
「哥!媽怎麼了?」
「嗯?」他逕自找著東西,隨口應了一聲,「哪裡怪了?」
「碗都好幾天沒洗,跟植物人沒兩樣!」一提起這些,江裕樹就懊惱地放下手裡的本子,爬起身嚴肅地看向他,「哥!哥!你會不會覺得,現在家裡又大又安靜?我覺得都是那個笨蛋湘琴給害的!」說完又忍不住把作畫本翻到最後一頁,看著那張不是自己畫的美女圖,不滿地嘀咕:「就是因為她,害我的作品失敗了!最後一篇還是她給我寫的,什麼湘琴又是美人又很溫柔?真是受不了!」
聽著老弟又氣又無奈的咕噥聲,江直樹不自覺地摸著下巴陷進沙發裡,環顧四周,整個房間都透著一股莫名的冷清。突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對了,她送的按摩器咧?」於是趕緊起身去書櫃那邊翻找起來,「我記得明明放在這裡的啊!」終於找到之後,看著盒子上的說明,頓時感到好笑。
「這東西要怎麼用啊?」
最後只能把江裕樹抓來當實驗品,效果居然出奇地好……
同一時間,樓下的廚房裡,穿著圍裙的江萬利正滿頭大汗,十分辛苦地洗著碗。
而他們的臥室裡,阿利嫂看著一張又一張的照片,不停地流淚,嘴裡不斷地重複著,「湘琴——!我的寶貝湘琴啊——!你怎麼捨得拋下伯母啊?555……」